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儿又说道，“小姐，您知道胡大夫给韩姨娘瞧病这件事儿吗？”
林婉月一笑，“听说过。”
“那小姐，”缕儿转过来看着林婉月，“陈夫人以前可是对小姐做过那么多缺德的事情，既然胡大夫也要经过王爷的同意才能来给韩姨娘瞧病，小姐为什么不跟王爷说一说，不要让胡大夫来呢？”
看来大家都十分清楚，韩姨娘身体的状况直接影响到陈夫人在林丞相那里的印象。就连缕儿这样的小丫鬟都这么明了。
对这件事林婉月不想多说，便简单道，“能够救人一命总是好的，王爷也不可能阻止胡大夫去救人吧。”
“嗯，小姐说的也是，王爷是好人，当然小姐也是好人……”缕儿笑嘻嘻地说道。
林婉月还想知道韩姨娘那边，府里的下人们到底是怎么说的，于是问缕儿，“你听到谁说韩姨娘好转了？”
缕儿想了想，便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几个丫鬟小厮的名字来，“他们都说，陈夫人这两天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并且给韩姨娘吩咐汤药的时候，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所以大家都猜测，很可能是韩姨娘醒过来了。”
林婉月默默地点了点头。
醒过来倒是不至于，但是一定有迹象表明，韩姨娘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了。
这一回，她可真的算是帮了陈夫人一个大忙了，林婉月想道。
当然，帮忙肯定是相互的，她可没有白白帮人而不求回报的道理。
林婉月又问缕儿，“这几天老爷去看韩姨娘了吗？”
“当然去看了，老爷对韩姨娘多好啊。”缕儿说道。
然后，她又压低了声音，对林婉月说道，“小姐，我听人说，陈夫人将来地位不保……”
她说的神秘兮兮，林婉月问，“什么意思？”
“就是说，韩姨娘有可能会代替夫人来管家呢，毕竟老爷对韩姨娘那么宠爱。”
“这个，不大可能吧？”
林婉月真心觉得这个就有点扯了，韩姨娘只是一个丫鬟出身，就算林丞相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至于好端端的就让陈夫人让位，让韩姨娘当正房夫人。
她刚这么一想，缕儿就来给她解惑来了，仍然是用那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脸的神秘，“小姐，听说陈夫人以前其实犯了不少错误，老爷早就已经对她不满意了。”
这个……林婉月越来越觉得奇怪，就算是一个当家主母犯了错，下人又怎么会知道。
再说了，能够危及自己在府中地位的错误，又该是多么严重。
“夫人犯了什么错？”林婉月心里实在是好奇，又不能表现得太想知道，她担心吓到缕儿，她可能就不说了。
缕儿果然就像是和自己的小姐妹说悄悄话一样，继续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说夫人以前，曾经对老爷的哪一个孩子下过手……”
林婉月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逻辑怎么来的？
“老爷的孩子”？那不就是她们吗？
她和林婉如还有林秋菡三个人。
而陈夫人自然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女儿下手，那就是对她了？
或者是对林秋菡？
这不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吗？就连林丞相，他自己心里想必也很清楚，前些年自己的大女儿没有母亲的庇佑，到底受了多人人家的欺负。
林婉月故意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小时候夫人对我不好？”
缕儿一听这话，却吓得跪了下来。
“小姐，缕儿不是这个意思……缕儿那些话也都是听一些小厮丫鬟们胡说的。”
林婉月连忙将缕儿拉起来，“看把你吓得，反正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刚才不是在怪你，难道夫人以前对我怎么样我自己不清楚吗？我就是想问你，他们说的夫人对谁不好，那个人说的是不是我？”
缕儿才知林婉月没有怪她，感激之下更加认真地回答林婉月的问题。
对于林婉月刚才的问题，她十分坚定地摇头，“我觉得他们说的并不是小姐，好像是另有其人。”
“难道是四小姐？”林婉月追问。
缕儿摇摇头，“小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知道老爷因为这件事，已经怪罪夫人好多年了，但是一直苦于没有借口将夫人弄下去，可最近夫人好像又总是犯错，所以大家才说……”
“好了，我知道了，”林婉月叮嘱缕儿，“这些也不过就是你们小姐妹之间乱说的，你在我这里说了我不会怪你，但若是传到别处，尤其是被夫人听去，后果多严重你因该知道。”
“是的小姐，缕儿就是知道我说了小姐不会怪我，所以我才敢说的。”
“嗯，那你记得千万不要在别处乱说。”
“缕儿记住了，缕儿不敢乱说。”
越来越奇怪了。
就连下人们都感觉到陈夫人在相府里风光不了多久了，陈夫人自己却还一点都不知道，真是不知道算幸还是不幸。
缕儿跟林婉月说的那些，的确都是下人们之间的传闻，但是林婉月觉得，世上少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既然有人那么说，想必就有一定的根据。
说不定哪一天，这些看似无头无尾的“传闻”，还真的能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林婉月找过林天城的第二天，林天城来找林婉月，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林婉月以为是他在林天星那里问到了一些什么，所以才来跟她汇报的，哪想到林天城一看到林婉月，就是一脸的着急忙慌，“天星昨天晚上没回来，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什么？”
怪不得一大早上就来找她呢，原来是林天星夜不归宿。
“那他昨天去了哪里？”林婉月也着急了。
林天城无语地看了林婉月一眼，“这你昨天不是问过我？天星说的是去店里，但是很明显他并不会去店里啊！”
“那……赶紧找一找吧……”
碧秋这会儿正好要收拾出门，听到林婉月就要派人大张旗鼓地去找林天星，赶紧劝道，“小姐，二少爷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这样兴师动众的，让二少爷多没面子啊？”
“那你的意思是？”林婉月问。
“二少爷一不是小孩子 ，二不是傻子，他懂得照顾自己的，你们还不如在家里安安心心再等一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