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我当真是没有想错。”陈思凝缓缓的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望着陈茜如逃跑的方向,轻言细语的说了句:“跟着她,我倒要瞧瞧,这月黑风高的,还有一群杀手在追她,他究竟能去到何处!”
“是。”烈风点了点头,眸光一寒,足尖轻轻点地,便与那深沉的夜色融为了一体,随着陈茜如离开的方向,加速追了上去。
水卿被他们的说话声给吵醒,手撑了一下地,便也坐了起来:“小姐,所以你这是故意将陈茜如放跑的?”她拖着还有几分睡意的身子,悠悠的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便端过来递给陈思凝。
陈思凝嘴角勾起一丝淡雅的笑容,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若不是想故意放她离开,否则你觉得她能离开?”接过水,微微咂了一口,便不在饮。
心中此时有些沉重,陈思凝揉揉眉心。这人是她故意放的,但若是这人不按套路出牌,没有去找那幕后主使,而是偷偷寻了个地方躲起来。那她这计策,变也只会落空了。
可是到如今,已经将那鸭子赶上架了,就不能不继续下去。如今陈思凝只能期盼,陈茜如会如她所想的那样。
陈思凝缓缓起身,她如今是再也睡不着了:“水卿,你若是还想休息,便再睡会儿。我出去走走,这山洞里,不知为何,竟让我有些闷的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迈着有些轻巧却是略显拖沓的步子出了山洞。
水卿此时也是却已全无,故而便随便收拾了一下洞中,陪着陈思凝在洞外坐了下去:“小姐,你心中若是有什么烦躁的,大可以同水卿说,水卿能做什么,便一定会为小姐排忧解难。”看着陈思凝这个样子,水卿的心中实在有些不好受。但她不说,水卿也就没办法对症下药。
“无事,无事。”陈思凝摇了摇头,她此时只是觉得心中有些发闷,也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几缕清风拂过,陈思凝将头靠在水卿的肩上,喃喃的说道:“此次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说完这两句话,她便在不经意间睡着了。
水卿害怕惊扰了她,便也只是将先前陈思凝睡前脱下的,她拿出来的外套为陈思凝披上。而她,就那么静静的坐了一夜。些许的月光洒下,她的手指轻舞,为她增添了几分乐趣。
“小姐,小姐!”水卿轻唤了两声,随后便摇了摇陈思凝,轻柔的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当要起来了。”
“好……我这就起来。”陈思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意朦胧之间,她似乎是见到了景晨风。但当她揉完眼睛之后,再定睛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无奈的叹了口气,偏过头去问道:“水卿,此时是什么时候了?”
“这具体的时辰,水卿也不知晓。”水卿抬了抬头,起身望了一下四周,随后才缓缓说道:“只是依水卿看,如今应当是不早了。因为看这天色,有些灰暗,似是要下雨。”说话间,她已经进了山洞之中,开始收拾东西。
“我瞧着这天色,也应当不是什么好天气,东西收拾好了,我们便快些离开。”陈思凝也转身进了山洞之中,整理了一下行头,便同水卿一起迅速离开了。
一路上,地上印了些许脚印,野草野花也显得有些杂乱。陈思凝微微思索了一下,并知晓这应当是昨天那群杀手,夜里四下找人的“杰作”。摇了摇头,她不禁有些替这些花花草草惋惜。
陈茜如此时也差不多赶到了皇城之中,她站在皇城门口,满是呆滞的望着那城门口贴着的告示许久,都没能移开步子。
赏金五千两黄金?!
若不是此时城门口有那么些个官兵守着,只怕陈茜如会被心中的怒火给激得一把撕碎的告示。她心中是知晓的,那群杀手写下的是十万两黄金,而如今官府贴出的告示却是五千两黄金。这整整相差了二十倍!
“哈哈哈……”陈茜如当即便大笑了几声,随后眼底便冒出深深的怨恨:“相爷!相府!当真是可笑,我的命难道就只值五千两黄金?”她不停的扯着头发,有几分癫狂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全当她是个傻子。
故而城门口的士兵们也并未将她拦下来,只是也不免会多看她几眼。但就因为有一个士兵,太过于好奇,多看了陈茜如几眼,便被她给狠狠的咬了一口。
可怎奈那士兵担心陈茜如是患了疯病,会继续咬他,并不再跟她计较,任由她有些疯疯癫癫的离开了。
游荡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陈茜如只觉得心中寒意,越来越甚。她每向丞相府走一步,都如同灌了重重的铅,迈不开步子。心中一番纠结之后,她选择了朝大皇子府走去。
因为在陈茜如的心中,丞相府早就不再是她的家,反而是大皇子府,会让她感觉心中安慰些。大皇子对她虽没有情意,但恰好由于他们之间是纯利益关系,不会是牵扯到太多的情感,这才让她的心中更安心些。
“请两位侍卫大哥通融一下,劳烦给大皇子通报一声,就说相府的三小姐要见他。”陈茜如有几分拘束的站在大皇子府门口,第一次说话这么有礼貌,这么尊重人。
她的心中此时忐忑不安的。陈茜如望着侍卫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她不由得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一身脏兮兮,还带着血污的破衣服,实在让她有些抬不起头来。
然而,尽管陈茜如此次很有礼貌,却反而被那两个侍卫给狠狠的凶了一顿:“哪儿来的臭要饭的丫头片子!滚远些!”那侍卫向前走了几步,手中拿着棒子轻轻地在他手中敲着:“脏死个人的东西!大皇子,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还不快滚!”
陈茜如听了这话,一阵阵的发懵。她捏了捏拳头,很想同那侍卫打一架。但她刚一抬头,便瞧见的侍卫手中结结实实的棒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手中拳头也散开了:“侍卫大哥,我真的是相府的三小姐,劳烦大哥给通传一声。”她说的低声下气,说的极尽卑微。
可陈茜如越是这个样子,那侍卫便越认为她好欺负。一句话都还没说,一棒子便狠狠打到了陈茜如的背上:“相府三小姐?你可知晓相府三小姐是什么样?”
“让我来告诉你,相府三小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卑微的没脸!”另外一个侍卫也走了上来,将疼得跌坐在地上的陈茜如又踹了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就你这个臭要饭的,穿一身的破烂,怎么有脸说是三小姐?!”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眸子里的玩味,他们有些戏谑的靠近陈茜如。一个侍卫的手搓了几下,而另外一个侍卫则是将手中的棒子扬得更高了些。
陈茜如见到他们二人这样,心中已有了些计较。她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唰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没有任何停留的,飞一般的逃开了。她心中知晓,说是她再多留一分钟,只怕她的身上还会多几个棍子的印子。
再想坏一些,只怕是她今日不但要挨打,说不定这一生的清白也会被那个搓着手的侍卫给毁掉。
当真是坏事总是连着堆来,这边陈茜如才被侍卫给打了一顿,那边她便被卖衣服的给赶出了店铺。一个二个的都说她是冒充相府三小姐,不要说试衣服了,就是连那些布匹,都没让她摸一下。
极近无奈之余,陈茜如只好咬了咬牙,调转方向,脚步沉重的朝着丞相府走去。丞相府!丞相府!我陈茜如终有一日,将会不再依靠你的庇护,还要将你们给推入火海,永世不得翻身!
可到了如今这种地步,陈茜如这般模样,当她走到丞相府门口时,也是狠狠的被羞辱了一番。最后,她伸手给了门口的两个侍卫一人一巴掌,丝毫不顾颜面的骂了几句,这才称心如意的进了去。
相爷得知陈茜如回来,心中虽是欣喜,但一番欣喜之后,便是对她不争气的愤怒。可不论如何,陈茜如总是他的女儿,他总是要去看看的。
“陈茜如,你如今可还好?”相爷这句问话,字面上看起来像是在对陈茜如嘘寒问暖,但相爷的言语之间,却是不冷不热。
陈茜如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掐着嗓子回话道:“我如今什么样子,相爷可是瞎了?看不到?”她坐在桌边,先前的丫鬟伺候着她洗脸。每擦一下脸,都是疼得她咬牙切齿。
相爷被陈茜如这么一反问,给激起了心中的怒火,指着她便开骂道:“你如今是在怪本相?你这不争气的东西,谁让你去招惹别人?!如今满城都知道你被人绑架了,让本相颜面何在?!”
头也没抬,陈茜如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扔下几句:“你颜面何在,我管不着!别擦脸了,送客!”随后便自顾自的回到了她的床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脏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