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是忍不住了,我挑起了他的兴趣。
我就想,他关着清若,其实就是想让我焦急,让我求他。
男人,还真没有几个好东西。
失身一次,和二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有权势,我有身体,你一天喜欢上了我,那么凤玉致,你就知道今天的我是有多痛了。
生活就像强奸,不想痛苦地忍受,那就笑着去享受。
公公提着灯笼,在还没有黑透的夜里行走,晚风吹不散白日里带来的暑热,我是如此的冷静,跟着他们走。
亭台花阁,静静而立。
那一盏盏的灯笼,照亮了宫里的繁盛,我不知道谁会在灯下看着我,穿越过这些黑暗的边际,去给皇上侍寝,也许会有嫉妒吧。
公公在外面恭敬地说:“启禀皇上,顾奉仪到。”
“进来。”清亮的声音,有着几分的愉悦,他的心情应该不错的。
走进里面,有些奇怪,竟然没有人侍候着,一桌的酒菜,他坐在桌边自斟自饮。
“皇上。”我行了个礼。
他淡淡地说:“陪朕用个晚膳吧。”
“是。”
走到他对面去坐下,他有些不悦:“朕没让你坐。”
敢情他不喜欢把他平凡化了,再站到他身边去,给他倒了杯酒。
他轻描淡写地问:“朕让你侍寝,你甘愿吗?”
“愿意,臣妾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一偏头,那冷寒的眼神锁住我,欲将我看透,我对他轻笑:“皇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如果皇上没有兴趣,那臣妾先回去好了。”
其实很多的事,也只是凭着一股子的倔强。
有些东西要面对,要接近,要伪装,我也很辛苦。
笑得有僵,有些难受,他还要看,还看什么呢,快快说你走吧。但是他没有说,而是道:“高公公,让宫女给顾奉仪沐浴。”
看来今晚是逃不过去了,我暗里一掐手心,痛得很现实。
低头,看着脚尖说:“臣妾先下去。”
宫女带我去沐浴,温汤水薰得一室的氤氲,烫得让我放松。
潜入水中,静静地感受着那一分钟的痛疼,再浮出来。
“有酒吗?”我轻声地问。
我需要酒,我但愿我可以迷糊一点,就可以不记得那么清楚。
宫女道:“奉仪,侍候皇上,不能喝酒。”
真可惜,手捧着水滑过雪白的肩头,一手按在左胸口,跳得那么的快。顾米若啊顾米若,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就是陪他上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奉仪。”宫女在浴池上面唤我。
一手拿着巾子,还有香粉,我鼓起一口气,踏出了水面。
撒上香粉在背上,在脖子上,再用巾子裹着我的长发吸着水,身下什么也没有空,长长的棉布将我裹起来。
吸干水,再梳好长发,给我上淡淡的妆。
镜中的我,像出水芙蓉一样的好看,脸上粉嫩的酡红,多让人怜惜的一张花容月貌啊,可惜不是心中的良人,不能让自已笑得更娇羞一点。
“奉仪,好了。”
宫女的轻唤,让我回神。
一个力壮的宫女将我抱起,再进内室,那是皇上的寝宫。
放在软软的榻上,在粉纱之后,烛光摇曳,一边燃烧一边流泪,香炉里的香,淡轻的味道浸透夜的每一个角落。
侍寝的规矩刚才宫女已经跟我说,得缩在床角边,等着皇上来了,拉开身上的布,女人在这里,还真的是一点地位也没有,尤其是皇上的女人。
等待的心情,很糟糕,甚到会生出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在我这种冲动还没有实施的时候,皇上终于进来了,一身轻薄的白衣,他站在床边隔着轻纱看我。
冷静的眼神里,没有情欲的夹杂。
我合上眼,装睡。
他轻笑:“你在害怕。”
他很满意我现在的表现吗?深吸口气,一睁开眸子就看到他手指撩开轻纱,含着笑容十分诱人地坐在床边。
我发现,自已的心跳忽地又急得厉害,不管我怎么命令自已,还是静不下来。
他偏头,像是孩子一样无辜而可爱地看着我:“如果你害怕,你就说一声。”
“我,我不怕。”声音都抖起来了,真是太不争气了。
“好。”他躺了过来,就在我的身边,一手抚着我的脸:“不怕的话,你看着朕。”
看就看,把他当成木偶就好了。
木偶的手不会在我身上游走,木偶的手停在我的左胸,轻覆着邪恶地说:“咦,你的心跳,比常人都快。”
“我………。”我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偏得这是用棉布包了好几层的,让我动也不好动,而且燥热得紧。
他指尖一扫,暧昧地笑:“这是你的反应。”
“你……我后悔了。”挣扎着起来,我不想和他这样玩下去了。
才仰起头,他就把我压下去:“后悔太晚了。”
沉重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双手抓着我的脸,狠狠地就是一吻。
我浑身的颤抖还没有冷怯,又得迎上他火热的吻,他力气大得,仿若要将我吞下一样,让我迷离不已。
我的声音,尽尽消失在他的口齿之间。
一边亲吻着,一边手就在撩拔着我,扯开那棉布,抱着我翻转,棉布圈圈滑开,他压在我身上,不容许我动弹一分。
我看到他的眼神,染上了火光,染上了迷离和欲望,那般的真切。
他黑幽幽的眸子,像狼一样锁着我,低头,吻着我的眉心:“顾米若。”
再吻我的鼻子,再唤我的名字。
布料尽光,他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褪去,光裸的上身很美很健壮,让我不敢正视。
“不是说不怕吗?不是说要承宠吗?怎生的,如此的羞怯呢?”他嘲笑我。
抓着我的手,摸上他的胸:“你摸,朕的心,也跳得快。”
我怀疑他可以连心跳都会控制,迷蒙的火光还有淡淡的香气,制造出一种让人迷醉的情景。
他的确是有手段,可以逼得人女人发疯。
我狠狠地抓着他的肩头咬了上去,他挑眉一笑:“小野猫。”
像火一样地扑上来,要将我烧得体无完肤。
男人与女人的戏码,将这夜晚染得无比的羞涩。
躺在床上,心跳久久不能平息,几乎以为会在那情欲的尖端里死亡啊。
连烛光,也变得暧昧起来,我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缩成了一团,完全没有刚才的霸道和邪气。
身体累得让我不想动弹,可是躺在他的身边,就会让我无比的清醒,让我有种冲动将手缠上他的脖子,将他扼死,也算是一种报复。
微微地一动,他手却抓了过来,箍住我的腰:“别动。”
原来他还没有睡,我轻声地说:“皇上,宫女跟臣妾说过……。”
“你还想再来一次?”
我什么也不说了,缩在他的怀里。
闭着双眼,有些想哭,顾米若你真的是一个令人唾弃的女人。
自责中睡去,往他温暖的怀里靠,想依着,想寻找着什么?
迷糊中,他捧着我的脸,在我的眼边轻闻,我似乎听到他说:“别哭,倔强的女孩。”
我也许咕喃了什么,他将我紧紧地抱住。
这一觉睡得很沉,起来的时候,也许是快要中午了吧,那日头高挂在上面。
“皇上,是否给奉仪喝药?”
他说:“不必。”
宫女进来侍候着我梳洗,宫女说:“奉仪,已经备好了午膳。”
天,这一睡居然真的到了中午。我不想面对他,我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已梳发就好了。”我很淡定地说。
宫女一出去,我马上就搬了凳子到后窗,看看没有人,然后跳了出去。
逃得有些狼狈,有些惶恐,心跳如雷的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回到兰陵宫里,似乎还怕他找来一样,抱了明夏就去宫里转悠着,不想让他找到。
身体无比的酸软,坐在树荫下就打瞌睡。
一声冷哼让我醒来,眼前站着雪昭仪和二个女人。
“各位姐姐好。”我淡淡地说。
这些女人,想必一早就在找我了。
“昨天晚上,听说皇上让你侍寝了?”
瞧瞧那声音,多酸啊。
昨天的事,还有以前的那事,我一点也不想想起来。
“是。”
“顾米若,你倒真是有手段啊,以前可以嫁给风光无比的臻王爷,被休了之后,又勾搭上了皇上,我倒是很好奇啊,你倒底有什么狐媚手段,让男人都为你臣服。”
我不想谈这话题,低头看怀里的明夏,也睡得腻是舒服,压低了声音说:“雪昭仪别这般大声,莫要吵醒了小公主。”
“你眼里,倒是还有小公主啊,你昨天晚上侍候皇上,你就没觉得对不起你姐姐吗?可怜啊,馥贵妃娘娘死去,也没有多长时间,她最亲爱的妹妹,就爬上了皇上的龙床,翻云覆雨,浪……。”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她:“雪昭仪说这些话,有没有想着自已的身份。”
“你说什么,你敢跟我顶嘴。”她也一张,张牙舞爪得想要揍我一样。
“你又在嫉妒什么呢,是因为皇上现在一直冷落于你吗?雪昭仪,你长得美,可是骨子里的尖酸刻薄,你要是改一下,皇上倒也会怜你这小家碧玉的。”
她气得颤抖,手指指着我:“你,你……好你个顾米若,小小一个奉仪,居然敢跟本昭仪顶嘴,姑奶奶早就看你不爽了,来人啊,给我掌嘴,我今天倒是要治治这个狐媚子,不要脸的东西。”
我抱起明夏,冷冷地看着那欲上前的宫女,还有那看好戏的几个女子,笑道:“你们要是敢动手,伤到了小公主一根寒毛,你们就等着皇上诛你们九族。”我是小小的一个奉仪,可是我抱着的,却是皇上的公主,谁敢动到。
那些女人一听,有了忌讳,也不敢上前来。
“雪昭仪,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意,皇上爱叫谁侍寝就叫侍寝,也许就是因为你泼辣的样子,他才不喜欢,你跟我嫉妒,你有什么用呢?”
她双手抱胸:“好啊,顾奉仪,本昭仪倒是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皇上让你侍寝,就看上了你。”
“不是吗?”真烦人。
为什么在宫里,我就找不到清静之处,我想忘了昨晚的事,她却是在我的面前屡屡提起。
罢,我抱着明夏,还是另找一个地方好了。
才走得二步,雪昭仪就冷冷地说:“顾米若,你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你吗?”
是不是,我心里有数,我与他之间,根本就不会有喜欢的存在。
摇摇头涩笑:“这是我的事。”
“听说了,契丹的金王爷此次到京城和亲,不仅要将他的亲妹妹嫁与皇上,还想向皇上讨一个女子,那就是你啊,顾米若,契丹人可都是如狼如虎啊,好妹妹,好好养着身体啊,哈哈。”
她放肆地嘲笑着,我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一个浅薄的女子,跟她大吵大闹,费劲儿。
我从来没有期盼过皇上会喜欢我,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明夏睡得多舒服啊,根本就不知道人心思的百般想法,越是单纯,就越容易开心。雪昭仪是可怜的一个人,越听她说话,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害我姐姐的那个人,她这样的,最容易让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后宫花苑一重重,白花如玉,粉艳如霞,它们相互依偎,倚靠,但还是无比的寂寞。
明夏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笑,我俐落地给她把尿,她也没有哭,亲亲她:“也只有你,才会让我真正的开心。明夏,别长大那么快,长大了你就会多很多的不快乐,在宫里的人,都没有什么感情的。”包括你的父皇,也别想在他那里分到什么爱,你只是他的一个公主,仅此而已。
长大之后,也许就会将你嫁掉,当成他政治中的一个棋子。
明夏不懂,看着我说话就咧开小嘴儿朝我笑,抓我的手要放在嘴里吮。
“乖乖,饿了吧,我们回去喽。”
回了去容儿就有些焦急地跟我说:“奉仪,安华夫人派人来,让你过去一趟。”
“安华夫人?”宫里管教妃子和礼仪的安华夫人。
容儿点头:“是啊,奴婢也不知道奉仪带着公主去哪了,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有看到,奉仪快些过去吧。”
“嗯,好,明夏饿了,你喂喂她吧。”
将明夏给她,故作淡定地说:“容儿,皇上那边,有没有派人过来。”
她摇摇头:“没有。”
我舒了一口气,再顶着烈阳带了宫女去安华夫人的地方。
夫人这个位置,似乎在皇后,贵妃之下,但是在宫里有着很重的地位,就是纠正和约束宫人的礼仪,相对来说,就是学校里的教官。
很简仆的一个宫,装饰的东西并不多,也不是很大。
宫女带我进了去,说:“奉仪,请稍住一会,夫人正在小睡。”
然后就是上茶,我喝了半盏茶,安华夫人就出来了。
每每看到夫人这么二字,都会觉得上了些年纪的雍容贵妇,可看到安华夫人才知道,夫人也是可以这样年轻的,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清瘦的小脸,娇弱的身子,可是走起路来,却一步一个稳重,看着我目不斜视地说:“奉仪倒是来得晚了。”
“请夫人恕罪,臣妾带着小公主到外面去转,身边没有带宫女,也不知道夫人传召臣妾,来得晚了。”
“知道今儿个,本夫人叫你来是何事吗?”
我总觉得有些想笑,因为她年纪这么小,可是说话,还有动作,都是老古板一样。
摇摇头:“不知道。”
她秀丽的双眼看着,冷淡地说:“昨天晚上奉仪侍寝,是一直到天亮。”
对于这事,我不想再提啊,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忘了呢。
“不管是奉仪赖着不走的,还是一时忘了,可是宫规毕竟就是宫规,奉仪要知道在宫里侍候皇上,就只能侍候半夜。”
“臣妾知罪。”
“你知罪倒是好,这个月的月钱,你就不必叫宫去领了,还有用度之类,本夫人也得跟你说清楚,都得照着你奉仪来拿,小公主有小公主的,宫女也不必这般多。”
当真是人走茶凉啊,但是宫就是这样。
“任由夫人安排。”我说。
“好,以后你记着宫里的安排,要是再犯,必不会这样轻罚于你,你回去。”
“嗯,臣妾告退。”
出去,耸耸肩头,有些无奈地笑。
叹息,叹息,为何要在这里转圈圈。
我并不喜欢这宫里的一切规矩,她们天天一大早就打扮得像花孔雀一样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也不知为博得什么,床就跟她们作对一样,不愿早躺一会儿。明明心里不喜欢别的女人跟她们争皇上的宠爱,却要摆出笑脸来。我的身份太低下,皇上赐我带着小公主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也因为此,所幸不用我去请安。
我不知道皇后娘娘天天看着这些皇上的妃子,心情是不是会好,换句话来说,这些女人就是正当的小三儿了。
我也是其中一员啊,悲哀。
我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改变自已的心态,慢慢地去融合这个宫里的一切,规矩,礼仪,种种的种种。
如果我改变不了,那么等待我的,并不会是很好的结果。
“皇上召顾奉仪今晚华阳宫里侍寝。”一回去,又是这么一个消息。
他能不能放过我,是不是真的要将我逼死了他才满意。
军阵图,他不想要了吗?
深呼吸:“好,高公公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谁知道天还没有黑的时候,高公公就带着人过来,这一次似乎不同于上一次,而是用车辇送我过去的,坐在上面,经过那些宫阁,引得宫女的惊讶。
我不觉得这是风光,感觉像是奉神祭祖的猪头一样,让人来瞻仰。
头真的痛啊,连笑也挤不出来了。
下了车辇,并不是华阳宫,而是在一临水的小榭,十分的幽雅清凉,凉风伴着夜色吹得让眉宇点的痛疼少了些。
他并不在,我坐在临水的高台边,双手揉着额。
宫女进进出出端着东西摆着,我越来越不在意。
月亮,是如此的明亮,亮得能照进心黑暗的地方,可惜,照不暖啊。
一双手将我手拉下,力道适当地在我头上轻揉。
“皇上。”我欲起来。
他按着我的头:“别动。”
力道很适中,揉得我很舒服,但是防心在瞬那间也生了起来。
“今天早上,你逃了?为什么?”他轻淡地问。
我就努力地想,凤玉致可能小时候缺了钙,长大了又没有爱,总是要问为什么的。
有时我觉得,他就是像是一个强迫着自已成长的孩子一样,任性霸道自私,有时实在会觉得他很可恨,阴沉得不像他的年纪,四五十岁的人会懂得蹈光养晦,走一步算几步,他就将这二种融合得十分的完美。
“朕在等着你说。”他提醒我。
“皇上,我头痛。”我软声地说。
“你不适合撒娇。”
唉,真的头痛,我哪里会向他撒娇。
努力想吧:“我早上看到一只蝴蝶在窗上飞,于是我想去抓,然后我跳出去了。”这样你信不信呢?
他轻笑出声:“顾米若,你以为朕是傻子吗?”
“我没有认为,我不知要怎么面对,不行吗?”
“行。”他爽快,给我揉着脑子:“舒服些没,要不要传御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不想多生事。
他便放开手,然手在一边的椅子上也坐下,凉风习习地吹,十分的惬意,而坐在这里看着月光撒满了湖面,银波闪闪又是一种很美的景致。
眼角轻扫他,似乎没有再将手在衣服上擦一擦了,他的洁癖,倒是改善了一些。
不说话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我清清喉咙:“皇上,我可以问你一年事吗?”
“不可以。”
“……。”这么小气。
“问吧。”
……
一头黑线爬上我的额门:“听说金王爷要来。”
“嗯。”
“听说他会将妹妹,也就是契丹的公主嫁给皇上。”
“好像是。”
“听说金王爷要会向皇上求娶一个女子。”
他转过头来,满脸的笑意:“顾米若,你知道他想娶的是谁吗?”
这么开心啊,好狡猾的皇上,一点心思也不让我猜着。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只能坦诚行事了。
我开心地一笑:“想必就是我了。”
他挑起眉头,一手还撑过我的椅子,轻环着我:“怎么奉仪觉得你做了朕的女人,还能再嫁,还能走得出这个宫。”
“这个宫,是一定能走得出的。”不是出过吗?
他笑:“你怎以就不讨朕欢心了,说这些话,朕可不爱听。”
“实话而已,皇上。”
“对了,如果是这样,你愿意吗?”他无比期待地看着我。
我含笑地答他:“不愿意啊,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他是一头狼。”
“那朕是什么?”
“你确定你真的要听?”我真会说出来的。
他耸耸肩,收回了手说:“你别说了,朕不爱听。”
他倒是也知晓他自已的毛病,一肚子坏水。
忽尔,他又轻笑了起来,歪头那样可爱地看着我:“顾米若,你失礼了,刚才你一直说你你我我的,在朕的面前,你太不知礼数了。”
我真想给他翻白眼,可是这样影响我的形象。
“皇上,臣妾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没有用的就别多废话,你说话的声音,不怎么好听。”
“皇上,我姐姐真的是心绞痛死的?”这怎么会没有用,我多在乎这事儿啊。
这一次,他没有马上回答我了。
而是将我拉到他的膝上坐着,黑眸注视着我:“你认为是朕杀的?”
“臣妾不知道。”是你杀的,我也不敢说。
他仰头,轻轻地一亲我的唇角,手挡在他的胸前,不想和他太近。
“你慢慢自然会知道的,可是别死在这些游戏中了,顾米若,朕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他摸着我的脸:“在宫里,别太冲动,沉定你的个性,朕相信朕不会看错你的,你的聪明,别废了。”
倚靠在他的怀里,刚开始是很抵触,我想着他的话,细细地思索着一字一句,我觉得他没有必要骗我。
凤玉致是一个可恶的人,但是很多事情,他并不会隐瞒。
心跳,慢慢竟然与他一起起伏。
我叹息:“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
明明是要恨的人,却会让他给引诱,却会不由自主地和他靠近。
我真的不知道,他给我下了什么蛊,会把我的理智给吞噬,我害怕这样,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我自已都找不回自已,迷失在他伪装出来的缠绵里。
他轻吻我的发:“朕给你下的蛊,在破你身子的时候,已经给你解了。”
给我下蛊,怪不得我那天的反应那么不由自主了。
他一句话,足以让我置身在冰天雪地里。
这是一个无情的人啊,顾米若,你死也要记住,这是一个无情而又自私的男人。
可是我竟然会在他的怀里睡去,也许是太累了啊,居然睡得很沉。连什么时候躺在床上了也不知道,半夜的月光,如水一般的温柔。
薄薄的衣衬,隔不开他的温度,薰得我很暖热。
大概是半夜了吧,我不想惊醒了他,悄悄地掀开被子要下床。
他一手搂过来,将我一拉:“去哪?”
“安华夫人说,侍寝只能侍半夜。”
“别走。”他将我抱紧,还把脚给压下来,当我是抱枕一样。
我推推他:“皇上,安华夫人会责怪我的,要不你给我开个条子,说你上半夜宣我,下半夜再宣我好了。”
他噗地笑了出来:“你说朕传女人,也得写个条子?”
我也笑:“总是做做样子是必要的吧,你也不要太让我在后宫为难,得罪了谁,对小公主都不好。”
“嗯,有新意。”他说。
“皇上,别抱太紧。”不舒服,这样叫我怎么睡啊。
“别动,不然朕今晚不放过你。”
我叹气,鼻尖间尽是他的气息,不喜欢这样臣服的味道。
“啪。”重重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
他瞳孔放大:“顾米若,你这是对朕不满吗?”
“嗯,有蚊子。”
他笑,然后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有蚊子。”然后还使劲儿地揉了揉。
我脸羞红,愤恼地看他。
他还得意地说:“给你揉揉。”
抬起脚,狠狠地一脚朝他肚子上踢过去,想说他肚子上也有蚊子,话还没有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
原来他躺在靠床缘了,这让我一踢,一个没防备,就滚着薄被一起跌倒在床底下,挺响的,响得有些惊心动跳的。
报复的痛快,似乎就一闪而过。
我坐起身,二眼委屈地看着愤怒的他。
“顾米若。”他拉长了声音:“别说有蚊子。”
“呃,我脚痒。”我如蚊呐般小声地说。
他伸手让我拉他一巴,虽然我知道他狡猾至极,但是力气终不如他,让他狠狠地一扯,整个人往地上倾地。
倒在地上,下巴砸得有些痛儿。
他从背后压下我,将我紧紧地抱着,脸埋在我的发间呢喃地说:“顾米若,朕发现,朕挺喜欢和你相处的,你不要恨朕了,可好,朕也不会再为难你了。”
我看着手心,那里还会有隐隐的痛。
冰冷的地,冰冷的心,却要伪装出平淡的笑。
我们怎么可以很好地相处,那只是你要的方式,你觉得在我的身上,能寻找到一些温暖和不同而已。
“顾米若。”他轻唤我的名字。
我拉着他的手,轻声地说:“皇上,不要打清若,不要难为清若,那我就不恨你了,他是我弟弟,我很在乎他。”
“那朕就把顾清若身上的处罚,给罚在凤安夜身上?”
当真是心狠,狡猾的老虎。
我说:“好。”
对不起安夜,他是如此的多疑。
“朕的生辰就快要到了。”他轻声地说着。
我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奉仪,我什么也给不起你,我现在虽然记得以前七七八八的事,但是我真的还想不起军阵图。”
“朕想,你能给朕准备一些特别的?”
“风筝?”
他摇摇头:“不喜欢。”
“美人。”
他眉头皱得更紧:“朕不是好色之徒。”
“那你还抱着我干嘛。”
他笑,捏着我的鼻子:“顾米若,当有一天朕不抱你了,你才会怪朕无情,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为什么会是我,是不是因为,我知晓军阵图。”我沙哑地问他。
我真的猜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我。
他许久没有给我答案,我长叹。
正欲翻身背对着他睡,他却说话了:“不是。”
相依相偎睡到天亮,我早早地离去,他也没有留我。
我一个人跑到姐姐的寝宫里去,跪了许久。
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怎么对皇上的恨意,会越来越淡。
姐姐,我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对不对。
中午,皇上让人赐来了宴,又让我抱着明夏过去让他瞧瞧他的公主。
我站在一边看他逗着明夏玩,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身体僵硬得当明夏是什么一样,明夏委屈地看着我,然后哇地一声就哭了。
“明夏。”他扬声威吓:“再哭,父皇就将你丢出去了。”
越是这样,明夏这丫头越是就哭得大声。
我上前去:“皇上,不是这样抱的,要这样。”手拉着他的手,让他将明夏抱一个舒服的姿势。
小样儿舒服了,就不怎么哭了,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陌生的他。
他挤出笑:“叫父皇。”
我有些汗颜,现在就会叫,多诡异来着。
高公公轻笑地说:“皇上,小公主现在还小,还不会叫,得到一岁左右,才会唤人呢。”
“你懂?”
高公公马上闭嘴。
满室的人都不敢笑了,肃敬地看着他抱娃娃儿。
“可能有些饿了,臣妾去张罗一些吃的。”
跟着宫女去,给她弄些新鲜的小米粥,还有一些东西伴着,温度弄好了,再端着进去。
还没有到就听到明夏放声大哭的声音,一跨进去就说:“明夏饿坏了,皇上快把明夏给臣妾,喂饱了她就不………。”
这殿里,还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左边的椅子上,一身清冷的黑衣,掩不住他的光芒。
我也没有想到是臻王爷,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有礼地说:“皇上,让臣妾带明夏公主下去喂吧。”
他将明夏给我,笑道:“没你在,她就哭,不怎么好带的孩子。”
“嗯。”
“不必下去了,就在这里喂吧,朕还没有看过你如何喂孩子,臻王爷也看看皇侄女吧!”
他的坏水,又涌上来了。
我抱过明夏,一个宫女将椅子推上来,便坐下。
一个宫女端着碗,我用小勺子装了一些,轻轻地吹了吹,再给明夏吃,手不知为什么在颤抖,总是碰到碗缘,那声音清脆得让我觉得心惊胆跳的。
小明夏一边吃着,便不哭了。
皇上笑:“臻王看,孩子多有趣儿,这都多得米若用心照灰。”
“倒是。”臻王爷有些冷沉沉地说出二个字。
悄悄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我,又赶紧低下头去喂。
如今的他,一定很看不起我了。
当初如果听了他的话,就不会这样,唉。
一碗粥的时间,凭地长,吃饱了小家伙就舞手舞脚的,还想来抢勺子。
“米若,给臻王爷抱抱,让臻王爷也早些能生个孩子。”
我抱着现任夫君的孩子,给我上一任夫君抱,这是什么样的纠缠关系啊。也只有凤玉致可以这样恶心地做得出来,奈何,他是皇上。
臻王也没有拒绝,只得抱过去了。
轻放在他的怀里,手免不了会碰到他。
我似乎听到他微微叹息的声音,他看着我的眼神,如此的犀利,别这样看我,我难受。
“很好。”他说:“小公主长得很好。”
“这都是米若的功劳。”皇上得意地说:“朕也没有想到,顾米若不仅温柔善解人意,而且还如此的贤慧,甚得君心。皇兄,朕只封米若为奉仪,真是委屈她了,你说朕封她为才人如何?”
臻王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说:“皇上的事,皇上自有分数,何须本王说。”
他还是老样子,拽得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可能也就是讨厌他这样,所以容不下他吧。
我接手抱回小明夏,静立在一边。
“金王爷对顾米若,志在必得。”臻王爷轻淡地说,在我的面前,像是谈论着陌生人一样。
皇上一笑:“看来伤受得还不够,自信还很丰满。”
“皇上,臣妾先告退了。”不想听他们谈这些事。
他也没有强留我在书房了:“你到花园里转转。”
我便抱了明夏出去,走在长廊上看着光阳投下的分界线,照着线踩,永远没有直线,总是得有转弯的时候。
臻王爷看起来过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总是觉得对不起他一样。
“明夏。”我蹭着她的小脸:“长大了,你千万不要像姨娘一样,身不由已。”
她不懂,她只会朝我笑,带给我笑容,带给我开心。
华阳宫里花团锦簇,香气馥郁,修剪得十分整齐,用心。
臻王爷没有呆多久就出来了,看到假山边的我,微停了一会,又大步离去。
我的得宠,像是突如其来的夏雨,那么突然,从奉仪到才人,也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我,顾才人,夜夜召我去侍寝,时常让我和小公主去陪着他。
都说,我是沾了小公主的福气,也有传言,说我是狐媚子,当中夹着的酸意,想必各自心中自知了。
拜访的人多了起来,但是都不太乐意到兰陵宫里来,只是差人送了些珍玩来。
这宠爱,也不知他做给谁看的呢,我涩然地一笑。
转眼,就是六月尾了,皇上快要生辰了,而宫中也热闹了起来,在操办着皇上生辰的事,金王爷带着他的妹妹,也到了京城,但不在后宫,而是在别苑而居。
暴雨,没有任何预兆地下,天一黑它就咆哮而来,铺天盖地将这宫阁楼台给倾湮在它的磅磗气势中,雷电呜鸣,划过一道一道惨白的光。
一下雨我就急着要走,凤玉致的脸都给拉下来了,他又是谁呢,如果不是明夏,我会靠近他的身边吗?
“皇上,我有些放心不下明夏。”就是心慌得紧一样,总会想着她。
“有宫女看着她,你还担心什么?”
“皇上,我真的想回去,对不起,我得回去。”雨下得真大,宫廊上吊着的灯笼,光华也黯淡得紧。
他不高兴了,板着脸:“顾才人,你这般跟朕说话的吗?”
“皇上,是臣妾失礼了,但是臣妾,现在就要回去。”不管他乐不乐意了,转头就要出去。
他有些无奈:“等雨小一些吧,这样如何能回去?”
“臣妾不怕淋雨。”
“高公公,派人送顾才人回兰陵宫。”
他一说完,我就捡步往外走,长廊也让风雨吹得湿湿的,一出去伞都不顶用,一下就将衣服给打湿了。
公公冒雨跟着,出了华阳宫的侧门,几个小公公抖着身子提着灯笼。
给我撑了一把伞,可是风一吹,又翻了过去,伞枝齐断。
“不要打伞了,就这样回去吧。”淋淋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冒着雨在暗夜里行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灯笼在这风雨中根本就不能用,才走几步路,就让雨水濡湿,再打灭。
可我担心着明夏,这么大的雷,吓着了可不好。
心中有个念头,一定要回,越来越是激烈。
跟着公公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水浸着路上走,也唯有那雷电亮才,才能照清楚路,到了兰陵宫已经是湿人一个了,终是放下了一些心。
哗哗的雨声倾盖天地间的声响,我也没想吵醒宫女就上了台阶,想先去看看明夏。
这个时候,宫女都睡着了吧,守夜的人呢,怎么没点灯,不知道明夏怕黑么?
我轻叹气,当真是不管什么事,都得自已尽心尽力才是,不是自已的孩子,怎么会很细心地去照顾。
每每都以为我在华阳宫过夜,夜里便不管明夏什么事了。
一道惊雷响,闪电照得天地刷白,明夏房间的窗格上,一个人影赫然看得清楚,手中握着尖尖的东西。
我吓得心胆俱寒,生怕那尖尖的东西就一下朝明夏扎下去,猛地用拳头一打窗,大声地叫:“谁?快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