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当真是好险!”水卿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她和菡萏在青烟楼中晃悠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期间遇到了青烟楼的人,若不是二人装成他们青烟楼的女子,说不定二人此时便再次被抓回去。
菡萏此时也紧紧按着自己的胸脯,她偏过头去,对着水卿感激的一笑。若不是水卿会武功,身上又恰好带了飞镖,她就算能想到办法,也不可能逃出来。
二人背靠背的坐在地上,望着渐渐变明朗的天,同时叹了一口气。
“菡萏,你说我们此时应当去何处?也不知小小姐究竟被何人抓了。”水卿垂了垂眸子,她缓缓低下头,却忽的发现,她的手不知想何时,均被割开了一条口子。便随意从衣服上扯了块布,包扎了一下。
摇了摇头,菡萏似乎此时也没有想法。毕竟他们二人是从相府将陈思凝救出来的,故而相府一定去不得。若是去王府,此时陈思凝不在,景晨风也不在,她们搞的如此脏兮兮的,只怕王府的人会故意刁难不让她们进去。
正当二人丝毫没有头绪之时,水卿从怀中掏出飞镖,竟同时拿出了一块玉佩。她当即便双眼放光,欣喜若狂的扯了扯菡萏的手:“菡萏,我们此时还是回王府。你看此玉佩,是烈风昔日给我的。拿着此物,我们一定能顺利回去。”
二人决定之后,便稍稍将身上得衣衫整理了一下,朝着晨安王府走去。走到大街之上,她们还差点被青烟楼的人发现,幸好街市上人多,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你们究竟是何人?”守门的侍卫见了二人有几分衣衫褴褛,当即便堵住了门口,没有丝毫要放她们进去的意思。幸好水卿拿出来那块玉佩,守门的侍卫一阵错愕后,有几分不悦的放了她们进去。
但此次回到王府后,水卿和菡萏都察觉到王府中隐隐有些变化。她们为了寻陈思凝的下落,先去了陈思凝房中,却惊讶的察觉到,陈思凝的房间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很多东西都不在原位。
随后二人又去了景晨风和她们自己的房中,结果都是一样,房间都被人翻过。
心中疑云密布,却又无可奈何。她们故意放开了消息,说是她们身上带了件陈思凝异常宝贵的东西,要交给景晨风。
然而没想到,无论是水卿还是菡萏,他们将这消息告知给别人的时候,收到的不过是一个轻蔑的笑容。但有两三个人除外,他们虽然也笑了,但眼神却有些不对劲。
水卿和菡萏当即便下定决心,要多多注意那两三个人。可她们一连悄悄跟踪了两日,却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寻到。
“水卿,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如此等下去。说不定那两三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是我们想多了。”菡萏终究是跟不下去,近两日来,她所跟踪的那个人,没少给她使绊子。但此时王府中陈思凝不在,别无人给他们撑腰。
沉默了片刻,水卿也甚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无论如何,陈思凝至今还下落不明,她们如此坐以待毙,虽然是不妥的。时间过去得越久,陈思凝的安全便却难以保证。
摇了摇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水卿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可如今王爷不在,我们又能做什么?更何况如今王府的情况大不相同,有人在偷偷搅浑王府,我们更是无可奈何。”
菡萏在陈思凝的房中转悠了一下,突然发现梳妆柜前的一个小物件做的甚为精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手里拿着那东西,是八皇子送给小姐的,说是他自己做的。”水卿人是耷拉着一张脸,悻悻的说着。可当她刚说出这句话,便突然精神万分的转了过去,恰好也发现菡萏正在看着她。
二人相视一眼,便知晓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可当她们打算出去找景然之时,却被人给拦住了。
“你们两个丫鬟,府中的事情都还没做完,又鬼鬼祟祟的想要出去作何?”一个老妈子走上前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人,怒气冲冲的指着水卿和菡萏。
水卿当即便要想要动手,却被菡萏给一把拉住。菡萏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给他老妈子手里塞了锭银子:“通融通融,我们二人有些嘴馋街上的小吃,想出去吃点。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将信将疑的盯着她们俩又看了几眼,老妈子的手里边又多了一锭银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任由水卿和菡萏离开了。
为了甩掉王府人的跟踪,二人躲躲藏藏的绕了许多弯路,终于到了八皇子的府中。
“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景然此时正埋头苦干于几块木头之间,饶有兴趣的做着东西。
“我们二人今日前来,是想请八皇子帮忙。”说话之间,水卿和菡萏便齐齐的跪了下去,对着景然规规矩矩的行礼,言辞间尽是恳切。
景然微微偏过了头,当即便走上前欲将二人扶起,却不了丝毫都扶不动。皱了皱眉头,景然已经有些微微生气:“你们这是作何?本王不记得何时给予了些你们什么恩情。”他盯着眼前两人,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奴婢们自知身份低微,本不敢恳求八皇子帮忙,但如今确实走投无路。八皇子说不答应,我们便不起来。”水卿和菡萏同时说出口,眸子里闪烁的皆是坚定的光芒。
久久的打量着两人,景然突然之间想起,前些日子他的皇兄景晨风被派去西北,留下了陈思凝一人在王府。如此看来,应当是她未来的皇嫂出了事。
摆了摆手,景然便有些想笑的对着二人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跟本王到书房中细细说道。”他微微环视了一眼整个大厅中的人,确有看到有些人神色不对劲。他早就知晓,他的府中有别人的眼线,只是没有太多在意。
“思凝姐究竟出了何事?要你们二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找本王。”景然此时在书房中才突然变得沉稳起来,全然没有方才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朝朝二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完全说出来。
水卿和菡萏倒也没有多推辞什么,便全部说了出来,毕竟她们如今所能倚仗的,大概也只剩下八皇子。
景然紧紧的蹙起了眉头,他轻轻的敲击着书桌,陷入了沉思:“你们刚才说,王府中出现了变故?大概是怎么一个情况。”他隐隐约约的觉着,王府中出现的变故,铁定与陈思凝莫名其妙被绑走有关。
“小姐和王爷还有我们的房间都被人翻了一遍,而且有几个下人,他们平日里总是交头接耳的说着些什么。连我和菡萏今日出来,不但被人拦了一次,一路上还被人跟踪了。”水卿一说起此事,便恨恨地捏起了拳头,心中也是一阵沉闷。
细细思忖了良久,景然终于再次开口道:“你们二人先回去,千万莫要让人知晓,你们曾来过本王这里。”说完之后,他便起身从书架上随意拿了几本书,递给了二人。
之后当他们出书房的时候,便见到不远处有个丫鬟神色慌张的浇着花。
景然微微一笑,仿佛是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同水卿和菡萏说着:“几本书你们拿好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你们想要知道的问题,书里全部都有。”
二人会意,点头如捣蒜,笑靥如花的回道:“谢过八皇子,我们姐妹二人一定会细细查看。王爷请回,我们自己出府便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二人便告辞了。
她们刚走到街上没多久,便又察觉到身后,被人紧紧的跟着,她们回头之时,还隐隐约约瞥到了一个人影。二人像是没事人一般,去了许多小吃铺子,买了不少吃的回王府。
而自打她们二人离开之后,景然也突然忙了起来。他开始日日上朝堂,尽管并没有进谏些什么,却时时刻刻注意着西北地区的军情。
经过景然几日的观察,他终于有了丝丝缕缕的头绪。他突然发现,除了他之外,本是应当对西北军情异常关注的景莫凡,如今听到西北军情,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而且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会惊讶,仿佛她心中已然知晓一般。
出于无奈之举,景然只好特地雇了些人,暗中跟着景莫凡。
果然不出景然所料,景莫凡如今突然变化的,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上的态度。就连他下了朝堂之后的生活,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日里景莫凡每日都会去青楼,夜夜笙歌。可如今却是一下了朝堂,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大皇子府。只是景然请来的人武功不够,没办法跟踪景莫凡回他的府中。
正当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景然突然发现大皇子府的丫鬟们出府出的更勤快了些。他派了些人去旁敲侧击的打听,终于是探听到了口信。原来景莫凡金屋藏娇,让丫鬟们出去采买的首饰吃食,都是用于取悦女子的。
当晚,水卿和菡萏又是皱着一张脸,同苦瓜没什么两样之时。突然在她们的糕点中,吃到了一个字条:陈思凝在大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