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小姐离开?你们两个丫鬟怕是吃错了药,本王此处歌姬舞姬多的是,偏偏没有一位叫小姐女子。”景莫凡心中猛然颤了一记,她们那日抢陈思凝离开的时候,都未透露出任何人的身份信息,如今两个丫鬟怎的会知晓?
菡萏清秀的脸上渐渐的升腾起些许的怒意,她从水卿手中接过书信,无所畏惧的向前迈了几步,站在大厅中央。随后将书信高高的扬起,她冷然启唇:“大皇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若是没有把握,又怎的敢将此封书信拿出来?”
“大皇子,我们小姐在你府上,我们早已打探清楚。若是你还要继续打马虎眼,我们二人倒也不介意想方设法将此书信呈递给皇上。”听到景莫凡方才的戏谑言语,水卿当即便气不打一出来,暗中将双拳捏得更紧了些许。
“你们!混账!”景莫凡此时喉咙一阵发紧,除了这两个字两个字的蹦,他已然被气的说不出一整句话来。锐利的眸子瞥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侍卫,他们随即便打算朝着菡萏扑过去,企图抢走那书信。
谁知菡萏向旁边闪了几下,悠哉悠哉的将那无比重要的书信甩了出去,随后若无其事的欣赏着那几名侍卫,像是哈巴狗一般抢着去争夺那书信。
景莫凡终于从侍卫手中拿过书信,当他心惊胆战的信封撕开之后,竟突然发现那信封中竟是以前景晨风的一封普通书信。
“好大的狗胆!你们竟然敢欺骗本王,来人!给本王将他们拉下去关起来!”景莫凡此时已经是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阴沉的眸子里似乎快要滴出水来,额头的青筋也骤然间凸起。
菡萏和水卿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一笑,随后拔高了嗓音说道:“大皇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姐妹俩心中也都有数。又怎么敢将真的熟悉,拿来给你?不过,不能让你真正信服,我们此处倒是有半封信。”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才从景然的手中接过那半封信,随后谨慎万分的递给景莫凡的侍卫。
细细的看完那封信,景莫凡这一张脸刹那便铁青,他那狭长的眸子恨恨的瞪着大厅中的三人:“你们……很好,很好!来人,去把陈思凝给我带过来。”
景莫凡所看到的半封信里,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但也都是景莫凡犯下的错事。但那毕竟只是半封信,景莫凡不敢继续想下去,倘若当真是有一一整封信,还指不定会告诉他些什么。
如此一来,美人与前途野心相比较,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咬咬牙,景莫凡便也同意了,只是在心底里,将景晨风给骂了个底朝天。都已经跑到西北大漠去了,还给他留下如此大一毒瘤。
众人在大厅中等了片刻,侍卫便将陈思凝带来了。只是当她出现的一瞬间,众人不禁觉得眼前一亮。此时的陈思凝身着奢华亮丽的裙子,所戴饰品更是精巧的惹眼,明眸皓齿,朱唇粉面,用沉鱼落雁来形容都不为过。
“你们怎的会来此处?”陈思凝墨色的眸子里迅速划过一丝担忧,但取而代之的,便是些许的疏离。当着众人的面,她并未走向水卿二人,而是毫无任何不适应的走到了景莫凡的身侧,自顾自的坐下。
景莫凡虽然有过那么一丝的诧异,但片刻之后,他便恢复了先前的火冒三丈的面目,怒不可遏:“她们怎的会来?还不是来要你的!你瞧瞧你的好手下,一个二个的威胁本王。”他故意将话说得难听些,毕竟方才陈思凝对待她过于生疏的模样,实在难以不让人起疑。
“哦?殿下,您还能有让人威胁的事?”陈思凝浅浅一笑,言语间满满的都是戏谑,但那戏谑中又夹杂了些许的亲切。随后她伸手拿起桌上的半封书信,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当着众人的面撕了个粉碎。
“我说有什么能够威胁殿下你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为惧。倒是殿下你,将我掳来的时候,胆子那么大,如今你的胆子却是变小了。”旁若无人的调戏着景莫凡,陈思凝此时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水卿看得有些急切,双手交错了许久,终是大声吼道:“小姐!你那是在作何?!我和菡萏都是来接你走的,小姐你不必委屈自己,去迎合大皇子。方才他都同意了,你可以同我们一起离开此处。”她一双眸子都急得快要喷出火来,可高位之上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离开?我在这大皇子府住得好端端的,为何要随你们离开?”陈思凝扶了扶额头,故意露出葱白指尖上带着的一枚极为玲珑的戒指,再启唇之时,言语间便有了些愤怒:“同你们离开,我究竟要去何处?”
“回丞相府?你们莫要忘记了,那晚我为何会在丞相府外被掳走。”黛眉紧紧的蹙起,陈思凝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尽是锋芒,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回晨安王府?你们好好想想,在晨安王府的时候,府里究竟有多少人看不起我们!”
陈思凝说着说着,眸子里请划落了两滴晶莹,随后还有些说不下去的偏过了头。景莫凡见到这般情景,当即便递给陈思凝手帕,让她擦去泪水。
“如今你们可否听清楚了?你们小姐一开始是我掳来的,没错。”景莫凡先前还有些没有底气,此时有陈思凝为他说的此番话,不仅让他更加傲气了几分,气宇轩昂:“此时此刻,不是我不放你们小姐走,是你们小姐自愿留下。”
佯装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景莫凡摊了摊手,有恃无恐的继续说道:“你们小姐自己不走,本王便没有办法。如果你们舍得,大可以向本王一样,将你们小姐掳回去!”话毕,他还很猖狂的笑了几声,轻蔑的瞥了瞥大厅下面的三人。
“你!”此番轮到水卿和菡萏气结,二人直勾勾的盯着陈思凝,哑然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此时陈思凝的情绪差不多恢复了,她扯了扯景莫凡的衣袖,有几分乞求的说道:“殿下,她们今日之举实有冒犯,但思凝恳求殿下宽恕她们的无礼。他们也是为了我,更何况如今的信件都被我给撕了个粉碎。”
“故而她们如今剩下的半封信,并没有什么危险。更何况她们是我的人,我让她们不去告你,她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陈思凝说着,还抬手为景莫凡倒了一杯酒,微勾红唇,笑得明媚动人。
听到陈思凝如此一说,景莫凡此时才知晓,他方才是被那两个丫鬟给诓骗了。如同陈思凝所说,半封信,拿来又有何用?
为了掩饰此时的尴尬,景莫凡再次大笑了两声,洋洋得意的说道:“既然你为他们二人求情,本王便不再追究。行了,你们若是没有什么事,便都离开本王的府邸,本王不想看到你们。”接过陈思凝递过来的酒,他的心中不由得更为痛快了几分。
“小姐,你怎的……”水卿和菡萏二人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十几日的光景,她们的小姐怎的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可她们二人话还没问出口,便被陈思凝给堵住了。
“我知晓你们想问什么,送你们四个字,大势所趋。我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同那浮萍没什么两样。”陈思凝撩了撩额间的碎发,随后低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腕的玉镯。
景莫凡似乎很是满意陈思凝的说法,但由于是真心喜欢陈思凝,他也从未过多的冒犯陈思凝。毕竟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成为他的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殿下,思凝还有一事相求。”微微蹙起了秀眉,陈思凝扑闪了卷长浓密的睫毛,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发光:“水卿和菡萏二人跟随我多年,她们熟悉我的脾性,可否让我将她们留在身边。”她偷偷的瞥了一眼那愤怒的二人,却依旧是面不改色。
凝神注视着陈思凝,良久,景莫凡也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双眼微眯,又细细的思索了许久,景莫凡终于是点了点头:“你愿意留下她们,那便留下。本王要让你清楚,跟着本王,绝对不会比跟着景晨风差!”
“我知晓你们此时对我有所不满,但你们二人若是愿意跟着我,那便同我一起留在大皇子府。若是不愿,那便离开。”陈思凝转过身去盯着下面的二人,气定神闲的缓缓说道,说完,她依旧是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饰品。那饶有兴致的模样,仿佛她非常宝贝那些东西。
水卿与菡萏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底深深的那抹诧异。但他们二人此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并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向了景然。
景然打量了几下高位之上的陈思凝,也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剑眉微扬,仿佛是释怀了什么一般:“思凝姐毕竟是一介女流,水卿你不妨跟着她保护她。至于菡萏,大皇子府不缺你这么一个伺候的人,你还是回去晨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