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林天星总是能够撞到林婉月和宣泽凯这样腻腻歪歪的一幕。
他惊愕了一下，才要转过身去离开。
林婉月叫他，“没关系天星，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林天星于是又转过身来，看着林婉月，“表姐，我刚刚是想来问一下您，我们是……我们是立刻就走吗？”
“是啊，不然回去天就要黑了。还是你想睡个午觉再走？”林婉月还以为林天星这会儿困了。
“不是，我就是来问一下，我不困的表姐。”林天星一笑。
他出去了，宣泽凯说道，“我觉得你这小表弟今天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见到他姐夫，一点礼貌都没有。”宣泽凯十分傲娇地说道。
林婉月笑他嘚瑟，就喜欢以姐夫的身份自居，可转念一想，林天星好似确实没有和宣泽凯那么热情，刚才进来甚至都没有问一声。
就算不是姐夫，那至少也是王爷嘛，理应行礼的。
以前林天星从没有在宣泽凯跟前失礼过，今日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林婉月说道，“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天星陪我说了半晚上的话，想必这孩子是困傻了今天。”
回去之后，胡大夫并不在王府，宣泽凯说他可能是在自己的府里。
林婉月让林天星自己先回府里休息，自己和宣泽凯一起去找胡大夫。
路上，林婉月抓起宣泽凯的手凑到鼻端，“嗯，还闻得到……我觉得就是草木灰的味道，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账本还有那密室都正常？”宣泽凯问。
“当然不是，我是说，会不会你手指上的味道其实只是账本上的尘土的味道？”
“不知道，见到胡大夫再说。”
胡大夫正在自己家里会客，听宣泽凯来了，赶紧迎上来，说道，“听王爷出去了两天都没回府，我这里还整担心呢，王爷没事儿吧？”
“没事，本王找你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宣泽凯说着，举起手说让胡大夫闻一下。
胡大夫不明所以，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有点像硫磺的味道吧。”胡大夫又蹙眉仔细分辨了一回，还是说道，“我感觉就是近似于硫磺的味道，敢问王爷这是？”
“就是想问你一下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而已。你觉得是硫磺？”
“有点像，但似乎不是。”
“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吗？”林婉月问道。
胡大夫难为一笑，“林大小姐这就有些为难老夫了，我虽然鼻子灵敏，但也只限于辨认出自己熟悉的药材味道，这个的确无法识别。”
林婉月有些失望，她看了宣泽凯一眼，问，“怎么办？”
宣泽凯问胡大夫，“若这只是寻常的尘土，会不会手指接触过，会很长时间都洗不掉味道？”
“自然不会。既然王爷手上的味道一时半会儿无法清除，想必一定不是尘土。”
并没有从胡大夫这里得到任何线索，宣泽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研究自己手上碰到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方向跟下去未必有意义，看起来似乎用不了什么额外的精力，可毕竟也要花点儿时间。
正要和林婉月告辞，胡大夫突然说道，“王爷请留步……”
“怎么？”
“今日却是巧了，老夫才想起来，这东西老夫的朋友说不定会知道，他十多年前沉迷于炼丹，到如今已经研究了形形色色不下几百种奇奇怪怪的药物了。而我这朋友今日正好就在府上。”
原来，今天到胡大夫这里来做客的，正是胡大夫刚才说的这位炼丹的朋友。
林婉月很高兴，“那太好了。”
于是赶紧和宣泽凯一起跟着胡大夫，去找胡大夫这个朋友。
是一位和胡大夫年纪相仿的男子，留着一把山羊胡子，身体虽然清癯，但很健朗，整个人容光焕发。
听胡大夫介绍说这位是敬亲王殿下，那位是殿下的未婚妻，这位胡大夫的朋友对宣泽凯和林婉月好一顿夸。
“早就听闻敬亲王殿下玉树临风，不但有潘安之貌，且英伟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林大小姐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长相气质，都是凡尘俗世的女子所不能相比啊……”
胡大夫听他喋喋不休，便说道，“好了好了，谁都知道你会说话，王爷这里有正事想要问你呢。”
这位朋友姓安，是一位在家修行的道士。
安道士一听这话，忙敛起自己笑嘻嘻的态度，正色道，“王爷请讲。”
胡大夫说道，“还请王爷让他闻一闻那味道。”
宣泽凯将手举到安道士鼻子跟前，安道士轻轻一嗅，便道，“这东西是不是作用于纸张上面？”
林婉月和宣泽凯齐声说是。
安道士又闻了一遍，说道，“那就没问题了，这是一种特殊的石头，通过烈火炙烤之后，会碎成粉末，这种粉末放在纸张上面，可以让纸张的触感显得脆弱。”
“也就是说……”林婉月看着安道士，“让纸张显得很旧，是不是？”
安道士点了点头，“林大小姐说得对，就是这个作用。但是这个东西一般不是用作纸张的做旧，它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可以粘在洗涤五脏六腑上面的尘埃，年纪大的人服用的丹药里面，只需要加入一点点这个东西，就能渐渐地变得年轻。但是这种石头非常难寻，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通常会见到一小块一小块的，很多人为了找它都……”
安道士又开说了，胡大夫赶紧阻止了他，“王爷还在这里呢，”他抱歉地看了宣泽凯一眼，笑道，“这个老家伙，见到人就喜欢炫耀自己炼制的丹药，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不妨事，安道士解了本王心中的疑惑，应当本王感谢才是。”宣泽凯笑道。
出来之后，林婉月忍不住说道，“胡大夫的这位朋友真有趣。”
“嗯，还挺健谈的。”
“一个有趣的老头。”林婉月笑笑说道。
“王爷，你现在回去可以洗手了。”满载而归的林婉月也不忘了开宣泽凯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