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哑声回应。
“朕觉得朕是在慕凉节,被你的花和糖果收买了。”她娇俏的声音是这般温软可爱。
萧语墨低低一笑,将她搂得更紧些:“我也未曾想到那日里竟是陛下,现在想来,实在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他讲得十分动情,云汐也听得很受用,便轻轻搂住他。
轻笑道:“这样说来,你和朕也算是有缘。”
萧语墨听她温软细语,呼吸间都是她美好的气息,看着那粉嫩的柔唇,他再也忍不住,炙热的唇压上去,覆住她的柔唇,有些热切的汲取她的美好。
只是她模糊的想,不该是这样子的,她不喜欢他身上这般浓烈的味道,应该是那种淡淡诱人的香气才对。
云汐震了一下,呆呆地想哪里来的香气。
然而记忆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空白。
云汐不由自主就拨开了他的手,甚至推开他坐起身。
萧语墨怔了一下,但对方是女皇,他也不能乱来,便只得压抑满身的欲火,有些痛苦地看她。
可是他看看自己,是这般模样,云汐叹口气淡声道:“你先去后室处理一下,朕等你。”
“是。”萧语墨哑声道,只得忍痛出去。
他离开后,云汐独自走到窗前,有些怔怔地望着外面。
她本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她也不是稚嫩少女,男欢女爱本是正常,却为何身体是这般的反感。
她摇了摇头,放弃烦乱的思绪,翻身上床,深夜寒凉,她觉得有些冷,好在萧语墨回来了,从背后抱起她,落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她觉得暖和了。
于是柔和地对他说:“语墨,朕喜欢你,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好吗?”
萧语墨心上一喜,柔声道:“陛下,语墨爱慕您,自从那夜见了陛下,心里面就只有陛下。”
云汐淡淡一笑,也就由得他抱紧自己,思绪放松下来,有些茫然的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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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殿里是好眠,但云雪殿的宫人却是一团忙碌。
夜间皇夫忽然发热,小方子便急急寻了胡太医,胡太医睡得半醒不醒,跑来云雪殿。就见雪无痕额间尽是冷汗,似乎忍着极大的苦楚。
他探了探他额头,又为他诊脉,凝声道:“是皇夫身上的旧伤,小方子,快去把皇夫自己调制的化淤膏拿过来。”
小方子急忙领命。
胡太医命人准备了热水,为雪无痕擦身,再让小方子把那药膏涂在他身上那些曾经火焚的凹凸疤痕上,那些从疤痕里渗出的血水才慢慢止住。
胡太医叹息了一声,低声对小方子说:“皇夫的身体太差了,本来这些疤痕是不该发作的,但他内里虚损,牵连增生,过去这些老伤便长不好,才引起他的发烧。这几日一定要按时替他涂这些膏药。我看他烧得糊涂了,如若他清醒,他自己也知要怎么办。”
小方子眼睛一红,问胡太医:“皇夫会不会有事?”
胡太医轻声道:“看他自己的意志,他是坚强的人,既能忍过这些痛楚,必定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小方子擦了擦眼泪。
胡太医想起来问他:“有没有禀报女皇?”
小方子怔了一下,低声道:“女皇今日大婚,小方子不敢去打扰。”
胡太医想想也是,自从女皇陛下康复之后,与皇夫的关系日渐疏远。
这次雪无痕被刺病那么重,她也没来看过。
今天大婚之夜,看起来她对那萧贵君又十分看重,若是扰了人家洞房花烛,倒也说不清会怎样。
胡太医再探了探雪无痕额上的温度,”皇夫的烧渐渐退了,等会药好了马上让他喝下去。”
小方子点了点头。
胡太医想了想,”我今夜便歇在偏殿,若有事你即刻喊我。”
“谢谢胡太医。”小方子红着眼睛感激。
胡太医轻叹一声,便领着助手出去了。
小方子替雪无痕擦着额上的汗水,又换了一块凉布巾放在他额上。
听得他沙哑的梦呓:“云汐……云汐……”
小方子心上一揪,只得红着眼睛继续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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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云汐与萧语墨用膳时,本来还好的心情在听到胡太医的禀报时变成了阴雨。
“你说什么?昨夜为什么没人来禀报朕?”云汐冷冷的声音,眼神也是恼火地看着胡太医。
胡太医擦擦额上冷汗,俯首道:“皇夫现下的状况已经安稳下来。”
他只能捡好的说,害怕再惹怒女皇。
“去告诉小方子,以后但凡皇夫有情况,不论何时都要他及时报告给朕,否则严惩不贷。”
“是。”胡太医摸摸老脸,一颗心脏也是噗通直跳,那是被云汐吓得。
胡太医离开后,萧语墨为云汐递上一杯热茶。
“陛下,您不要太担心,太医说了皇夫已经没事。”他温柔的安慰她。
云汐看了他一眼,神色才有些缓下来,想了想道:“语墨,你今日不用去跟皇夫请安了,以后这段日子都不必,等他情况稳定下来你再去与他行礼。他现在这情况,不适宜费神。”
云汐想雪无痕必定又是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萧语墨去了反而会扰他休息。
萧语墨点了点头,看着云汐淡淡一笑:“那陛下还是再用些点心吧,等下去早朝的话,饿着肚子会不舒服。”
云汐有感于他的体贴,轻轻握了下他的手,给他一个娇丽的笑颜。
云汐结束早朝,有些焦躁,想了想还是往云雪殿去。
其实自雪无痕从行宫回来受伤那日,她没有再踏进这里半步。
一是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二来她新近立了贵君,想来这件事还没和他好好交代过,不晓得他会说什么。
这样烦乱的一团,使得她越加却步,现下听他病得不轻,她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还是忍不住踏进了这里。
云雪殿里静静的,云汐走到寝殿,发现内室很温暖。
小方子见她来,急忙跪下,云汐让他噤声,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身影。
轻声问他:“皇夫睡着了?”
“是,皇夫喝了药,刚睡过去。”小方子回答她。
云汐点点头,”他还发烧吗?”
“回禀陛下,皇夫已经不烧了,现下也睡得比较安稳。昨夜里痛得厉害,都无法睡着。”小方子想到自己主子差点在鬼门关徘徊了一趟的模样,心里还是十分惊怕难过。
云汐因他的话心沉了沉,她示意小方子退下。
云汐慢慢走到雪无痕床前,透过纱帐看那里面静静睡着的身影。
他侧身对着她,她无法看清他的脸容,这也让她比较从容一些。
她看到他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是斑驳错落的伤疤,想那大火竟把他烧得这样厉害。
她依稀记得他们攻进皇宫,天牢已陷在火海里。
雪无痕应该是在这场大火里受得伤,毕竟楚佟毅也跟她讲过大概,那时雪无痕救了她,她才得以在宫变里安然脱身。
雪无痕被囚于天牢中,后来旧朝叛军失败,就火烧天牢,才让雪无痕受到重创。
失去记忆的她,问过她什么要与雪无痕成亲,毕竟雪无痕出生平民,却被钦点为驸马。
他们告诉她,因为雪无痕救了先皇,也因为他长着一张与慕长枫极为相似的脸。
记忆全无的云汐听到这样解释后,倒有些理解了。
只是面对雪无痕现在的容颜,她实在无法想象他曾经和慕长枫相像的样子。
云汐看他一袭青衣,露出衣衫的那截手腕嶙峋,对比昨夜看到的萧语墨,那才是一个成年男子坚实的体魄。
雪无痕实在太瘦了,瘦得仿若一阵风就能刮走。
她命人送了那么多补品,珍贵的野山参,雪莲,灵芝,怎么他还是那么瘦,养不了一点肉呢。
晌午的光线落到他的嘴唇,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看见他干涩的薄唇。
那嘴唇憔悴的有些蜕了皮,是苍白的颜色,没有一点滋润的感觉。
云汐怔了一下,不由自主拿起身边的温水,沾了一点轻轻抹上他的唇。
他的嘴唇动了动,与她擦拭在他唇间的手指相触,云汐慌忙缩回手,也不明白自己在慌些什么。
她就是觉得尴尬,好像很害怕他看到自己做了什么。
幸好那个人没有醒,云汐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仿佛颤动了下,随即替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