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商业间谍，你肯定会自己处理掉而不拿这种小事来打扰我，”金虎重复了一下，点了点头，“而我现在来打扰你，肯定就是不一般的事情了。”
金龙对金虎接下去的话表示赞同，这也正是他所想说的台词，金虎这个时候来打扰他肯定不是一般的商业间谍的事情，而面容这么惆怅和紧张，也不会是一般的生意问题。
如果说金虎的生意有问题，作为哥哥的他随手帮衬一下，很多大大小小的问题不用他想就会解决，可是现在的金虎的面色看起来，还是比一般情况下更为吓人。
“说吧，怎么回事。”金龙又绕回了桌子的后面，坐下，双手交叉看着金虎。
金龙还是金龙，永远是那个能够掌控万事万物的金龙。
“大哥，你想过没有，你身边就有商业间谍，还是你万分信任的人。”金虎提出了一个假设性的话题抛给金龙，虽然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就在金虎的嘴边快要吐出来了，但是金虎还是忍了忍，循序渐进地提问着。
“不可能，”金龙放声大笑，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但是等到笑过了，金龙又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恢复到一贯严肃的表情，“我身边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他们都忠心于我，怎么可能会有商业间谍。”
话说得太过饱满，金龙却仿佛没有发觉一样继续补充道：“他们都视我如命，我是他们的神，没有人会忤逆我，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按照我的吩咐来的。”
金虎虽然犹豫，但是深吸一口气，把刚才从助手那里收到的资料递给了金龙，看着金龙的目光被前面的资料所吸引，金虎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那儿，但是看着金龙渐渐皱起来的眉头，金虎还是有些泄气。
金虎有些绝望，但是还是开口：“不是你想的那些人，是女的……商业间谍，就是你现在万般宠爱，眼里容不下一丁点别人说她不好的，冰寒。”
“我上次听见冰寒在打电话，觉得不太对劲，就叫我信得过的人去查了一下。”看着金龙神色严肃，金虎解释道，“是我一直委托着的人，信得过。”
“信得过？”金龙有些不屑，“照你的调查，冰寒是那个柳泉的人，那个柳泉经营着那么大一家侦探公司，要做一个人的档案简直易如反掌，你怎么就知道你信得过的人查得到真正的资料。”
“金虎，我不希望我的人对我有二心，尤其是你们。”
金龙只是粗略看了一下面前的资料，就放下了，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金虎，口气冰冷，明明是简单的陈述句，但是却充满了不屑、质疑，和根本都藏不住的对冰寒的包容和辩解。
“你！”对于金龙盲目相信冰寒而非相信自己这个亲兄弟，金虎也有些生气，大哥竟然在这个时候痴心和大意！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露出哪怕一丁点的破绽！金氏集团这块大蛋糕，里里外外盯着它的人数不胜数，指望金龙一步错满盘皆输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看着金氏集团这块肥肉，等到时机一成熟就把他纳入囊中，金虎知道，金龙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金龙竟然还这么大意？
金虎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金虎本以为自己拿到了收集到的资料和证据能够说服自己的大哥，但是现在看过来大哥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冰寒的意思，甚至面对冰寒，金龙竟然更愿意去怀疑他！
但是这个时候口气太过于不好反而可能惹到金龙不高兴，于是放缓了自己的口气。
之前金虎还以为金龙应该是有事前的意识，知道冰寒的身份，只是留一个新的感兴趣的玩具在身边折磨所以才留着闭关迟迟不动手，可是现在看来，金龙这种以冷粗残暴出名的暴君，竟然被这样一个婊子骗得死去活来丧失了自己独立的思想！
金虎越想越气，但是还是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口气：“大哥，你可曾听说过，小跳蚤才可以无处不至。”
“有趣，”金龙听见金虎这么说，反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你是说你那个微不足道的侦探能够对付大公司的侦探，得到万全又真实的情报。”
金龙有些恶意地说道，还特意咬重了句子里侦探的发音，和最后半句里的“万全又真实”的发音。
金虎知道金龙这个时候已经不理智了，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或许都是徒然，但是怎么可能让金虎放弃说服自己哥哥的机会，金虎觉得有些脱力。
虽然金龙表现得一副根本不在乎冰寒的样子，但是就最近的表现和现在对冰寒的无条件纵容庇护，还说他不在意冰寒？！他根本就是被冰寒骗得团团转！冰寒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冷静、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把冰寒只是当做一个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玩具，虽然金龙是一直这么说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龙的目光已经无法离开冰寒了。
他的心，已经变了。
无论是对以前的种种还是对现在的种种，支撑着金龙走过小半人生的那份狠劲，已经快被冰寒给扼杀了。
金虎握紧了拳头。
“我亲耳听见冰寒给柳泉打电话。”金虎一拳直接砸在了金龙的桌子上，金龙桌子上的文件夹大大地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
“你说你亲耳听见冰寒在给柳泉打电话？”金龙不怒反笑，甚至连一点疑惑都没有，“我金氏集团和柳泉故不对盘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就算是商业间谍，敢在公司里去联系柳泉？不要命了！”
金龙说得十分决绝，不容置疑，可是这个时候的金龙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里对冰寒是万般辩解。
这种情况下明明应该是冰寒万般辩解，在证据的面前可能还会百口莫辩，但是这个时候对着金虎一顿狂骂的人竟然是金龙。
金虎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已经病入膏肓到这个地步！
对万事万物都持有怀疑之心的金龙竟然在替一个来路不明——不，不是来路不明，是来路太明的女人辩解！甚至不惜破坏自己和他的兄弟情谊？
金虎有些难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虎，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我的人对我有二心，尤其是你这种一直跟着我的人。”金龙冷冰冰地对着金虎说道，眼睛也直勾勾盯着金虎，仿佛要把这个人盯穿一般。
金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没有，仿佛溺水者最后的呻吟一般，金虎有些伤心，甚至有些挣扎的哭腔：“你宁愿信一个真的有问题的女人你都不相信跟了你几十年的弟弟？”
这个问题倒是一瞬间把金龙问懵了。
“大哥！我们三兄弟撑起金氏集团不是一天的事情了，我们三个人彼此知根知底，每个人到底是什么性格什么手段什么样的人还用说吗！”金虎大声喊了起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怀疑我？哥！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他做了什么对我们金氏集团有利的事情！”
金虎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四肢不知道该放在那儿好，只是单纯的大喊，想让金龙清醒起来。
可是没想打大喊没有半点作用，反倒是金龙站了起来，用手就这样对对直直指着金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金虎，今天我就把话撩到这里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冰寒。”
“你凭什么说冰寒就是这种人。”
“你再在公司里乱说半个字给冰寒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饶不了你。”
金龙对冰寒的辩解明眼可见，一顿话反而噎得金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金虎又是一拳砸到了金龙的桌子上，发出很大一声响声，吓得外面的秘书和来往的工作人员一个激灵。
金虎抱住金龙的肩膀，用着最为诚恳的目光看着金龙：“哥，你醒醒吧！”
语气里的无助感，恐怕只有金龙一个人体会不到。
“哥，你一个钻石王老五，要什么得不到，女人，财富，地位……你所想要的有你没得到的不都是人家为了故意吊你胃口才耍的花招吗，哥，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没有反应过来呢。”
“冰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纯洁善良的人，你被她玩得团团转！你被她卖了你还数钱给她用，哥，醒醒吧！”
“她不值得，冰寒那个狐狸精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去为她付出为她奉献！你被她骗了，你被哪个狐狸精骗得团团转啊！”
“金虎，”金龙也一拳砸向了桌子，瞪着眼睛看着金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如果我再听见你说冰寒半句坏话，别让我不当你是亲弟弟看待。”
金虎明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金龙这样的表情，咬咬牙，一瞬间不知道是离开办公室，还是留在办公室继续说法金龙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