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想起一件事，当他们刚刚得知太后去刘家的老宅是去见一位姓杨的男子的时候，宣泽凯曾经试着去调查过这个人，但是当时，却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她问宣泽凯，“无论是你还是林秋菡，都告诉我那位杨公子并无很厉害的背景，那又是为什么，你连他的消息都查不到呢？”
宣泽凯回答，“或许，那只是以前，现在的他早就已经不同往日。”
“意思是……他后来很厉害了？”林婉月傻呆呆地问。
“应该差不多。”
“那你知道这些之后，有没有顺藤摸瓜，根据这些查到他的另外的消息？”林婉月又问。
宣泽凯说，“如果非要查的话，我想是能够查到的，但也不会那么容易，还是需要费一些力气。因为最近这些事并不要紧，所以我还没有真正开始去查。”
“好吧。”林婉月点了点头。
对于太后和杨先生，林婉月觉得，她完全是一种好奇的心态。
或许人天生对八卦就比较感兴趣，尤其是感情八卦。
过了一会儿，林婉月又琢磨出了一个可能，她说道，“王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杨先生将自己以前所有的踪迹都隐匿起来，也是为了太后？”
“怎么说？”
“你想想，有多少人对太后的这一陈年往事感兴趣的？想必不会只是我们吧？但凡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人，大抵都会想要调查出一些什么来，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太后太过位高权重，大摇大摆地到处去打听太后的事情，总是不太容易的，那么，人们便会和我们一样，将突破口放在这位杨先生身上。”
林婉月说完，看看宣泽凯。
宣泽凯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杨先生为了别人不打探到太后的那些往事，故意将自己有关的事情都隐藏起来，别人没办法查到和他有关系的事儿，他和太后那些事情自然也就断了线索。”
“真是这样。”林婉月拍掌，“我觉得这位杨先生，还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男子。”
“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宣泽凯笑她，明明是自己刚刚推测出来的一种可能性，林婉月心里却已经默认了这是事实。
或许，是因为她总是渴望能从这个世上多找到一些美好善意的事情吧。
见宣泽凯笑她，林婉月自己也笑了。
她坚持，“是啊，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无论宣泽凯是不是也这么认为，既然林婉月高兴这么想，那他也不多说什么。
就在林婉月和宣泽凯讨论过带林秋菡去看常勤这件事的当天晚上，林秋菡有找上门来。
已经很晚了，碧秋原本和林婉月一起闲聊，丫鬟进来说四小姐求见，碧秋用脚趾头都猜到了是求林婉月帮她去见常勤的事情，一边起身回避，一边不满地嘟囔，“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这么晚了还找上门来求小姐您。”
“别这么说，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没有脑子去分析这个人好在哪里坏在哪里。”林婉月轻声劝碧秋。
林秋菡进来，态度十分恭敬。
真的是一次比一次恭敬。
“大姐姐，我明天上午想……”她还抬眼看了林婉月一眼，似乎担心自己这个话在林婉月跟前重复了太多遍，再说出来会让林婉月觉得厌烦。
她现在对林婉月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千万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的反感。
“见常勤吧？”林婉月一笑，“干嘛不把话说完？嗯，不过你也用不着说完，到我这儿来，你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事呢？”
林秋菡站在林婉月跟前，就跟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垂下脑袋不说话。
“明天去见恐怕不行，后天吧。”林婉月说道。
林秋菡脸上现出十分难过的表情。
并不是林婉月有意为难林秋菡，而是她已经约好第二天去见三夫人，而且约的时间也是上午。
每一次见三夫人，两个人总能说上很长时间的话，所以林婉月也不敢许诺下午能带着林秋菡去见常勤。
“大姐姐……”林秋菡的声音低下去，“你想要知道什么，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行不行？”
其实听到这种卑微的祈求的语气，林婉月也多少觉得她有点点可怜。
“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明天我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空带着你去见常勤。”
“那……大姐姐您是上午忙还是下午忙？”林秋菡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都忙。”
“一整天都没有空吗？”林秋菡问，眼睛里有点绝望的颜色。
“是。”林婉月残忍地告诉她。
林秋菡没话说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那后天行不行？”
“后天应该可以。”
然后，林秋菡正要走，林婉月又在她身后说道，“有可能我明天结束得早一些……如果这样的话，明天下午带你去。”
林秋菡转过头看着林婉月，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这一次，林婉月忘记了跟林秋菡讨论条件，林秋菡也忘记了。
她离开之后，碧秋从屏风后面出来，摇头叹息，“真是……四小姐怎么会将自己弄到这样一个地步呢。”
“你也觉得这么很糟糕？”林婉月故意问。
“小姐，什么叫我觉得这样很糟糕？应该是个人都觉得这样子很憋屈吧。”碧秋说道。
林婉月点点头，“每个人的现状，都是她以前做的所有选择的总和，所以，不管是好是坏，每个人都曾经有过自由选择的权利，这怪不得任何人。”
“小姐偶尔就不会觉得四小姐可怜？为了一个那样的人将自己贬低成这样？”
“她自己觉得值得、觉得高兴就好，别人没有必要同情她。”林婉月冷静地说道。
“可是她的故事总有一天会说完，到时候，她可拿什么跟小姐交换呢？”
这个问题林婉月也曾想过，但是，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事情早就已经和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无法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终究，还是会不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