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泽凯开始怀疑,让林婉月吃了不舒服的那一顿饭菜,根本就不是放凉了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太后已经在里面动了手脚。
张大夫断定,“那饭菜绝对有问题,”顿一下,继续说道,“说白了,就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毒?会让人的胃受伤?”宣泽凯问大夫。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大夫又说道,“我开一张药方,试一试吧……现在仍然以解毒为主,人可能要受点罪。”
宣泽凯担心林婉月知道了心里会有压力,便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只说在空腹情况下,冷饭菜对胃的伤害较大,还需要好好地养一段日子。
叫医生来看一次病,就已经令林婉月疲惫不堪。
宣泽凯忧心忡忡,只希望张大夫开的药方效果好。
他说人是要受点罪,意思是排毒的过程,可能会不断呕吐,严重的话,身上脸上还会起类似湿疹的东西,让人觉得很痒很难受。
一个细节引起了宣泽凯的注意。
相府的胡大夫也算医术很高明了,若是拿他和王府的张大夫相比较的话,两者可能不相上下,甚至,胡大夫的医术还要更胜一筹。
那么为什么张大夫一下子就能发现的病症,胡大夫连着这么些天不断地诊断、观察,却都没有得出正确的结论呢?
偶尔的失误还算正常,但是胡大夫就在相府,他接触林婉月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却次次抓不住重点?
宣泽凯觉得,很可能他是有意的。
既然是相府的人,自然受着相府的管辖。那么相府是谁在当家?
自然是林丞相和陈夫人。
林丞相不大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害林婉月,最有可能的就是陈夫人。
她不是一直都看着林婉月不顺眼吗?
不是一直都在伺机报复吗?
再者,陈夫人和太后一直以来都有瓜葛,这一次和太后联合起来对付林婉月,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天,宣泽凯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陈夫人和太后,但因为需要全心全力照顾林婉月,他还没有分出精力去做么做。
因为林婉月不见好,这胡大夫又来了,和上一次一样,他这回也带着两位其他的大夫一起。
进来为林婉月把了脉,他看看另外两人,又恭恭敬敬对宣泽凯说道,“王爷,小姐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好转……”
说完,还保持着躬身作揖的姿态,来表现自己的抱歉。
“上一次你不是说好多了吗?”
按照上一次胡大夫的说法,似乎吃了他的药,这两天就能好似的。
“上一回,小的还以为是好迹象,但是这回看来,似乎只是换了另外一种症状,实际上仍然没有本质上的好转。”
胡大夫的话风转得有些快。
宣泽凯怀疑他知道了他将张大夫叫来给林婉月诊断的事情。
“那依你看来,大小姐现在应当怎么办?”宣泽凯问。
或许是声音带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严肃,胡大夫被吓坏了,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说话。”
“王爷千万息怒,是小的无能,大小姐这病……”
“怎样?”
“请王爷谅解,王爷还是请其他人来看看吧……”
从俯视的角度,宣泽凯看到胡大夫鼻尖上渗出了汗珠。
看来他是真的怕了。
倒还算是他足够灵敏,若是还想通过自己那没有效果的药耽搁林婉月的病情,宣泽凯绝对不会饶过他。
“嗯。”宣泽凯简短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胡大夫诚惶诚恐地等着宣泽凯说让他走,但是他却听到了另外一句话,“是谁指使你的?”
“王爷您……您是什么意思?”胡大夫吓了一大跳。
“别装糊涂,就算你不说,本王也是知道的,除了林丞相,还有谁?”宣泽凯的判断其实并不是林丞相,他故意这么说,是想让胡大夫说出实话。
果然,胡大夫就说道,“和老爷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谁?”
“是……”
宣泽凯看了一眼胡大夫身后跟着的两名大夫,突然明白这俩人其实并不一定和胡大夫是一条心的,于是指着其中一个问道,“你来说!”
“王爷,小的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这人说着竟然跪了下去,明显是被宣泽凯吓到了。
“你们都下去吧。”宣泽凯挥挥手。
有和这些人废话的工夫,他还不如去照顾林婉月。
进去之后,林婉月竟然又睡着了,看着她睡着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容颜,宣泽凯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个女子,平时看着冷静理智,雷厉风行,但是睡着了,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啊。
林婉月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醒来之后告诉宣泽凯,她觉得胃里面空空的,但是没有食欲。
宣泽凯看时间也差不多,于是半哄半骗地让她吃了一点张大夫指定的食物,然后连着吃药。
“一会儿可能要吐。”宣泽凯告诉她。
“谁家吃了东西是为了吐出来啊?真是瞎折腾!”林婉月不满意地吐槽道。
上一回吐得天昏地暗的,让她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
果然没有一会儿,他就觉得胸前闷得不行,紧接着就吐了。
和上一回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难受了……”林婉月眼睛里噙着眼泪花,无力地申诉着。
要是想一想人生还要这样子呕吐很多次,几乎要让人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让张大夫或者胡大夫开一点止呕吐的药,这样下去,我估计连胃都要吐出来了。”林婉月一张小脸惨白惨白。
宣泽凯本打算告诉她,只有这么吐几次才能好,但又怕说了之后让她觉得受不了,于是说道,“好,下一回张大夫来了之后我跟他说。”
林婉月点点头。
结果下一顿饭,又接着吐。
宣泽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每一次吃完就吐,那不是相当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下去吗?
这样几天下来,人怎么受得了?
于是他去找张大夫,张大夫说,要想解毒,这是唯一的办法,还有一个就是找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