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半人半尸了。”沈一冠一边焦急的装针的罐子一边说。
“半人半尸?”李易阳不解,明明刚刚小阿哥还和沈一冠说话,怎么就半人半尸了?
“易阳别发愣,快帮师父找找那个装针的罐子。”
“在我这,师父,在这。”说着李易阳拿出了罐子。是一个粽颜色的瓶子,已经有些年头了,铜制的盖子上面已经有些绣了,里面各种各样的针竖叉着,李易阳把它递给了师父。
“快,和我走。”
二人疾步走向小阿哥的屋子。
“师父小阿哥怎么又躺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李易阳是伸出手放在小阿哥的鼻孔下面,“还有呼吸。”
“他没死,他现在是半人半尸。”沈一冠把罐子放在床上,揭开盖子,里面的针露了出来,在月光下有些渗人。
“易阳来帮忙,帮师父把小阿哥的身体舒展开来,平躺在床上。”
“好。”李易阳照做。
沈一冠从罐子里拿出了一根特别粗的针,上面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他盘腿坐在小阿哥的身边,深呼吸的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易阳,转过去。”沈一冠的口气有些决绝。
“师父你要干嘛?”
“转过去。”
李易阳不得不照做。
月光洒在屋子里,李易阳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他不明白师父要干什么,沈一冠皱着眉头,脸色阴沉,一只手紧紧攥住小阿哥的右手,另一只手把针插进了小阿哥的额头。
“啊,疼,我疼。”小阿哥大叫,沈一冠为了防止小阿哥起来,急忙用两只手压住小阿哥。
“师父你在干嘛啊师父,师父你快停下来。”
“过来帮师父压着小阿哥。”沈一冠第一次对李易阳大吼。
李易阳低着头走到床边,和沈一冠一起抓住小阿哥的身体。
“啊,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我疼。”小阿哥的眼球凸起,瞳孔睁大,手脚乱扑腾,一脚踢在沈一冠的肚子上,沈一冠闷哼了一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夜已深,外面静静的,小阿哥的吼叫让李易阳心疼,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李易阳红了眼睛,出生入死的同伴在自己面前发出这样的惨叫,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易阳,别松手,别松懈。”沈一冠的吼叫让李易阳憋回去了眼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要帮师父。
片刻之后,整个房间只留下小阿哥重重的呼吸声。
沈一冠试着松了一只手,从罐子里拿出另一根针,插进了小阿哥的下巴,瞬间,小阿哥昏迷了过去。两人松手。
“师父,你针上面是什么东西啊。”李易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点。
“是老道士给我的,以毒攻毒。”
“可是小阿哥好像很疼。”
沈一冠沉默,转过头深沉的看了李易阳一眼,又扭过头。
他又何尝不知道疼,只是让小阿哥一个人疼总比让更多的人疼好。
“易阳,有时候太感情用事了不好。”沈一冠叹了一口气。
“嗯,我知道了师父。”李易阳答到。
“易阳,睡觉吧,明天再说。”
“好的师父。”尽管很不情愿,尽管很想陪小阿哥,李易阳还是顺从的和师父走出了屋子。
“师父我去打水洗脸。”没等沈一冠回来,李易阳拿起了盆子走向院子里的井。
月光很亮,李易阳很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得很慢,突然间一阵阴风刮过,李易阳清醒了一点,搓了一把脸,加快了步伐。
今天的水桶怎么这么重,李易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水桶捞上来,把水倒进盆里的时候李易阳才发现,里面有一个鬼婴。
鬼婴坐在盆子里,从井里面拉上来,头发居然都没有湿,笑嘻嘻的指着李易阳,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易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敢朝井下面看,他害怕鬼母在井里等他。
“师父,师父快出来。”
听到李易阳的叫喊,沈一冠跑出了屋子。看到鬼婴的时候了愣了一下。脱去了外衣的沈一冠露出了结实的肌肉,鬼婴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手伸进嘴里笑,如果不是鬼婴,应该会是一个挺可爱的小孩。
“易阳,这是哪里来的鬼婴?”
“师父我刚刚打水,从井里面的桶里拉出来的。”
沈一冠低头看井,里面没有异常。“没事,鬼母应该不在这里,这婴儿应该是贪玩跑到这里来了。”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易阳你有没有动过那鬼婴?”
“没有师父,但是我动过盆子和桶。”
“不要紧,只要鬼婴身上没有沾染到你的气味就好。”
“师父,应该怎么处理他?”李易阳怕这只鬼婴的出现和小阿哥有关。
“鬼母应该发现他不见了,等会应该就会来找。我们不动,鬼母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沈一冠不想在这个时候除掉鬼母,等天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差池。
两人坐在台子上,静静的等待。
“来了。”沈一冠小声的对李易阳说。
李易阳打起精神,“有血的味道。”
风里确实有血的味道,是鬼母,阴风大作,倒是那鬼婴坐在盆子里,笑的更开心,“哇哇”的大叫,手在空中挥舞。
“宝宝,没事吧?”鬼母的声音。红白相间的头发,血红颜色的指甲,眼镜很大,黑色的瞳孔填满了整个眼球,黑色的衣服上面沾染了血,紧张的在鬼婴身上闻来闻去。
鬼婴挥舞着手臂要抱,鬼母把鬼婴抱在怀里,满脸的宠溺,亲亲鬼婴的脸蛋,“小坏蛋怎么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妈妈担心死了,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鬼婴呵呵的笑着点头,像是在说我知道了妈妈。小家伙的头在鬼母的衣服上蹭了蹭,可能是闻到了血味,哇哇大哭。
“宝宝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看到自己的宝宝哭,鬼母开始变得神经起来,眼睛在四处搜寻,然后她看到了沈一冠和李易阳。
“宝宝乖,宝宝不哭,妈妈帮你教训他们。”鬼母放下了鬼婴,脸上瞬间换成了一副表情,让人可怕。
“你们可真大胆,我的孩子也敢欺负。”
“是你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吓到他了。”沈一冠回到,顺手把李易阳推进了屋里,拉上了门。
“不可能,你们欺负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你杀人了。”沈一冠垂下了眼睛,又一个无辜的人受了伤害。
“是他们自己贪婪,自己碰见我,撞见不好的事情怪我?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沈一冠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白颜色的瓶子,他打开瓶子,洒在身上。
“你居然收集我宝宝的气味?”鬼母有些彷徨,这样她就闻不到人的气味了。
“这样我才能把损伤减到最低。”
沈一冠的桃木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在了手里,他飞蹦到鬼母面前,鬼母抱起鬼婴坐到了一棵树上。
“宝宝等妈妈回来啊。”鬼母亲了一口鬼婴,然后朝沈一冠飞去。
“臭道士,本不关你的事,你非要来插手。”鬼母发怒了。
没有了月光的照耀,沈一冠想要看清鬼母有点困难不过他不怕,顺着血的味道可以找到鬼母。倒是鬼母,想要抓住沈一冠的几率不大。
“如果没错的话,小道士,气味快用完了哦。”
沈一冠不说话,说话容易暴露目标,尽可能的放轻脚步。鬼母也学会了,加快了步伐,推延沈一冠的时间。
“啊啊,啊啊啊。”是鬼婴的哭声。鬼母抬头看。沈一冠抱着鬼婴,桃木剑插进了鬼婴的大腿,透明的血顺着鬼婴的大腿往下滴。
“放开我的宝宝。”鬼母疯狂的扑上去,沈一冠站在树冠上,把鬼婴扔了下去,鬼母迅速抱住了鬼婴,只一下,她感觉手指要烂掉了。
是血,沈一冠用血在鬼婴身上画的符,既可以除掉鬼婴,也可以借鬼婴除掉鬼母,两全其美。
鬼母放开的鬼婴,鬼婴的哭声越来越大,随后变小,鬼母看着鬼婴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殆尽,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宝宝乖,妈妈马上去陪你。”鬼母迅速移动好让沈一冠找不到自己,其实的是沈一冠居然没有逃,站在树冠上,一动不动。
刚刚沈一冠的血已经损伤了鬼母的大半元气,
鬼母每一次用力都疼的撕心裂肺,但她必须要用力,她要除掉这个人。
快要接触到沈一冠的身体了,鬼母笑了,“人类啊,又怎么能和我们比。”她伸出手,长长的指甲快要接触到沈一冠时,她不能动了,“你居然……用你自己的血做阵?”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李易阳和小阿哥。”
鬼母睁大了眼睛,“人类啊,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