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夏站在墙前面研究着,还时不时的用手指去触摸一下墙面,大约是过了许久,方才重新开口说道,“这里面的就是周小艺。”
“哦。”我套了掏耳朵,有些无聊的应着。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那就是周小艺?!!!我没有听错吧?她怎么可能在那堵墙里面?!
李氏臻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便开口向我解释道,“那的确就是周小艺无疑。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被什么人用秘术给关到这里面来了。若是想要就她出去,怕是还得飞上一番功夫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肯定她人就在那堵墙里面的呢?”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他。
“如此,那你便看清楚了。”温长夏说着,便动手使出了一个什么小法术。顿时,那墙上的背影便动了一下。
温长夏收回法术,问我,“这下子看清楚了?”
我瞠目结舌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倒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那现在你们有什么办法救她出来吗?”我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可这一次,无论是李氏臻还是温长夏,都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如今能够做的,就是多给她渡一点仙气,至少让她在这段时间内先不要散掉吧!”温长夏这么说着,就又动手给她渡了些仙气过去。
既然他们都没有办法,那也就只能先这样了。不过至少,现在算是真到周小艺到底是怎么样了。
我跟着他们离开了这幢废弃的男生宿舍楼。
站在楼下面,我摘下了李氏臻给我戴上的围巾。
李氏臻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才说到,“你先收着吧,等晚上还要冷呢!”
话说到此,那我也就不好在推脱了,只好默默的将这条围巾收回了包里,只等到晚上天气渐冷的时候在戴上。
等到午夜时分,我们一行三人又回到了李家的大宅子里等着那女鬼的出现。
等待着时间过得很是漫长,本就有些睡眠不足的我此时就更是疲惫困倦了,不知不觉的就倒头昏睡了过去。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倒下身去的瞬间,李氏臻就将我接住,然后牢牢的固定在了怀里。
“让她睡吧。这两天她也够累的了。”
这是他对温长夏所说的话。
然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默默无语。
其实我还是很奇怪这两个人的,难道他们就都不觉得累,觉得困吗?
好吧,这其实都是后话了。
我只知道,我是被一阵唱戏的声音给吵起来的。
“这是谁啊,这么缺德?非得在小爷我睡觉的时候唱戏!”我揉着眼睛从李氏臻的怀里起来,刚想要破口大骂,就停住了。
唱戏的声音?这是那戏子出现了!
我赶忙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站起身来跟李氏臻他们一起走过去……
温长夏走到那个有着斑驳青苔藤蔓环绕的绿色古桥上,一个衣着褴褛似破布,灰衫上挂着一个破布袋子的老婆婆,之间她佝偻着背,步履蹒跚的向前挪了两步,很艰难的抬起她那满是皱纹的干枯脸颊,蓬乱的头发仿佛从未梳理过。
“阿温,你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啊!?”孟婆不紧不慢的说道,嘴上掀起一抹淡淡的笑。
“孟婆啊,我自是来看看你罢了,一阵就会去的。”地府之事在他们内部属于机密,就算是孟婆这种老江湖也不能随意透漏,在这里待的人都懂这里的明法,不能随意透漏有关于阳间活人的生死任何信息,就算是地府内部的人也不行。
“哈哈哈,你个小崽儿,能无缘无故的来看我吗?哈哈哈,就你嘴甜。”孟婆笑的背上的肉坨都跟着抖了几抖,我躲在奈何桥旁的三生石后偷偷地看着这边的一切,莫名觉得好笑的弯了弯嘴角。没想到之前在小说里看的奈何桥和孟婆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当这一切都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却觉得那些传说可怕的人物,并没有那么不通人情事故,只是出于本职罢了。
“快点!……跟上!”突地,身后响起一阵的脚步声,我警觉的向声音另一边的乱石后躲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腰系红绸系成一个巨大的结,头戴高高的帽子,手里拿着长鞭拖着链子的鬼差出现在刚刚小沈藏身的地方。随着他手里链子后面拴着一个一个的穿白袍的“鬼”出现在身后的那片混沌之中,他们一个紧接着一个排着队走到了奈何桥边,阿温和孟婆看见有人来了也停住了寒暄,看着刚来的新鬼。
“啪”一声霹雳的长鞭打上众鬼,他们又向受到指示的动物一样机械的向前走去,孟婆拿起汤匙舀了一碗碗的孟婆汤放在一边掉了漆的古木墩上,那一个个神情呆若木鸡的新鬼听话的上前端起孟婆汤,突然队伍最后的一个女人,大喊大叫的向后跑去,“放开我啊,放开我,我是冤死的,我……”
话还未说完只见带她们来的那个鬼差上来就是一鞭子把那可怜的女鬼打到了地上,女鬼哭着流出了血泪,那鬼差的鞭子下的越发密集了,阿温见状,皱皱眉头上前制止了这一行为,轻轻地附在那鬼差耳边说了句什么,那鬼拆边没再打她。
温长夏走过去扶起了被打翻在地的女鬼,淡淡对她说道“人死就要入黄泉,无论你有什么冤仇,阎王总会替你了结。你若一直在这闹事,不用说报仇了,或许连胎都没机会投了。”温长夏温顺的目光仿佛暖化了女鬼的内心,她先是呆呆的怔了怔,而后眼里也不再流出血泪,默默的说了句“谢谢你。”
我偷偷看着温长夏的侧眸,温婉的睫毛如同细密的网,薄嘴唇也是一副很诱人的弧度,优雅又不失从容的模样诗人禁不住多看了几分,唉,还是长夏哥哥最好了。
目送着一批新鬼走进了河对岸的虚影里,温长夏漏出了慈祥的微笑,说道“孟婆,其实此次前来还真有事儿要麻烦您老呢!人间归我们鬼差管,地府当是您老最熟悉不过。”说罢露出一副讨好欠扁式的笑容。
“有什么事直说,我最不爱听巴结话了!”说罢伸着她苍老的手捅了捅刚好到温长夏颀长身子的裤腿处,温长夏细长如刀削的眉毛抖了抖,似看出她的用意,好笑的点点头,伸手从胸中掏出一把钱币来,仔细一看是一大叠万元大钞。我躲在山石后差点笑出了声。
“唉,老实的人除了您在这地府里是真没谁了。”说罢,温长夏虚伪的狐狸笑了一下,把钱全都揣进孟婆的破布兜里了。孟婆伸出干枯的手指,看看里面的东西,微微露出得意的神色,笑道“算你小子识相。”
“说罢什么事?”
“你可知地府最近有没有私自带进来的新鬼?”温长夏蹲在孟婆身侧,轻声问着。
“新鬼?我这一天有成千上万的新鬼,倒是没谁敢私自带进去的。”孟婆轻轻地哼道。
“哦,那有没一个喜欢唱戏的女鬼啊?”该死的老太婆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可怜我那刚烧的5块钱啊,温长夏一阵腹诽,脸上也露出尴尬的神色。
“唱戏的?哈哈哈这个你就去问问枉死城的居花楼吧,里面喜欢唱戏喜欢听戏的多的是!”孟婆一脸不耐烦的喝了一口茶,向着一边的躺椅走了过去。看来她是觉得这钱烧的也差不多了。温长夏默默轻叹了一口气,刚刚下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太多钱,这个孟婆老奸巨猾的,看似这里面她也不愿干预太多,看来后面的事还要温长夏自己去做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地府的天气可真冷啊,不知觉已经站了那么久了,腿脚有些酸麻。我尽量不出声的摸了摸身后的石头,还好有一个不太高,摸起来好似长满了毛茸茸青苔的石头,我便轻轻坐了下去。嗯?
“啊!”我吓得跳起脚来,刚刚坐下,就感觉有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带着一股寒入骨髓的冷气僧冷的,吓了我一跳,刚叫出声,就觉着不妙了,我赶紧捂住了嘴巴,并用另一只脚死死的蹬着抓着我的那只青蓝色的僵尸手。哎呀,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只见桥上的温长夏漏出了一抹担忧的神色朝这边看了过来,我焦急地蹬着死死拉住我的那只手,只见他力道奇大的拉着我朝那块形状似蘑菇的石头底下去了,我焦急的只想掏出一把刀砍了他,就在我的鞋底没入蘑菇檐下之时,一道蓝色的光芒击碎那只怪手,我顺势瘫软在后面那个人的身上,回眸之间有一种好闻的气息冲上了鼻尖,是他。
随后三四个地府的鬼差就出现在了奈何桥对岸,手里拿着一只长长的叉子,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孟婆瞪着圆圆的眼睛朝我看来,“梦雅,你怎么来了!?”在温长夏暖暖的怀抱里,我表情痴呆的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