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一下子死了三个人,将军觉得府上一下子死了三个人格外的晦气,又觉得可能是有人作恶,特地找了一个仵作给人验尸。
仵作说,确实是溺死的。
当时大家想着的是:可能真的是三个人走夜路不小心,所以才死的。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将军因为领了圣命,在收拾了一番就要去庐州练兵,西京治安良好,希望将军能在庐州训练出优秀的士兵报效北魏国。
在将军离开了半个月以后……两个老嬷嬷死了,将军夫人身边的领事丫头死了。
有人说夫人身边有鬼魂缠绕,杀的都是夫人,所有的人都开始隔离夫人,就怕夫人身上的那个鬼魂杀了那些平日里伺候夫人的人。
夫人在将军离开以后,她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就连一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时睿王妃还会从睿王府来串串门。还会带上许多的礼物送上将军府,那天晚上我看见了睿王妃不是小姐。
将军夫人对睿王妃说:她是这个家族的罪人,是族人的耻辱,真的是委屈你了,日后嫁人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可知道。
我是同小姐一同长大的,小姐的叛逃成为了我们所有人唾弃的对象。我从来都没
睿王妃也看见了,她和夫人讨要我,我吓得立刻就从前厅跑到了后院,我在后院都听见了前院兵甲冲入后院的声音。
我翻墙逃离了将军府,后来在一处找到了倒夜香为生活计,这样的日子过的也算是平平淡淡,我听着别人讨论着睿王府庆祝小世子满月,小世子百天,小世子周岁。
将军夫人的病好了以后却再也没有和王府走动来往过……
我不知道夫人是怎样撑过这一个个日夜。夫人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听说将军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换了一换。
白泽将最后一张纸看完,她抬头看向此时已经靠在桌子上睡着的丫头,她的额头上还有一道疤,那是小时候同她一起练剑被白泽用刀划伤的。那时候那丫头还哭了好久,担心自己的脸受伤会没有人娶她。
如今也越发亭亭玉立。若是没有这件事情……
白泽轻轻将她抱到软塌上,又找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
白泽走到厨房,在灶头里生了一把火,将纸一张一张地扔进了火堆里。
每一张都烧的干净才烧下一张。静谧的灶头上的木盖缝隙里冒出一阵一阵的白烟。晚秋的天气,早就将有些微冷的厨房变得有些暖和。
嬷嬷从外头进来看见在灶头处烧水的白泽,先和白泽打了一个招呼以后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俩择菜一句话也不说。
白泽看了眼地上带泥点子的脚印。眉头微微皱起。“刚买菜回来?”
“是的。”嬷嬷回答。
白泽不在说话,嬷嬷也不起话头,一个在烧水,一个在择菜。
时间过得很慢,却和谐的诡异,白泽看着地上杂乱的青菜,心里有些不舒服。
直至锅里的水烧开,白泽手里也没有了纸。
白泽看着地上的青菜也蹲下身子在旁边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嬷嬷咽了口口水:“今天吃青菜炒蘑菇。”
“那院子里的母鸡养着干嘛的?”白泽问。
嬷嬷道:“下蛋的,公子想吃,奴婢马上就杀了。”
白泽摆手:“不用,留着下蛋,阿瞳身体要养养。”
出来厨房,白泽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在花坛处溜达了一圈。在晚饭好了以后才晃晃悠悠的回来。
今天晚饭白泽破天荒让嬷嬷也上桌一同吃,可是嬷嬷却努力拒绝着,一直喊着:使不得,使不得!
白泽拉着嬷嬷坐下说:“锦之不在,坐吧,你我都是他手下办事的人。”
嬷嬷看着白泽有些发抖,但是还是坐下同白泽一同吃饭。
白泽一边吃,一边同嬷嬷说话:“嬷嬷,您不用害怕,真的,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诱惑会在诱惑人,那些诱惑有时候往往是葬送人走向深渊的开端。”
嬷嬷连连点头,她用眼睛悄悄打量了一眼白泽,又继续低头吃饭。阿瞳一直都在乖巧的扒饭。
白泽继续说:“前些日子,我听说东苑王员外的管家私吞了王员外的家产,卷款逃了,被人抓住,一条命打出来,一家老小都没有被放过,还真的是可怜。”
嬷嬷听了虎躯一震。“公子说的是,奴婢对公子忠心耿耿。”
“恩,你没有什么想说的?”白泽冷冷道。
嬷嬷一下僵住。她头上直冒冷汗。“奴婢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白泽从桌子底下一脚提出了一个沾满泥土的盒子。
坐在白泽身边的嬷嬷“扑通!”直接就跪在了白泽的身边。
“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嬷嬷紧紧闭着口,一言不发。
“我给了你两次机会。”盒子打开,里头全是银票,还有一张是这院子的地契。
“奴婢……奴婢该死。”跪在地上的嬷嬷音调都在发抖。
白泽拿出盒子里的银票道:“月钱也不少,日销里克扣也就罢了,这样的吃相也太难看了。”不知何时,白泽手上多出了一本账本,她一页的翻阅着。
嬷嬷此时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她还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子居然真的能查出蛛丝马迹。
白泽道:“我开始问你了,你不承认,我刚才又问你了,你还不承认。事不过三。”
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阿瞳看着那个平时对她还不错的嬷嬷此时跪在白泽的面前一个儿劲儿的磕头认错,就连脑袋都给磕破,鲜血直流。
阿瞳看见白泽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匕首。还没有拔出来却被阿瞳抵住。
白泽看向她。阿瞳摇了摇头。
“如果发现不了,你连住的位置都没有。”
阿瞳护在嬷嬷的面前用手对白泽做出摆手的动作。看的出来这两人平日朝夕相处也是有了感情。
白泽皱了皱眉。愠怒道:“让开。”
阿瞳还是挡在白泽的面前,阿瞳眼里流出眼泪她在地上胡乱的写起字。
白泽看着地上潦草的字迹。缓了许久才对着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嬷嬷懒懒道:“滚出去。”
阿瞳看着她已经陌生不已的白泽。她对白泽也有一种畏惧,她似乎很少发火,情绪失控的那次仿佛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再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过她情绪失控。
屋子里就只有白泽和阿瞳,白泽将阿瞳扶起来:“情感这种东西真是好讨厌。”
阿瞳看着白泽。
阿瞳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白泽。白泽给阿瞳夹了两块肉,自己又继续低头吃饭。在饭桌上两人相顾无言。
白泽吃完饭,搁下碗:“等你伤好一些,我找机会送你出西京,要是再被睿王妃看见你,我怕你真的会有什么意外。平日里少出去些。”
阿瞳乖巧的点了点头。
白泽不禁想到当年她在家里,母亲会教导儿女算术,白泽总是算的不好,反而表姐算的很优秀,那时她自己也才刚刚接触这些,那时从漠北回来一年的她一直努力的学习千金小姐的各种规矩因为将军同她说,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不能再回到漠北。
白泽硬生生将她豪放给打压下去,她也拿起绣花针在家里学习那些女儿家必学的功课,可是她永远都是追不上优秀表姐的进度。
加上平日里父亲不在府上,她都没有功夫摸刀。
白泽包怀里揣着银票刚好看见迎面跑来的秋锦之。
秋锦之看白泽面色不好,他说看白泽胸前鼓囊囊的,他用鼻子嗅了嗅白泽的身上道:“吃过饭了?你胸口是啥?”
白泽从口袋里掏出银票全数给他:“你放在别院的钱,被那嬷嬷全数拿走藏在了花坛里,藏在花瓶的地契也被嬷嬷发现了。”
秋锦之将钱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赞叹道:“厉害。我家逊安厉害。”
两人正说着话,白泽觉得后头有人。回头一瞧,是一个穿着一身紫衣的男子他后头还背着一个包袱。
要说这容貌也是上乘之姿。他看了眼白泽,又看了眼秋锦之。白泽侧身让这位进屋,他走到白泽的面前突然止步。“请问宿舍怎么走?”
白泽同秋锦之都一愣。秋锦之知道白泽这人话不多。他率先开口:“哈哈,同学,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你才来是不是太晚了?”
对方谦虚地点了点头朝着二人行礼,客气又疏离道:“在下莫世恩,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秋锦之也回了一礼:“哈哈,你倒是一股迂腐的书生气,好似夫子一样。我是秋锦之,这位也是我们的同学,白泽,只是他平日不说话,其实人还是不错的。”秋锦之热情地介绍道。
白泽也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屋子。对于这个到来的新同学说不上有好感,也说不上有多少的冷漠。
只是不想继续深交而已。
秋锦之带莫世恩道寝室。
这个房间上次刚刚被人清理过,赵明已经在府上养伤,所以屋子里就只有莫世恩一人居住。
莫世恩看了眼秋锦之问:“外面那些黑衣护卫是专门保护你的?”
秋锦之看了眼在门口挤的黑压压一片的护卫道:“是啊。我住在靠楼梯的那一间,要是你有什么问题,缺什么和夫子说,都会尽量满足你。你就先收拾东西,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秋锦之准备走,却被莫世恩一把拉住。“别走啊,再坐坐。”
虽然莫世恩为人很温和,是秋锦之却被莫世恩紧紧的拉住。秋锦之被这一股奇大的力气抓的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就好像是一个恶魔将他拽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