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本就是浅眠着的楚霖竟是被白沐霓一声娇嗔弄得清醒了,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几日总是睡不好…
清醒了的楚霖,这才觉得左手手臂发麻得打紧,微微偏头看去,只见白沐霓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甘甜呢,他便不忍心拿开手臂扰了她的好梦。
垂眸看向身边躺着的可人儿,晨光微胧在她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折扇一般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白沐霓睡觉时,总是喜欢嘴角带着微笑,楚霖看着便也不禁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白沐霓此时已然快醒来,只觉着头顶有道炙热的目光,睡意朦胧间,她抬眸望了望,却是挡不住的困意便又睡了去。
蓦地想起方才抬眼时楚霖的目光,白沐霓便再也没了睡意,羞红了一张俏脸,随后便钻进了被子中。却闻得身旁之人“噗嗤”一声轻笑,便惹得白沐霓更加不敢出被子了。
楚霖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节骨分明大手伸进被子,寻着白沐霓的脸蛋,想着若是这丫头再不起,那自己可是要趁机揩油一把了。
白沐霓只见一只大手正想自己的脸蛋儿袭来,虽想着躲闪,却是被楚霖步步紧逼,此时的她已经后背抵墙了,无奈只得紧闭双目等着“挨”那一下。
想象中的大手终是迟迟没有落下,只觉得身上一凉,不知何时,楚霖竟将被子撤去了,白沐霓便闪着美眸抬眼望去,美眸中带着不解之意。
“我家娘子就是好看――”楚霖看这白沐霓的俏脸,不禁发出感概,几乎每天他都要这般感概一番,他本就不是那沉迷女色之人,再加之遇上了白沐霓,那便是对其他女色更不肯瞅一眼了。
白沐霓闻言,俏脸便是不禁“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心道:这没由来的,夸她做什么。
楚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白沐霓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只觉着手中的触感如同绸缎般顺滑,白沐霓只觉着手上被因为常年习武而带着茧子的大手,弄得直痒痒。
二人又在床上腻了一会儿,这才难舍难分般地穿衣、洗漱,最终是殊途同归地同时坐到了木桌旁用早膳。
因为白沐霓的公主府虽是在皇宫附近,但毕竟还是在宫外,吴后心疼着白沐霓,不愿她早起,便特地让吴皇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二人用早膳时,却闻得宫中的公公前来传吴皇口谕,让楚霖入宫一番,却不曾讲是何原因。
待公公走后,白沐霓这才美眸中诠释着担忧地看向楚霖,道,“父皇叫你是何事啊…”
楚霖瞅着白沐霓那因为担忧而不禁蹙起的秀眉,心道:这丫头总是没由的担心。而后便风轻云淡地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你倒是从不担心!”白沐霓给了楚霖一记眼刀,想来也是,似乎楚霖遇上什么事儿,面儿上总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她不知晓的是,若事情与她白沐霓有关,那出来绝不会是这副模样。
膳后,楚霖在白沐霓为他细细整理衣冠后,终于走出了公主府的大门,而后坐上了吴皇特地命人准备的步撵驶向皇宫。
临走前楚霖还捏了捏白沐霓的手掌,看着她那副为自己担忧的面容,楚霖予以宽慰一笑,他总担心白沐霓再这么忧愁下去,只怕是身子会慢慢地不好。
楚霖是不担心此行的,左右不过是去趟皇宫罢了,如此大庭广众,加之这么多人都知晓他去了皇宫,吴皇还敢对他做些什么不成。
入了宫才知晓,只不过是皇上手上有一副残局还未曾解开,不过是叫楚霖入宫陪他解乏罢了。
楚霖却深知此行绝不单单是下盘棋局那般简单,说起着下棋的手艺,楚霖也是精得此门“手艺”,从前同他父皇解局次数倒也多了。
“驸马,你和沐霓可有何想去之处?”棋局之时,吴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实则心底已波涛汹涌,手上棋子翻动,眼底里城府极深。
楚霖唇角带着淡笑,言,“回父皇,儿臣暂无想去之处,只是闻得那玉烟山玉烟寺极为精妙。”楚霖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吴皇的套路,却也不敢怠慢着答了。
“好,赶明儿让你母后带着你们去。”吴皇心底虽思索着,面上却答得极快,而后棋盘落下一子,道,“那你和沐霓可有馋着的吃食?”
楚霖这下可算是懂吴皇的意思了,这便是那“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吧”,如今这吴皇怕是心中微微有些愧疚,便想从其他方面来弥补他。
“公主说她馋那云片糕许久了。”依旧是唇角勾着淡笑,既然吴皇说了,那他也不好驳了吴皇的面子,其实那云片糕他是会做的,那便是从前闻得白沐霓喜欢才学的。
“好,赶明儿让人去外面寻寻民间的厨子,做好了送到公主府去!”吴皇落下一子而后说道,心中更是宽慰不少,权当是楚霖对退出朝政一事已然不介怀。
“眼下外邦倒是来了不少布匹,更有那稀有的‘冰纱’,一会儿朕派人送到公主府去!”
……
吴皇而后又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只见此时暮色苍茫笼罩着大地,俨然一副黄昏之相,转身微微叹了口气道,“这棋局终还是解不开的…”
原是今日吴皇命楚霖入宫陪他解的这一局便是流传千古的残局,而今因为他心不在焉而没有眉目,只得改日再解。
“你且回罢。”吴皇目的既已达成,便没必要再留着楚霖在宫中,免得那夜长梦多,他言,“免得沐霓又是一阵担心,埋怨朕这个父皇了!”
楚霖俯首作揖,而后辞去。
果然如吴皇心中所想那般,白沐霓望着渐渐泛黄的天色,不由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楚霖卯时入宫,而今已申时,却迟迟不见他回来的身影,这教她如何不担心…莫不是楚霖在惹吴皇不快了?但楚霖何时是那不小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