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乐滋滋地又去抱孩子,然后来扶我下地,慢慢地走,兴奋的样子似乎恨不得还想亲自去洗尿布一样。
凤玉致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那多好,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好男人的。
幸福,各自的意义不同,我想要的就是这么小,他想要的是整下天下,以及他所有的心头所好。
扶着我慢慢地走几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门外惊慌慌的声音急叫:“皇上,有急事启禀。”
“何事?”他有些不快:“杂七杂八的事,交与南之闲处理。”
“皇上,是下臣。”换来了南之闲的声音,也是十分的焦急:“皇上,我娘出宫让太后请到仁和宫里去了。”
我一惊,望着凤玉致,紧抓着他的袖子。
他眼里的温和一敛,冷静沉着:“不用急,朕自有法子。”
他在想着他的计划,倒是把我急得满头大汗,南夫人对我可真的是疼到心眼里去,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要是因为宫里那些争权夺势的事而把她给害了,那我怎么能对得起她啊。
凤玉致拉住我:“别走出去,你的身子要好好地养着,现在还不能吹风。”
“你倒是不心急,我心争,我在乎她,凤玉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原谅自已的,你快些想法子啊。”刚才看起来,倒还是自信满满的。
“别急,现在一去,太后知道你心里急,必会更加多的刁难,要定得住性子。”他轻声地安慰着我:“再等一会,朕便去,朕向你保证,娘一定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心里担心无比啊。
太后那个人,虽然我还没有真正和她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但是我知道她心思很黑,一开始她整罚我的时候,就让我捧着滚烫的香炉,那烫到指尖都颤抖的温度我还犹曾记得。
受过那些痛,我不想让娘也受一遍,那比我自已受伤还要痛上十倍。
等啊,一分一秒,都难以过去。
他握着我的手,我相信他也等得难受,这些可能讲究一些心理战术,我懂,但是我无法不担心。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凤玉致才站起来:“米若,你休息一会,朕去仁和宫里。”
我点点头,有些哀求地看着他。
他笑笑:“相信朕,朕也不想再伤害你,快失去的时候蓦然惊觉,才发现是无比的恐慌,这些滋味,一次就够。”
说完他便出门,让我寻思着他这话里的意思。
想想,有些明白,有些感叹。
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是失去了不会再回来的。
一个时辰,也就二小时,但是我没有等那么久,坐立难安的时候,凤玉致很快就回来了。
做月子不能吹风,窗也关得死死的,只听得他的脚步声,我就站到门口去等他。
他推门进来,一脸神采飞扬。
看这样子,事情十有八九是没啥了,一颗吊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笑,过来拉了我的手扶着往床榻上走:“没事儿了,让高公公亲自把娘送回府里去,太后即是太后,后宫之事有皇后管着,就不宜插手太多,朕建议她到行宫去住些天。”
“你付出些什么?”我倒是好奇。
“放了杨骅君,逐出宫里,不得朕的允许,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你没有杀他?”不是说要斩杀吗?
他淡淡地说:“留着有用,他是太后娘家唯一的男丁,也对太后唯命是从,只要在乎的,就是弱点,正如朕身边的人,太后也相当的清楚。”
那这样,他们母子算是撕破脸了吗?杨骅君和后宫女人染上的事,想必也是凤玉致一手主导的,为的就是有棋子来威胁太后吗?
他看着我直笑,笑得让我心里毛毛的:“你看着我干什么?”
“就看着你好看。”
“神经。”我脸一红。
他笑,揉了揉我的脸:“这下,相信朕了吧,不用再担心了。”
“眼前也倒是这样,其实太后真的不明白臻王爷,他不会和你夺皇位的,他说,他只守着边关。”
凤玉致淡淡地说:“有些话,也不能全信,人心总是不足的,以前朕也没有想过要当皇上,但是这是一个吃人的后宫,如果不够强大,只能被吃,太弱只能被欺。”
我就嘲笑他:“是啊,安夜就是让你欺负。”
他笑笑,没再谈这些话,过去看看熟睡的小宝宝,然后紧拢着眉头:“得给他想一个名字,人如其名,朕的皇子可不能太软弱了。”
“怪不得你可以长这么漂亮,玉致啊,玉一般的润泽,美丽,精致。”
他歪头笑:“那你会把这玉,好好收藏吗?”
“我对玉,没有什么研究。”
“没良心的女人。”他叹息:“这样真好,就这样,什么也不要改变了。”
我想,这句话应该是我来想比较合适吧。
生完孩子身上还有好多肉,过了七八天就行走自如了,什么事,都很顺利一样,在华阳宫里带着皇子,也很是轻松,孩子十分的安静,吃饱了就睡,饿了就醒,拉了就哭,有宫女帮忙,倒是让我闲散得不得了,整天教明夏牙牙学语的。
和凤玉致的关系,也便是这样风平浪静,谁也不想多生事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晴,花瓶里的花天天都换新的。
娘天天给我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弄得我这做月子的时候,感觉脸上的肉,越来越多。
凤玉致掐着我的脸说:“米若,你越来越像包子脸了。”
我就很无语,拿着镜子看,倒真的是啊。
“不过朕喜欢,摸起来行舒服。”他抱上来,双手掐掐我的腰:“这也多肉。”
“从明天起,我不吃什么肉类的。”
“皇子重要,你不吃哪有奶水给他喝。”
“可是越来越胖了?”
“朕就喜欢你圆圆的,这样别人看不上眼,朕就少些担心。”
“凤玉致你心术真不好,你也长得太美了,我也不放心啊,要是带着你出去逛一圈,准保带不回来。”长就一张勾魂的脸儿啊。
“满月酒,朕要大肆庆祝,这是朕最爱的女人,给朕生的皇子了,朕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我往后靠在他怀里,抬头看那绿意浓浓的花瓶,花在静静地吐露着清香之气,我问他:“你说有时候,太过于早地想要在一起,太过于早的幸福与美满,是不是都到不了白头的。”
他抱紧我:“谁说的,胡说八道。”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我只呆在你的羽翼之下,带着孩子。”有些东西变数太多,谁也抓不住,但在我能抓住一些幸福的时候,我就努力地抓住。
他轻轻地叹息:“迟与早,没失去才是最正确的。”
看那窗外,蝶儿也比翼双飞,看那云彩,竟也是甜蜜如也,时间如果停留在这么一刻,一晃眼就是一生,那么是多么圆满的一生啊。
生完皇子二十五天,皇后到华阳宫里来看我。
带了一大堆的补品,还有孩子用的东西,眉尖眼眸,尽是欢喜的笑意,抱着皇子看了看说:“米若,本宫就说该生一个皇子。”
“是借皇后娘娘吉言啊。”我也挂上微笑。
她逗着小皇子:“真可爱,像你啊,也像皇上。”
“现在还小,还真看不出来。”
“以后米若在宫里,也就可以安安安心心了,什么也别多想,皇上还是宠爱着你的,若是换了谁关在冷宫,也不会像你这么幸运。”
我笑笑,只好说:“是啊。”
她看了会,又将孩子给奶妈,优雅地端起茶来,轻泯了一口:“米若啊,虽然皇上是心疼你,也欣喜你生了个皇子,但是宫里,还是有宫里的规矩。”
“皇后娘娘请说。”
“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也一直无所出,本宫一直也想要个孩子。”
我心想,她莫不是想说要我这个孩子,要领去养吧。
这怎么行呢?如果不为了孩子,我大概也不会和凤玉致和好。
如今我的身份,是颇为尴尬一些,不是什么妃位,而照着宫里的规矩,这并不能自已带在身边。
“米若,如果孩子在本宫的身边,本宫会好好照顾他,疼爱他,视他为已出,不出得几年长大一些,也会封为太子,以后继承皇位,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淡淡地说:“女人最大的心愿,莫不就是让自已的孩子,得到全天下最好的东西。”
我抬头轻轻一笑:“皇后娘娘,民女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因为以民女的身份,想这些真的不合适,也不敢去妄想。”
孩子给她养,我脑子有病。
凤玉致把你们都防成什么样了,我还会把羊送虎口?大概皇后并不知皇上的心思,而且也太小看我了,不是每个人都想贪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的。
凤玉致也不是只任人安排,只走别人想出来的路。
“如今,本宫可以告诉你,你可以妄想一下。这可是宫里多少人,都期盼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了之后,再回答本宫。”
我摇摇头:“皇后娘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皇子的事情,我也无法决定,皇上也不过现在让我照顾小皇子而已,很多的事,我不敢去拿主意。”
“那本宫替你拿个主意?”她微笑。
我也硬下一条心说:“那就谢谢皇后娘娘了,只要皇上答应,我倒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不的。”
凤玉致敢答应,我就和他拼了。不过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
“那本宫就去跟皇上说说,本宫看到小皇子啊,就特别的喜欢,感觉和他就很亲一样,你说,这是不是缘份呢?”
亲,我就不信,她会对一个小三生下的孩子真心疼爱,换谁,谁看了也刺眼吧。
公公进来,说是皇上回来了。
皇后娘娘便起身:“本宫也先回去了,你好生照看着小皇子,别的事不用多想,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过来找本宫。在这个宫里,很多事本宫都可以做到的。”
“谢谢皇后娘娘了。”
我含笑地送弯腰送她出去,她在长廊的那边,就和凤玉致站着说话。
隔得远我是听不到,从窗边看出去,还是能看到的。
等凤玉致进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冷然了。
“皇后来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要说什么也没说,你指定就不信,皇后娘娘让我把皇子给她抚养,我告诉她,这些事我作不了主,只要你同意,我没意见?”
他一听,俊眉挑起来:“当真没有意见?”
“你试试看。”
“才怪,皇后真是不了解你,你在后宫不多事儿,也不招谁惹谁,但是你并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知我者,凤玉致也。”赞他二句。
他还点头:“自然是朕,除了朕,还有谁知道你给人苦头吃,也是没心没肺的。看你温柔,看你长得柔弱,指不定你还能扛一头牛起来。”
“凤玉致,别人还不是把你小看了,这么美的男人啊,谁知你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和你倒是半斤八两,你说咱们谁离了谁,一定很不习惯。”
“难说。”习惯是可以改的。
他不喜欢和我争这些,去看看小皇子,然后又不悦地说:“皇后简直是异想天开。”
“皇后说以后他有可能成为太子,然后再有可能,成为皇上。”
他挑眉:“你信?”
“是有这相可能,但是我并不喜欢我的孩子会成为皇上,这不并是一个轻松的包袱。”如果承受力不够,会压得喘不过气来。
皇上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总之做一个那样百百要俱到人的,还不如做一个平民来得好。
他垂下眼眸:“米若,但是并不排除,会有这个可能。”
“现在还小,以后长大再说吧。”真没必要把他的童年,弄得那么的不快来,现在还在襁褓中呢,谈论是不是过于早了。
他抚抚我的发:“很不开心吗?”
“别人要打我孩子的主意,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凤玉致又问我:“是不是因为孩子,你才会不恨朕,你才会这样留在朕的身边,与朕重修旧好?”
他问得很认真,很细心。
不要问多好啊:“其实你比我清楚。”
“米若,什么时候你才看到,朕比你所想像的,还要爱你。”他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