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如的泪还挂在脸上,但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害怕的情绪早已席卷她的全身,但想到景莫凡方才说的话,心里也有了些许安慰。便抬手拭去眼上残留的泪,抬头望向景莫凡道,语气软了几分:“大皇子,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景莫凡先是吩咐刚才通报的士兵先行离去,才回过头看向陈茜如,有条不紊地说道:“先别慌,莫不可自乱阵脚。本王先去会一会景晨风,了解了解当下的情况。”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出了营帐。
景晨风见陈思凝熟熟睡去后才放心的离开她。他安顿好陈思凝以后,便唤来了烈风,稳重深沉的开口问:“你们在回营的途中,都发生了些什么?”
烈风看着景晨风,想起方才陈茜如的出现,心中甚是愤愤不平。所以不自觉开口的语气都重了几分:“我回到敌营,本想继续暗中保护小姐,却发现不见小姐的踪影。我一路追踪到地牢,却见到陈茜如从地牢中出来,心中不禁甚是疑惑。等我赶往地牢时,却看到小姐正被几名男子凌辱。”
景晨风听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甚是愠怒。黑色的眼眸划过一道道凌冽的光,他脖颈处的青筋暴起,紧攥着拳头,能感觉到他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的:“继续……”
看到景晨风这样,烈风也意识到他定是因此而感到愤怒。所以便调整了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减少景晨风的怒气。烈风看着他继续说:“此后我便与小姐,从敌人中的密道逃了出来,再然后就碰到了殿下和大皇子。”
景晨风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像是沉思了许久而后也不得其果。便才带着些些疑问的开口:“密道?”
听到景晨风提出的疑问,烈风也犹豫了好一会儿。努力在自己的脑子里组织着语言,但发现自己其实对密道也一无所知,才无奈的开口:“这个我具体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小姐无意间发现的。”
景晨风又闭口不言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开口继续询问烈风。却被突然闯进帐篷的景莫凡给打断了。景晨风只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等到景莫凡慢慢走近后,才还缓缓开口道:“想必皇兄也知道臣弟有何事要与你商讨。”
景莫凡脸上勾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根本没有将景晨风放在眼里,一如往常般的狂妄自大:“无需废话,有什么直言便可。”说罢,找了一处座椅,一挥衣袖,便浩浩荡荡的坐了下去。
景晨风见他这样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言语间甚有几分怒气:“陈茜如无缘无故出现在敌营附近,此事若没有个很好的交代,恐难服众。”说完眼也不眨,直勾勾的看着他。看他要做何回应。
景莫凡听到景晨风这样开口,也没有丝毫的差异。 他可是做足了准备而来:“陈茜如之所以出现在敌营附近,是因为为了刺探敌军军情。进来我方与敌军关系更为紧张,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她何罪之有?”
景晨风听完景莫凡这话,便知道他定是在为陈茜如开脱。想来这些话都是他胡乱编造的,不经也激起了心中的几分怒意:“难道就有这么巧的事儿,陈思凝被人下令凌辱,她陈茜如就刚好要去刺探敌情?”
景莫凡刚想开口反驳的,不料景晨风乘胜追击,马上又继续开口道:“陈茜如一名弱女子,自己又不会武功,就算是刺探敌营为何之身一人,不带任何侍从。毕竟是敌国军营,而她却毫无畏惧的在周边行走。这点不得不让人可疑。”
看着景晨风这接连一系列的开口,景莫凡纵然还想辩解,但却只好无奈地闭上了嘴。但依然死活不承认陈茜如的罪名。任由帐篷内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无论是巧合还是刻意,陈茜如的确是为了军营。才去敌国侦查敌情。而臣弟只是因为王妃受伤, 而将这样的怒气迁怒于刚好撞上巧合的三小姐,还要将所有的罪状强加于她的身上。臣弟这样的做法难道不是徇私枉法?”
景晨风见他如此狡辩,也不再给他留任何情面。便冷漠无情的开口道:“我当然不是没有证据,若不是考虑到她毕竟是相府三小姐,我定会按军法处置处置她。”
景莫凡听到景晨风口口声声说着证据,自己便也慌了阵脚。若陈茜如此番行动真是被景晨风抓住了把柄,到时候铁证如山无论如何陈茜如也是逃脱不了处罚的。所以此刻景莫凡开口明显没有先前那样的底气,话语中带着些许刺探的意味:“证据?有何证据?”
景晨风当然不会贸然开口回答他。因为他知道,自己除了烈风的亲眼所见,其实在毫无其他证据。虽有人证,但是奈何烈风是自己的贴身侍卫。若仅凭他一人之词便断定陈茜如的罪名,恐难服众。还可能趁机被景莫凡反咬一口。因此,景晨风看着景莫凡只是悠悠的答了句:“无论如何,此次陈茜如的罪是必定要定的。”
景莫凡看着景晨风如此果断的语气,仿佛早已胸有成竹。他心里不禁浮上深深的担忧。也不便再多言便出了帐篷扬长而去。
服用过药物又休息了好一阵的陈思凝,身体恢复了许多。观望整个帐篷却不见景晨风的踪影。便下床四处寻找他的踪迹,却在路上无意间听到了士兵们的谈话。
一士兵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甚是抱怨的开口:“三小姐冰雪聪明,好几次为我们出谋划策。而现在不知为何晨安王却突然要定她的罪,这别说是陈茜如小姐了,就连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说罢,另外一名士兵也深表赞同的附和着,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是啊,陈茜如小姐劳苦功高,虽然才来不久,但营中没有哪一个人是不佩服她的。如果只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定罪于她的话,我相信军中肯定不止我们,其他的人也会觉得,无法接受。”
旁边的士兵,突然将声音放小,像是怕被谁听到了似的,偷偷摸摸的开口说,旁边的几位士兵也围了上去:“我听说,晨安王是因为陈茜如小姐昨日晚在集敌营附近出现,便怀疑她是叛国的贼子,便想定她的罪。”
方才说话的士兵听后,脸上更是不满,激动得声音大了几个度:“陈茜如小姐怎可能是叛国贼,大皇子都说了她昨日不过是去刺探敌情。晨安王此番用如此莫须有的罪名要定她的罪,我看呀,将军不过是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想要除掉陈茜如小姐……”
这个士兵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围几位士兵赶紧捂住了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便悻悻然地闭上了嘴。而且后望向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几位士兵便匆匆散开了。
陈思凝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陈茜如竟然在军中得到了这么多人的信任。此时的陈茜如名望颇高,若没有证据确凿的理由,贸然地降罪于她,必定会引起军中众人的反抗。而到时候最不利的便是景晨风。
如此想着,陈思凝便更加急切地想要找到景晨风,与他商讨此事。陈茜如这件事必定要从长计议断不能冲动一时。
不久后,陈思凝便看到刚从帐篷出来的景晨风和烈风。于是她便快速迎了上去。景晨风看到陈思凝过来,先是有些惊讶,而后脸上便浮上了深深的担忧。假装有一些些责怪的语气, 看着陈思凝道:“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陈思凝此刻已经顾不上自己,她必定要和景晨风好好商讨商讨陈茜如的事情。便没有顾上景晨风的话,直截了当的开口道:“烈风你先行退下。我和殿下有事要商讨。” 说完便强行拉着景晨风进入了帐篷。
一进去,陈思凝便立马回过头开口道:“晨风,现在还不能动陈茜如!”陈思凝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为凝重紧皱着眉,十分的严肃。
景晨风见她这样,心里本就担忧她的身体,却没曾想她一开口就说到陈思凝的事情。心情自然是好不起来的,但也依旧耐着性子,看着她回答道:“为何?”
陈思凝抬手拉过景晨风的手,深深看着他许久,才慢慢的开口对他说:“此时的陈茜如已经不同往日,如今她是军心所向之人,我们对于昨日的事的确没有十足的证据。此时将她定罪定会遭到反抗,对我们来讲十分不利。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
景晨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却咽不下陈思凝被欺凌的这口气。听到陈思凝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便更难看了。心中的自责,心中的怒气,还有对她的担忧各种情绪杂糅在了一起。景晨风看着陈思凝,却迟迟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