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指,抚过他的眼,他的眉,高挺的鼻,再到嘴唇。
“公主,你是在调戏在下吗?”他低沉的声音仿若从胸臆间发出,令她心神荡漾,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雪无痕。”她轻轻唤着他。
他挑了挑眉看她。
“乖乖的不要动,这次让我来剥你的衣服。”她咬唇,忍着羞意,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往日里几度亲密,通常她神魂迷离,他偏偏还衣衫齐整极尽撩拨,现下她想要换位。
“那么,待公主采撷。”他低笑出声,温柔的眉眼却像要把她化了一般。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笨拙地解开男人的衣带,外衫,里衣,到最后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他的皮肤有一点古铜色,她想可能他从前经常劳作,才锻炼出如此结实的身体。
他的身上没有疤痕,她以前没有留意过,除了胸前那一剑新近受的伤。
冷拓说他曾经被鞭打被凌虐,那些伤痕呢?
云汐心一颤,想到这人医术了得,也许是不想留着那些羞辱的痕迹,必定用药物祛除了。
难怪他背上有一大片有些古怪如同新生的肌肤,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不太一样。
她心中有些涩然,看他的眸光越发柔和。
手指顺着他坚实的胸膛往下,划过腰间,却顿了顿,不再往下。
雪无痕湛黑的眼眸望着她:“公主不继续了么?”
她轻咳一声,不想丢脸:“光线太亮了,本宫不习惯。”
他温柔地看她晕红可爱的俏脸。
轻叹一声,手臂一使力,将她拉跌到自己身上,翻身一滚,便将她囚于身下。
男人迷人的脸庞在她上方俯视,令云汐心跳怦然。
“驸马,太亮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公主很美,这样才能看清楚。”他答得彬彬有礼,沙哑的声音却透露出她熟悉的亲昵。
她的面颊越发烧起来,想要去遮自己的脸。
却被他轻轻拉住,他的气息靠过来,炽热的嘴唇捉住她的,深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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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柔情正浓,云汐仿佛落在漫天的烟霞里,良久才能从那份极致的狂喜里找回一点神志。
躺在雪无痕怀里,令云汐觉得安心又温暖。
“雪无痕。”她轻轻地唤他。
“嗯。”他沙哑的声音令她轻轻一颤。
“今天怎么没有那种香味?”她忽然发现了这件事。
“你不开心吗?”他含着她的耳垂轻吻。
“不是。”云汐面颊一热。
“我让你不满意吗?”
“说了不是。”云汐轻捶了他一下。
“那么,难道是失望么?”他轻轻地笑起来。
“你……”云汐又气又恼。
“那香气没什么关系,不会对你有害,只是有催情的功效。”他低声说。
“我就知道往日里你都在勾引我。”云汐心里有些怪怪的。她自是不知自己毒素尽除,今夜的雪无痕已不需使用一帐春为她祛毒。
“那今夜你是心甘情愿吗,云汐?”他深湛的眼眸忽然张开,深深凝视她,宛若星辰。
她看着他,很想告诉他是,但是那个字哽在哪里,她只能沉默地看着他。
雪无痕敛起眼眸,脸颊贴着她颈间磨蹭了一下,似是叹息,低沉的声音轻道:“没关系,无论怎样都好,只要你觉得开心。”
她心口轻颤,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给予他一个甜蜜的回答。
他身上总是留下些她无法解答的谜团,让她无法完全去相信他。
即便他待她如此好,滴水不漏,让她挑不出一点错处,但就是这样的完美才叫她害怕,叫她想到他的那些谜团就无法理解。
那香气的说法真的如此简单吗,他修炼的又是什么功夫呢?
他带给她快乐,可是她也明白,男欢女爱有时与情爱无关。
她辨不明自己对他的感情,她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
从前她只是很单纯的喜欢着长枫,不会有一点疑问。
但是无痕是如此成谜的男人,他身上就像隐着一团雾,令她无法坦然的对他说爱。因为她很怕当自己说出真心时,那团雾散开,他又变成了另一张脸。
对感情尚稚嫩的云汐来说,爱情是敬慕,是憧憬。却不会是身旁默不作声的习惯。但她从没想过,她还能不能失去这份习惯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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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雪无痕没有看到身边的云汐。
她起得这么早?他恍惚地起身,沐浴梳洗。
当雪无痕穿过长廊,看到守护在前的莲罗时,淡淡一笑:“莲罗,公主呢?”
莲罗向他摆摆手,“驸马,你快走。公主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为你准备早膳,现在正在膳房里跟陈嬷嬷学习呢。”
雪无痕呆了一下,随即他回过神,轻轻一笑,对莲罗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就偷看一下。”
莲罗被驸马孩子气的神情逗笑了,只得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偷偷看在膳房里的公主。
屋里面,云汐正像小鸟一样躲在陈嬷嬷身后,她如云的长发简单地扎成一束,甚至穿了膳房专用的布衣,一副民间妇人的模样。
雪无痕竟看得有些痴痴,她的样子温暖了他的心,她总是给他家的感觉。
旁边莲罗看到他的笑容,不禁呆了,心想驸马笑起来真好看啊。
“驸马,快走。”看见公主似乎要转身,莲罗急忙小声提醒。
雪无痕醒悟,乖乖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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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无痕正襟危坐地等在花厅,等着云汐和她的早膳。
“驸马,早安!”身后传来云汐轻柔的声音,雪无痕转身,便看到她身后跟着几位膳房的仆从,端着早膳进来摆桌了。
“驸马,今日早膳是公主做的,请一定要好好品尝。”陈嬷嬷开心地说,还是头一次看她家公主下厨。
雪无痕只得再做出一次惊讶的样子,云汐很满意他的反应。
斜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不好吃也不许说,一定要给我全部吃下去。”
雪无痕莞尔,想到她曾在布衣盟时,差点把竹舍的厨房烧掉的事情。
这样的情景让他觉得好温暖,他心爱的人为他洗手做羹汤。
云汐的这份心意,令雪无痕倍觉珍惜。这就是家的感觉吗?如果生活一直这样该多好?
云汐期待地看他夹起一份蛋卷。
“好不好吃?”
雪无痕唇角微翘,事实上味道很古怪,但份鸡蛋卷咸得过分了,但他看一眼身后对他示意的陈嬷嬷,又看看云汐期待雀跃的样子,便道:“很好吃,比起在竹舍时进步了。那时候公主可差点把厨房烧了。”
他的话让云汐急忙瞪他。
“驸马,好吃就多吃点。”
“这……公主你不吃吗?”
云汐笑眯眯地看着他,“驸马不是说好吃吗?那既然是做给驸马的,你一定要赏脸全部吃光喔。”
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雪无痕对上陈嬷嬷歉意的面孔,他淡淡一笑,知晓自己方才的假话惹怒她了。
“好,那就多谢公主了。”他笑得很舒心,吃得从容又优雅,令云汐牙痒痒。
但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云汐心里又有些莫名酸酸的感动。
她挥手让仆从全退下去,一下子花厅里只剩下雪无痕和云汐。
雪无痕文雅专心的用餐,而云汐则托腮看着他,天真里又透着些许坏主意。
“雪无痕,再评价一下味道。”
“公主可知食不言寝不语,公主为何要一直让在下说话呢?”
“你……”云汐想了想,不让自己动气,反而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下变成雪无痕兵败,啪嗒一枚鸡蛋卷都从筷子上掉下来。
“哈哈,你输了吧。”云汐银铃一样的笑声响遍花厅。
他失神于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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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宫廷夜宴。
云汐和雪无痕盛装出席。红色云锦的礼服,金色的织纹冠盖,配以牡丹金丝的精绣,云汐与雪无痕倾城的容貌成双成对,走到哪里都受到瞩目。
晚宴开始云汐就感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顺着看过去,就发现一张陌生又有些涓狂的男性面孔。
这是谁?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的目光让她并不怎么舒服。
大皇兄云劲从她身侧的桌边俯身过来,在她耳畔轻声道:“小心那个男人,他是展慕白。”
云汐惊讶,那张英俊邪魅的脸孔,这就是展慕白?但是他怎么会从南疆来到王都?
“他是胡太医故人之子,医术了得,现下由胡太医引荐,正在太医院学习。”
云汐呼吸一窒,忍不住悄眼看身边的雪无痕。
既如此他应该已经见过展慕白,为何他还如此平静,无声无息?
云汐再一次为男人的城府感到心寒,她自认真的摸不透也看不懂这个男人。
面对曾经囚禁凌辱过他的人,他居然能如此平静,当作无事的坐在这里。
他完全可以求皇兄帮忙,或是让展慕白无法参加这次宴会,或对她坦白,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云汐忽然有些讨厌这样的雪无痕,他真的什么事都不对她说。
就好像一直把她当成傻瓜一样。
现在弄得她还要面对展慕白如此注目,若她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傻瓜,想必还不会留意这个人对自己的注视吧。现下知悉真相的她,反而觉得这样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恶心。
是以她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皱着眉冷眼回望过去,瞪着展慕白。
展慕白似乎勾起一抹冷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收回了视线。
雪无痕正觉额头有些发烫,昨日淋了雨,近来内力又耗损得厉害,他想自己可能有些发烧了,整个人都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