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陈思凝这么一宣布,不仅仅周围的人们傻了眼,就连她身边一直端坐着喝茶的景晨风也是吓了一跳:“思凝,当真要罚这么重么?烈风他也不过就是……毕竟如今水卿也是平安的回来了。”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怎么说烈风都是跟了他这么久了。
但陈思凝如今就个毫无感情的人一样,她漫不经心地白了景晨风一眼,语气却是越发的冰冷:“不重罚他,日后若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在出了差错,那责任谁负?怎的,王爷可不要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毁了日后王府的规矩!”
被这么毫不留情面的反驳,景晨风也就不再说话,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任由陈思凝凭着心意去做。
“你们如今也都看到了,方才王爷也是点了头,那此时这刑罚便可以开始了。”陈思凝的眸子里深深的如一潭泉水,声音却是凌厉的骇人。
水卿看了陈思凝好久,心里觉得陌生,但眼前却又觉得熟悉。她忽的有些纳闷儿,如今的情况到底是为何?难不成那首饰真的非常之重要?
也就在水卿默默的思索着陈思凝的变化,不知哪里便冒出了两个侍卫,手里拿着厚厚的板子,作势便将烈风一下子推倒在地。两个侍卫相看一眼,又等到陈思凝再次点了点头后,双手便将那木板高高扬过头顶,准备重重地打下去。
此时的水卿再也顾不得去想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一下子趴到烈风身上,吓得那两个侍卫赶紧停了手。
“王爷……小姐……这……究竟还打不打?”两个侍卫愣愣看着眼前的情况,但他们的眼底却是有些笑意,对于这情景,也丝毫的不觉得太过意外。
“先停手,你们两个先到一边去。随时等候待命。”陈思凝有些意味深长的说这句话,她就是要逼一下水卿,看看这丫头,到底还能将心底的那份情谊忍多久?
水卿缓缓的将烈风扶起来,随后又双膝跪到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思凝和景晨风:“王爷小姐,昨夜的事情并不怪烈风。其实那首饰……那首饰水卿早就买好了,所以昨夜……昨夜我就是想和烈风好好待一下……”
“你和烈风有什么好待的?昨夜让你们俩人共同去执行任务,可不是让你们去风流快活的!”陈思凝说这话时越发的凶狠,表情也越发的严肃,连身边的景晨风都不由得暗自心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愣愣的看了陈思凝许久,又偏过头去看了看满身伤痕的烈风,以及旁边那两个手拿木板,面色凶狠的侍卫。她紧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解释道:“王爷,小姐……其实水卿,一直瞒着你们一件事。我同烈风两个人两情相悦……”
此话一出,不应该是所有人都惊呼,却不料所有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但是陈思凝咳嗽了两声之后,那其他人终于装了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
“只是,奈何我和烈风都是下人的身份。像我们这种人,向来是不配谈情说爱的。”水卿一说到这里,言语间便是止不住的悲伤:“我们时常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随时都有可能送命,没有可能……也更不会去谈这些……”
说到这里,水卿便很是愧疚的对着陈思凝和景晨风各行了一礼,道歉道:“昨晚我是打算让自己好好放纵一次,却没想到出了那等意外的事情。所以总的说起来,这应当不是烈风的错,而是我私自做决定的错。”
水卿终是抬起头,面目上是她少有的直面本心勇敢:“若是王爷和小姐要罚,不论如何说来,都应当是罚水卿的才是。”说完,水卿也不等陈思凝和景晨风的回复,自顾自的便趴在了地上,对着那两个侍卫说道:“打吧,那一百个板子,应当是罚我的。”
“既然是惩罚,既然你们两个人是一同回来的,又怎能只惩罚一个人?!”陈思凝到了这个时候,言语间竟还是隐隐约约的带了些狠厉。但不过片刻,她便再也狠不起来:“本小姐罚你们二人,三日后正好是良辰吉日,你们二人便举行及婚嫁之礼吧。”
话音不过刚落,陈思凝便慌慌张张的走上前,将趴在冰冷地面上的水卿给一把扶了起来。心疼地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随后笑着说:“你这丫头也真是傻,喜欢又为什么要藏着噎着的,你们就算是下人又如何?本小姐,刚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水卿此时还有些怔怔然,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像个傻子一样擦了擦自己的手臂,觉得疼,才惊觉不是梦境。
“小姐……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水卿忽的挣脱开陈思凝的手,双眸中有些愕然,更多的便是惊慌:“我同学说二人是那样低贱的身份……又怎能……不行不行!还请小姐你收回刚才的话。”
见着水卿马上就要跪下去,烈风也忙在一边帮衬着,一个劲儿的拒绝。
陈思凝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两个人,面露难色。却不料景晨风此时走上前,身上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婚嫁若是不行,那烈风你便给本王躺回去!好好挨下你那一百个板子!等等,方才水卿,你可是承认自己也有错?”
听到王爷询问水卿,烈风当即慌了神,一个劲的对着水卿使着眼色,却是没有丝毫的作用。水卿听得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水卿甘愿受罚,还请王爷责罚。”
双眼微眯,嘴角勾起的笑容里透出危险的气息,景晨风不屑的哼了一声:“刚才听你那么解释起来,似乎是你的错误要更多些。那便如此好了,烈风的一百大板不变,你,两百大板!你可有什么不同意的?”
水卿被景晨风的话给狠狠吓道,但当她抬头怯怯瞥了景晨风一眼,本以为他是开玩笑,却不想他当真是生气了。
只是方才水卿自己说的,愿意承担惩罚。如今又怎么好推脱?两百个板子便两百个板子吧,她认了。
却不料正当水卿要妥协的那一刻,烈风忽然动了。他走到水卿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随后跪在地上:“王爷,是不是我也水卿同意了婚嫁之事,她便不会再受罚?”烈风此时心中也有些无奈,两百大板,依水卿如今的身体,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景晨风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只可惜,给你们如此好的待遇。你们这一个二个的,确实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言语间带着微微的怒气,说完便不在看烈风,还摆了摆手,准备让那两个侍卫打下去。
而就在此时,烈风通水卿相视一眼,齐齐的跪了下去:“多谢王爷,小姐的成全,婚嫁之事,我们二人应下了……”水卿此时脸上飞上两片红霞,头低低的垂着。而烈风似也有几分羞涩,但他却没有低头,脸上还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景晨风像是挑衅般的望了陈思凝一眼,随后便不喜不怒的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选择了这条好的路,那惩罚也不用了。行了,你们二人可以退下了,本王还要同思凝商量些事情。”
而正当两个人就要走出门口时,陈思凝又忽的的叫住他们:“你们两个此时先不要想太多,身上的伤要紧。太医我同王爷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二人当快些回房疗伤才是。”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桩事情,总算是圆满结束。
三日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只是也足够让他们身上的皮外伤稍稍好了一些。水卿同烈风由于快要行婚嫁之礼,便不方便再见面,陈思凝便会时不时去陪一下水卿,而景晨风也会时不时去教一下烈风。
二人大婚之日,王府中给他们办的甚是体面。随时不像王公贵族那样,但也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了。
菡萏一大早便来到了水卿的房中,一边帮她收拾打扮,一边同她说起了体己话:“我跟你说,其实王爷和小姐早就知晓了,你们之间有情有义。而后来的许多事,也是他们一手促成的。”说完,她便放下手中的梳子,掩嘴笑了笑。
“什么?!”水卿很是震惊的看着菡萏,她有些难以置信,她分明……分明将对烈风的情意藏得很深,怎的会大家都知晓?!
“你先别顾着纠结这些,今日你是新娘子。你我姐妹一场,这个簪子我送给你。”菡萏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一打开,里面边躺着一只煞是好看的簪子:“这只簪子虽是值不了多少钱……但也是我挑选了许久的,你带上它,一定很好看。”
水卿一看到那三字,眼泪漱漱的流下来,说话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谢谢……谢谢你……我不知道当如何感谢你,又当如何报答小姐和王爷的恩情……”
“小姐?小姐哪里会需要你的什么报答?”菡萏笑了笑,随后又继续说道:“对了,这良辰吉日马上就要到了,小姐应当早就来了才是,怎的会……”
一见菡萏的脸色有些变,水卿心里面便有些慌。也就在此时,水卿的房中忽的冲进来一个丫鬟:“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像是被什么人掳走了!”
水卿一听这消息,当即并取下了头上的装饰,迅速换上了一身简便的衣服,便冲出去寻找陈思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