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话问得,唉,是不是太不恰当了,该开口问这些话的人是我才是,可是我不想去问,我不想把我的感情,看得太深了。
“你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吗?”我能陪他多久,我也不知道。
他扯唇,淡淡地一笑:“你还是在怪朕吗?朕觉得有些事,就必须主动,必须掠夺,不是什么事都会推到你的面前来的,就如女人也是,朕一直没有后悔,当初那般做,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陪在朕的身边。”
我轻叹:“我与你想得不同。”
“这个世上,有些不劳而获,有些是好命,但是朕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必须主动,不然你可能就一无所有,包括生命,也不能自主。”
说这些话,他眼里的悲凉,一分一分地加深着。
知道我在看他,又淡淡地笑。
仁和宫里气压有些低,宫女进去禀报,桂公公马上就出来引我们去太后的正宫。
有皇上陪着,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安华夫跪在地上,衣服脏乱,头发也乱了,可是神情,却还是淡定从容的。
太后冷当肃地坐在主位上,我和皇上进去,对太后行了礼。
我开声先问:“不知太后娘娘让人传召臣妾过来,是为何事?”
“顾才人,还记得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御医说姐姐是心绞痛而死的。”
“当实哀家和皇后决定让御医这般说,是不想惊动后宫,哀家告诉你,你姐姐,是让人给毒死的,哀家一直没有放弃过查明正相,顺藤摸瓜下去,终是抓到了幕后的主使。”
真可笑,她什么时候查过的。
如果不是灵素身连让皇上放了一包毒药,正巧和我姐姐中的毒一样,她就什么也不会说是吧。
凤玉致也装得相当的像,沉着一张脸:“安华?不可能。安华进宫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从不不出错,在后宫,也没有一句怨言,朕不相信是安华所为?母后,你真的查清楚了吗?”
那讶异的表情,要是放到现代去拍戏,什么金鸡金狗的,都会让他一网打尽。
太后冷冷一哼,指着安华夫人说:“本宫也以为她入宫这般久,为人处事也是公平端正,没有想到却是如此心思,竟然教唆宫女灵素下毒害死馥贵妃娘娘,又怕宫女说出去,竟然杀人灭口,将灵素杀死在芳华宫里。”
安华夫人看着皇上,二眼都是倔强,不为太后娘娘的话而愤怒,依然沉淡地说:“皇上,臣妾万万没有这样做,臣妾入宫这么多年,一直做好臣妾的本份,不想负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厚望,灵素暗里做些什么事,臣妾都不知道。”
太后冷笑:“满口推托之词,桂公公。”
桂公公用托盘,端着一包药,还有一把匕首上来:“皇上请过目,这毒药,正是和已故馥贵妃娘娘中的毒一样,还有这匕首,刑部已经验证,和死在芳华宫里的贱婢灵素身上的伤口,十分吻合。”
“臣妾没有。”
“还敢再狡辩,哀家是念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对你动刑,若是你还不老老实实地交待,莫怪哀家对你无情。”
安华眼里有些悲哀,看着太后,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十分的伤心,看得我心里也是很难过。
她也许不相信,一向对她呵护有加的太后,如今要冤起她来,什么证据和罪名,都可以往她头上扣。
在后宫,不是只要尽本份,不争宠就可以的。
除非,你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人,那么你就可以得以安静。
可是安华夫人,你占着宫里多重要的地位置,注定,你就不得安宁。
我有些心怜于她的,可是这个时代,心怜,有什么用呢?
“你对馥妃娘娘早就心有不满了,你入宫这么多年,哀家和皇上,一直没有薄待于你,可你入宫这么多年,却一无所出,馥妃初生了个公主,你面上到也是不吭声,暗里却是使坏,馥妃娘娘中的毒,就是这个噬心粉,初是不会显山露水,只消得一天功夫,才会显出来,可是馥妃,却已经回天乏力,你故意让灵素撞坏雪昭仪的九转玲珑珠,再让灵素那贱婢下毒,故意遗落在兰陵宫里,让顾才人发现,你再让她去偷偷拿回来,灵素拿着去外面再重新将九转玲珑珠嵌回钗上还给雪昭仪,雪昭仪的下人,已经供认不讳。哀家也让人出宫去查明了一切,你是故意将这些事儿引到雪昭仪身上去,挑拔雪昭仪和顾才人之间的关系,便得雪昭仪失心疯狂地对顾才人下手,皇上将雪昭仪关起来让顾才人查馥贵妃娘娘的死因,你去看她,便是下了毒,你以为,哀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你再杀了灵素,却没有料到灵素身上,还带着当噬心粉,安华,你还不认罪吗?哀家看在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定也会对你从轻发落。”
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啊,还很符合种种事情的发展和理解,让我对太后,真的不得不佩服分。
那包毒药,明明是皇上故意让人扔的。
原来是噬心粉,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突然离开我的。
有些真相,自已心里明白就好了。
再看太后,虽然是一脸的端庄,却觉得她面目可憎之极。
皇上说,且就成全目的,且就看着事情浮出水面。我也知了,这不是安华夫人所为的,灵素,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却要用来牵扯上安华夫人的奴婢而已。
可是我怎么想也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杀我姐姐,究竟我姐姐做错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要这般的对待。
心中对她,恨意一重重地浮上来,却又不得不淡定以对。
皇上看着安华,一脸的凝重:“安华,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臣妾自认问心无愧,这罪,是万万不能认的。”
“来人啊,把这贱人,拉出去重责三十仗,哀家倒是看看,她还嘴硬到哪里去。”
安华泪眼汪汪地看着皇上,又是委屈,又是一种可怜。
皇上却没有说什么话,我心里有些难过,我希望这个时候,皇上可以出来阻止的,毕竟安华真的没有什么错,他自已心里也清楚得紧,一夜夫妻,也算是百日恩。
可是他没有,侍卫上来,要拉走安华的时候,公公就在仁和宫外面开始叫:“皇后娘娘到。”
未几,皇后便带着宫女匆匆地到来,也是一脸的沉重。
见到安华,也是微微地叹气,上前去,轻柔地抚着她的发,软声说:“安华,你别跟自已过不去,看在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太后娘娘,不会真的要怎么重罚你的,你这样,又何必呢?看着让姐姐多心疼。”
安华顿时收起了眼里的一些哀怜,摇头说:“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臣妾一心处理宫里的事,协助皇后娘娘把后宫管得更好,从来就没有起过这些歹念,没有做的事,安华是绝对不会认的。”
皇后难过,低头一抹眼里的泪:“安华,你这是何必呢,昨日里本宫的话,你还没有听进去吗?”
“臣妾知道臣妾在宫里做事,太是兼正,让很多人心里生了恨,可是臣妾一心一意为皇上,得罪谁臣妾也不怕。”安华夫人抬起头,幽幽地看着皇上。
凤玉致也冷声地说:“安华,物证人证具在,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这么多年,你真的也不相信安华的为人处事吗?”她眼里还是有着一些希望的啊。
太后冷喝:“你的为人处事,人心隔着肚皮,倒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在后宫的权势盛了,就怕有一天摔下来,怕别人夺了你的位置,馥妃娘娘初生下公主,皇上还没有封馥妃,你就害怕了,桂公公,还等什么呢,拉下去。”
侍卫上来,按着安华夫人就出去。
一会儿就听到悲惨无比的哀叫声,先是忍着,我估着她也是有着倔傲无比的性子,忍得十分的辛苦,到了最后,越来越是忍不住了。一声比一声还要痛苦,听在耳里,十分的难受。
我多希望,现在皇上出来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
可是他一句也不说,一点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听着这些,他日也不知我是不是会和安华夫人一样落得这样的下场,甚至还不如她呢?皇上是如此的无情,我心里犹如一盆冰水当头倒上,让我冷得想发抖。
他已经习惯啊,皇家,就是不讲什么感情的。我明明也知道,还在期盼着什么呢?
难受地低头,好想捂着双耳不要去听。
桂公公进来,轻声地说:“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安华夫人受不了刑仗,已经昏过去。”
“先关起来,此事,务必得查个清楚,要还顾家一个公道,顾大将军将女儿送入宫中,不明不白的死,这事,怎么着也不能这样糊里糊涂就让它过去了,必须得让安华夫人认个罪。”
现在这时候,倒是来站在我顾家说话。
当初我受伤的时候,我姐姐多说二句,她们是怎么喝止的。
皇上竟然也说:“这倒也是,此事,必要查个清清楚楚。”
“安华实在是让本宫太失望了,本宫也没有想到。皇上请恕罪,都是本宫管教后宫妃子不严,才让馥妃娘娘受害。”皇后一脸的愧疚,轻声地跟皇上说:“以后臣妾必会好好管理后宫,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皇后你倒也是,以后这些事,哀家不想再看到。”
“朕也不想看到。”皇上皱起眉头:“此事皇后也不可推卸。”
“臣妾知罪,请皇上恕罪。”
太后又是重重地一叹,眼神无比的悲伤一样:“哀家也没有想到安华是这样的人,是哀家当初看错了人,才害得馥妃娘娘红颜薄命。顾才人,你也莫要伤心,必会还令姐一个公道的。”
我得感激地跟她说:“谢谢太后娘娘为臣妾作主。”
真悲,想走,竟然也还寻不到理由。
太后又跟皇上说:“安华处理的事,以后就让皇后接手处理吧,有些事儿,多了个人,倒是更容易出事,哀家可不想再看到有安华夫人这样的事再发生。”
皇上抬眸,冷淡地一看皇后:“皇后这责任,朕还没有问你错,安华之事,不劳太后娘娘担心,以后安华的事,就让米若接手。”
此语一出,不仅太后皇后皆惊,连我也是。
太后淡淡瞧我一眼,就说:“她身份太低,才初初入宫,皇上你岂会这般选择。”
“母后,安华夫人入宫多少年了?还不是出了这些事,为人处事,不是要说入宫多少年,有些人一辈子在宫里,还是没有弄懂个究竟,有些人,一天就知道该怎么做,朕看,米若就合适。若要谈身份,米若在朕染病之时,无微细致照顾,朕也必得封晋米若的地位,此事不必再说,朕心意已决。”他表现得极为不耐烦,伸手过来拉我,要离开这里。
我一缩手,避开了他的手。
然后我跪了下去,一字一句地说:“请皇上收回成命,米若正如太后娘娘所说,初初入宫,什么也不懂,怎么能管得了,也不足以让众人服臣妾,臣妾现在只想好好照顾明夏小公主,什么事儿都不会多想。”
我一点也不愿意去掺合这些事,清若跟我说,二姐,这世上就只有我们姐弟俩个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孤独,我想,我不能只留下他一个人,这个后宫,不是锦绣如画,而是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比起战场,又有什么差别呢。
在战场上,一死就是成千上万,可都是杀敌而死。
在宫里,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委屈幽怨,甚至什么时候,让信任的人出卖,都不知道,比起那些血溅沙场的人,又能少几分的悲哀呢?
皇上也没有意料到我会这样说,我意志坚决地看着他:“臣妾谢谢皇上厚爱,可还请皇上,另择能人。”
他直直地看了我很久,皇后也轻声地说:“皇上,依臣妾看,着实是不宜,皇上要是对顾才人怜惜,就别为难顾才人。”
他瞪了皇后一眼,狠声地说:“皇后,朕的事,你倒也是管得多了。”
“请皇上恕罪。”她有些委屈地低头。
我磕了个头:“臣妾先告退,这事,还请皇上,太后娘娘三思。”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于是我便出去了。
出了这正宫,在外面看到几个宫女正在用水洗地,那些鲜红的血,十分的刺眼,血混着水,已经变得很淡,也没有刺鼻的腥味,只是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恶心,滑下那泥地,再渗入那里面,顿时湿湿的一片。
我看了一会,也不敢再多看了,怕自已越来越心寒。
出了去,外面还是风和,还是日丽,那锦绣绚丽的花与叶,在我的眼里,成了黑白二色。
皇上是会生气的,他在我后面急匆匆地赶上来,一句话也不说,扯了我的手就去华阳宫里。
扯得好紧,怕我走掉一样,有些吃痛。
一直就到了华阳宫,他将我扯进正宫,高公公将门一关,屋里暗了些,他才将我的手狠狠地放开,马上就呵斥我:“顾米若,你是信不过朕,你以为朕没有能力保护你吗?”
我转动吃痛的手腕,摇摇头淡声说:“不是的,我不喜欢置身地风头浪尖上,我实在也不喜欢做那些事儿,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怎么不问下我的意思呢?”倒是只会说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地一笑:“只怕你心,并不在宫里吧,不想参与这些,你是不想掺合在宫里更深几分。”
当真是精明得像是狐狸一样的人,却还是有着狼的狠,自我保护也很强,只会想到他的感觉,未曾多为我想想了。
用这些,真的可以把一个人套住吗?
“我实在是不喜欢啊。”我放下怒火,轻叹地说:“你看看安华夫人,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小年纪,却是一脸的正儿八经的,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做到他那样,到时候,你还会在乎我吗?”
他伸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比深的眼眸,有些感叹:“你是不是,怕朕?”
我吃惊:“你为何这般说,你觉得我怕你吗?那么在你的面前,就会不口口声声说你,也不会对你无礼,还叫你凤美人了,在宫里,除了我还会有谁这样叫你。”
太厉害了,能把我的心思,我的想法,都看透。
“米若,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
“真不怕你。”我挤出笑:“凤美人,你在担心什么啊。”
“朕心里有了你,朕试过摆脱这些,甩开这些,朕发现感情真不是朕所能控制得了的,顾米若,别害怕,朕不会对你像安华无人那样无情的,她坐得那高位,一生世平顺怎么可能,吃得一些苦头,以后她会更能慧善。”
“我只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好吧,不要试着再去瞒着他什么,压根就没有用的。
他将我抱入怀里:“米若,别怕朕,朕不会对每个人,都那么无情的,朕也希望有人能真心真意地爱朕,就如朕爱她一样,爱一个人的感觉,还真不赖,喜欢看到她的笑,喜欢看到她的轻淡,她的倔强,她的威风,不有她的小可爱,以及喜欢在她身上,印上属于自已的印记,这些,都是很愉悦的心境过程。”
我低头,看着他抱在我腰间的手,背往后一靠,与他的心跳同一步子,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
“朕以为,不爱谁,朕就没有什么弱点,朕发现,那般却是何等的孤独,朕还是如算命的所说,会倾爱一个女子,你就是朕的缘份,朕对谁都可无情,都可以残忍,甚至对自已都可以,但不会再那样对你的。”
有些感动,低头,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一口:“你个凤玉致,先是打我一巴掌,然后再给我甜枣吃,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吗?那我也太没有骨气了。”这些话,也说给自已听听吧,毕竟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他的甜言蜜语给冲昏了头。
还有让我比较介意的是,我和姐姐共侍一夫,想起来,真的是让我全身降温,这些话,我也不会跟她说,到了贵妃那一步,我就不能再骗着自已了。
他笑,从后面亲昵地将脸贴着我的脸:“你再咬,再报复朕,你再来诱惑朕,你想怎么样,朕都如你所愿,哪怕你强上了朕,让朕明儿个无法上早朝,朕都咬牙忍了。”他摆出一副英勇献身的样子,差点让我笑出声。
“这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占尽便宜。”
“说实在的,朕想让你多管些宫里的事,做一个能配得上朕的女人,或者,与朕并肩而行。”
我微一吃惊:“皇上。”
“多考虑一下。”他轻声地说:“我凤玉致的皇后,并不是任人选择的,我喜欢和自已心爱的人在一起。”
“皇上,算了吧,我真不是那块料。”心里有些的感动。
他这算是许诺我,要我做他的皇后吗?
如果这个时候,我跟他说,对不起我爱你只是我恨你,以已为饵,与你相拼。那么现在温情的一幕,就会变成为子虚乌有。
偏偏却也告诉自已,想等到他封我成为贵妃的那一天,原来感情这事儿,真的由不得自已。
什么时候,会忘了安夜带给我的痛,会来享受凤玉致给予的小小温暖,我也不知道了,我是一个很让人瞧不起的女人,我自已,也瞧不起自已,多贪心的一个女人啊,多渴盼爱,谁给我爱,我竟然就会动心。所以,注定这一辈子,没有人会再爱上我的。
定了定神,又问他:“太后要让安华夫人倒下,所有的罪名都冠在她的头上,就是要让皇后统管后宫吗?”
“你猜呢?”
“我懒得猜了,你告诉我,只是这样,那么我姐姐的事,我还要怎么查下去呢?”查下去,我又能怎么着呢?
这线索,仿若一下就断在这里了,没有什么让我要猜到皇后和太后的身上去。
“慢慢,就自然知晓了,有些事情,急不得。”
“你就不能一次给我一个痛快,偏得要这样的让我慢慢去看,凤玉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坏。”一拳往后面揍过去。
他故作哀叫,却还是不要脸地抱上来:“这可算是谋杀亲夫啊,最毒是女人心,一点也没有说错。”
“告诉我嘛?”我软声地说。
“这是撒娇吗?”他笑得惬意:“可是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如果你叫一声凤夫君朕听听,朕就说。”
可越来越是恶心了,恋爱中的人,果然是没有智商可言的。
我自持自已还有着几分的理智,极想知道真相,于是真的软声地叫:“凤夫君。”
他甚是得意,一连在我脸上连亲了几下,清清喉咙说:“好,朕说了,你听好哦,朕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查下去,得看你的了,你的记忆什么时候恢复了,就有寻下去的缘由了。”
这说了,和没有说又有什么二样呢。
抬脚往他脚上一踩:“可恶。”
他用力地抱起我:“床上解决吧!朕任你蹂躏。”
皇后过来看小公主,带了好些漂亮的小衣服,抱着明夏,笑得十分的开心,亲着她的小脸:“明夏长大了真不少啊,都沉了许多了,米若你要时常抱过来,让本宫也看看,有个孩子真好啊,虽然是个公主,但是得皇上宠爱,却也真不可多得了。”
“公主也好啊。”我笑,从宫女手里接过茶放在桌子上:“皇后娘娘请喝茶。”
“还是这么客气,小明夏,真得人喜欢。”
我微笑地站在一边上看她逗着明夏玩,只是一会儿,她就倦了,将明夏给宫女,微微地感叹:“时间真的走得真快,这么一转眼,明夏都半岁多点了。”
“是啊,快生牙齿了,老是流口水。”
“你姐姐倒也是好的,至少还留下个公主,看看宫里的雪昭仪,还有安华夫人,这么多年,却还是无所出。米若啊,你什么时候,也生个皇子啊。”她端起茶喝,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
我轻叹:“我福份还不够,怎能生得了皇上的孩子。”
“顾妹妹,不是本宫说你,皇上的宠爱,就像这秋风一样,一时无法捉摸,今天会对你宠爱万份,待得再有欢喜之人,又像蝴蝶一般飞过去,顾妹妹应该抓住现在的机会,在你盛眷最宠的时候,给皇上生一个孩子,以后的事,太难说了。”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可是米若命太薄了。”
“女人再得皇上的宠爱,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可能到白花苍苍是吧。”
“是的。”我绝对赞同。
凤玉致是个极端喜欢美好事物的人,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估计也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慢慢地沉睡。
“生个孩子多好啊,以后也有个依靠。像宛嫔现在怀了皇上,也就快要生了,现在也已经升为宛妃了,若是皇上一出世,这必还是要晋升的。”她低头看着茶,轻轻地淡淡地说:“若是你怀上了,皇上定会对你更宠爱有加。”
她的来意,我想我是明白了。
喝口茶,润润干燥的唇:“皇后娘娘,米若并不想去要这些东西,名份都是皇上给的,就是一个奉仪,一个妃子,本质上,还不都是一个样。”侍候皇上的女人,满足皇上的女人。
她微微一怔,轻笑:“这倒也是。”
“对于这些,我看得比较开,我只想明夏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米若,皇上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宠爱,本宫在后宫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皇上对谁有这么盛宠过,就连当年你的姐姐,也是不如你的,皇上跟本宫说,要册封你为贵妃。”
真快啊,如果这贵妃一下来,我和他的缘份,也就是告一段落了。
“可是太后并不同意。”她有些惋惜:“太后娘娘说你资历不够,但是如果米若你怀了孩子,这自然就不一样了,毕竟当时皇上那么危急的时候,都是你在贴身照顾着的。
“米若知道自已的份量。”
她还是轻雅地微笑:“米若,你对安华夫人,恨吗?”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要去恨,当初我以为姐姐是心绞痛而死的,我只是很难过,现在又说是这些事,我已经不想再去想了,现在做很多的事,就会让姐姐更不安宁。”
知道她的虚假,我便也不会在她的面前再露声色的。
“皇上在仁和宫里说的话,本宫回去,也想了很久,本宫觉得皇上说得是有道理的,米若妹妹你慧善过人,要是帮着本宫协管三宫六院,本宫也可以松一口气。”
我摇头:“皇后娘娘,这万万不能,米若做不来的,还请皇后娘娘再另择贤能为助,米若只想把明夏小公主带大,也就能对得起姐姐的呵护之恩了。”
她有些感叹:“明夏有你这样照顾,也是她的福气啊。”
“才人,高公公说一会皇上会过来用晚膳,听风阁今晚不必传晚膳了。”容儿进来,也不好私下说,只得淡声地禀报着。
皇后娘娘眼里有些冷意浓杀,却还是一脸的笑意:“顾妹妹,本宫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再告诉本宫。”
“谢谢皇后娘娘牵挂。”
她走到明夏的身边,低头笑着跟她说:“小明夏,你有一个多好的姨娘啊,是你的福分啊。米若啊,常到关睢宫里走走。”
“是,皇后娘娘。”恭送她出去,我才微松了一口气。
寝室的帘子一撩起,一月牙白色的袍子的凤玉致还带着几分的睡意,坐在椅子上冷冷淡淡地看着门口。
我回身看他:“睡醒了?”
“有她在,朕能睡得着吗?皇后过来,倒是警告着你了。”
“我没有听出来啊?”我我轻笑地说。
“你也跟朕装笨吗?她早就一心想将后宫里的权势,全部抓住,一个贪心的女人。”他冷哼,很是不满意。
其实午后,皇上就在寝室里补眠,我抱着明夏在外面喂粥,高公公让他不知吩咐做什么去了。
皇后来,我并没有说皇上在这儿,他在睡,我有些不好说。
明显的是起床气,我有些疲累地坐着,揉揉额头:“我什么也不想掺与。”看吧,幸好我当初拒绝了。不然今天皇后娘娘过来,大概就不是笑脸以对了。
他迷惘又恼燥的眼眸看来看去,最后停留在我身上,停留在我肚子上:“米若。”
“什么事?”
“我们生个孩子吧。”他双眼带着无限的愉悦:“你给朕生个皇子,你要什么,朕都可以依你。”
我还在想,那这算是什么,没想完他就又赶紧地说:“朕并不是当成交易,朕喜欢你,让你给朕生个孩子。”
“皇上,我跟皇后娘娘说的,你也听到了,我福分薄,而且宫里有这么多女人,争先恐后的想要为你生个孩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生孩子,到时怎么办呢?我能丢得下吗?我能放得下吗?
他脸色一冷,十分的沉黑:“你是不愿意给朕生个孩子吗?”
“不是我不愿意,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我生不出来,行不行。”我故意这样说,他才不会再追根问底。
其实心里,真的有些很不是滋味,总是想起那个风一样的孩子。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容儿告诉我,何御医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我就惊讶:“我并没有传御医过来,难道是明夏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昨天晚,还好好的。
容儿笑,过来帮我梳理着头发:“才人,是皇上早上离开的时候,让人去传御医过来的。才人要这插这个珠花吗?这个可真好看。”
我摇摇头:“不要,插得太重了,让我觉得头重脚轻的。”
“可是皇上说好看啊,才人。”
那是,只要华丽的,显得贵气还有质感不错的,他都说好看,但插在头上,还真不是一般的沉,他一句称赞,要让我头重一天,罢,不舒服的事,我不想太勉强我自已了。
“要是换了别的主子,只要皇上多看一眼的,非恨不得把这些都插到头上去呢,才人倒是也不在乎这些的。”她手势相当熟练地给我将柔顺的长发梳成式样简巧好看形状,只需数把珠钗,便能将一身娴静的气质给彰显出来。
顾米若可是战场上的女英雄啊,可是气势上,居然是如此的柔弱,美人果然是得尽好处的,我也算是占了点便宜了。
我不喜欢的就是这里的脂粉,味儿重,而且也不好用,容儿是个机伶的丫头,拒绝上脂粉二天,她就没再给我上脂粉了。
载上淡蓝色的小耳珠,她笑道:“才人,好了,何御医等得久了。”
我才猛然想起:“皇上怎么会叫何御医来啊。”
她给我拉整着衣服,一边轻声地说:“宫女给何御医上茶,正好小公主也醒了,在花厅里等着才人出来,听得他说,皇上让他过来给才人主子你瞧瞧身子底,好好的补一下,让才人主子给小公主添个小皇弟或小皇妹的。”
他果然说风就是雨啊,昨天才兴起的念头,这会儿,已经是迫不急待的了,但是我的身子,真的可以让御医好好地查查吗?
如果这一次不给御医查,以他的善变多疑,岂会不猜出些什么来,一次可以撒娇而过,二次可以任性而为,第三次就是狼来了。
坐在椅子上,一手轻轻地揉着额头,在想着有没有能骗他的可能性。毕竟我还是想做上贵妃,实现当初我要的一切之后,才会和他决裂,再让他知道的。
有些东西,就像是生根了的树一样,拔出来,不管是树还是地,都会疼痛着。
我现在还不想破坏这样的局面,明夏刚刚回到我的身边,我也许,还是眷恋着我和他现在的关系。
当初的种种恨加起来,就想将他狠伤,可是一件件拆开来,叫我的恨,怎么深想,怎么回忆都是苍白的。
“容儿,把脉真的能把一个人身体的好坏,都把出来吗?”我甚至是带着祈求的问,希望是一个蒙古大夫。
容儿很坚定地说:“才人,这当然是可以的,何御医的医术十分精湛,在宫里也是首屈一指的。才人主子现在生个孩子,多好啊,和小公主就有伴儿了。”
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啊,当初小产,我连她也瞒着,那几天我说我是月信来了,做什么事自已小心一些,倒真的是瞒过去了,南夫人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才人。”容儿唤我。
我回神,挤出笑意:“知道了,出去吧。”
何御医行过礼:“下臣是过来给才人主子把脉,瞧瞧才人主子的身子底,好生补一补,吃些药,都是极容易怀上孩子的。”
倒是直接得很啊,我眼皮跳得厉害,却淡定地看着他说:“何御医,有劳你了,容儿,还不再给何御医上杯热茶。”
“谢才人主子。”
没有什么话,是不是就要开始了,我有些紧张啊。
他看着我,正要说什么,这时候明夏忽然哭了起来,我赶紧跑过去:“明夏,怎么了?”
“才人,小公主好像尿湿了衣服。”
我暗里松了一口气,笑着去抱明夏,再看何御医抱歉地笑笑:“何御医,你看……。”走吧,你忙你就快走。
何御医悠闲地说:“下臣不忙,下臣等才人主子忙完之后,再诊脉。”
不管把手里的事儿放得多慢,终是要完成的。
换了衣服,还拿来东西,将她喂得饱饱的,就恨不得明夏现在会走跑,扯着我非要我带她出去转。
“才人主子。”何御医轻声地叫唤。
算了,要来的总归是要来,我一咬牙,坐在桌边:“麻烦何御医给我把把脉了。”
伸出皓洁的手腕,放在桌边。
他恭敬地上来,伸出二指,放在我的手脉上。
我感觉心跳得十分的快,听风阁里静得只有我的心跳声,偏得这时候光华一黯,风铃乍响,一抬头就看到凤玉致还穿着龙袍进来。
意气风发的皇上,俊美非凡,笑着朝我走近,不把所有行礼的人都看在眼里,只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搭在我的肩头上,就问何御医:“何御医,朕的才人,身体如何?”
我垂下眼皮看那微蓝色的血管,流过一阵阵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