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冰寒吓得罗茜哭闹不止之后,金龙把冰寒关进地下室,她又过回了之前被囚禁的日子,除了并没有遭到虐待以外,每日里能见到的活物就只有一个送饭的老妇人,像金龙这种实力的人,家里就算地下室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就连蟑螂和老鼠都没有。
说来也是,之前这里可是罗茜一直在住着的,以金龙对罗茜的态度,怎么舍得不给她最好的?那可是他心里真真切切的爱着的人,更何况罗茜还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旧了金龙一命。
相比起来自己就显得逊色了不少,自己本来就是抱着算计他的目的来到他的身边的,虽然说这中间并没有做出什么切实的伤害到他的利益的事情,但是以金龙的性格,眼睛里必定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的目的本来就不干净,又怎么承受得住金龙真实的爱呢?现在想来他们之间倒是也勉强算的互不相欠。
冰寒欺他、骗他、怀着毁掉金氏集团的目的来到她的身边,虽然最后她的目的并没有达成,但是防患于未然不要说是金龙,就连她冰寒也是清除的,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
金龙伤她、毁她、利用她,如果说她的初衷就不干净,金龙又能好到哪里呢,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用另一个女人做诱饵,宠她、爱她都不过是一场骗局,镜花水月的浪漫到最后还不是一场泡影。
几次三番的被金龙连累,几次三番的陷入危险之中,若不是冰寒有自身的实力作保障,若不是组织中的人时时刻刻的都在保障着她的安全,恐怕她早就没机会享受金龙那些所谓的宠爱了,更不要说是有朝一日成为那些富家太太们口中羡慕不已的“金太太”了。
当然,冰寒相信,不只是她没有那个福气成为万众瞩目的“金太太”,罗茜也一样没有,如果说罗茜有什么比得上她的话,那唯一的一点就是金龙的爱了,可是就算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为了保护她可以给另一个女人极致的温柔,他也一样保护不了罗茜,甚至还要连累她,害她变得现在这幅鬼样子。
环抱膝盖,冰寒坐在墙角,心里暗暗为自己打算,她知道现在只靠她一个人,想要从这座守卫森严的庄子中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她还是需要做一些事情,无论得到什么结果,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她丝毫不怀疑,金龙真的会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就像金龙说的,金家从来都不怕多一个人吃饭,他有的是办法从冰寒的嘴里得到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冰寒知道,金龙并不屑于那样做,但是金龙不屑,不代表别人也不屑,例如早就与她有过冲突的金虎和一直看她不顺眼的金狮,现在这种状况,不要说另外两个金家的直系子弟,随便来一个金龙信任的手下都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这是她早年养成的习惯,从加入组织开始,没有享受过温暖的孩子都要学会自己温暖自己,就像冰寒,只要这样的姿势,她才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才觉得自己也是拥有温暖的,而那个需要她的人就是她自己,那个温暖了她的人,也是她自己。
之前金龙对她好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从那以后会有一个男人愿意代替她对她好了,却不想一切都是虚妄,待到所有的真相都被揭露的时候,他们才真的知道彼此的嘴脸到底有多虚伪,多丑恶。
一束光突兀的射到她的眼睛里,十二点了,她心里默默的念着,她没有任何的信息来源,甚至在这个地下室里连光明都没有,真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一天之中唯一能见到光亮的时候,就是此时要下来给她送饭菜的老妇人。
她不是没想过劫持老妇人,威胁金龙放她离开。但是他深知金龙的为人,那种人,能用一个深爱她的女人为另一个女人做挡箭牌的男人,还有多少良善可言,如果她真的劫持了这个老人,怕是金龙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将她这条命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放下饭菜,老妇人就离开了,冰寒知道,半个小时之后,老妇人还会下来收一次餐具。要说她现在的日子,除了没有自由,没有光明以外,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毕竟她现在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饭吃,确实比她之前四处奔波疲于奔命的日子好了太多,如果不是心里有着不能释怀的仇恨,她真的就宁愿呆在这里一辈子了。
金龙还真的没有亏待她,意大利面还是她从前喜欢的味道,只是就算这些都是自己喜欢的又能怎么样?见不到他的人,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或者能做,但是他看不见也是徒劳。
“大哥,江北的那块地,你当着公司董事的面说要交给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就在冰寒的头上,地下室上方的书房里,金虎一脸正色的和金龙商议着公司的事情。他是相信他大哥的,但是自己负责的那片并不需要重新开出来一片地,可是大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当不得玩笑话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建一个度假山庄吗,江北近两年刚开始开发,现在入手正是最好的时机。”看着皱着眉头的弟弟,金龙笑着调侃道“怎么,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吗?现在有了着落了还不开心?”
“不好了,不好了,先生,出事了!”正在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金龙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金虎过去打开门,就见家里的保姆冲了气喘嘘嘘的站在门外,眼神中的慌乱丝毫不加掩饰,“冰寒小姐她,她,咳咳……”这个保姆正是负责照顾冰寒的饮食起居的那个老妇人,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过度的慌张,开始剧烈的咳嗽,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只听了这么一句话,他并不知道冰寒怎么样了,但是看保姆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不小的问题,顾不得交代什么,急匆匆的跑回了卧室,打开地下室的门之后,他才发现,地下室的灯竟然是一直暗着的。
打开灯的那一瞬间,一片血红差点闪花了他的眼睛,冰寒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边的血色正在从她的手腕一点点的蔓延。金龙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打电话让保镖备车,抱起冰寒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地下室的地面有多凉,他才知道,原来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瘦了那么多。
手术室的等一直亮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虎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金龙站在手术室的门前一动不动,大概冰寒在手术室里躺了多久,他就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吧。
他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只觉得当时地下室里炫彩的红色和当时罗茜的胸前涌出来的血花一样的好看,却比那时候更让人窒息,看着她躺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发现他还是喜欢她尖牙利嘴的和他斗嘴的样子。
喜欢吗?他说不清楚,他这一辈子只喜欢过罗茜一个女孩子,自从罗茜因为他出事,他就在没有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过,就连作为他的秘书兼情人的苏曼也不过是钱色交易,为了解决生理问题,用钱买下一个女人的性器官,不付出半点情感,单纯的只是为了纾解苦闷。
但是冰寒似乎和苏曼又是不一样的,到底哪里不一样,其实金龙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自己到底也算是给了她一段时间的宠爱,就为了自己曾经在她身上付出的多多少少的感情,冰寒也不应该就这样决绝的选择死亡。
他可还记得刚把冰寒送到医院的时候,负责急救的大夫说的话:再晚来两分钟,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就是说,如果发现的慢了一点,或者他们在路上耽搁一小会儿的时间,就算到了医院,也是无力回天了。
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心了,要以死亡的方式逃离他的禁锢,要永远的离开他的身边了,现在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明明是他不要她了,明明是他摒弃了她,现在她却想要以这种无法挽回的方式离开他,真是不可原谅。
他把自己现在内心的慌乱归结于愤怒,没错,没有他的允许,那个女人明明答应了要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受他威胁,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答应了,不是吗?
既然答应了他的事情就必须做到,他是从来都不会食言的人,所以他要求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样,没有诚信还怎么继续做生意?他和冰寒不就是一种另类的交易吗?既然是交易,他没有说过解除合同,她有什么资格一个人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