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凝,对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陈思凝便听到了一阵愈发沉重的声音,她当即心中不由的不紧,瞬间便睁开双眸。但在她眼前出现的却是甚为诡异的场景,景晨风居然瘫倒在了地上,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景晨风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倦怠,看起很是吓人。
容不得陈思凝再多想些什么,因为她不过他迟疑了,片刻的时间,景晨风便开始慢慢的抽搐了起来。她慌手慌脚的便准备冲上前去,将景晨风到床上,却不料她腰间猛然一痛,当即便让她也摔倒在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啊!”
无计可施之下,陈思凝只好用起了最笨但却很是耐用的办法,那便是呼喊求救。她用力的朝着景晨风的方向爬去,极力的想要抓住他的手,她企图用尽自己的力量,想要让景晨风平静下来。
在门外的人进来之前,景晨风很快倒是平静下来了,但他所谓的平静,便是昏了过去。只是在他昏倒之前,陈思凝隐隐约约的听到景晨风说了句什么,她绞尽脑汁的一番思索之后,终于回忆清楚了,方才景晨风说的究竟是什么。
景莫凡,景莫凡,景莫凡……
景晨风昏迷之际,嘴里一直喃喃不停的重复的,便是如此。
陈思凝当即心头不由得一惊,景莫凡?她开始一点一点的理头绪。按理说来,景晨风是进宫去见皇帝的即便是能遇到景莫凡,那也只会是在皇宫之中,而在路上,按照景晨风的性格来说,是一定不会与景莫凡有过多交集的,更何况,她如今重伤未愈,景晨风还在担心她的安危,便更没有理由会与景莫凡有任何纠缠。
正当陈思凝万般愁绪无所解的时候,两个丫鬟突然冲了进来,见到如此场景,先是将陈思凝给扶到了桌边坐着,然后再将景晨风给扶到了床上。
“小姐,究竟出了何事?方才我们见到王爷的样子,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深究。王爷怎的会刚进来房间片刻,便突然间晕了过去?”菡萏和水卿此时都是紧紧的皱着眉头,她们不光担心陈思凝此时腰间的伤,更是担心景晨风如今究竟是什么状况?
陈思凝摇了摇头,垂了垂眼睑,秀眉紧紧的锁着:“我也无处得知。方才我拿被子遮住了双眸,只是听得一声沉闷的重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才扯下了被子。然而当我睁眼看到的时候,王爷便也是抽搐不停啊。”说罢此话,她的眼眶之中并有晶莹在不停的打转转。
但陈思凝心中清楚,此时最没用的便是哭泣,故而她强忍着心里的悲伤,让菡萏去迅速请来了太医。而与此同时,她也将水卿派了出去,打算让他去大皇子府探听情况。
正当菡萏和水卿即将要出房门之时,陈思凝却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将二人叫住了:“你们且先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一下。”
“菡萏,我知晓你此时心中也很是急切,但你一定要记好了,其他一的时候一定要四下的观望观望,不得让什么其他人跟随着你来。另外,能请的太医只有王爷平日里请的那一个,其他的人一概不用。”说罢此话,陈思凝便对着菡萏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紧接着,水卿便走上前来,一声不吭的打算听陈思凝的嘱托。
“你武艺虽然是不错,但你一定要清楚,大皇子府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切莫不可粗心大意了,让别人钻了空子。无论何时何地,你一定要知晓,你的安全我时时刻刻记挂着,切不可因小失大。”她紧紧的握了握水卿的手,陈思凝是万万不敢想太多的,她怕想多了,便会往坏了想。
至于她为何要说这些?
陈思凝放假本是准备放任她们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景莫凡竟然已经做了这般龌龊的事情,想必一定是有备而来。而是防备,不仅仅是包括他出手的知识的方便,也要包括他出手完毕之后的防备。
怎奈何陈思凝如今身受重伤,否则她倒是挺想闯一闯大皇子府,同景莫凡好声的质问一番,他究竟对景晨风做了什么,会让景晨风如此?
事实证明,陈思凝的忧虑完全不是凭空想象的。她所提醒的事情,正在一件件的上演。
菡萏向管家借来了王府中上好的车马,为的便是能迅速到达太医院中,将太医好好的请来为景晨风看病。她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只可惜当他到达太原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就告诉她,景晨风平日里常请的那位太医,如今不在太医院中。
听了这番话,菡萏当即便急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应当怎么办。也就在此时此刻,突然有一个笑得十分和蔼的太医走上前来,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只是他始终不敢与菡萏对视。
“你是哪家的丫鬟?太医院如此多的太医,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老朽虽不敢自称为妙手回春,但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姑娘若是不嫌弃,大可以请老朽回去交差,也好解了姑娘的燃眉之急。”那太医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说着说着,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先前飘忽的目光,此时已然变得坚定满满。
若是换做以往之时,菡萏一定会什么都不想,便千恩万谢的将那位毛遂自荐的太医请回去。但如今见到这种情况,菡萏的脑海之中回荡起的,便是陈思凝在她出门之前所说的话。一时之间,她看向那位太医的眼神之中,便多了些许的警惕。
太医见到菡萏如此反应,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气恼,更没有一丝一毫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笑得更和蔼了些,语气也愈发的柔和:“姑娘,你何必如此想的太多?老朽再怎么说也是太医院的一个人才,难不成姑娘是当太医院,便只有那一位太医不成?”说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有几分生气了。想他行医数十年,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丫头给鄙视了,实在是让他有些气不过。
听得如此说,菡萏心里当即便有些机械的,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一定会得罪这位太医,而眼前这位太医,方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已然传到了太医院中其他太医的耳中。她怯怯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收到了一大堆不怀好意的眼神,甚至于还有许多的白眼。
又在心底细细的斟酌了一番,菡萏当即灵光一现,心底便有了个计策。眼前这太医非要抢着去,那便让他去好了。毕竟晨安王府这种如今有陈思凝坐镇,而陈思凝如今又有管家帮衬着,也无需担心王府之中有些许的下人在暗中捣鬼。
“奴婢方才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心里太过于急切了,所以才如此。还望老先生见谅,饶过奴婢。若是老先生执意要去,那边随奴婢而来。”菡萏对着老太医满怀歉意的行了一礼,走在前面,为老太医带路。到了马车之前,她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老太医上车轿。
而另外一边,水卿探查情况一事也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她换好了一身很是方便行动的衣服,不过刚接近了大皇子府周边,凭借着她平日里积累下来的经验,她便察觉出,大皇子府周边似乎有些不对劲,像是有设什么埋伏一般。
在不远处的酒馆中坐了一会儿,水卿一边听着周遭人的闲言碎语,一边偷偷的望着大皇子府。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片刻,酒馆之中,毕竟有些人的言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说殿下让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何?说什么会有人要来大皇子府做客,让我们好生招呼着。偏偏我们的如此久,莫要说什么不寻常的人影,连个寻常的鬼影都没有!”靠窗边的那一桌人,一边猛然灌下一杯酒,一脸哼哼唧唧的说着,俨然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似乎很是不满意景莫凡对他们所下的命令。
说话的那个人对面所坐的人,听到他如此大胆的便说了出来,一时之间神色便有些慌张,很是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没察觉到什么人在刻意看着他们后,他才一把多个说话人手中的酒杯,将声音压低了,厉声呵斥道:“说什么说?!殿下的命令,岂是我们能违抗的?!更何况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若是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叫别人听了去,借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被他人训斥之后,二人便只是气氛沉闷的喝着酒,什么话都不再说了。但酒喝多了,人也总会有三急,仍旧是先前说话的那人,黑色的瞳仁滴溜溜的晃了几下,随后他抓了抓先前训斥他的人:“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肚子疼的打紧,可否你先在外面看看,我回府里先解决解决,最好是能寻到点儿药。”
说完之后,也不等那人答不答应,说话的人当即便离开了。而随着他离开的,便是一直在悄悄的观望着那二人的水卿。毕竟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真的会舍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