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景然晕了过去,陈茜如和陈思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陈思凝强忍着肚子的剧痛,从牢房中破旧的木板上滚落,以至于方便她能将景然扶起来,靠在她的身上。
然而陈茜如此时,却开始缓缓的奸笑了起来。她双眼真的如同铜铃一般大狠狠的瞪着陈思凝:“贱人!你可知晓那包药粉本来是送给你的,都怪你勾引了八皇子,若非如此,八皇子也不必代替你受下这般苦罪!”她揉揉自己被铁棍砸的右腿,竟忽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陈思凝此时只顾着将景然护在身后,完全没有一点对陈茜如的害怕。她毫不畏惧的对上陈茜如的双眸,愤愤然的说道:“你莫要以为你如此说,并会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你莫要当作我不知晓,你和大皇子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事!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惹出来的!”
“啧啧,当真是有一股倔脾气,只可惜,你的倔强用错了人!”陈茜如说着,便使劲的甩了甩腿,待腿上的疼痛稍稍缓和了一些,她便一瘸一拐的拖沓到了陈思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陈思凝,我倒要看看,如今究竟还有什么人能救下你!”
“陈茜如,此番便算是我求你,你要如何对我都可以,八皇子如今尚且年少,你可否能放过他一马?”陈思凝眼看着陈茜如,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她在暗中轻轻的摇了摇身后的景然,依旧是发现竟然没有任何的知觉,心里不由得猛然一颤:“你方才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你想知道?你若当真想知道的话,便立刻放开八皇子,滚到我的脚跟前,先对着我磕三个响头,我便考虑先告诉你一声,之后再杀了你。”高傲的扬扬头,陈茜如压根就没有打算低头去看陈思凝一眼。在她的心中,陈思凝依然是她的囊中之物,逃都逃脱不掉。
陈思凝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此时已然变得黯淡无光,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仍是没有办法。景然她必须要救,尽管她方才十分的嘴硬,但她毕竟是有良心之人,景然终究是为了她,才会如此的。
整间牢房之中乍时间安静的吓人,异常能让人将重重地喘息声听得一清二楚。陈思凝缓缓的抬头,眼眸之中平静的如同一潭深深的潭水,渐渐的荡出了一圈圈的涟漪,薄唇亲启:“陈茜如,你向来说话不算话,但此番我便选择相信你。希望你能对得起你我的尊严,对得起八皇子。”
清冷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牢房之中,也同时在陈茜如的心中不停的激荡。斜斜的瞥了一眼,她便悠哉的走上前去,极为傲慢的对着陈思凝踹了一脚,随后缓缓的蹲下来,掐着陈思凝的下巴道:“你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尊严?你如今竟然还知晓尊严二字,那你可否知道大皇子因为你,是如何在大皇子府门口羞辱我的?”
“我在牢中,又如何得知?!”听闻此话,陈思凝是又气又无奈,让她忽然之间也不知晓是为何,竟觉得景然的手有些冰凉,吓得她骤然之间便慌了神:“陈茜如,要我做的我都做。请你一定要放过八皇子,若是你有违背,我即便是化作了厉鬼,也定然不会饶过你!”
许是由于情绪太激动的缘故,陈思凝只觉得她的肚子猛然一痛,她当即便弯下了腰,吐了好大一口血,喷了陈茜如一脸,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此时苍白愈发的像一张纸。
被吐了一脸血,陈茜如当即便有些不乐意了,她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和衣襟擦净脸上的血。紧接着,她龇牙咧嘴的怒吼了起来,将陈思凝一把扯了起来:“贱人!贱人!贱人……”一连对陈思凝咒骂了数声,似乎还是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气,她便直接高高扬起手,朝着陈思凝惨白的脸打了上去。
陈茜如刚打完一耳光,正准备将陈思凝摔倒在地的时候,陈思凝的眸光猛然一跳,吓得她当即便放手。缓缓的转过身去之时,便只见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浑身散发出的,满满的都是杀气。
当即便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陈茜如将陈思凝扔在一边,后退了几步,指着那来路不明的人,声音有些颤抖的呵斥道:“你究竟是何人?!莫要在此装神弄鬼的,你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定会让你知晓我的厉害!”她见那人一直不回话,胆子便渐渐大起来,声音也越发的尖锐。
“我是谁,你无需管。你需要做的,便是立刻滚。”那人戴着面罩,眸光没有丝毫的变化,再加之他极为平淡的语气,很难让人听出他是喜是悲。唯有他身上渐渐浓郁起来的杀气,能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在不断的上升。
“滚?!”陈茜如当即便直起了身子,她好容易才寻到如此机会,随便来了一个人,便想让她离开,可否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她将陈思凝一把拉到自己的面前挡着,作为她的护身符,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眉目之间,隐隐也带了些许的杀气:“你想清楚了,如今这贱人在我手上。你倘若动了我一根毫毛,我定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此话刚说出去,被陈茜如掐着脖子的陈思凝,骤然之间便胡乱的挣扎了起来,她对着那来路不明的人,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但那人却像是块木头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陈思凝便只好用自己的指甲奋力的抓了陈茜如的手背几下,陈茜如一阵吃痛,当即手上便有了些许的放松。趁着这短暂的放松,她迅速的喘息了几下,随后扯着嗓子对那人吼道:“莫要管我!快!带八皇子离开……快……”
陈思凝刚喊出口,陈茜如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忍住手背上的阵阵刺痛,再次掐住陈思凝的脖子。她低头瞥了陈思凝一眼,眼神越发的怨毒,微微勾了勾唇角,三两声的轻笑从她的口中传出:“无论你是谁,若想要破坏我的事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一直没有反应的那个人,学着陈茜如方才的模样,轻笑了两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来到陈茜如的背后,拿起还没出鞘的剑,当即便对着了陈茜如的双臂,重重地打了下去。
陈茜如只觉双臂顿时一软,当即便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垂了下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便发现自己的双手再也抬不起来了。而与此同时,双臂之上传来的巨大的痛感,席卷了她整个人。她一个向来不会因为一点点疼痛便哭泣的人,此时眼角尽不自觉的滑落了几滴晶莹。
“此番不过是给你个教训,并未断了你的双臂。”那人将陈思凝扶到牢房之中的木板上躺着,随后便开始探查景然的情况。片刻之间,他那雄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透露出是丝丝缕缕的刺骨寒冷:“殿下为何会成此般模样?你若是不说,我即刻便要了你的命。”
陈茜如被那人吓到,她本是打算在同那人周旋一番,却不曾想那人直击痛点。
只见那手握佩剑的时候,轻轻一抖,闪着银色熠熠光芒的剑身便露了出来,剑刃之上,似乎微微泛着些许的红光,仿佛他刚杀完人,未将血擦干净一半。
“说!”仅仅干净利落的一个字,那人便已然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陈茜如,手中的剑也在缓缓的朝着陈茜如靠近。
“我说……我都说……你快把你的剑拿开一些!”早已被吓破胆子的陈茜如,只是哪里敢再嘴硬,她当即便低下头去,在袖子里不停的找着什么东西,寻了好一会儿,衣袖之中才滑轮了一包小小的东西。她怯生生的摊出手,示意那人来拿:“那不过是独特的迷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危害,这是会让人一直沉睡着罢了。”
“多久会醒过来?”一把接过那东西,那人当即便给景然喂了下去。最后转过身去,居高临下的望着陈茜如,声音愈发的冰冷。
陈茜如重重的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她缓缓推到了墙角,后背紧紧的抵着墙,又一个劲儿的摆了摆手:“我……我哪会知晓!我带那迷药,本来便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陈思凝那贱人。刚才给你的解药,还是掌柜的在我离开之后让人硬塞给我的!”
“不清楚?”那人挑了挑眉,随后便对着陈茜如的后脖颈重重地打了一下,陈茜如应声而倒。而一旁的陈思凝,在听闻方才陈茜如所说的那翻话,心中一个急切,随即也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之中,陈思凝只觉得仿佛什么人在叫她一般,她当即便被吓醒了。她的手缓缓的动了动,却发现景然在昏迷之前交给她的那封信,依旧完好无损的被她握在手上。但她的身边,却多了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