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后面的女子看见他这副模样,一抹狠厉划过眼眸,快如雷电劈闪一样冲向绿檀。
可绿檀亦不是吃素的,身如蛇滑似的躲过她的剑,随后眼疾手快的一掌打在她胸口上。那一掌许是女子大意,生生被逼退了几步,变化招式,与绿檀打得不可开交,武功不分上下。
躺在地上的青风“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也没有深究白芷溪为何会来这里了。
便想着寻找机会准备去禀告世子,却被一旁红丹知晓意图,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他脖子上,冰凉的剑气沁人心骨,他亦不敢在乱动。
对着前面的大树使一眼色,示意那里的暗卫赶紧去通知世子。自己则小心翼翼的用手捏着剑,望着一身红衣红丹入迷。
只是她感觉这个女子眼睛好熟悉,似在哪里见过,但她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
“那个,白小姐,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转眼间,他蹲在地上,一副献媚的样子望着白芷溪。
若不是为了世子的幸福,他早就出手了。但看着绿衣女子武功如此之高,与阿娆不相上下。心中仅存的那一抹正义感瞬间消失殆尽,只好乖乖的蹲在地上。
“闭嘴!”
红丹毫不客气的抖擞了一下剑,离他脖子更近,只要轻轻一用力,便割破那抹脖子上薄皮,任鲜血流下来。
“世子,你快出来啊……”
许是听见了青风的心声,君墨寒一行人急匆匆走出来,望着蹲在地上的青风,漆黑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嫌弃,才急急的朝白芷走去。
“溪儿,他们亦是我府里的人,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们。阿娆,住手!”
对于君墨寒的话,白芷溪并未作答,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红丹放了青风。正在打斗的绿檀儿二人听见了君墨寒的话以后,急急住手,回到各自主子的身边。
今日她本就不是来闹事的,既然看见他安然无恙,心里便不在愧疚。对着众人皆是一番行礼,带着红丹和绿檀离开,坚决果断。
她走后,太子东方浩随之离开,只留下墨非翎和南宫轩站在院子里,盯着君墨寒一动不动。
对于白芷溪的反常,他们皆望着眼里,可谁都没有点破,或许生在帝王世家,谁也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走出府来的白芷溪回头望着“宗亲王府”这几个大字,心中一抹怅然若失的感觉。就此别过吧,她亦不想别人因为她而危险不断,不想再欠他人情。
只是,她刚爬进马车,便见南宫轩和墨非翎两个人悠闲的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自顾自给的吃着她车上的备顾的点心。
“小姐,都怪奴婢们没有用,没有难住他们。”
红丹语气略带自责,落寞着眼睑,对着白芷溪说道。
白芷溪闻言,轻微的笑了一下,朝她们摇摇头,示意往丞相府走去。
已她们二人的武功若使出全力也未必是这二人的对手,况且顾及到他们的身份,亦不敢下死手。
“这大过年的,你们两个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白芷溪懒散的坐在马车上,瞥了他们一眼,吃着最后一块桂花糕,声音有气无力。
“溪儿,我特意留在这里陪你过年,有没有感动,这可是本太子第一次离家过年!”
南宫轩摸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靠在白芷溪的肩头。
“南宫轩,你不吹牛能死啊!去年你不是还耐在我府上过年吗?竟还带走了我府上最美的丫鬟,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你算,你还好意思说!”
墨非翎一把拽过南宫轩,目光如虎,声音如雷,满腔怒火,恶狠狠地说。
南宫轩这个死小子,就喜欢挖墙脚。犹记得那丫鬟是他好不容易从西域弄来的,金黄卷发,大眼蓝眸,舞姿妖娆,煞是迷人。
可在他府上还没捂热,自己被南宫轩灌醉,醒来时人财两空,西域美人早已随他离开。已是他要看好南宫轩,莫让他打溪儿的主意。
没办法,谁让他更君墨寒关系匪浅呢?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那丫鬟去我府上三天,害死了不少丫鬟侍卫,竟是南蛮人的遗孤。最后我武功不如她,让她给跑了。”
南宫轩瞪了他一眼,声音委屈而凄凉。
白芷溪听着二人的对话,眸光微闪,某些画面一闪而过,好似他们所说的女子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什么?南蛮人?怪不得三番五次的央求我带她去皇宫呢?”
此话一出,马车里寂静无声。他们心里都知道南蛮人蛊术非凡,若被谁利用的话,那天下大乱,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如今能查到那女子的踪迹吗?”
白芷溪呡了一口茶,话语漫不经心,却也担心不已。
若如天下大战爆发,那苦的还是百姓,心里总归是于心不忍。
“嗯,自从那女子逃离后,我一直在追查,一年的时间只发现她来到了东郡,至于去了哪里,还没有查到。”
已没有刚才放荡不羁的模样,此时的南宫轩眉头紧锁,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车窗,若有所思。
“哎,这也怪我。明明当时是我大哥先看中的,我一时兴起,问他讨要,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这才带回府了,如今想来,我大哥恐怕……”
后面的话三人皆是心知肚明。西凉国的太子殿下心狠手辣,性情暴戾而多疑,手段更是残忍至极。
但却无人敢反抗,只因为他亦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而西凉皇后的美貌绝然,文才卓越,手段非凡,独得皇帝恩宠,对他言听计从,亦是西凉国已掌握在她们母子的手里。
而西凉皇宫内,嫔妃痴傻疯癫的数不胜数,或是莫名消失的,百姓已见怪不怪。墨非翎的母妃早年已看透红尘,在庙里修行,算是躲过了一劫。
偌大的西凉皇宫,夜夜透疏着凄凉,阴黑恐怖。除了墨非翎一个皇子正常外,不是死就是痴傻,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可见皇后是多么的善妒。
如今的西凉乌烟瘴气,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等待的不过是想让百姓安心过最后一个年而已。
白芷溪在爱情海看到这些情报后,心里一阵感慨,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如此心狠手辣,怕是连地狱修罗也望尘莫及。
“小姐,丞相府到了。”
转过几个街头,便到了丞相府。
白芷溪望着眼前丞相府三个大字,感慨万千。当初穿越而来,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算是尝尽了酸甜苦辣,看淡了人心薄凉。
“怎么了?”
随后下车的南宫轩许是看出了她的不悦,拿着刚才她掉落的披风给她围上,轻轻撩起她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话语似乎很无意。
白芷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莲步朝着丞相府走去。
“哎,溪儿,你等我一下。”
墨非翎刚下车,一个重心不稳摔到在雪地上,热的一旁的绿檀和红丹嗤笑。
美人露笑,他一时兴起,花心病又犯,对着二人抛媚眼,不想便被二人双双出掌,吓得他急如破竹之势的逃开。
许是跑得太猛,“砰”的一声撞开丞相府的大门,但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盆污水直直的朝他泼过来,快如闪电,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汤鸡的模样。
白芷溪等人闻声而来,望着黑如包公的墨非翎,愣住在原地呆若木鸡。
一时寂静无声,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听见隔壁邻居家热闹喜气的声音传来。
待看出来人不是白芷溪后,众丫鬟侍卫吓得扔掉手里的水盆,跪在雪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丝毫。
“小桃,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抓住那个妖怪啊?”
偌大的丞相府里,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伴随着的便是无尽的雀喜。
众人寻这声音望去,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清如清泉的眸子灵动的转了转,从里面蹦蹦跳跳的走出来。
“咦,你们是谁?不是说这里有妖怪吗?姐姐,你好美啊!”
她直走到白芷溪的面前,好奇的望着她,眼里满是惊艳之色。
“什么妖怪,让白浩宇那个老匹夫给本皇子滚出来,真是反了天了!”
墨非翎从头上扯下一张被打湿的面目全非的符,踹了一脚刚才朝他泼水的家丁,声大如雷,吓得一旁的白芷兰哇哇大哭起来,家丁亦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白芷溪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若不是墨非翎替自己撞破了这门,如今被站在这里的怕是自己了。
到底是谁如此恶毒,她都这般境地了还不肯放过她?
而眼前哭的伤心欲绝的小姑娘显然是被人利用了。据说丞相府的八小姐白芷兰因从小失足落水,醒来后智商便如三岁孩童一样,想来就是眼前的这一位。
霎时间,丞相府里的各位主子皆听见了风声,便急急的朝大门出走来。
“罪臣白浩宇参见轩太子,墨皇子!”
白丞相领着一家老小跪在雪地上,望着满身尽是污水符文,落汤鸡似的墨非翎,霎时脸色大变,不停的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