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于世。
我看见小女鬼的妈妈只是在原地愣了愣,随后拿起手机立马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里发出无人接听的系统忙音,她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拿了件外套向着门外走去。我低着头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后抬头看了看李氏臻,他点了点头,我便加快步子,跟着她跑了出去。
幸运的是,刚到路口便有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她拉开前车门坐了进去,我则是同李氏臻坐在了后座。她对着司机小声地说了个什么巷道,不过由于声音太小,我并没有听到,只能看到司机本毫无波动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出租车七拐八拐地在一处偏僻的巷道口停下,我见小鬼女的妈妈给了司机两张红色的票子,看我们下去了之后,司机开着车绝尘而去。
那女人抿紧唇,看了我们一眼后,轻车熟路地走进巷道内,我们紧紧跟在她后面。不知绕了几个弯道后,我们来到了一幢古董似的小竹楼前。大概是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由竹子和瓦片构建而成的两层阁楼,在此时显得破旧不堪,却仍遮不住它散发着的神秘气息。
“走,我们进去。”
我看着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我抬头看了看破旧到好似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什么东西的竹板,转而又回头看了看李氏臻。
“总之先进去再说,里面没有什么阴鬼的气息。”他向着阁楼深处的方向看着。我低头稍微思索了一下,咬咬牙跟了进去。
阁楼总共有两层,大体由竹子构成,所选的竹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砍伐垒搭而成。一楼的厅堂很小,也没有窗户,刚一踏进去便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先是向四周扫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有的只有正中央的走向二楼的楼梯,以及四周燃着的幽幽灯光的烛火。
我刚想走上楼梯,却被李氏臻叫住:“梦雅,来看看这是什么。”被他亲昵地叫着名字果然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感觉,我摇了摇头走过去。
一个青花瓷的花瓶,上面插着一株紫罗兰。紫罗兰正开,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万分妖艳。“这是……”我看着一旁站着的李氏臻,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些什么。我无语地摇摇头,转身继续向着二楼的楼梯走着。
“小心点。”李氏臻还不忘提醒了我一下,我转过头对他笑了笑,随后抓着扶梯的把手慢慢走着。竹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内心深处,这股阴冷感令我深感不适。
扶梯两旁也搭着一些紫罗兰,不过相比刚才看到的那株逊色很多。我略感好奇地观察着,也不忘细细看着脚下的楼梯。踩在上面有种嘎吱嘎吱的清脆感,带着一抹莫名的恐惧,我和李氏臻走上了二楼。
通往二楼有一块纯黑的布块拦在接通处,我伸手撩开黑色的幕帘,一道刺眼的日光灯照进我的双眼,我不禁抬起手用手背遮挡着。“抱歉,我有些急。”小鬼女的妈妈走到我的面前。
“总之我已经拿到了确切的证据了。”她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我努力让双眼适应着光,随后用眼神瞟着屋内的情景。完全不同于外面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破旧感,屋内一应俱全,房间却不会显得特别小,就像是普通公寓的那种感觉。我略带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的。
我的眼神不禁被她身后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吸引住了目光,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帽檐很长的草帽,要说我为什么说她是女人,是因为我看到她肩上披着的深棕色的头发,和领口的蕾丝花边。当然,我不否认她可能是个伪娘。“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便快些离去,这里不宜久留。”啊,是纯正的御姐音,我略松了口气,转头看看身旁的李氏臻。
我看着面前小鬼女的妈妈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我不禁有些担心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到底看不看得到。“我们走。”她拿着档案袋撩开黑帘向外走着,我转过身与李氏臻对视一眼后,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女人随后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你说的证据就在这个档案袋里?”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看。“对,接下来就是该下个狠手了。”她捏着袋子的手因用力而稍微有些泛着白。我们走到了一个宽阔的路口,只见她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出十分钟,一脸黑色的面包车从远处缓缓驶过来。“刚才你怎么不叫车?”“我不是急嘛。”车子仍是七拐八拐地才走到了宽阔的大路上。“现在要去你家里吗?”我看着从车两旁快速掠过的景色不禁有些出神。“没错。”此时她已经将档案袋打开,翻看着里面的资料,我只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黑字,却看不到什么相关的内容,李氏臻倒是相当方便地趴在椅子背上看着上面的内容,我不禁有些生气地鼓着腮看向窗外的景色。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我擦了擦唇角,整理好衣服拉着李氏臻下了车。一幢略显破旧的别墅耸立在我们面前,大铁门布满了锈迹,一个锁头斜斜地挂在上面。“这锁上了和没锁有什么区别吗?”我疑惑地看着那个女人,“先处理正事。”我看见她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棒球棍。“你拿这个做什么?”“打人啊。”她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破旧铁门上挂着的那把锁,随后示意我和她一起把铁门推开。我一脸不爽地看着一旁笑眯眯看着我们推门的李氏臻,不过既然类似于灵体,便大概也是没什么实际的力气了。我和那个女人用力将铁门推开,她提着棒球棍和档案袋向最中间的那幢房子走去。
布着灰尘的门被一脚踹开,而我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走着。“渣男!给我出来。”我远远地站在门口的柱子旁看着她吼着。“原来你们女人都这么彪悍啊。”一旁的李氏臻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瞪了他一眼,“你才彪悍!”不一会儿,她那个黑心的老公从侧面的偏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她那个极品婆婆。“我不说什么了,请你们自己看看。”她把档案袋里的那几张纸抽了出来甩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二人有些疑惑地捡起来看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瞬间变了脸色。“你……你从哪里……”“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看到那个女人冷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站在那里的两个人。“我……”那个男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气急败坏地将那几张纸揉成团扔在了地上。“呵。”她冷笑着拿着棒球棍走过去,“话不多说,先让我打两下。”说着便抡起棍子朝着她那个黑心的老公打去,后者被吓得一愣,以至于没来得及躲开,被棍子无情地打趴在了地上。
她俯身看着早已被吓得跪坐在了地上的婆婆,“婆婆啊?你觉得你们做的这件事情难道没有违背良心的感觉吗?!”她一步步紧逼,那个婆婆吓得浑身颤抖着向着后面退着。我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氏臻,悄咪咪地往他那边凑了凑。“看见没,这就是惹了女人的下场。”说完后我冲他咂了咂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转过头继续看着那边激烈的盛况。“虽然我崇尚孝敬父母,可是您居然……”讲到动情之处,我从侧面看到了眼角闪着的亮晶晶的泪珠。“那也是一条生命啊……”她无力地垂下了拿着棒球棍的手,蹲到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我也不禁被感动到了,伸手擦了擦要泛出泪花的眼角。李氏臻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张纸巾。我看了看他,摇摇头走出门外。“那么……算是解决完了吗……”我抬头看着被这幢破损的房子染得发灰的天空。
“真相,是残酷的…亦是甜美的呢……”我苦笑着,仰起头收尽刚才险些淌出的泪水。
那件事过了几天后,我从别处听到了那小女鬼妈妈的事。
“听说她好像和那个差劲的男人离婚了。”我无聊地翻着一本书和李氏臻闲聊着,他在喝着我给他沏的那杯茶,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
“嗯。”他只应了一声继续品着,我看着他无奈摇摇头,自顾自地说着。
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把我吓了一跳。“得,说曹操曹操就到。”伸手接了起来,起身边踱着步子边聊着。
语毕。
我坐了回来,把手机放在书的旁边坐正定定地看着李氏臻。“听我说,那个女人又找了个老公。”“嗯。”他喝尽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她求我找白倩寿说情。说下辈子还要那个小女孩做她的女儿。”
李氏臻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我笑了笑,看着不同于那日的蔚蓝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