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水卿一回到了晨安王府之中,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急匆匆的便冲向了陈思凝的房中,二话不说便拉着陈思凝的手,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焦急,仿佛再不说出来,她整个人都会受不了一般。
陈思凝对着水卿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水卿小声点,毕竟景晨风此时还昏迷在她的床上,如此在房中大呼小叫的,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水卿当即便明白了过来,头微微的偏过去瞥了一眼景晨风,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愧疚之色。随后,她便只好扶着陈思凝走出了房中,二人一边走,她一边压低了声音,悄声的说道:“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方才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菡萏。她急匆匆的让我先行赶回来告诉你,她所请回来的太医,并非是王爷常请的那一位。”
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了之后,水卿当即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实现耐不住,便松开了扶着陈思凝的手,停在原地猛然喘了好几口气,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当心着点身子,此事我自有定夺。”陈思凝一双弯弯眉目之上,渐渐染上了些许的愁绪。她站在原地,慢慢悠悠的来回踱步着,心里不停的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景晨风的病,是绝对不可能让那请回来的太医看的!但倘若不让那太医看病,便一定会打草惊蛇。如此一来,事情便在社会陷入僵局之中。
正当陈思凝一双秀眉依然扭曲的不成样子,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水卿猛然拍了拍自己的头,俨然一副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般的模样。还没等陈思凝缓过来,她当姐妹们是愧疚的跪在地上,对着陈思凝抱歉道:“小姐,都怪水卿的粗心大意,刚才有一件事还忘记告诉小姐。”
“我今日已然潜入到了大皇子府中,但四处探查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关于王爷的事情。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大皇子与他的手下说了声‘恶筋水’。”说罢此话,水卿再次对着陈思凝行了一礼,仿佛她做了什么,当你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陈思凝见到水卿如此,很是久违的扯出了一抹笑容,忙走上前去,将水卿扶起来,同时佯装的有几分嗔怪的说道:“你瞧着我出去的模样,像是要惩罚你?你探查到的消息很是有用,还当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过来,我同你讲……”
水卿还是顺从的走到了陈思凝的身边,侧着耳朵,毕恭毕敬的听着陈思凝所说的话,听着听着,她方才因为愧疚而皱巴巴的一张脸,此时俨然浮上些许的笑容,绽开了花朵。
“水卿定会完成小姐所交代的任务,还请小姐放心。”回应完陈思凝所说的事之后,水卿倒也没有在继续在原地停留,而是扶着陈思凝去到了大厅之中,静静的候着菡萏与那请回来的太医的到来。
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连侍奉茶水的丫鬟都有些许的不耐烦了,瞧着那一壶壶被倒掉的上好的茶水,心里不由得暗自一阵阵的叹息。却又完全不敢表现在脸上,毕竟,景晨风以往已经说过了,陈思凝的命令是他的命令。
“小姐!奴婢已经将太医请了回来!”菡萏走在了太医的前面,她一边为太医引路,一边趁着太医不注意朝着陈思凝一个劲的使眼色,仿佛要告诉陈思凝些什么。她瞥见水卿不在陈思凝的身边,当即心中便有些急了,故而又补了一句话:“小姐,此番奴婢请回来的,他人很好,他见得奴婢心急,所以自告奋勇的说要来帮忙救治王爷。”
瞧着菡萏那会浑身不自在,挤眉弄眼的模样,陈思凝即便是非常的想,心大的忽略掉菡萏方才所说的话,也是不可能的。她对着菡萏微微颔首,手轻轻地拍了拍椅子的护栏,所以她大可以放心,她其中已然有了整治那太医的办法。
陈思凝此时坐在高位之上,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位太医,眸光中似乎有些不和善。她此时的态度,俨然是在等那太医对她躬身行礼。
太医本是笑脸盈盈的,但此时见得陈思凝如此他是一张脸忽然之间有些僵了起来。心底暗暗的咒骂了一声,陈思凝心高气傲,随后却碍于身份地位的差别,不得不毕恭毕敬的对着陈思凝行礼:“八小姐好,不知道小姐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可否详细的同老朽说来,老朽定当竭尽全力的帮助小姐。”
表面上太医虽是如此说着,但心底之中却是一阵阵的冷笑,连他的眉目之间,都渐渐染上些许了的不真诚。此时随便找一个人来也能看得出,这太医有些古怪,更何况是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太医身上的陈思凝了。
“倒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太医,你起来做什么?我似乎还没有说要让你起身。”陈思凝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自顾自起了身的太医,也许之间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冷厉。可当那太医觉得很是尴尬,预备着再次跪下去的时候,她却又轻声笑着,再次开了口:“太医,你毕竟是客人,起都已经起来了,又跪下去,成何体统?来人,还不快给太医看座!”
随着陈思凝的声音,应声而来的,并非是其他人,正是汉代菡萏方才一直在四下寻找的水卿。此时的水卿,依然换上了一身王府寻常丫鬟的衣裳,清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甚为的可人。但她的一只手却一直藏在衣袖之中,虽有些怪异,但却不易让人察觉。
水卿进来之后,陈思凝便屏退其他的下人,说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不得让外人听了去。
太医听闻陈思凝所说的话,当即心中不由得欣喜了起来。若是当真打听到了晨安王府的机密,他再寻一个机会,告诉给大皇子,他定会得到不少的好处,哪里还用得着随随便便要看人的脸色?
可他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水卿一走过来,手便从袖中伸了出来,而他的腰间忽然便被抵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他当即惊呼了一声:“你们!你们这是要作何?!即便你是相府的八小姐,未来的王妃,但谋害朝廷命官那是死罪,如今王爷已然生了病,八小姐,你可要好生想清楚了,不会再有人保你的!”
一颗心在胸膛之中扑通扑通的,急促的跳着,太医方才还淡定无比的一张脸,此时已然是神色慌张,有些失去了理智的胡乱喊道。他怎的会料到,陈思凝竟然如此大胆?
“太医莫要惊慌,我不过是想同你做个游戏罢了。如今你面前的那杯水便是恶筋水,我不知晓它到底是拿来喝的还是拿来涂抹的。太医你见多识广,不妨同我们说说。”刻意涂上了红唇,轻轻的勾了勾,陈思凝眉目之间便多了些许的寒意,她一双静如潭水的眸子,久久的凝视着太医,看的太医心底一阵阵的发毛。
但太医一听到陈思凝方才所说的“恶筋水”三个字,脸色当即变拉了下来,一阵青黑。他使劲的挣扎着,似乎是想要从水卿的束缚之中挣脱出去,嘴里一个劲儿地呼喊着:“拿开!快去拿开!千万不能用这鬼东西来抹在我身上!拿开!”
太医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背,然而他这一动作却被近旁的水卿给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嘴里越是那样的嘶吼着,水卿便越离得他越近。到了最后,水卿甚至一把扯开他捂住自己手背的那只手,露出来的,却是一个才结痂没多久的伤口。
心里渐渐有了些想法,陈思凝也缓缓的走到了大厅之中,对着太医继续笑着,但她双眸之中的笑,却永远都不达眼底:“太医,若是我猜的没错,那恶筋水便是要从深的伤口中才能进去的。我说的可对?”说罢此话,她便对着水卿使了一个颜色,似乎是在让水卿把那恶筋水对着太医的手背时泼去。
“别过来!你不准过来,你若是过来了,我便绝对不会救你家王爷!恶筋水是什么东西,那太医院中没几个人能知道!”太医心中实在是怕的失去了分寸,他此时已然忘记了景莫凡对他所说的种种。比如家中的妻儿,老父亲老母亲,他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他心心念念的,便是不能让自己中那恶筋水。
“水卿,退回来。我到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办法将王爷救回来!”陈思凝表面上不疾不徐的手上,但心底却是怕得紧,因为她看到太医此时的模样,隐隐的觉得恶筋水绝非什么一般的毒。但她搜索了所有自己的记忆,却都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毒。
将太医带到了房中之后,陈思凝便带上菡萏和水卿,一刻也不停歇的在旁边守着,怕极了那太医会一个不注意,对着景晨风下什么狠手。但最终她们还是将那太医想的太过于忠烈了。
只见那太医仿佛是有备而来一般,战战兢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里面似乎是些什么粉末。他找人弄来了一杯温水,将那药粉给洒进了杯中,摇了几下之后,便给景晨风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