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凝一路气愤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推开院门便站在门口,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走进这间屋子!
虽说这屋子是她的,可终归是相府的产业,脑子里一片混乱,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选择走进屋子,可是她并没有如同平时一样休息着,反而是开始捣鼓起自己的一些行李。
“小姐这是打算出远门吗?好端端的怎么收拾起行李了?”水卿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故而对于自家主子的行为很是费解,可是见陈思凝收拾得如此匆忙,便也上前帮着一道收拾。
可是谁知,突然门外传来了菡萏惊讶的声音:“小姐,这是做什么?这次受了委屈,咱们下一次再占回便宜就是了……”
“是非之地还是远离的好!既然这相府不欢迎我,我也没必要再待下去,只怕再待下去,我这妖孽祸患迟早会毁了相府。”随着相爷的话,陈思凝也说起了气话。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小了,说不得什么气话,所以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再也不会踏进这相府半步。
水卿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家小姐在别处受了委屈!可是,她知道小姐虽然说的是气话,但也绝不会轻易说出妖孽祸患这样侮辱自己的话。随即便也猜到了是有人故意说了这伤人的话。
偷偷的将菡萏拉到一边,询问今日的情况,菡萏只是哀叹一声,随即摇了摇头,示意先劝下自家小姐:“眼下情况复杂,往后再慢慢与你细说,如今还是先劝着小姐不要出门的好。”
“小姐,如果你实在心情不好,奴婢陪你去山上走走,咱们心情好了再回来,可好?”水卿知道,不能硬来,也只能软下性子,尽量用好一点的语气劝自家主子,暂且不要气急了离家出走。
陈思凝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她知道自家这丫鬟打的什么主意,于是轻轻将她推到一旁:“你若不想帮忙就退到一边,我自己能收拾。”
这下两个丫头终于是知道着急了,毕竟平日里小姐即便再生气也还是听劝的,可是今日竟然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两个丫鬟你推我搡后,便决定一人留下来劝小姐,另一人去将晨安王给请过来。菡萏比较会说话,选择了留下来劝小姐,水卿则赶紧运起轻功飞向王府方向。
眼见着陈思凝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菡萏赶紧倒了杯茶,给陈思凝递了过去:“小姐忙活太久了,先歇一歇喝杯茶。”
“别想着拖延时间,这个相府我一刻也不想多待,让开!”有史以来陈思凝第一次对菡萏生气,也是第一次说话如此强硬。
正想着该如何继续搭话的时候,陈思凝已经走向了屋子门口。“小姐想过没有?踏出这相府之后,你又该去往何处!小姐从小便在相府长大,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即使偶尔出去游玩也一直是借宿。难道小姐离开相府之后,便要在外面借宿一辈子吗?”
菡萏这话一说完,陈思凝倒是突然顿住了脚步,却如菡萏所言,如今她并没有落脚的地方。若是离开相府,除了借宿便也只能住在客栈了,可是一辈子住在客栈像什么话。
垂着头,思索着要不要拉下脸面到景晨风那里去住着,毕竟二人即将完婚,在一起也当是说的过去的吧:“借宿倒不至于,晨安王府就是一个最好的去处。”
“小姐,万万不可!”一听自家小姐说要去景晨风那里住宿,菡萏立即就慌了神。谁都知道,未婚夫妻在成亲前一个月内是不允许见面的,如今小姐却要大摇大摆的住进王府,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看着菡萏满脸惊恐的样子,陈思凝便知道自己这话怕是说的不妥,虽说21世纪从未有这么多的忌惮。想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了,可是她也明白,这里并不是21世纪。
毫不犹豫的抛开了到景晨风那里去借宿的想法,陈思凝便又开始想着除了景晨风的王府以外,她还能住到哪里去。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循着脚步声望去,便见景晨风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随即回想起自己今日所受到的委屈,她再也没能忍住,扑进景晨风怀里便哭了起来。
两个小丫鬟早就惊呆了,虽说她们跟在主子的身边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可是,在她们的印象里,即便小姐受了再多的委屈,吃了再多的苦头,也从来不会落泪!倒是今日……
景晨风显然也没有料到这般场景,只是静静的回抱着陈思凝,目光显得愈发冷冽!他自己尚且都舍不得惹眼前的人掉一滴眼泪,今日到让旁人随意欺负了去。
“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将寒冷的目光扫向站在一旁惊愕的两个丫鬟,景晨风紧紧握住拳头,在心底发誓:今日欺负了陈思凝的人都得,加倍的付出代价!
水卿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菡萏但却一清二楚。于是上前赶紧向景晨风行了个礼,便将所知道的事尽数道出,说到最后还故意将相爷所说的那番话,着重强调了一遍。
听完菡萏的讲述,景晨风早已气急。可最终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地擦去陈思凝脸上的泪痕:“别哭了,难看。”
“谁哭了!”躲在景晨风怀里哭够了,陈思凝便嘴硬起来,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方才是哭了。
菡萏和水卿看着眼前的情况,两人挤眉弄眼一番,便悄悄地退出房间,临出门前还特意将房门关了起来。
景晨风打横抱起陈思凝向床边走去,回想起近些日子,二人晚上的点点滴滴,陈思凝的双颊染上可疑的红晕。
伸手拍打在景晨风胸膛,陈思凝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大白天的,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吗?”
听着陈思凝这话,景晨风猛的一怔,他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只是一听陈思凝这话反倒起了捉弄的心思。随即轻笑几声,将她放到床上,随后俯身靠近。
“你说能不能?”景晨风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陈思凝终于明白了,合着从一开始,这男人就在逗着她玩!
“你!”接下来的话,梗塞在喉咙里,她这才猛的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会像一个小女人一般在心爱的人面前撒娇……
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心底又开始谋划接下来一步该如何走:“辰风,你说,如果离开了相府,我还能去哪儿?”
景晨风轻轻的敲在她的额头,声音也再没了,方才的戏谑,反而是带着一丝认真:“你说呢?皇上早就已经下旨为你我赐婚,如今你若离开相府,应该去往何处?”
听出了景晨风话里的意思,陈思凝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菡萏的意思是说,目前我是不能住到你王府里的。估摸着是于理不合。”陈思凝并不知道古代的礼数,故而,也只能猜测想必是礼数不合。
“若尚未完婚,的确于理不合。”景晨风点点头,此刻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军机大事一般。陈思凝看着他的样子,也一时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笑着挑衅:“怎么?难道你还想向皇上启奏早日完婚不成?不怕你大哥阻拦?”之前景莫凡到相府提亲的事情,让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少嫌隙。此刻猜到了景辰风的意图,她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的确是个麻烦,不过,解决了便是。”听着景晨风自信满满的说出这番话,陈思凝便知道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真的有心要对付景莫凡,那么景莫凡必定也是逃脱不了的。至于为何,到现在也迟迟不肯动手,想必是还念及最后一丝兄弟情义吧。
不过皇家之人哪有什么情义可言,陈思凝深谙这些道理,随后便隐晦说:“有些时候,你有心放过他人,可他人却一门心思想要把你往死里害。我在这相府待了这么久,正是这个道理。而你,身在皇家想必也是如此。”
苦笑着扬起嘴角,景晨风摇摇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敢犯,百倍偿还。”细细想来,确实也是如此!一般来说,对他下过狠手的人,如今也都一个个被收拾了!只是……
“是啊,对任何人你都能下的去手,可偏偏轮到景莫凡的时候,你总是忍不住想要再放他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暗自叹息一声,陈思凝继续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他的机会已经太多太多了,以至于现在他可以毫无忌惮的陷害你,而你却总是顾及兄弟情意迟迟不肯对他动手!”
许是经历了今日的事情,陈思凝的心底慢慢的开始不愿意再相信所谓的亲情。原本相爷说她是什么,她都可以忍耐,可是老夫人却一言不发的听着,反倒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