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开始依凝也没想过自己真的能找到。并且期待之余，她也有点害怕。
那石碑有百米高，无字，但缠绕着一种黑气，竟与圣祖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像。
白瑧觉得头皮一麻：“你知道这石碑是怎么来的吗？”
依凝手轻抚石碑，笑了：“听说龙的生命长得可以横跨一次黑暗降临。龙王的寿命更是久远了，总共经历过两次黑暗降临。”
白瑧不解：“为什么黑暗会两次降临？”
“道理没有流传下来啊。”依凝叹气，“我想就算龙王自己也晓得吧，只不过在黑暗降临之前，感应到危机而已。哎，你是听说过黑暗降临了吗？”一拍脑袋，想起了她跟血雾结过盟，“是血雾跟你说的对吧。”
毕竟白瑧有这种特别的能力，谁跟她结完盟之后都可能会不觉跟她透露许多事的。
他好奇地问白瑧：“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是黑暗摧毁了文明呢？一定有人在黑暗中活下来，才会把这事儿传下来对吧！”
白瑧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
黑暗降临这个词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圣族里有传说，”依凝道，“圣祖也经历了两次黑暗降临。”
难怪圣祖身上的黑气与石碑这么相似了！
也许都是黑暗留下来的。
那么圣祖跟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白瑧结合从变徵那里听来的信息，慢慢想着。
依凝打黑袍下头拿出一些东西摆放在巨碑周围：“据说龙王曾在黑暗中带出过一具黑龙骸骨。又有人说那龙王根本是在黑暗时代诞生的，在争夺王位之中狂暴而死，才被葬到这儿的。”
“那这石碑是封印吗？”白瑧猜测，“怕它尸骸再度狂化？”
依凝笑了：“狂龙就在我们脚下。都已经有万万年过去了，我想它能力已经大减了。”
白瑧低螓头打量，没看到龙尸的痕迹。
依凝摆好了最后一件东西，趴在白瑧粉白的耳朵旁边道：“用你的龙气帮我把狂龙引出来吧！”
白瑧怔了怔：“狂龙是死了吧？我还能把它引出来吗？”
依凝得意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为什么非要你不可？
“……因为我好看？”白瑧索性也胡猜了。
“你是真好看。”依凝很欣赏，“但我要的，是毒龙之力哦！”
“这条狂龙是毒龙？”白瑧更吃惊。
“没错！听说龙本来是没有毒的。”白瑧侃侃而谈，“有人觉得毒龙同样是黑暗中诞生的生命。我父亲曾试图用过一些方法把狂龙引出来，可都没成功。后来他翻了好多书，认定毒龙跟黑暗有关！只有黑暗里诞生的才能引出毒龙。”
“我是黑暗里诞生的？”白瑧指着自己的鼻子，皱眉。
“有毒就好。一样的，一样的。”依凝陪笑。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白瑧奇问。
依凝合起双掌，很怕她生气的样子：“你可不可以帮我用月枯的血染红这座石头啊？”
白瑧愕然：“这石头？这是一整块碑！你要把我抽干吗？”
“应该不会吧。”依凝心虚，“你就看在我一路挺你的份上，帮帮忙？”
白瑧不语。
“看在我给你拿了圣衣的份上！”依凝又叫。
“……”白瑧的表情是：什么鬼？一件衣服要换我一身的血。
“你想啊，有人在前世，在沙滩上看到一具赤果的女尸，给她一件衣服披上，于是后世，这女人就跟他谈恋爱报恩。所以，一件衣服的恩德是多么广大啊！”依凝开始胡言乱语了。
白瑧叹了口气，问：“放我的血真的有用吗？”
依凝玉颜泛红：“大概吧！我爹是这么相信的。”
白瑧看着石碑：“所以是个实验而已啊！”
为了做实验就要把她血放干？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依凝合掌拜托，“这可是唯一的希望啊！实在没作用你再换别的龙尸帮我拿吧。”
白瑧无奈：“你这话说得！我倒是愿意给你拿龙尸。不过记住，你给我毒囊，还没有把价钱全付完的。这次我如果帮你拿到了狂毒龙尸，你还欠我一笔价钱。”
依凝乖乖点头：“你要能帮我成功。完了随便你问我要什么！要身体也……”在白瑧的目光下乖乖闭嘴，“好好，我不说了。”
他指点白瑧在碑上坐下，于腕间切开一道口子。
鲜血向下顺着石碑流淌。
白瑧特意不让伤口恢复，好让血一直流。
她体内好像有头巨龙咆哮。无边黑气随之喷涌而出，把石碑旁边的空间都淹没了。
白瑧身上流出来的鲜血都已经化为剧毒。
这是世界上最强的毒。
被黑血所触及的虚空都在被腐蚀，大片黑烟在虚空中腾起，令依凝都吃了一惊：
就连虚空都可以腐蚀的剧毒，还有什么不可以摧毁呢？
白瑧的血还在不断地滴落。
石碑半块已红，却仍没任何异动。
依凝紧张地捏紧双手。
三分之二的石碑都被鲜血染红了，有的鲜血流在石碑下形成了一个小血洼，腐蚀了地面，却没腐蚀石碑。一点都没有。
这头一定也不是凡品。
更多鲜血顺着石碑渗进了泥土里。
白瑧俏脸微白，依凝也紧张地盯住地面。
为什么没什么反应呢？
依凝有点失望地看着地面。
白瑧一动不动，血不停淌落在石碑上。
她开始感觉到了一些眩晕。
血气的流失，令她气息都开始变弱了。
九级的食魂也抵挡不住这样失血啊。
她身上气息很快已经弱了一大半，玉肌都开始干涸了。
大地却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依凝看着白瑧干枯的皮肤，很心痛：“你快停下来吧！我们算了。”
白瑧摇头：“我觉得我还可以坚持一下。”
“我不要看你变成这样。”依凝难受得不行。
“现在停，先前的血都浪费了。最好你的方法有效，让我可以完成帮你取这件尸的承诺。”白瑧说罢，微闭双眼，银牙轻轻咬着朱红唇角，不再言语。
石碑离全部染满只差一点点了。
依凝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终于下定决心，也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