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知道,这个女子知道不是自己的娘亲。
既然不是,得罪了她,她便不会让她好过。
“西凉皇后是吧?这西凉国何时又一个女子来当家做主了?后宫不能干预政事,我记得是每个国家的祖规。怎么,西凉的皇帝陛下都没有发言,仅凭皇后一句说辞,你们就围上来将我押之。试问一下西凉皇后你,怕有有点越俎代庖了吧!”
白芷溪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躁,稳稳的落在场之人的耳朵里。
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顿时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望着白芷溪,似乎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世人皆知道西凉皇后叶诗霜心狠手辣,处事雷厉风行,妒得西凉皇宫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就连西凉皇帝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西凉的朝政早已把持在她的手里,皇上墨南玄不过就是她的一个傀儡而已,也是替她遮挡的挡风玻璃。
如今听到白芷溪义正言辞的说“越俎代庖”,莫名的觉得滑稽可笑。
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好一个伶牙俐齿。本宫是什么样的人,自有我国皇上定论,还轮不到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定博。皇上,你说是不是?”
叶诗霜心里一沉,搭在婢女手上的手捏紧了些许,眸子跃上狠色,声音更是沉着吓人。
她目光紧锁着站在自己身边气定神闲的男子,眸色如虎,凉又一些威胁之意。
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墨南玄依旧坐在主位上稳如泰山。
许久,他才缓缓的站起来,让众人平了身。
“殿主夫人远道而来,朕倍感欣慰。我国乃是礼仪之邦,而皇后又未曾知晓你的身份,行为过激了一些。“越俎代庖”说重了些,因为西凉的天下姓墨,而不是姓叶,西凉国还轮不到一个女子来指手画脚。就算有那些心思,朕也会尽早将她扼杀掉。所以,夫人大可放心。绝魔尊主,你看……此事就是一个误会。今日乃朕的寿辰,朕敬你一杯,翻过此篇。”
墨南玄端起酒杯,对着君墨寒露出来一丝勉强的微笑,将烈酒一饮而尽。
声音薄凉如冰柱,狠狠的敲在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恍若才从梦中惊醒过来,不得不重新审视着这个被世人认为无能的皇帝。
“皇上言重了。内人被在下惯坏了,一时忘了君臣之礼,皇上能宽怀如此,本尊甚是感激。”
君墨寒站起来,对着墨南玄深深的行了一个礼。众人又是一惊,绝魔尊主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不过,皇后娘娘此举却有些欺人太甚。毕竟,本尊可就这么一位夫人,平日里舍不得轻喝一声。皇后娘娘这样做,当真以为血煞殿只是江湖上一个小小的门派而好欺负吗?若不是皇上还在这里,我当真以为西凉易主了呢?”
话语落,全场寂静无声,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扼制着众人的脖子,令他们无法呼吸过来。
“血煞殿主,夫人,皇后娘娘只是给你们开一个玩笑而已。今儿个是皇上的寿辰,怎能见血呢?”
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自前方传来,带着些许的怜惜。
白芷溪抬起头看向前方,入眼便是一个身着淡宫装的女子。
一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的美人,她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发式亦简单,只挽着一枝金崐点珠桃花簪,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她娇柔丽色,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年纪与皇后一般大小,岁月却为在她脸上留下来任何痕迹。
叶诗霜妖娆无双,美艳天下,而她则如出水芙蓉,令人心生怜惜。
此人便是墨南玄除了皇后叶诗霜之外,唯一的妃子——端妃娘娘。
她慢慢的走近里,瞥了一眼白芷溪与君墨寒,才露出来吟吟笑意,对着墨南玄行礼。
“萱儿,你身子不适,这里风大,你可安心待在寝宫里养着便可。”
墨南玄赶紧将她扶起来,顺势搂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被风一吹便会摔倒在地上一样。
“皇上,今日是你的寿辰,臣妾怎能不前来呢?”
林舒萱莞尔一笑,拍了拍墨南玄的手,仿佛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一旁的叶诗霜见此,冷哼一声,转身坐在自己的皇后位置上面。
袖下的素手捏紧,修长的指甲镶进肉里也毫无知觉,未感觉到一丝痛意。
林舒萱,君墨寒,自大是要付出了代价的,拭目以待。
“仅闻西凉有一位美如芙蓉出水的端妃娘娘,今日一见,倒也称得上这个称号。既然今日是皇上的寿宴,看在端妃娘娘的面上,本尊便不作计较。”
君墨寒坐下来,猛的拉白芷溪坐在自己的身边,懒散的说着。
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深沉,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他无法察觉的冷意。
“绝魔尊主是识大体之人,朕没有看错人。许公公,让那些时臣进来吧!他们远道而来,怠慢了,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墨南玄话语刚落,许公公高喊一声,各国时辰鱼贯而入的走进寿宴厅。
一场紧张的闹剧被一个不被重视的妃子三言两语解决,众人还沉迷在自己的疑惑里无法自拔。
白芷溪亦是如此,她看着身边的君墨寒,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还带着莫名的小心翼翼。
自从这位端妃娘娘进来之后,他的眼神便没有离开过她。
端妃娘娘的事迹她倒是略有耳闻,可她今日看见真人,惊艳的同时,她便觉得这个端妃娘娘不似表面看到的那样单纯无害。
不然,怎可能在叶诗霜如此妒忌的皇宫里安然无恙的活着,皇上似乎对她亦不错。
就算她的父亲是将军,依照叶诗霜的性子,绝对不会为自己留下祸根。
所以说,这个端妃不简单。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坐在她对面的端妃忽而抬头,对着她露出来一丝浅笑。
白芷溪被抓个正着,索性也不避讳,礼貌的回礼。
不过,她却从端妃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甘和仇恨,甚至对她的杀意,虽然被掩饰得极好,但她还是看在眼底。
莫名其妙,自己好似未得罪过这位端妃娘娘吧!
转眼间,各国的太子,公主及使臣便来到了宴会上。
清子以南疆太子妃的名讳坐在白芷溪的旁边,而东方辰和上官璟妍则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东方辰自从进来之时起,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白芷溪的身上,赤裸裸的盯着她,就像猎人遇见猎物一样,这种眼神令白芷溪不喜。
她直接忽视掉东方辰,看向他身边的上官璟妍,数日不见,她消瘦了许多。
原本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憔悴,一副病殃殃模样。
想来,东方辰与叶洛璃的事情对她打击甚大。
上官璟妍此时亦在看着白芷溪,神情淡淡,与白芷溪炙热的眼神相比,她却带着一丝不耐烦,或者冷意。
随后,她淡淡的别开眼睛,看向大臣家眷所坐的位置。
白芷溪此时更加迷惘了,那日璟妍与她分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
“北疆公主北初柔参见皇上,祝皇上万寿无疆!”
女子声音铿锵有力,冷冽入骨,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音色。
北初柔,北疆的二公主?
咋一听这个声音,众人还以为是一个男子,特比是与北初柔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芷溪,更加的疑惑了。
抬头望去,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微黑,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却是北方特有的姿容。
刹那之际,北初柔猛的回头看向白芷溪,眸色冷冽,与她全身冰冷的气质相得益彰。
许久,墨南玄让她入座席位,她才收回眼神,移步朝位置走去。
觥筹交错,美酒佳人,轻歌曼舞,鼓乐齐鸣 兴致高涨,酒香四溢。
一场寒暄过后,宴会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朦朦胧胧,众人微有醉意。
白芷溪借着微醉的酒劲,漫步在皇宫的花园里。
“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念情面。”
皇宫后花园的亭子处,几盏红红的灯笼在晚风里摇曳不定,在这漆黑的夜空里点了一丝亮光,女子冷冽的声音便是来那里。
“回去告诉他,我死都不会回去,也不会听从如何安排。”
同样是冷冽的女子声音,带着丝丝的愤怒的情绪。
女子说完,一甩衣袖,转身朝着宴会所设之地走去。
“北初柔,你这样一走了之,你考虑过你的母亲了吗?”
“母亲?呵,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母亲为何物?她的死活与我何干。还有,别在来烦我,我可没耐心陪你发疯。”
刹那间,隐没在黑暗中的女子忽然飞出来,双手死死的捏着另一个女子的脖子,目光冷冽,声色肃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