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茜如动了如此大的火气,青鸾便再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乖乖的低下头答应,出府老老实实的请杀手去。但就在她出房门的一瞬间,她却隐隐约约听到陈茜如绝望的啜泣声。
她正欲回房去安慰陈茜如,但不知是不是陈茜如太过敏感,青鸾的手不过刚触碰到房门的边上,当即便听到陈茜如愤怒的吼叫声:“怎么?!连你这只本小姐养了多年的狗也要不听本小姐的话了么?!还不快滚!”
青鸾被吓得一个踉跄,立刻便退了几步,她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随后又听到陈茜如的吼叫声:“本小姐告诉你,若是他日李漕宝没死,那你便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既是无用,那你也给本小姐去死吧!”
怔怔的立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青鸾忽的一个激灵,陈茜如是向来对她冷言恶语,但她却从未有一天叫过她去死……一想到这,青鸾的眼中不禁也噙满了眼泪。
但不论如何,陈茜如如今是她的主子,她还是得听从她的吩咐。
集市上转了好几圈,典当完首饰的青鸾终是打听好了一处能让她请到杀手的地方。轻轻的敲了敲门,青鸾怯怯的现在门外右手讲袖中银票抓的很紧,生怕丢了一分一毫。
但她却只听到一阵阵喝酒划拳的嘈杂声,并未听到有个人应门。她无奈,只得再敲几声。
没想到竟还是无人应门,青鸾叹了口气,当即便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她刚转过身,便听到开门声,随后被人叫住。
“呦,小妞儿走什么?敲大爷们的房门作何?是想来伺候大爷们的么?!”说着,那手握酒杯的大汉便要前来扯青鸾,熏红的脸上一双邪邪的眸子停在青鸾的胸前不愿离开。
青鸾心中害怕,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差点不小心摔下楼梯。她死死的抓住护手,跺了跺脚,故作凶狠的说:“伺候什么?!本姑娘是来找杀手的!你们……你们离我远点!否则本姑娘到时候找人连你们一起杀了!”
听闻此话,大汉愣了愣,身后又出来几个人,看向青鸾终于有了几分正经:“行了行了,你别逗这小姑娘了。”其中一人带着酒气推了推调戏青鸾的人,继续说道:“听闻姑娘要请杀手?不知在下可否接下此活计?”
青鸾双手有了些颤抖,但却仍在佯装着镇定:“你……你们真的可以么?!”说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众人,但她却也不愿再多做停留。
“你们……你们……就你们吧。就在这几日,必须杀了一个叫李漕宝的人。至于他是何人,你们自己去查。”青鸾本想着拒绝这几个人,但她却发觉这些个人都不怎的面善,便匆匆的将杀人之事告与了他们。
“姑娘,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先前那略正经的人瞧了瞧青鸾,眼神中有些危险,但又忽的带了邪邪的笑意:“若是不想偿命,这钱可不能少了。姑娘不说,在下也是知晓李漕宝那人是兵部尚书的儿子。”
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青鸾伸出手,示意她给钱。
青鸾的手在袖中捏了好一会儿,终是将银票拿了一部分出来,却又自己偷偷藏了一部分。心中想着这群人似乎有些……不靠谱!
但那人似是看透了青鸾的心思,靠她靠的更近了些,语气中多了些玩味:“姑娘若是藏着掖着,那小的们在杀人时若是不留神,留了口气,再留些话……”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青鸾急忙将右手中的银票尽数拿了出来,随后便一个劲儿的逃离了。边逃还边慌张的说道:“银票可都给你们了,若是此事没办好,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人瞧着青鸾慌张的背影,却都相视一笑。尤其是那个先前推人的人笑的最为激烈,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小姑娘的钱还当真是好骗!哈哈哈……不过是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竟赚了这么大一笔!”
另一个人闻言,也是笑的酣畅淋漓,眉眼间也是戏谑:“也多亏了你方才的演技,装的真是太像了。话说,老兄,你怎的知道那小姑娘手里还有钱没给我们?”
“秘密!”那人轻声说道。
其实,早在青鸾抱着个首饰盒去当铺的时候便被那人盯上了,至于随后有人给青鸾指路说何处有杀手,也是他命令的。
“再不过两天,便是元宵节了,我们便趁那时杀人可好?”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得其他人点头应声。随后一个个又拿起了酒杯。
元宵之夜,当真是万家灯火闪烁。而此时的春楼,也被装扮的更加吸引人。一位位妖冶的女子勾着妩媚动人嗯笑容,手里提着精致的灯盏,在春楼门口搔首弄姿,吸引着一众玩客。
如此大好时机,怎的能少的了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李漕宝?!
此时李漕宝刚好穿的一身贵气,脸上带着不可言说的情欲,眼神好生猥琐的盯着左拥右抱的两个曼妙女子胸前的高耸,停在她们腰间的大手不停地胡乱摸索着,嘴里不停地赞叹道:“舒服,当真是上等的货色!”
“你们俩先乖乖陪小爷在这玩会儿,过会儿进了房小爷再让你们两个小妖精好生爽一爽!”边说这话,李漕宝边在两个美人白皙娇媚的脸上各亲了一口,却猛然发现那两个美人对他所说没有丝毫反应。
见状,李漕宝二话不说,正欲发火。偏偏当他抬头一看,也是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们是何人?!”同面前的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李漕宝终于呆愣着问出了这句毫无营养的话语。随后两只手一用力,便将两个美人推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
如此一个动作,不禁惹来几个黑衣人一致的鄙夷。
轻哼一声,为首的黑衣人便不屑道:“真不是个男人,竟拿女人当挡箭牌!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着,为首那人便迈着轻快的步伐,一个闪身便将李漕宝身前的两名女子抱到了一边。
而李漕宝此时也惊觉出不对劲儿,当即撒开腿如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
“李漕宝?看你这下上哪去找挡箭牌!”说着,几个黑衣人便冲上去追着他。
没追多久,李漕宝便被追到了不远处的湖边。
“你你你……你们都别过来!本少爷……本少爷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你们若是伤了我,我……我父亲大人绝不会饶了你们!”李漕宝停在大湖的边缘,既不能往前走,亦不能往后退。他此时只能捂着还在汩汩流着鲜血的胸口,战战兢兢的吓着人。
没想到那几人丝毫不听李漕宝的威胁,继续向前走,每走一步,还悠悠的顿一下,随后笑了笑:“哼,别人要的就是你这兵部尚书的儿子李漕宝的命!若不是,我们还当真不杀!”
话毕,那人举起手中的刀便要朝着李漕宝砍下去。
李漕宝本想跪下求饶,顺便躲过这么致命的一击。却不料脚才刚一动,便踩上青苔,一个不留神滑进了大湖之中,不停地挣扎着喊救命。
几个黑衣人在岸边冷冷的看了李漕宝几眼,悄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头也不回的使着轻功离开了。
本就受了重伤的李漕宝,又怎的能在这大湖之中活下来?!
“等等,王爷你听,湖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响?!你看,那荷花灯都在胡乱飘!”陈思凝本是被景晨风强迫着出来看花灯会,却不料竟瞥见大湖那边有异常。
景晨风满是不悦的偏过头,这女人!就不能好好的同他玩一会儿么?!
但陈思凝方才说的不假,那湖中确实有人在叫救命。但那同他有何关系?!景晨风正欲不想多管闲事的离开,却不料陈思凝看也不看他,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担心陈思凝出事,景晨风当即使着轻功飞到陈茜如的前面,一下子便跳到湖中去。不过片刻,便将李漕宝救了起来。
陈思凝虽是忧心景晨风会否着凉,但当她瞧见李漕宝的瞬间便没了关心景晨风的想法。她当即封了李漕宝的穴道,为他止住了血。
好在李漕宝呛水不多,咳了好一阵子后,便死命抓着陈思凝的手,慌乱的胡言乱语道:“救命!救命!有人……有人要杀我!快……救我……”
陈思凝仔细的打量了李漕宝一会儿,总觉得他有些熟悉。忽的一个激灵,她便记起李漕宝是兵部尚书的儿子。
等等……李漕宝方才说有人要杀他?!
李漕宝不过一个花花公子,能同什么人结仇?!更何况他也并未干过强抢民女的事,怎的会被人追杀……不对!陈茜如!
陈思凝顿时心下有了些计较。找地方安顿好李漕宝这个伤员后,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提笔写了封信,吩咐菡萏去给陈茜如带话:歹徒已经被陈思凝被抓了,若要活命,便乖乖嫁去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