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军医你可否能确定?她当真是有些失了心智?”陈思凝此时依旧不敢相信,她先前还在帐篷之中和景晨风怀疑的人,此时突然变成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子。而且她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陈茜如是装出来的,陈茜如是装出来的……
那声音一直循环不停,在她的耳边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翻涌,让陈思凝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止不住的痛,暗中紧紧的抓了抓景晨风的手,企图以此来平复她有些起伏过大的情绪。
察觉到了陈思凝的强烈不安,景晨风心中猛地揪紧了,他微微侧过头去看了陈思凝一眼,随后便走到了陈思凝的前面些,将她挡在了身后:“她究竟是各种情况?如实说来便是,帐篷内此时并无他人,大可不必遮遮掩掩的。”
景晨风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深藏的压力,让人有些不可抗拒。连那向来说话要先捋捋胡子,随后才慢条斯理道来的陈思凝,此时都已被吓得稍显慌张地匆忙答道。
“方才三小姐梦里一直说着些什么,老臣未能听得清楚。哪知三小姐竟突然醒了过来,老臣问了她几个问题,她总说些老臣听不懂的,甚至还差点夺过老臣手中的药箱,随便拿东西吃,幸得老臣这把老骨头还有点作用,阻止了三小姐。”一口气说完了一番话,军医便有些喘不过来了,他长长的吸了两口气,总算是缓和了过来。
而景晨风此时也回过头去,同陈思凝对望了一眼,低声问道:“你觉得此事孰真孰假?”他皱了皱眉头,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又极为不自然的瞥了仍是死死躺在床上毫不动弹的陈茜如,眉头不由皱得的更紧了些。
沉默了片刻,陈思凝仿佛是泄了气一般的垂着头,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感叹道:“罢了。军医都如此说了,那便暂且相信她。只是还需得要派些人手,在她身边多加看管着,无论是为了她的安全,还是军营的安定,应当都是合适的。”
二人此时的情绪都有些基础,于是也没有在帐篷里多呆多久,而是嘱咐了军医几声要好好照顾陈茜如,接着便相互携手离开了那里。
躺在床上的陈茜如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反倒是先前在她床边心惊胆战的军医此时走到了帐篷门口,悄悄地掀起了门帘的一角,向外望着情况。
缓缓的点了下头,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之后,军医迅速迈着急切的步子,走到陈茜如的床边,一脸怒火的望着她,压低了声音低吼道:“三小姐,如今老朽戏也帮你演了,可否告诉老朽你刚才给老朽吃的什么?”他的手本能的放到了胸口处,轻轻的拍了两下,随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仿佛他能将先前吃下去的东西扯出来一般。
陈茜如听到军医说了话,才缓缓的睁开了她那灵动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瞥了军医一眼,紧接着很是高傲的对着军医勾了勾手指头:“我躺的久了,浑身便有些乏力,起不来,可否请军医辛苦一下扶我起来?”她懒懒散散的说着,若不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里还闪烁着些许的亮光,大概便能让所有人相信,她此时很是虚弱。
但军医开始便知晓陈茜如身上的伤,是才受不久的,更何况陈茜如并没有操劳些什么,军医自是不会相信她身体乏力。只可惜他如今吃了陈茜如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任凭陈茜如驱使。
其实军医先前说的话并没有错,陈茜如先前的确是癫狂的醒了过来,想要抢军医手中的药箱。而正在那争夺过程中,陈茜如暗中看出了时机,将不知名的东西塞入了他的口中,还猛然推了他几下,让他一个不小心将那东西咽了下去。随后便有了,他帮着陈茜如演戏一事。
“军医又何须如此恨茜如?在你先前答应帮着茜如演戏的那一刻,你我便已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陈茜如忽然一下反手抓住军医,将军医一把抓到了她跟前,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给你吃的,不过是你药箱里普普通通的药罢了,至于其他的?不过都是我瞎说的罢了……”
陈茜如说完了此话之后,意味深长的盯着军医勾了勾唇角,她似乎很是欣赏军医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近些日子,她一直跟在齐默凡的身边,受尽了景莫凡的白眼,生尽了景莫凡的气。此时也让别人生气,她倒很是酣畅淋漓,乐得逍遥。
“你你你你你……大胆!”军医一时之间,想要奋力的挣脱陈茜如的手,并且还想要动手打她。可偏偏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而且在一步步的逼近,声音也在一点一点的放大。
帐篷内的两个人顿时停住了动作,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之后,都沉默了下来,渐渐的听着帐篷外几个人的对话。
“将军和王妃可否是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即便是相府三小姐又如何?我们中的随便两个人便能将她压在身下,哪里需得要如此多的人守着?”
几个侍卫愤愤不平的说道,但终究是停在了帐篷门口,想要往里面望,但又停住了动作,随后几个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枪,站在帐篷门口,按照上面的命令,乖乖的守在门口。
帐篷里的两个人虽然没有看彼此一眼,但却一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却依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让人看到很是不舒坦,毕竟大有奸情的味道。军医已然是一把年纪了,而陈茜如此时却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放开老夫!”军医此时语言是气的不成样子,嘴角不停的抽搐着,额头的青筋突起,让人觉得很是害怕。尤其是在那本就带着皱纹的脸,此时紧巴巴的皱在一起,显得愈发的骇人。
但陈茜如此时似乎是有了些其他的想法,非但没有一丁点要放开军医的意思,反而靠近了军医一些,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军医,你反正已经上了茜如的船,如今可否再帮茜如一件事?你大可以放心,绝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反而还会让有的人欣喜若狂。”她言语说得极为的缓慢,缭绕在军医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军医此时却是怕极了陈茜如,他一个劲儿的想要后退,但陈茜如却是扼住了他的衣襟,稍有不慎,他的一身衣衫便会脱落。接下来的后果便是他无法承受的,他只好任凭陈茜如抓住,但却是重重地摇了摇头:“先前之事已然是助纣为虐,老夫虽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也绝不会再帮你多做一件事。”
一番话停在了陈茜如的耳中,她却是极为不以为然的轻嗤了一声,随后掩嘴笑了两声,继续低声在军医的耳边说道:“你不过是因为知晓了,方才我给你吃的东西无毒罢了,若当真是有毒,你只怕也没有如此硬气。你断然会想到仍在皇城之中的妻儿,哼,老匹夫,莫要同我装什么清高!”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个人之间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剑拔弩张。一个是愤怒到了颤抖,而另外一个却是极为不屑的,微微勾着唇角,在心中酝酿着其他的想法。
“老夫本就不是什么清高之人,三小姐不必给老夫带高帽。”军医此时也不再害怕,仿佛是豁出去了一般,同时陈茜如说起话来,没有一点的颤抖:“你最好快些放开老夫,老夫已然帮你做了你要做的事。”他此时又相互挣脱了两下,却依旧是挣脱不开。
既然软的不行,陈茜如此时便只能来硬的了。
陈茜如一边说着话,一边再次愈发的靠近军医了些,而她说话之时的神情也渐渐的弱了下来。她的眼眶忽然之间有些微微的发红,声音中有了些抽泣的感觉,但她却将声音压得紧,并没有让其他人听到。
“军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不帮我做事,我大可以此时大声吼叫。你想想我们此时的情景,他们会如何看待你?为老不尊?还是……老色鬼?老混蛋?”陈茜如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没有抓着军医的手一点点的将自己昨天的衣服往下滑了滑,露出来了半块雪白的香肩,很是能引起人的遐想。
军医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但是他张来不嫖不赌,如今见到如此场景,仍是不由得老脸一红,随后便觉得有些气血上涌。
好在军医向来是个有定力的人,他撇过头去不看,双唇颤抖着说道:“老夫不过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三小姐日后的日子还长着,难道要因此毁了名声?”他此时也只能想起此般无关痛痒的话,来为自己争取一点挣脱的可能。
可尽管听的军医如此说,陈茜如却仍旧是不为所动,她再次离军医近了些,缓缓说道:“你莫要想着摆脱我,我的名声早已毁在了陈思凝那贱人的手里!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