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眼泪再止不住,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爱哭,我是真的很爱哭呢。
屋里的那个人的心里其实也并不平静到哪里,许久,他放在门把上的手用力一拉,却见门口空空如也,适才唱歌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只余下天上那一轮高挂着的大圆月亮和台阶上的一块带水渍的手帕。
燕王这几日天天都到彭府看他的王妃,每次来总会不会空手,因为他知道王妃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给我带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只要你带来,我就会欢喜,否者我会不那么搭理你。
燕王也是聪明人,尽挑王妃喜欢的东西来,比如,我手上的那一块上等翡翠手镯,脖子上的黄金项链,头上的金钗,或一些特色点心,这些日子,他总结出我就喜欢两样东西,第一,金钱珠宝之类的,第二,就是吃的,别看某女会吃,实际挑食,只吃特别的菜色或街上的民间小吃。
我的气色一点一点的变好,胃口也没那么差了,每顿多少会吃一点米饭,虽然比猫吃的多不了多少,不过这已经是很叫人惊喜的了,王管家每次来汇报,彭书源的心情都会很好,这已经算是好兆头了。
燕王今日特别忙,可是他还是坚持每天来看我,有时候来了会连公文也带过来,就坐在树荫下边吃点心便办公。
程青青也是这里的常客,第一次见到燕王时,我会有些拘束,但是各做各的事,也相安无事,程青青做最多的事就是玩弄我丢在院子里养的那两只小兔,小兔是燕王送的,白稍大一点,叫“艾滋病”,灰的要小些,叫“梅毒”。
程青青玩弄兔子很特别,我似乎对绒毛很钟情,有时把兔子整一只捧在手心里里揉啊揉,揉捏成球,或是,我会几只手指捏着兔毛,只捏着一撮毛就会全身发抖,牙齿直打颤,初看那摸样叫人以为是羊痫风发作,后经我狡辩,才知道这叫“恋毛症”。
好吧,不管是什么,这两个人,我都懒得理,他们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打搅我。
午后的树荫下非常凉爽,我早几天前让人在两棵树之间绑上一个网塌,以提供自己午觉备用,躺这在上面,感觉自然清风,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燕王看公务 看的眼睛很涩,他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吊在半空中睡觉的人儿,人儿睡觉不大老实,那“撩人”的姿势看得燕王很想笑。
周围的环境很静,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程青青那小姑娘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两只小兔奔跳着到处吃草,王爷四处看了一下,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向那树下的人儿。
从来没有见过王妃的睡颜,此刻觉得我的安静的样子是另一番美丽风情。
说起来,许多人可能不会相信,他们夫妻两自大婚到现在还没有同床过,还记得刚掀开我的头盖时的样子,一双眼睛像死鱼睛一样木然,我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既不会害羞,也没有一般新娘子的担忧,就好像自己只是个摆设的花瓶,叫他看了好没有兴趣,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进过那间屋子,直到我落水,相隔两年醒来后,一切事情就在那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竟爱上了我,就应着那一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想到这些,再加看着面前人儿恬睡的容颜,一时间,王爷只觉心跳加速。
我半梦中感觉嘴巴有些发痒,我烦躁得挥了挥,翻个身继续睡,可是,哪知那锲而不舍的苍蝇又再一次叮上我的嘴,痒得我难受,我气恼间用力拍了过去,那只看似软弱无骨的手就响亮的拍到了一堵肉墙,吓得我一下子蹦了起来。
然后,我看到面前的王爷脸上盖着一个红手印,我很吃惊,焕然大悟道:“王爷,实在抱歉,我刚才是拍苍蝇来着,不知道怎么会拍到王爷脸上了,您老人家有没有怎么样?疼么?”
王爷黑着脸,沉吟了一会,道:‘也不是很疼,以后拍```苍蝇小心一些,不要打到无辜的人。”
某女十分愧疚的点点头。
看着王爷离开的背影,某女冷笑,一会,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手轻轻摸着刚刚被王爷亲过的红唇。
是夜,我又来到彭书源的卧室门外。
今日我来的可能有点晚了,卧室的烛火刚好灭掉,我一着急,唤道::“哥哥,你```睡了?”
卧室里的人,沉默了一下,道:“又什么事么?”
我有些口顿了,我能有什么事?叹了口气,还是跟上次一样坐在门槛上看着这天。
我坐了很久,屋里的那个人试探的喊了一声“依妹”,原本是想试一试人还在不在,没料到,我也回应了。
“哥哥,没事,您就睡吧,我坐坐,一会就走。”
彭书源:“`````”
实在是对这个妹妹没办法,彭书源披上一件白衣打开门,他见妹妹就头靠着门口,孤零零清冷的背影,就像我上次唱的那一首歌一样凄冷。
我吃惊的回头,慢慢站了起来。
有好些时间没见到哥哥了,他似乎也清减了不少。
彭书源道:‘外面风大,你进来吧。”
我随后跟着他进到屋里。
哥哥的房间书墨味有点大,他不大喜欢去书房,所以这里既是他的工作室,又是卧室,房间比较简单,一目了然,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还有一张软榻,那里像我的那间那么讲究。
彭书源说:“坐吧”
我走到软榻前,想了想,觉得不妥,这可是哥哥躺过的地方。
彭书源看了我一眼,拿过一张椅子放在我面前,我这才大方的坐下。
“喝茶么?”彭书源问。
我摇头,我向来不会喝茶,喝了只怕晚上会失眠,我抬头看了看哥哥,他们是真的好久没见面了,都有些陌生了。
彭书源坐着软榻,一口一口的喝着手里的茶水,眼睛看向别处,两人一时间无话。
“明天```”还是彭书源先开口了,我忙盯着他,他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你回去吧,毕竟总在这里不好,你已经是嫁了人的,这些时间我看王爷对你也是极好。”
又是这些劝我的话,他们两人现在是真的没有话说了么?我摇头,我是任性的孩子,没有人说得动我,除非你真的有个很好的理由。
彭书源的目光又些冷,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让王爷把王府都搬了过来,还有,明年年中,待青青年满十六岁,我便要去跟太难城主提亲。”
他这样一说,我的眼睛就红了,彭书源刚好看到,话又卡住一半,接下来的事没说完。
“依妹”他有些无奈,这个妹妹实在是让他头痛。
我还是摇了摇头,眼泪随之掉落。
彭书源,道:“你,你这是```”
我捂住脸,噎嗝道:“哥哥,你不要成亲,我不想你成亲,我很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彭书源喃喃道:“这怎么行,你何必这样?”
我一时激动,跑到彭书源的软榻上跟他坐到一边,侧着身紧紧把人给抱住。
彭书源呆了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要挣脱开我的手,边说道:“别这样,不能这样,我们是兄妹啊!”
我的手抱得更紧了,我摇了摇头,哭着说:“不是,我们不是兄妹,我根本就不是你妹妹,我已经死了,我只是个占了我的身的另外一个人。”
忍了很久的话终是说了出来,可惜彭书源这时根本不相信,以为我是排斥这个身份才这样说的。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能容忍你撒这样的谎言,你要说你不是我妹妹,那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的怔住了,彭书源的语气吓到了我,我第一次看到他发火,还是对自己,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哥哥已经不见了么?
彭书源拉开我的手,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兄妹身上,现在他都感到身心疲惫了。
“回去吧,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然我```”扶着我,两人慢慢站起身。
突然,我再次扑了到他身上,由于我力度过大,而彭书源也没有堤防,一下子被我的重量要过来,两人连连后退,推到身后的桌子,压灭了油灯,室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彭书源正要呵斥,我的唇就贴上他的唇,两人温热的呼吸重叠在一起。
什么是天长地久?不在乎,什么是曾经拥有,哪怕是就一会儿,日后也有个深刻的念想,有个深刻的回忆。
我贪婪的亲吻着彭书源的唇,由于这是我的初吻,我不懂把握技巧,只知道用力想要吻他,拼命的吻,吻他,吻他,吻的天荒地老。
彭书源感受到我的温热,整个人先是震惊,稍微挣扎了一下,慢慢的,他的身心有些燥热了,安静的让我与他更贴切的靠近。
胡乱摸索中,我的舌头无意中伸了过去,那种电流的触感让两人浑身一震,彭书源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着我回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