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血腥味淡了不少,她的伤口都过了这么久。虽然痛,却没了血腥味,大概是血迹干了,冻结了伤口。她低着头,头发都散下来了,她像是个叫花子一样。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楚妄就这样看着她许久,却不出任何声响。他依旧捏着那个扳指,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了。他的大拇指早就已经捏得通红了,看得都让人心塞。
房间又安静了,突然砰的一声,随后就是玉器落地的声响。他手上的扳指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了他的力道给碎了。
他看了眼地上扳指的残渣,他手里还有一块呢?他张开手掌,手里是那块扳指的一块碎片。
他缓缓地将手掌倾斜,碎片缓缓地从他的手掌上滚了下去。碎片清脆地落地声响在房间里回荡着,她却丝毫不被这声音给影响,她依旧是低着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着和亲吧!你要是敢死,那楚霖就是生不如死。”他话语里透露着无尽地愤怒,他说完了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看着微弱地烛火,现在可是连根烛火都不如,至少烛火可是燃尽自己。可以自主自己,她却被迫着,完全没有了反抗了。
她缓缓地移动着自己,她的伤口就算是不停出血也不会死。所以她并不打算处理伤口,毕竟此时她可以借着肉体上的痛,忘记心里的痛,哪怕是暂时地一会也好。让她喘喘气就好了,她被压痛了太久了。
她正面对着窗外的月亮,她缓慢地躺了下来。这样更舒服些,虽然看到地月亮有限,但是看到了便好了。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有个信念,那就是月亮。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所以她在这个世界和21世纪唯一相连的,只有这天上的月亮了。就是如此,她便养成了看月亮的习惯。
她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现在她眼里只有月亮。
“多么安静啊!”她小声念着。这份安静里没有权利地味道,没有争斗,没有利用,没有暗算,没有勾心斗角。她不是怕了,她是想偷会闲,她想让这样的时光,多停一会,一会就好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袖,布料很光滑,很好摸。手袖上的刺绣也很精细,功法很好,是21世纪没办法模仿的绣法。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心里的人了。每次很难的时候,她都会想想他,想想他鼓励她的时候,这样她过会就精神十足,勇于面对,并破解难题。
她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想着心里的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
白沐霓一人这样,便待上了一夜。太阳光暖暖地洒了进来,照在她熟睡的脸庞上,照在她眼角已经干了的泪痕上。
楚妄站在御花园里他抬头看了眼太阳,便又低下头看花去了。他昨日一夜未眠,所以看太阳难免有些刺眼。
他仔细地看着正在努力开放的花朵,他想看看花儿是怎么展开花苞的,这个开花的过程,看得让他起了兴趣。
他眯着眼,打量着脚边这朵开得好的花朵。他在想要不要将这朵花儿摘下来,保留花的美,不让她凋谢,枯萎。
正在他想得出神地时候,公公的声音响起。“皇上,使者有消息了。”
楚妄听到公公说使者有消息了,立马就抬起头来了。来不及再看脚边那朵等待开放的花了。
“说吧!使者怎么说来着。”白沐霓,你别怪朕无情,是你自己作孽的。朕本无意伤你,害你,可是你一心只想着楚霖,日日为他以泪洗面。朕不想,朕……
“使者传信来说,说是三国同意了和亲。准备,准备,即日便可以送公主出去了。”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为何不直接开战,这样趋于人下,真的好吗?唉!真是帝王心不可猜测啊!
楚妄甩了甩衣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开得艳丽的花。他也没有任何吩咐,也没说让公公下去。
太阳光越来越炙热,她就这样被晒醒了。光实在是太热了,她一脸的汗水。
她扬手直接擦去了,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自然是没有了那么多严格的规矩了。
她双手用力地撑着,尝试着缓慢地站起来。她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她得动动,还有那和亲的事,她得做好逃的准备。
她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了,伤口也清理地很干净,看来她熟睡的时候,有人来过了。她看了眼伤口,她自己本就是医者,所以她并不相信别人的技术。更何况是在这里,她更怕别人下药了。她在将军府,可没少受那个罪啊!下药什么都正常,她可依旧记得她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还有那个好姐姐。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这具身体的生母,虎毒都不食子呢?他们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连牲口都不如了。
她双手撑着桌边,看了眼手上绑着纱布,现在都已经渗出了血迹了。她坐了下来,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去拆开所谓地纱布。她是个医者,她还要面对好多事,她必须让自己的伤快速愈合。
她轻轻拨去手上的药草,伸手到怀里摸索出一瓶药瓶,直接张口咬开了药瓶塞子。将药瓶里的药粉轻轻地倒了下来,准确地倒在了伤口上。
“你也知道要管管你的伤口啊!我还以为你不痛呢?”他的声音凭空响起,话虽然是关心问候,可是语气里丝毫没有一点关心的意味。
白沐霓不想转过头去看那个人,那个人少看一眼,便少恶心一次。她不想看见这个人,恶心。
楚妄见她一言不语,意料之中吗?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他也不指望她能说些什么?毕竟她喜欢的是楚霖,她恨的是他楚妄。没事,他一点都不介意,不介意。因为得不到就毁了。
“白沐霓,和亲的事。三国已经答应了。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大概时辰也就这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