“帮我订一张去北极的票,还有一张回来的票。”
“您要去……北极了吗?”秘书诧异,难道最近的工作把冷总逼疯了,去了沙漠不算,还要去一趟北极。
“是晓晓……”
“噢噢,明白的。”秘书松了一口气,看来boss总算想着回来了。
“不如先一起回a市,然后转机?”
“好。”
冷潇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身走回房间。
推开门,只见周晓晓正在收拾背包,一副兴冲冲的激动模样。
沙漠绿洲,无边的广阔沙漠中,独有幸存的一方留存,孕育着无限的生命。
她们二人跟着木里塔前往,木里塔便顺道带了些木桶前去,准备运些水。
“大姐,我们喝的水是不是也得这么运过来?”周晓晓背着包,手上还帮木里塔拎着一个木桶。
“主要是是自来水,可是装的自来水管子有时候来水有时候不来,说不准。”木里塔晃了晃手里的一个木桶,“所以,多存一点是一点。”
“那如果自来水管一直不来,这里也干涸了怎么办?”
“那只能去小镇上买水,可是,俺们这里水价是很贵的。舍不得买,还得存钱给娃上大学哩。”
周晓晓来了兴趣,问道:“大姐孩子在哪读书,怎么这几天没看见他啊。”
“他已经两个月不回来了,这里苦,风沙大,路也远。娃不愿意回来。”木里塔摇头,叹了口气。“周边这几户也是,都拼着一口气送娃出去上学,但是娃一个个都不愿意回来了。”
周晓晓怅然,原来城市里常见的一家团圆,在这也是很难见到的啊。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是不是还在等着她回家,嘟囔着抱怨,臭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她强扯出一抹笑意,宽慰木里塔道:“大姐,孩子长大了就知道你们有多辛苦的。会回来的,你们是他的至亲。”
“希望是这样吧。”木里塔大姐皱着眉头,颓唐的神色。“俺知道,俺们不中用,给不了他好的环境。”
周晓晓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木里塔大姐见她也是颓唐,强打起精神笑道:“怪俺,净说些不高兴的事。”
“大姐……”
“到了!前面就是了!”木里塔突然指着前面一处道。
周晓晓瞬间有精神了,顺着木里塔的手指望去那是一小片树林的模样。
她快步奔向那里,走近细看,那是不知名的树组成的一片树林,树林见有个小小的湖口,不大却深的模样,若是说成井更准确些。
冷潇追上来,他实在是害怕这里再出现什么蛇。一番谨慎的探究后,他确定了周围草堆里没有蛇,松了一口气。
木里塔站在井边,将木桶没进水里,再将木桶提起,木桶里就盛满了水。
木里塔盛满了两桶水,拎起来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去,同周晓晓道:“俺先走了,还有草绳要编,你慢慢拍照片。”
周晓晓见她站都站不稳的模样,连忙道:“你先提一桶回去吧,我可以提一桶。”
“不用,不用。一个礼拜两三次来,俺没事,习惯了。”木里塔摇头婉拒,拎着水桶离开了。
“别担心了。她没事的。”冷潇见周晓晓担心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你是个大男人!居然不帮忙!”周晓晓义愤填膺的指责。
“……我从来没有提过水桶。”冷潇闻言有些惭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又话锋一转,“我们可以资助她的孩子上大学。”
“对啊!好主意,但是也得看看人品,行为举止。”
“嗯。”
周晓晓又拿出镜头,组出相机拍摄,穿行在树林间。
这一片树林,有新生的树木幼芽,也有干枯的老树枝干。
这些老树,必然经受过更严峻的考验。烈日,干旱,狂风,这一切都摧残着它们,但它们却撑起了一片天,给予新树成长的几许阴凉。
可以想象,当第一粒大树的种子发芽时,会是怎样的情景?肯定是死亡的结局。
但是,又有大树的种子陆陆续续的发芽,终于有几颗树长大了。于是,这片树林就被慢慢扩大,演变为如今的模样。
她原想过,沙漠绿洲,该是一副怎样的生机勃勃。无数的动物前来,无数植物蓬勃。
那些动物,大概是还不知道,便死在沙漠,或逃离了吧。
那些植物,它们的种子掩埋于漫漫黄沙之下,连一丝醒来的机会都是奢侈。
周晓晓按下快门,拍下了这片幸运而又坚强的树林,它们诚然幸运,却更加坚强。
她穿行于林间,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着迷,无论是树下的杂草或者野花,又或者是小小的青虫或林中高大的树。
无论是什么,都是极其幸运的生物啊。它们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与生机,如同石缝中求生的小草。
她忍不住感慨,饱含着感情的按下快门,记录这些生物的这一刻。
它们生而短暂,是否有着感知,又是否知道自己身处在沙漠中仅有的几处绿洲中呢?
她喜欢摄影,不过是源于能够记录下每一刻的美丽与感动罢了。
她想要记录下这些时刻:她追逐极光的时刻,她探寻沙漠的时刻,她敲访青石古巷的时刻,她抱着孩子一起玩耍的时刻,甚至于同冷潇相拥而眠的时刻……
这些将会成为她的瑰宝,拿出相册细细翻阅,每一张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段段的故事。
周晓晓忍不住微笑,她曾在网上看过一句话,回忆若能佐酒,回忆便可宿醉一场,便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