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恒宁叹了一口气,随后对刚刚发生得事情,对兰晓棠娓娓道来:“好,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她突然自己睁开了双眼,给当时照顾她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赶紧找来医生。等医生赶来病房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说一些糊涂的话,一会哭一会笑……”
“神志不清?这是什么症状啊?”兰晓棠不安地咬着手指追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母亲患上了一种神经性精神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神经病,病人的大脑处于意识混乱的状态,她不能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她不记得之前发生得事,就好像……失忆了一样,这样一个行动不受自己意愿做事的人,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出现了幻觉,或者是记忆错乱。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和同事们还在继续为她诊断……”郭恒宁耐心地对兰晓棠解释道。
兰晓棠得知林锦绣的母亲得了神经病,简直是不能接受……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林锦绣说,毕竟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闭上眼,皱了皱眉头,挂掉了电话。
“谁打的电话啊,看你脸色这么不好,难道是文溪爱有消息啦?”林锦绣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了,她走到兰晓棠的面前,倒映在兰晓棠身上的阴影,就像一个压在她面前的石头,令兰晓棠喘不过气。
“不是文溪爱的事……是郭恒宁,她告诉我,你母亲……一切安好。”兰晓棠吞吞吐吐、故作镇定地说道。
“怎么会突然提到我妈?难道我妈她出什么事了?”林锦绣神色慌张地问道。
“你妈妈没事……就是郭恒宁跟我说了说你妈妈的情况,跟我报个平安,你继续休息吧,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兰晓棠实在不忍心告诉林锦绣真相,她知道自己再跟她说下去会崩溃的,于是赶紧找了一个理由出门去了。
林锦绣料定兰晓棠一定有事情瞒着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她是不会这么不淡定的,这么想着,林锦绣决定打电话亲自问问郭恒宁。
郭恒宁猜到林锦绣会打电话给她核实情况,但是她也不想林锦绣再有什么闪失,于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保重身体才要紧!你放心,你妈妈这边我会好好照顾的,没什么事!”
“好,那你告诉我我妈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她。”林锦绣质问道。
“你妈妈状态……特别好,你就放心在那边安心养胎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郭恒宁尽力掩饰林母的病情,不停地圆谎。
林锦绣感觉到了郭恒宁在故意岔开话题,避谈母亲的病情,她知道,母亲一定是病情恶化了,她们怕自己接受不了,所以打算瞒着。
“你们别再骗我了,我知道我妈一定出事了,你能告诉我吗?她是我妈妈啊!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我妈妈地情况吗?”林锦绣有些难过,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母亲她醒了……不过她患上了神经病。”
“神经病……我母亲她……”林锦绣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瞬间全身发软,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郭恒宁……谢谢你告诉我……麻烦你这些日子为我妈操心了,我马上就回去照顾她!”林锦绣缓过神来,哽咽着说道。
电话那头的郭恒宁也很担心她,安慰着说:“你也别太着急,这或许还只是一个短暂的症状,我们都在努力帮助你母亲,你千万要挺住啊!”
说完,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挂掉了电话。
兰晓棠也知道,这样瞒着林母的病或许对林锦绣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于是思考一阵后,想要回来平心静气地告诉林锦绣真相。
刚回来兰晓棠被坐在地上哭泣的林锦绣吓了一跳,她赶紧过去扶起,担心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地上多凉,你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妈她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她!妈妈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不孝啊!对……对……我马上订机票!”林锦绣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颤抖着拿起了手机。
“你听我说,你先别这么冲动,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原因了,就是怕你太伤心了,但是不告诉你我还过意不去……”兰晓棠握着林锦绣的手,担心地说道。
林锦绣此时脑海里都是母亲被虐待的样子,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哭着对兰晓棠说道:“我就不应该抛下母亲来这边,我今后要陪在妈妈身边,没有我妈我还有什么信心跟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呢……快……帮我订回去的机票吧!我一想到我妈还在医院里受苦,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一个神经病病人!我想想就觉得害怕!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马上就要回去!”
看着此时心情崩溃的林锦绣,兰晓棠知道,此时劝她别回去也是徒劳的,这样做非但不能帮她减轻忧愁,反而会更加刺激她现在一触就破的玻璃心。不如陪着她回去,也好一路上有个照应,不然真的不放心她这样自己回去。
她摇了摇头,无奈地打开了手机订票的软件,订了两张回去的机票。
“机票我订好了,你放心吧,这次我陪你一起回去,你自己走我也不放心,不过你要答应我今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如果你自己累垮了,谁来照顾你母亲啊!”兰晓棠对林锦绣说道。
“谢谢你……兰晓棠,之前我一直都亏欠母亲,没有留在她身边照顾她,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离开我妈了!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就像是天塌下来了……要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
没等林锦绣说完,兰晓棠就打断了她的话,一边拿纸巾擦掉她的眼泪,一边说道:“别这么说,我相信你母亲福大命大,不会又有事的,为了你母亲和你的孩子,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了!别胡思乱想,刚买回来的饭我们吃完了一起收拾东西,然后就出发吧!”
林锦绣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只吃了两口饭就着急的收拾东西去了,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
而这一切都被兰晓棠看在眼里,虽然很想去劝她,但是兰晓棠知道现在再劝她没有用,不如给她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吧。
就这样,两人半小时后收拾好了东西,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往飞机场。
一路上林锦绣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就好像这世间没什么好留恋一样,因为母亲的病给她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担心母亲受人欺负,担心母亲永远都清醒不过来,担心……永无休止地担心。
出租车飞驰而过,一眨眼就到了飞机场,一下飞机,兰晓棠就接到了一通来自郭玉琴的电话。
“兰晓棠,你快回来一趟吧!豆子病啦!”电话那头的郭玉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啦?发烧啦?在医院?什么时候病的啊!”兰晓棠担心地说。
“刚才吃坏肚子啦,医生说是急性肠炎,刚才挂了一瓶点滴好多了,不过这孩子就是不肯吃东西,说是要妈妈来才吃,估计孩子也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有点想你了吧,刚才稍微有一点发烧,这一哭,连药都不吃了,我们着急啊!你在哪,快回来一趟吧!”郭玉琴着急地说。
兰晓棠看着身后两眼无神的林锦绣,纠结起来,如果让她自己回去,担心她这个状态自己回去会出什么事,如果自己不回去看豆子,又着急豆子的身体。到最后她一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妈,你别着急,这样吧我这就回去,你把电话给豆子。”兰晓棠说道。
“妈妈!豆子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呜……我不想吃药,不想打针……我害怕……”豆子哭着对兰晓棠说。
“豆子乖,听妈妈话,把药吃了,你吃了药妈妈就能回去看你啦!不吃药怎么行呢!你吃了药才能快点好啊,要不你自己多难受啊,你让妈妈多担心你啊!豆子吃了药,妈妈就能回来啦,不吃药妈妈就不回去啦!”兰晓棠温柔地劝说道。
“妈妈你快回来吧,我现在就把药吃了!”豆子说完,郭玉琴赶紧递过两片药,和一杯温水,哄着吃了下去。
“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呢!妈妈这就回去看你了!吃了药就睡一会吧,睡醒了妈妈就回来啦!”兰晓棠终于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挂掉了电话,兰晓棠不好意思地坐到林锦绣的身边,说道:“今天我不能陪你回去了,豆子生病了,妈让我回老家去看看他。我一会给王妈打个电话,就让她陪你回去吧。”
“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你不用担心我。”林锦绣勉强地挤出了一抹微笑,说道。
“那怎么行,现在你就听我的吧,让你自己回去我可不放心!”兰晓棠说道。
说完,兰晓棠拨通了王妈的电话,跟她说了一下林锦绣的情况,王妈欣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