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本小姐,本小姐想要去见什么人,你管不着!”陈思凝手臂被捏的生疼,又因为心中有事,语气不禁也急了起来。当她反应过来之后,说话便和缓了些:“老夫人我昨天去看过了,今日不是很想去。”
陈思凝行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借口,但她也是一时无奈,心急。
果不其然,那父女俩见得陈思凝这样,更是比陈思凝急了千百倍。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父女俩一左一右便要押着陈思凝上相府的车轿。他们二人心中想的,是再次把她关入相府的大牢中。
等到景晨风回来的那一天,再将陈思凝放出来。如此一来,就算景晨风想要追究什么责任,也是无凭无据了。毕竟他们相府的人,是不会有人帮着陈思凝说话的。就连一向疼爱陈思凝的老夫人,到紧迫之时,也不会。
却不料就在他们要成功之时,景然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笑脸盈盈,眉目间却是氤氲着怒气:“相爷和三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怎如此逼迫本皇子未来的皇嫂?!”不过是说话间,景然便已经冲上前去,将陈思凝救下,挡在了她身前。
“这是本相的家事,还望八皇子莫要多管闲事。”丞相爷此时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才要将人抓回去,半路杀出来了多管闲事的。但他此时顾不了那么多,若是能保好自己的官位,就算是稍微得罪一下八皇子,也是算不得什么的。
“家事?!”景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笑了笑,随后满是戏谑的说道:“这八小姐不日便要嫁入王府,不是便会成为本皇子的皇嫂,你说说,此事本皇子事管得还是管不得?!”说到最后,他已经有些生气了。
然而就在此时,双方人争辩的厉害,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皇帝身边的管事公公此时刚好过来,便顺口问了一句:“诸位都停在这宫门口作何?”这话他不得不问,毕竟虽然说就这么几个人,但很明显,他们这几个人已经把宫门口给挡住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陈思凝便抢先开口道:“是臣女,臣女想要见皇上。还麻烦公公通报一声,是要紧的事,耽搁不得。”她把话说的急切,脸上满满的都是慌张,让人很难不重视她所说的话。
那管事公公很少见到有人这样,也顾不得其他人在说什么。当即便调转了头,跑回去通报皇帝去了。虽然说皇帝这几日心情好,但倘若是在皇帝心情好之时出什么岔子,这管事公公也只怕吃不消。
然而宫门口,此时有了八皇子为陈思凝撑腰,相府的两个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有恶狠狠的瞪着她。心中期盼着皇帝不要同意见她。
片刻之后,那管事公公便让陈思凝快些去,皇帝还有其他事要忙。
相府两个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泄了气,打算离开。去不了陈思凝此时调转了头,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看着相府两个人:“相爷,三姐姐,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此时也同你们二人有关,还要劳烦你们二人一起走。”
头皮一阵阵发麻,两个人停下脚步,良久才在管事公公的催促之下跟了上来。既然没办法阻止,那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景然此时见着忙已经帮完了,便也悄悄的离开了。
而当陈思凝想要道谢之时,她却找不到人了,只得笑笑,在心中感激他。
“启禀皇上,昨日陈茜如呈上来的文书,是她造假的。”陈思凝故意说得极为缓慢,声音也出奇的大,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昨日丞相爷,睡了整整一个白昼,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病。”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通通都惊讶到了。
皇帝盯着陈思凝还没说什么,便见丞相爷冲上去,全然不顾此时的场合,狠狠的轮了陈思凝一个耳光:“你这逆女!平日里对本相不尊敬也就罢了,如今到了皇上面前,竟然也敢胡说八道,诬赖本相!”
脸上一阵阵的火辣,不停的刺激着陈思凝,似乎是在告诉她,此时一定要撑下去:“我有没有胡说八道,让你的宝贝女儿陈茜如说说她昨日都干了些什么,不就让真相水落石出了么?!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她倒也真的不退缩,不过是一巴掌,等会丞相要承受的,比这严重百倍千倍。
“够了,朕这御书房,可不是让你们解决家事的地方!”皇帝狠狠一拍桌子,整个房间霎那间便安静起来,连丞相都忍不住屏息凝神。
但陈思凝此时,就是没有一星半点要罢休的意思:“皇上,这并不是什么家事。昨日文书的内容,很有可能是假的。这涉及到整个江南灾区的百姓性命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小事。”她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没有半点的私心。
皇上也终于被她所说的给弄得有些动容了,无奈之余,摆了摆手,但语气还是夹杂着怒气:“既然如此,陈茜如你此时便说说你昨日究竟干了些什么?!”他一双老练的眸子紧紧的锁定着陈茜如,容不得她有半分虚假。
“臣女……臣女昨日……昨日什么都没有干!”陈茜如被皇帝看得有些心虚,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不停的颤抖着:“臣女昨日一直都守在相爷的院中,也只是晚膳的时候才将粥端进去给丞相。”
这话刚一脱口而出,陈茜如便后悔了,因为她昨日,分明还来到这皇宫之中。
“你说谎!”陈思凝此时情绪有些激动,方才还跪着向皇帝陈情的她,此时已然狠狠的推了陈茜茹一下:“你若是昨日一直在相府之中,那假文书又是何人送来给皇上的?!你倒是好生说说!”
听到这里,皇帝和丞相此时都反应了过来,心中皆是明了。
盛怒之下,皇帝当即便将桌上的砚台朝着陈茜如砸过去,但兴许是他火气太重,竟然没有砸到:“来人!将这个犯了欺君之罪的贱人给朕关入天牢中!”
说完陈茜如,皇帝便当即转过头来,一双眸子似是要喷出火来,狠厉的瞪了丞相爷许久,指着丞相的手指也不住的颤抖:“你你你……你一介老臣,朕是如此信任你,才将赈灾的的一些事物交由你处理,却不想你竟然是如此处理的!”
丞相爷如今也是只有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但毕竟他也是中了蒙汗药才会变成如此,他除了认错便也不做太多的了。
皇帝见到丞相这个样子,不免也有些于心不忍。虽是于没有太多身体上的惩罚,但他的俸禄确实被扣了许多,手中的事物也有许多不再交由他处理。
但惩罚完之后,皇帝这才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停了灾区的赈灾物资,如今必须要快马加鞭的送去才行。还有景莫凡,不用多想皇帝也心中有数,此事与他,定脱不了干系。
毕竟,这江南灾区的消息,可是尤其是无人上报了。
江南灾区,景莫凡此时一手遮天,将灾区的情况越搞越糟,但他对外宣扬是景晨风的想法。故而让灾区的百姓们,一个个的也都恨上了景晨风。
然而就在景莫凡又要去监牢之中找景晨风麻烦的时候,驿馆却突然来了皇宫的人。而且还点名一定要晨安王也在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景莫凡知情不报,如今特废除他钦差之位,交由晨安王景晨风。钦此。”
这些话如一根根锋利的针,狠狠的刺进了景莫凡的心里。不用多想,他也知晓,定是陈茜如那里又出了什么意外了。但他此时偏偏还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景晨风重新恢复先前的光鲜。
而景晨风在恢复职位之后,当即便去了灾民聚集的几大地方,拿着拨下来的赈灾银两,买了好些食物,在闹市设立起了粥棚。而他,为了稳固民心,则亲自前去施粥。
一开始,百姓们还一个个的竖起大拇指,对他点头称赞,开口闭口都是感谢钦差大臣,感谢王爷之类的话。
可到了后面几日,百姓们大概是吃的饱了,忘记了饥肠辘辘的感觉,不少人态度竟变得不冷不热起来。没有感恩之心,连一句简简单单的道谢都没有。
景晨风心中虽是纳闷儿,但出于体谅这些灾民,他但也没多想。
正当景晨风低下头专心致志的为一个小少年施粥之时,旁边不知晓是从何处冒出来几个手拿农具的灾民,嘴里怒骂着景晨风,言语污秽下流。
一抬起头,景晨风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还没来得及动。但片刻之后,他便开始护着一些老弱妇孺离开。因为眼前压根儿就不是几个人闹事,是灾民们在发动暴乱,而且是一场针对景晨风而发起的暴乱。
可就在景晨风承受这暴乱的时候,巷尾的一处拐角,景莫凡同他的几个手下正挑眉,笑着看眼前的混乱场景:“景晨风,如此一来,就算父皇帮你,这些愚蠢的草芥也不会服你!”
“还是大皇子想的妙,将那克扣粮草的屎盆子往他身上扣!”一个手下嘴角勾起邪邪的弧度,拍马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