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宁认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有援军了啊!难怪两位底气十足。所以说——”目光别有深意的在那年轻人身上扫过,“缺的地方还真补上了?”
顾存进身边那个年轻人就是顾白,顾存进的宝贝儿子。
他长得不难看,简直一表人才,就是有种阴柔的神气。某段时间他因痛苦和无能,而将无法发泄的精力都放在了运动上,于是现在的身体可说是十分强壮,更是一表人材。
昨天在顾存进的全力推荐下,靠了特殊时期没有秩序可言,顾白还真穿上了一身军装,算是成为了军人。
顾存进这样栽培他的儿子,自有他的野心在!
这末世将是强者的天下。
军人背景再加上手段,就可能脱颖而出。
他倒也不求儿子成王成霸,只要能当个一方主宰,或者什么高官,这辈子就算没有白活啦!
经过昨晚的大胜战,市场总算有了生气。有军队在后面撑腰,顾存进腰杆也挺直了,不过好心情都在见到叶永宁时消失。顾存进想到了昨天打的赌。
叶永宁一句话,就让他们两父子面容扭曲。
这里头的典故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顾白的蛋也已经修复了,有点影响功能,但外人谁知道呢?——总之听见叶永宁提这事,就特别的怨念!
顾存进吸了口气,对叶永宁道:“我记得昨天我们打了个赌。如果你得到古渑旧迹的怪兽资料回来,我能让你踢我一下。”
顾白好像才知道这件事:“爸,你怎么打了这样的赌约啊。可是今天早上,冉叔叔不是已经派了百人小队去那里了?我想他们一定能把资料带回来。这一来,赌不就打不成了吗?”
顾存进狞笑的看着叶永宁:“对啊。昨天我们打赌的时候只说你赢了会怎么样。我倒忘了问问,我赢了又怎么算?”
“我也没输啊。”叶永宁耸耸肩:“你都已经说了,别人去了那里。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就是说这赌我没输也没赢。”
顾存进冷冷哼了一声:“小子!你以为嘴皮子一碰就完了?当时赌是你能不能拿回资料,现在别人先去拿到怪兽资料,就等于你没拿到!那就等于你输了。输了就认罚!”
顾白眼中闪动厉芒:“叶永宁,你还是个男人对吧?愿赌就该服输!”
顾存进笑道:“我大度,不踢你。就给你个巴掌,你认句怂就行了。”
叶永宁“呵呵”笑了:“真大方!顾警官真是宅心仁厚哪!”
他还是很平静,像这事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一般。
已经有很多人聚集过来。连夏孜孜也赶来了。
看到聚了这么多人,她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等知道始末后,她立刻对顾存进道:“顾警官,请注意一下您的身份。”
“夏上尉,我看我已经相当注意身份了。这是个人之间的约定,请你还是不要插手了。”顾存进的脸色很不悦。
“是啊夏上尉。我爸跟人打的赌,关你什么事?你也管吗?”顾白在旁边插话,语带轻佻,眼睛从夏孜孜的脸上移到她白皙的脖子,再往下。
人群忽然静了。
静得像有一眼冰泉流过。
他们不觉向两边自动分开,让那个人走进来。
她不高、在这么多大男人之间显得不是很健壮、五官甚至都算不上最精致的。
但她站在那里,空气就静了。她走过来,他们就分开了。
“哎老大。”叶永宁往额头上一拍,“这下才真是坏了。”竟然抱怨起来。
顾白的视线也从夏孜孜身上移开,到了白瑧身上。
明明有这么高挑的戎装美女在,他还是不能不看白瑧。
好像那里是一块磁石。
可她明明只简单的束起了长发,穿着纯黑一色的衣裳。
“刀须沸血,衣须裁缁。”陈莫言曾这样诵赞。
黑领口,玉一般的颈子与小巧小颏,似琢出来的刀圭。
至坚者玉、至洁者玉、至脆者玉。
而自古人王以玉为天下权柄之归示。
顾白对着白瑧颈子与衣领间似开似闭的一线,眼里异光大放。
夏孜孜被这样的目光看,就好像被剥了衣服一样难受。
而白瑧只是冷冷的对着他——
不,她甚至没有专门的对他。
她对他,就像对整个世界是一样的。
他们都不够资格让她特别对待。
“我的队友没有输。”她只是简单的宣布了这一句。
“不能这么说吧!这位——”顾白着着她黑巾一扎的腰身,似乎要问那纤韧的腰要个名头。
顾存进咳了一声:“白老大。”
“是我输了。”白瑧道,“我是老大。队里的债由我接。是我没打赢。惩罚我领。”
“老大!”叶永宁从来没有这么生气。他脸都涨得通红。
白瑧按了按他的手背:“退下。”
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他才有“号召”的技能。
“我退下,容姐儿回头得杀了我。”叶永宁嘟哝着。但他还是退了。
“这么俏的妞儿我怎么舍得打。”顾白嘻皮笑脸,“不过白老大既然这么有担当,我们也不好意思让老大背个失信的名头的,那就打一下吧。”
他伸手,向白瑧摸去。
“……”叶永宁上前。
他本来就打算在最后关头挡在当中。
“又关你什么事!”顾白斥。
他的手还是向白瑧的脸摸过去。
白瑧伸出两只手。
两只手像夜色里开出的温和的梦。
一只手向叶永宁一推。
叶永宁被轻轻的推开。
另一只手向顾白一送。顾白只觉一股大力推来,竟是凶猛无比,要把骨头都打断一样!他大惊。顾存进更是吓坏了:“你卑鄙!”立刻出手护儿。
他护儿心急,用的是全力。
白瑧的劲力却忽然消失。
顾存进这一巴掌,直接打向白瑧的脸。
她宽大的衣袖被劲风鼓起,拍在白瑧脸颊与顾存进巴掌之间。
顾存进刹那间以为这衣袖会带毒还是怎样。
然而他只是打上衣袖、衣袖覆上白瑧的脸。白瑧后退了一步,拿稳桩。
衣袖缓缓飘落,如蝶翼。
她半边脸颊血红,被打了个结实。
那么小的脸颊,一个巴掌印从眉角到下颏全招呼住了。
而她竟然没有运劲抵挡,结结实实的受下。
“我想这一笔赌约了了。”她道。
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陈述,不是询问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