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有些引人深思了,的确是有道理。
如果太成熟理智,我就会很潇洒地离去,过自已的流浪日子。现在或许在哪一处,看着别人的烟火欢腾。
有些难过,我总是把自已的感觉看得太重了。
弹掉我发上的雪,他揉揉我的发:“好了,过年,我们要快乐一点,别计较太多了。”
唉,谁跟他计较什么啊。
“笨蛋表弟,再趴下去吧,让我和青青把你埋了。”也不怕冻,手都是红红的了,我呵着气,给他搓着:“怎么光长岁,不长智啊。”
耳朵敏锐地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雪,有些吱吱作响。
我拍着他身上的雪,笑着说:“你低点身子,低点。”
他照做,我又说:“把眼睛闭上,我送一份新年礼物给你。”
他闭上眼,好看的样子,让人窒息着。
手指滑过他的眉,他的鼻尖,他的脸,我低下头,在人的额上轻轻一吻:“新年快乐。”
他闭着眼睛,唇角扬起,那是快乐的笑意。
他笑着,然后抱起我,在雪地里转圈圈:“谢谢。”
谢什么啊,额上的一个吻,那是属于亲情的。
我尖叫起来:“小心啊。”
“没事,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他兴奋地叫着。
“羞羞脸。”青青十指捂着眼,晶亮的眼神,从指缝里透出来。
“小屁孩,你懂什么?”孟情放下我,满脸都是满足的笑:“过来,刚才摇树不是很大力吗?米米,我抓住她,你摇,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下大雪。”
他玩兴上来,就要抓青青一起玩。
青青哇哇地叫着,跑到我身后抱着我:“不要玩,姐姐,冷冷的。”
把她抓出来交给孟情:“快抓稳了。”
她哇哇地叫着,尖笑着。
我摇着梅花树,看着洁净的雪花,从那枝丫上滚落下来,伴着那粉色的梅花,就像是一场香艳的雪花雨一般。
透过那雪雨,看到孟情与青青的笑脸,在僻处,冷夜非静静地看着。
谁也没有开口,我收回视线,伸出双手感受着梅花雪。
他们玩起了雪仗,丢打起来,青青显然是玩不过他,呜呼哀哉地叫着:“姐姐啊,好冷啊,快来在青青啊。”
“好。”爽快地答应,抓起一团雪,往他砸去。
“哇中了,呜,姐姐啊,为什么他只丢我啊。”青青哀怨地叫着。
我笑,当然他不会砸我了。
走近孟情:“青青,我来给我报仇。”
抓起一把雪,掀起他的衣领,就丢了进去。
“呼。”孟情叫着:“好冷啊。”
“呵呵,看你还欺负青青不。”又赶紧拉开,将雪花挥洒出来。
他用大衣蒙着我的脸,一低头,灼热的一个吻,吻在我的脸上。
他激动了,他在颤抖着,那吻,很用力。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心跳的声音,我感触着,靠在他的身上,有些无力,是不是越玩越过份了。
我不拆了东墙补西墙啊,这样子何必呢?
只为了气走冷夜非,而让他感到一些不清楚的信息,更要灼热地表达着他的感情,我不想。
忽然真想找个洞,把自已埋了好了。
“我也要抱抱。”青青越玩越熟,就不客气地对着孟情叫着,
“去去去。”他一点也不领情。
挣扎开来:“青青,我们去看那些人滑冰。”
“好,不要哥哥去。”她扮了个鬼脸,拉着我的手往秦河带去。
风呼呼地吹着,一头的发有些凌乱。
孩子在白雪之上玩得开心,我叫青青去玩。
她很快就和孩子们玩成一团了,漂亮可爱的他,很受男孩子的喜欢,都把自已的糖给她,带她滑着。
偶尔摔一下,尖叫一下,欢笑声一片又一片。
真好,人生之中,最美妙的时光,就是这童年无邪的时光了。
冷夜非走近我,我正要离开,他轻淡地说:“米米,如果是因为想避开我,是因为我,你不必要这样,我不会再来打忧你了。”
“不关你的事,别把你自已想得太伟大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米米,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呵呵,是吗?”
看出来又如何,的确,我是很不想孟情再沉淀下去,但是,又不想如了冷夜非的间,难道真的要和程予合作吗?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利用的,谁叫他要先甩了我的,不是吗?呵呵,就是啊,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内疚感。
看见程予在一边含笑地看着,我走向他:“你会玩吗?”
“不太会。”
“我还期待着,你带我玩呢?”
“真失望,是吧。”“是啊,好好准备吧,明天去你家拜年。”
他苦笑:“不必要吧,你一来还得了,我不是天怨人怒了。”
“呵呵,谁叫你把我甩了。”我笑着看他,一脸的轻松。
他耸耸肩:“也是,所以,你就非得让我看得到,不能想入非非了。”
“非你的头啊,我是大肚婆了,你看,那美人,往左边,对,美吗?”一身粉色的小美人,可是娇羞羞地不敢过来呢。
他摊摊手:“还够不上我的眼界。”
“那往右侧,那边有人叫了花娘去唱戏,喜欢吗?”
“米米,别损我了,我真的就那么一次,早知道我就不下来了。”他委屈地叫着:“我一心想做些事,可是,又不知做什么,无情山庄的生意,都有专人打理,我只要看银子的数目就好了。”
有钱的人家,就是这样子舒服啊。
要是我有钱,我也是这样花,不过同人不同命。
“这样吧,我吃亏点,你嫁我好了。”
“少来了。”我们之间,似乎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很帅,但是不是我的菜。
挽着他的手走,没有情人间的亲昵,就像是哥哥一样。
“你真的不想呆在秦淮吗?”
“呵呵,你看有我呆下去的地步吗?”
“为什么不行呢?”他歪头想着:“其实说句话,孟情不适合你,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些东西,我做不到的,他能做到,我就要佩服他了。”
好是好,就是不适合。
可是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最完美无比的呢?
“在我们那里,近亲是不可以成亲的,这是其一,其二,我配不上他。其三,他值得更好的,他比我小。不是一岁二岁的问题啊,你知道我实际上是二十多岁了。”我叹着气,我真的没有心思去老牛吃嫩草。
他现在年轻帅气,不消得几年,我人老珠黄,他还是帅气迷人。
程予站在我前面看着他:“以我对你简单的认识你呢?你不是被声名所累的人,秦米米啊,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这人,果然老奸。
我失笑:“其实,我最担心的,也是我不足以在这里长久,所以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不在乎。包括我那爹娘,我一点也不在乎了。我不属于这里的,指不定,我有一定,可以很轻松地离去。”
“怎么个离去法?”他皱起了眉头问我。
“嗯,这种东西呢?怎么说也很玄的,你听说过穿越?你肯定没有听说过,但是我这灵魂和秦语爱的就是不一样,我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我可能会回去,我不想让他以后的日子难过。”
“你现在不就让他难过,这些决定,你可以想到以后。”
我点头,无奈地笑着说:“长痛,不如短痛吧。”
有些东西,不是我说了算,不是他说了算,是老天爷说了算的。
沾了他的情,最后一走了之,这才是最让我不齿的事。
痛心的,会是谁呢?
深吸一口气:“呵呵,走一步,算一步了呢?我总是想着会离开这里的。所有的,都不会放在心上。”“你不查查你落水的事了吗?居我现在所知,不是冷夜非所为。”
“有什么好查的,反正现在都平静下来了,就算不是他,他的所作所为,我也讨厌。”看不过眼了。
他嘲笑着说:“女人,有时候,不要太铁齿了。”
“总得给自已一点骄傲吧。”这样做人,也许能高兴一些。
他轻淡地说:“你离开之后,冷夜非并不好过,米米,你别不耐烦,我是跟你实话实话。”
“倒是好,你倒是为他说起话来了。”
“你啊。”他点点我脑袋:“总是不看看,别人的难处,真让人伤心。”
第七十二章:阴谋在靠近
我反思自已,我有那样吗?一夜,都睡不着一般。
外面烟花冲天,绚丽得让天空都灿烂了起来。这一夜,它不寂寞。
但是我却为程予的话而睡不着,我是什么?我是谁。
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别人的伤心,会吗?
唉,总是这么不平静。心一波一平,总以为静下来的时候,原来还有好些事是不知道的。
炮仗声,断断续续的忧清宁,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停过,但是过年,总是让人多了更多的包容之心。兴许是那些人,一晚上用这样的方式,来庆贺新年。
我转过头看,孟情睡得很舒服,五官还带着轻淡的笑意。
他一脸的满足,像孩子一样。
睡熟的时候离开他,在他醒来,会不会心伤神碎,孟情,越是不想伤害的,越是会受到伤害。
肚子有些动静,我手轻轻地抚着,现在就可以感觉到胎动了。
一转身,找个好位置躺着。
第二天一早,孟情就悄悄地出去。
大年初一,还有要烧香拜神之类的,他不想扰醒了我。等烧完香之后,就可以用早膳了。
我舒了一口气,静静地窝在被窝里,孩子又在动着,似乎感染了过年的气息,很热闹,想要告诉我,他也想凑热闹。
我抚着肚子,有些叹气。
谁来告诉我,我想了一晚上,究竟是为什么呢?
前因后果,我一无所知,可是我偏是纠缠中的人物,冷夜非的难处,我说着不在乎他的,可是他的难处,却让我足足想了一夜。
阳光穿透灰暗的天空,头发已经老长老长了,我轻轻地梳着,有了孩子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精神不好,谁都看得出来,缺少休息,就会让自已变得很憔悴一样。
宝宝又在伸懒腰了,我轻抚着,感触着这就是生命的痕迹,一点一点地渗透了心中。
真美的感觉,似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拍拍脸,让脸上有些红润之色。
推开门出去,迎接我的,就是一地的灿烂光华。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我走近,深深一闻,清香带着雪的味道沁人心脾。
“小姐,你起来了。”清风端着一盆水从秋月的房里出来:“表小姐也醒了。”
醒了也不用跟我报备啊,秋月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好,孟夫人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有着冷夜非与程予上门,她不知道多有面子,走路都能听到风声。
“清风,过来,过来。”我招手叫她过来。
第一次,我想知道一些前因后果。
清风屁颠地跑过来,还四处瞧瞧:“小姐,没有人,你说吧。”
真是的,我怕什么啊,我就有些事想要问她而已。
“你说,我走了之后,冷夜非在干什么?要说实话啊,不然的话,卖掉你。”恐吓她,我也不想,可是有些人,不恐吓,她就不说实话,就是清风这样的。
她皱起一张小脸:“小姐,你不要问他好不好,换一个,呵呵,换一个。”
还有得商量的吗?这笨蛋清风。
“好吧,那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冷夜非这么恨我的。”
这回,她真的要哭了:“小姐,我说过千百回了,我不知道啊。”
这丫头,倒是当得比小姐还要拿乔啊。
我折下一朵梅花把玩着:“听说,从孟家赶出去的丫头,冷夜非都会买回去。清风,要不,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试试看也好。”
“呜,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恐吓我啊,要说也不要今天大年初一啊。”
难道我还得挑她清大丫头的日子不成?
“不说,好,我让孟情把你赶走,现在的我,你也知道,我说一,他不会说二的。”所以,我可以狐假虎威。
她四处看看,然后惦起脚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冷夜非啊,天天喝酒,然后就睡在路上,看谁不顺眼,就跟人家为难。”
“就这样?”我有点怀疑,冷夜非不至于会如此。
他可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而且女人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小姐,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了,不过我估计不会是这样的,他喝醉了,凭什以抓着我逼问我啊。”清风抱怨起来:“太过份了,路上那么多人,就非抓着我跑,问我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清风,以为他倒霉啊,是冷夜非想不通,要找她问个明白。
她问我,在你十五岁的生辰的那一天,是不是有出去过?我哪里知道啊,小姐你以前只和木子走得近,又不要我跟着。”
“和木子走得近?”
“是啊,木子小姐当时的脸就烧坏了,你们去上香啊,我哪里知道啊?”
“在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就在那一天,没错,就是那一天。
清风捂着嘴,往后退着,一张脸惨白:“我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倒退着,然后就跑开了。
不能说,那这事,我就非得去问我那爹娘了。
孟情正和下人一起进来,我挤上一些笑:“拜完了。”
“是啊。”他把手里的东西都给下人拿着:“米米,昨天晚上又抽筋了吗?脸色不好?”
孟夫又气又恨又无奈,冷哼一声,往一边走去。
我温和地笑:“没有,就是孩子动了一下,我就静静地感受着,然后到天亮才睡了一觉。是外面的声音,有些吓着他了吧。”
“过二天就会安静一些了。”
“嗯。”我点头,心神不在这里。
抬起头看着那一排喜气的红灯笼,轻淡地说:“孟情,这二天一定会很多人上门来拜年的,我就不出来了。”
“我们出去看看,很多不错的地方。”
“昨天才说你呢?长大了,要成熟一点了,我在房里呆着就好,哪里也不想去,一出去,反而就更多的烦心事一样了。”
“这样对孩子是不好的。”他抚着我进门槛。
吃过早膳,孟夫人就吆喝着,让丫头准备待客用的果点之类的。
我回避到了房里,不想见到太多的外人。
但是中午的时候,孟府里却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真是奇怪了,我觉得,这秦淮,是不是要变天了。
孟情也不在乎,还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清静多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孟情,我们去无情山庄。”
“现在吗?”他愕然地抬起头。
“是的,就现在,昨天我说要去给他拜年的,照理来说,昨天他和冷夜非来了,很多人会来讨好孟家的,可是今天一个也没有,太奇怪了。”就连生意上的,也没有。
难道冷夜非,现在开始动手想要打压孟家了吗?孟情似乎也想到了,冷笑道:“我倒从来没有怕过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孟情我不想孟家出一点事。是你一个人,我也觉得无所谓,经得起风霜,才会稳重,成就大业。但是这里是你的家,万也不是自已说任性就任性的地方。”凡事,得为别人多考虑着。
“怕他?”他冷哼。
“不是这些,孟情,起来。就算是为了我,我们去无情山庄答谢程予对我的一饭之恩,还对我赠以呵护的温暖,走吧。”拿着他的帽子给他戴上,再拿来大衣。
他叹口气:“好吧,就为你。”
小祖宗啊,这时候,我真的闻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了。
坐上马车急急就往无情山庄去,在那上山的路,满满铺满了雪,但是车轮的印子,不曾让雪融消掉。
倒是好早,不会是冷夜非吧。
他是想要打击孟情吗?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我已经敏感地觉得不好。如果我想得不差,年初三之后,就会有人上门来,不为别的,只是退货。
秦淮的玉都让冷夜非给袭断了,最能与他家财相比的,就是无情山庄了,无情山庄主要经营得杂,风险倒也不会差,年前定了不少的玉雕下来。
而且我大概也得知,他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所以昨天才会跟我那样说话。
天色有些灰暗暗的,风夹着一些雨,细细地地飞着。
我打着伞,不让雨飘在孟情的身上,一双手包着厚厚的棉布,还是觉得冷透了心,这年初一,这么冷,适合一家人坐在一起,烤烤火,剥剥瓜子增进感情的。
“我有不好的感觉。”我轻声地说着。
孟情打起笑来安慰:“别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了,我们是来感谢他的,你倒是一脸的担忧了。”
“你看,地上的车轮雪痕,如果没有错,就是有人早我们一步到了无情山庄。一个上午没有人来,我就开始琢磨着。孟情,我曾经跟你说过,孟家可能会难一些。或许也不让你有喘口气的时候了,我万万不能见着你一个人辛苦的。”
他笑笑:“无非就是冷夜非了,你放心吧,四肢健全,何怕呢?就算现在没有生意,以前所接下的,也足够家里那些人吃喝一辈子了。”
那是当然,只要不是太挥霍的话,在秦淮的生活标准来说,过一辈子,并不难的。
但是孟夫人是享受习惯了,她一定不会甘心的。
“米米,我们以前不是什么也没有,就开始了,相信我,他冷夜非的财势再大,我就不信,大得过天,天下之大,无处不能容身,我并不是非赖死在秦淮的,我也没有必要复仇什么的,只要我过得她了,是我一辈子的好才是。”
欣慰地看着他,真的思想上有了一定的成熟了。
无情山庄还真是远,现在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下程予,以前天天准时准点来青楼上班,这么远的路啊。加上现在到处是雪,路滑又不好走,越发的难。
终于在天欲黑之前上了无情山庄,那里像是黑山老妖的地盘一样,只有这么一个孤单的地房子。在大门口,还吊着二个红灯笼,明明是喜气的,反而有股子妖气一般。
马车颠得我有些难受,他扶着我下去的时候,扶着他,好一会才让精神好一些。
大大的程府二字,又让我想起了我和清风来这里的事情,这一次,程予不会避而不见了吧。
那守门的牵了马车进去,再有下人领了我们去见程予。
厅里生起了炭火,有些暖和。程予迎出了门口,热络地说:“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们会早些来拜年的。”
“你以为老子想来啊。”孟情很呕气,拉开我,不让程予来碰到我的手。
程予的手落在半空,有些失落,还是笑了笑说:“快请吧,外面一定冷透了。”
那里面,还有些剥开的花生壳,还有热茶,在冒着青烟。
我笑着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来迟。”
“没有没有,管家,吩咐下去,准备晚宴款待客人。”程予朝外面大声地叫着。
“是没有吗?程予。”我想,天色也不早了,太晚了更不好走。而且孟情也很不喜欢看到他的,就直言直语地说:“程予,是不是有人来,要你把订下的玉雕,给退了。”
他惊讶,好一会,眸子恢复平静,笑着说:“米米,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孟情欺负你了,这样吧,在这里住几天也是好的。”
“放屁。”孟情翻个白眼:“老子才不会让米米在你这个嫖客这里住,脏。”
“唉。”我无奈地叹:“你们二个,别说这些了。我是问真的,程予,是不是,你可以不告诉我是谁,我只是问你,是不是?”
他似乎辗转脑子转了好久才说:“是的。”
果然吧,不出我所料。
孟情也挑眉道:“老子也不屑给你们这些人做,有钱就可以逼死人吗?”
“不想你有什么事,真的,我也不要你累。”我回头看着孟情:“我要你一帆风顺。”
“米米,你不要求这样的人,要不然,我一辈子心里都不舒服。”
“不是求,我是来问个清楚。”我回过头看程予:“你的打算怎么办呢?”
他笑:“米米,你真的厉害,有着敏感的神经,我以为你们至少要三四天后才会知道的。”
“有人曾经警告过我。”所以我总是提着一颗心。
没有想到,他真的这么做,好是卑鄙无耻啊。
第七十三章:雪崩之夜
他眼里有点赞赏,却又带着点悲哀的感觉。
为什么呢?我真讨厌这样的他,似乎有事,也不说出来。
他扬扬手中的茶杯,涩然地一笑,似乎很是无奈,还是得笑了出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气先。”
孟情扶我先坐下,站在程予的面前,扬声说:“你们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这样玩弄我们,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地说,别给老子窝囊废一样,藏藏匿匿的,算是什么男人。”
他走前二步,与程予正视着说:“对米米客气一些,别在背后玩阴的那一套,有什么事,冲着老子来就好了。一个女人也要对付的话,也太让人不齿了。”
怎么看他,都足以挡住一片天。
冷夜非拿什么来与他相比啊,连排在一起都觉得对孟情是不公平的。
我端起一杯茶,吹凉一下握在手心里,让它暖和着手。
孟情看着程予,有些叹气:“想来你是要取消了吧。”
程予没有说话,低下头,不让我们看他在想着什么?
孟情过来,耸耸肩,潇洒地说:“无妨,米米,我们走吧。”
他有些失望,是啊,就连我也是,我以为无情山庄是不同的,但是程予居然也和冷夜非站在一起。
我抱着肚子看着程予:“有什么难处吗?即使是输,我也想要知道一些目的。”孟情说得对,并不在乎这些。
他不说话,长叹了一口气才说:“孟情,米米,你们离开秦淮去过安定的日子吧。在这里,并不一定就是好的。”
孟情也笑:“我不会怕的。”
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怕。
我低头一笑:“我也不会怕的。”
“你们,唉,为什么省不了心。”程予感叹地说着。
“对了。”我笑着扬起眸子:“冷夜非少爷大可不必避着,我们不是什么?虽然看到他,我很不齿,但是,做人还是光明磊落一点。”
“原来早知我在此。”冷夜非从侧门出来,一脸的笑意:“真高兴见到你们啊,米米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让我惊叹,有着很令人想不到的地方,不过我更爱你滑腻……。”
没有说完,孟情气匆匆地一拳就挥过去,打在他的头上。大声地叫着:“冷夜非,不许你再提米米半个字,她不再是你的了。”
牵了我的手就说:“米米,这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这些人,看了倒胃口,我们走。”
“不留一晚吗?”程予在后面叫:“外面正下着大雨,夹着雨雹子,这么黑,会很危险的。”
没有人理会程予的话,断然我与他,是不想留下来的。
跟着他走,轻声地安抚着:“别生气。”
虽然我早就不介意这些了,但是有人为我出头,维护自已,是很心里暖和的一件事。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龉龌小人,不值得我们来的。”
气愤愤地带我走到门口,轻柔地扶着我上马车。
天色真的好晚了,幽幽黑的。
冷夜非也出来,有些兴意地叫:“米米,不等我一起走吗?”
“再说,老子对你不客气了。要不是米米不让我打架,老子今天就不会放过你。”孟情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马鞭,指节高高地突起。
“不跟他说话。”我握着他的手,制止他生气。从马车里拿出一条巾子,给他围在脖子上,天一黑,越发的冷啊。
一出门,我就有些后悔了,外面的雨越下是越大了,越发的冷。
孟情拉下帘子:“一会,别淋到雨了。”
“那你呢?”
“我大男人怕什么呢?”他笑。
不行,我还是拿出了绣伞:“你坐进一点来,没事,就让它慢慢走,不能淋着了,不然会生病的。”
他拍拍胸脯:“我这样结实,不怕。”
“不行的,一生病,你就是再坚强,也会很难受的。”我坚持要他坐进来,反正就慢慢走。
马车出了那停放的地方,外面的雨,哗哗地打在马车顶上。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就不用上来的,反正是失望一场,何要自已这样辛苦来哉。
马车冲了出去,红红的灯笼光,照出那片冷意,只能迷糊地看到路。
离我们越来越近,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的天,真是很危险,我有些怕,又紧拽着孟情的手臂,怕一不留神,他会跑到外面的去赶马车。
听着冷夜非的马车比我们更快,就走在前面。
幸好孟情不是年少轻狂的人,他还顾虑到我大肚子不能颠,也不会去追赶。
真冷啊,寒气从那掀起一角的地方钻入。
靠在他的背上,有些叹气,孟情,我拿什么来帮你呢?我不想你受到什么样的压迫,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
但是现在冷夜非就要开始打击你了,我们一回去,等得几天,就会有人来说退单的事。你娘会伤心,会说我是妖孽,给孟家带来了不好的运气。
而我,更是成就了我是不祥的人之说,跟着谁,就会给谁带来灾害。
好无力啊,命运似乎忘不到边一样。
但是我隐隐中,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冷夜非没有卑鄙到这么样的地步。
孟情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对他污辱我很生气。
为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呢?我不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风雨飘摇中,心思也变得有些冷冻。
路真不好走,很慢很慢,还有些颠簸,马厮叫着不安着。
轰响的一声,不知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总之,马停下来了。
我探出头看了一下,冷夜非的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我轻声地问。
孟情拿过伞:“我去看了一下。”
“小心点。”我担忧地对他说,前面冷夜非的马匹叫得更厉害了。
冷夜非大声地叫着:“往后退,前面不能走了。”
孟情去看了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他上了马车,一身的湿气,不想坐得太进了,我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淋着雨:“外面怎么了?”
他很担忧地说:“外面水太大,雪水淹上来,那桥看不到了。”
怪不得马不上肯走了,动物自有动物的敏锐感觉,有危险,就不会靠近。
那现在就要往回走了吗?去程予的山庄里过一晚上,等到白天了,才敢走。
黑夜,真的太危险了,谁也怕遇上很多未知的事。
后面也有扑的一声巨响,谁也看不到是怎么回事。
孟情连伞也没有带,就跳下去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掀起帘子大声地叫:“米米,前面似乎是雪崩下来,撞断了树,有树挡着了路,我们退不回去了,我现在背你过去。”
现在吗?不行,那水都淹了桥,就连马车也不敢过了。
抓着他上来:“你上来再说。”
“走啊。”他喘着气叫。
“不行。”我拉他上来:“快点上来,我们大不了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也不要让你去冒这个危险。”
“不会的。”
我拉他直来,擦去他脸上的雨水:“没关系的,我们就在马车上过一个晚上,明天天亮了看见路才能走。”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没有非回去不可的时候,我宁愿安逸多一些,也不想危险多一些。
“但是?”他还想说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但是啊,但是什么?但是会饿肚子,会冷,是吗?
我们什么都有啊,擦干净他发上的水,听到冷夜非的马车也倒退了回来,就停在我们的附近。
为什么冷夜非也要走,我看他是没有准备要走的,是担心我们吗?不,我不会多想他是因为什么了?
我们这马车里,什么都有,他什么都准备得很周到,不仅有小点心,还有一些零食,还有软被子,足够过一天晚上的了。
拿下出小暖壶里的水:“喝一点让身子暖和起来。”
听着雨声,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别有一种暖意。
旁边也是静谧的,那我们不管。
捂着被子,很是暖,他拿出花生剥着吃:“这倒是一个小家一样了。”
“嗯,是啊,都是你放着的。”经常出去,走路又不太方便,所以都要用到马车,就在马车上放了好些吃的了。
雨哗哗啦啦地还下个没完没了,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宝宝踢了二下,我一摸肚子:“呵呵,他在动啊。”
“孩子吗?”
“当然啊,你来听听看。”
他伏在肚子上感觉着:“真的啊,在踢我啊,这小宝贝,一定太是调皮了。”
“不会的啦,会乖乖听话的,对不对。”
他轻笑着,轻声地说:“小宝贝要乖乖啊,现在在下雨,外面很冷,里面很暖和,我们要在外面过一夜呢。”
他会知道的,所以,他在转着身子,旋转,脚踢的。
二辆马车相邻得近,那边是静悄悄的,我想冷夜非一个人,一定很孤单。
这是他自作自受,冻死,饿死,也是活该。
是老天爷的巧妙安排,让我们困在这里,让他也一定心里更加痴恨着,我这边是个天堂,他那边是冰冷的地狱。
到半夜时分,越发的冷了一样,雨还没完没了地下关。
我与孟情各披着一张被子在安睡,真是担心马会不会冻坏,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雨雪停了,寒气上冒,马也不安起来。
我有些担心:“孟情,你听,怎么办啊?”
想了想,我说:“不如我们把垫着的被子拉出去,给马披着也好,现在没有下了,不至于会让它更湿。”
他轻声地说:“我知道了。”
他下了马车,抱我下来,让他抽着垫的被子。
将孟情披的被子往冷夜非的马车里一抛,一句话也没有说。
孟情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解下马套,牵着这马与冷夜非那马靠近,将被子盖上。
再抱我上马车,只有一张被子了。
我脱下大衣,依在他的怀里:“我们一张就好了,你会怪我吗?”
“不会。”他沙哑地说:“我喜欢这样抱着你,米米,你很善良,我知道。”
我笑,原来他不会介意这些。
就当我们是可怜冷夜非也好吧,总之,不想明天看到冻死的人,虽然他很坏,可是我们并不坏的。
靠在他的怀里,很静,很温暖。有那么一种感觉,想要与他一直到老一样。
他的唇,就在耳边,轻轻地一亲我的脸,抱紧我的腰:“米米,睡吧。”
浅浅地睡,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沙沙的声音,似乎,天要亮了。
外面也有些蒙白了起来,越发的冷,我缩在他的怀里,他暖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际。
将被子拉过一点,别冻着他了。
有他在,什么也不怕,他小小年纪,就可以顶天立地了。
只是,你是我的亲表弟啊。
我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你了呢?我不知道。
我留下来,冷夜非的报复,必然还是要的。
他也很浅睡,似在发现我在看着他,睁开眼睛,低头看我:“米米,冷吗?”
“不冷,你的声音沙哑,一会回去之后,喝碗姜汤下去。”昨天晚上跑来跑去的,那有些微湿的外衣挂在一边,估计那水都要结成冰了。
他笑笑,抱紧我:“米米,你听,真静啊。”
是啊,天地万物,静得只有微微的下雪声音。
这小天地,就是一个小世界。
永长吗?这种记忆,会有多远。
我好想问孟情,究竟,他知道一些什么可是,我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一旦问了出来,就会连被窝,也变得冷起来。
孟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他就是不想冷夜非说我而已,他们谈话的时候,眼神在闪烁着,似乎不敢面对我的眼睛。
我不喜欢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如果我想得没有错,冷夜非是跟我们一起走,就是怕遇上什么危险,而不是追着来讽刺我们的。
这一夜,一边寂寞,一边温暖,他又何想呢?
第七十四章:与你一起
睡不着,心里也有点怕,雪崩我听说过啊,要是山上的扑下来,那我们就完了。我睡不着,他也睡不着,一点小动静,他就醒来,认真地听着。
我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说:“这一年冬天,是我过过最冷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这年头,终于让我见到了,你知道吗?我们那个城市,在我的记忆中,就没有雪,我喜欢看别人照的相片,就是下雪的,我想去啊,我又怕去啊。我想,那么冷,我一定受不住的。”没有想到在这里,我看到,而且真的很美。
他轻笑,下巴放在我头上轻声地说:“米米,下雪并不冷,融雪的时候冷。但是我不喜欢你说你以前的事,你说你来得很奇怪,奇怪的事,我们不要谈。”
“你怕什么呢?如果我是长久的,我还会长久在这里,如果真要离开的,什么东西也是挡不住的。”
“你不想听你说这些,米米,不如给小宝贝起一个名字好吗?”他低声地求着。
我心里头有些唏嘘:“好,叫什么好呢?叫夜雪好吗?”下了一夜的大雪,我记住,有他在身边。
他还说,要背着我过去。
他不怕那黑暗中藏着的危险。
多想给他许一个未来啊,但是我所知的一切,都跟我说NO。
我是他的表姐,如果真的在一起,那就是乱伦。其实又麻乱着,总之我现在不能冲动行事。
“如果是男的呢?”他好奇地问着。
“如果是男的啊,就叫禽兽好了。”我笑出了声。
他低低地笑着,宠溺地说:“你啊。”
你啊,这么二个字,多甜蜜一般,甜蜜,无奈。
“天亮了。”我看着马车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楚起来。
他起来:“我去看看怎么了?”
我让他穿上我的大衣去,他那衣服,一定冷冷的。
探头看他在外面看了一下,他找了个棍子,这里戳一下,那里用力捅一下。
那桥,满满是积雪,一夜的雨夹着雪,天一亮,又是刺眼的太阳。
我想,这大概是春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米米,我抱你走。”他喘着气过来:“那雪太滑,不太安全,估计还不能过马车。”
大着肚子,也不好背的。
我下了马车:“没事的,我们一起走。
披上被子,二人靠近着取暖,从那积雪处,小民翼翼地往外走。
回头的时候,看到冷夜非拢着被子掀开帘子看着我们。
幽幽的眼神,有些担心,有些深沉,看不清,看不懂。
“米米,走吧。”孟情捂住我的脸,挡起那呼啸北风。
但愿昨天晚上的一切,能让冷夜非有点良心,不要再与孟情为难了。
回到孟家,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孟夫人定定地坐在大厅里,看到我们回来了。
脸色沉黑地叫往孟情:“情儿,你留下来,娘有些话跟你说。”
“娘,我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孟情不耐烦地说着。
他的确是很累,我们几乎一夜都睡不着,怕是雪雨更大,到时会发生什么事,好随时得离开。那么冷的天,二人都走回来了,已经是累得气喘喘,需要一口热汤,或者是一杯热茶,然后把自已冰冷的身子泡在热水里。
但是孟夫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样,脸黑黑地说:“越来越不像样,一夜都不回来,娘还以为,你又跟人私奔去了。”
他也脸色不好:“娘你少说一些。”
“跟你娘好好的谈谈。”我拍拍他的肩。“清风。”他大声叫着。
清风从外面进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给你小姐端点热汤到房里喝,让厨房送热水到房里去。”
我以为他需要,呵,他也知道我需要。
“别生气。”我轻轻地说:“我在房里等你。”
有些事,是属于他们的家事,我不适合在场的。
回到房里,暖暖的气息,让我松了一口气。还是在房里暖和啊,话是这样说的,可是真正的回来了,都会感叹一下。
喝下一杯热水,再喝些汤,热水已经送到里房了。
烧起炭火,脱衣服沐浴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冻着身体。
泡着热水,和昨天的晚上的冰冻,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像不真实一样,听着孟情的脚步声回来了,却停顿在窗外。
我穿上薰好的暖衣服,擦着发好一会他才进来。
脸色微微好了一些,看着我说:“又洗头,别冻着了。”
“知道,清风,你去让人再提几桶热水进来。”他也很疲累,刚才沉重的脚步,一定是不想进来让我担忧,调好了心情,他才进来。
他喝着暖汤,长舒了一口气。
我轻揉着他的脑子:“不要给自已太大的压力,希望我们昨天晚上做的,会让我们好过一些。”
“米米,他不过是想逼我们离开秦淮而已。米米,你想离开吗?”
想离开吗?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想起关于秦淮的一切。
的确来说,我以后会离开,但是现在逼着。孟情不是这样怕事的人啊,以他的性格,他会走才怪。
正好热水抬了进来,我拉起他:“你先去泡泡,让身体舒服一些。”
他有些心事重重地进去,等我将他的衣服放在里面小凳子上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睛在那里了。
不似在享受,而是在叹息一般。
就连我进来也不知道,我轻轻地退出去,吃着放在一边的补汤之类的。
这个时候,孩子与我,都相当需要很多的营养。
他出来,搬出被子说:“米米,我睡一会。”
白天,怕人看到什么,他就在那床侧小眯一会。
我端着粥过去,摸摸他的额,有些火烫。昨天晚上只顾着我,也不知他挨冻了多久,这个傻表弟啊。
“来吃点粥先。”喂到他的唇里。
他张开就吃,不想开了就别开头,往里面缩着。
想来有些冻着了,刚才一定又憋着一肚子的气恨。
孟情的担子,可真是不小啊,也有一定的能力去承受命运和亲人给予的压力。
我到外面,轻声地吩咐清风去煮一碗姜糖茶来。
吃过了热粥,小宝贝有些闹腾着,一坐下来就踢我。
我在外面抱着肚子走着,有些沉思,我是不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不是和他,是我一个。
只有我离开了,对他们才是好的。
姜汤送来,我端到床前去:“孟情,醒醒,来喝完这个再睡。”
他微睁开眸子看着我,然后半抬头,将姜汤一口喝下去又倒头睡。
我也有些困倦,脱了鞋子上去睡一会。
从床尾的架子里再拿出一张被子盖着,他转过身,拥着我进他的被窝,轻喃地说:“米米,不要离开我。”
睁开的眸子,有些血丝,有些无助。
我看了一会,点点头:“我会与你一起的。”
有难不同当,不是我的原则啊。伏在他的胸前,我轻声地说:“晚上不要再睡在地上了。”
他低头看我,我不敢抬头看他。
我想,什么乱伦,都在这个时候,让我抛到天际外去了。
什么也不管了,我在世上,去哪里找那么好的人啊。别说是现代,别说我如果家世好,声名好,我也未必能找到一个如此细心用心来爱护我的男人。
孟情,我们或许可以试着,在一起的。
外面那么冷,外面下着雪,还有树咯吱响的声音,把我紧紧护在胸前的是你。昨天晚上,我就想着,不知是不是我们最后的一晚呢?
我一晚上都没敢睡啊,听着你的心跳与外面的风雪之声,我觉得什么所顾虑的,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茫茫人海中,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没有你。
而你,不必说,我也能从你的眼里看出对我的爱意。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额上,沙哑地说:“不知是不是梦,醒来什么也没有。”
抱住他的腰:“不是的。”
拉着他的手,放在隆起的腹上:“你感觉,在胎动了。”
是谁,夜夜我抽筋的时候,总是醒来,不厌其烦地给我揉着脚的,是谁,怕我会反胃,随身带着女人家吃的酿梅子。
他笑,拥紧我:“米米,我睡一会,很累了。”
“嗯,你睡吧。”
他脸上微微带着薄汗,想来那姜汤起作用了。
有些不安份地将被子拉下,却是拉里侧的,外侧我在,他手放在上面,意识动了去,将被子拉高一点。
真好笑,但是这样的动作,也很贴心。
我将他的被子拉高,闷出汗来了,就会好得快一些。
孟情啊,这个家,没有你,可真的是不行。
你是个男人,是这个家的支撑。
人的一生,不要太固执了,否则会错失很多的东西。
我不想错失你了,我最成功的,或者就是遇上你,你是我最大的财富。
中午的时候,他还在睡。
我又叫清风端了些姜汤来,叫他吃了才让他睡。
画着小衣服的样子,我想,可以叫清风帮忙做了,我不太懂女红啊。
但是我要孩子生下来,什么也不愁,很多东西,都是迎接他的。
笑笑地边画,边看着热炉里的水在冒着白烟。
这是一种幸福,幸福的暖气啊。
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的话,那我就不要去知道。
孟情的用意,其实就是为我好,那我就不折了他的心意了。
我画画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以前只是爱好,现在是越画越专业了。
看着睡得熟的孟情,一笔一笔地勾勒着他的样子。
孟情的眉毛,是浓浓的,带着飞扬的状态,肤色很漂亮,几乎比我还要白,而且他睡着的时候,颊上带着一些粉润色。
笔挺的鼻子,粉嫩的唇。
真的是一个大帅哥啊,再年长几岁,一定是个万人迷的。
我惬意地看着他,睡着了还往外侧拉被子,真是好笑。
我轻笑着,支着脑袋,推开了窗子看着梅花吐蕊。
他没有那么快醒来的,刚才在那姜汤里,还加了些药,让他去去体内的邪气,再将寒气驱赶出来。
伏在桌上,轻轻地抚着肚子,我小声地问:“宝宝,你喜欢这里吗?”
他不会说话,我却是经常与他交谈,心情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持着冷静,还有平和。
不让太多的事,太多的人,来影响到我。
我不想出门,我知道我一出门,孟夫人会叫我去谈话的。
来往的下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刚才大厅里骂人的话,还远远听得到。
她脾气正不好,幸好有孟情这么一个儿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鄙之处,孟情并不喜欢听她的话,就算她现在还隐隐中传来哭声,又如何呢?孟情是不会赶我走的。
要走,他会带着我。
我也不是想把他孟家搞成乱七八糟的,我都想,大家好好的
她在哭什么呢?哭能帮到孟情吗?赶走我,就真的可以帮到孟家吗?
我回来的时候,也在想啊。
但是他抱着我,他说:“米米,不要离开我。”
我就觉得,我离不开他。
如果连我也离开他了,他会有多伤心,以后只有他一个人,他会越是少话,越是暴燥,到最后,笑出来,也是哭的。
不是我自持着影响力大,他没有我不行。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他的事。
在无心城里,多的是官家的小姐,暗暗的喜欢他,托我说的更是很多,我万万不能在他的面前提上一句,不然我就死定了。他会恨我,他会气得不跟我说话。
他说,谁都可以来说,就唯独我不可以。
那些小姐,哪个不是花枝招展,不是绝代风华啊,不论家世,还是地位,都会让孟情的一家,永远地过上更高的水平。
这些,不是他要的。
他追来,他就只为我,我不停下来,他就跟着我到处去走。
他给我洗衣服,他只对我有耐心。因为我喜欢吃马蹄糕,天还没有亮,就跑出去买。
结果那李小姐知道了,托人送了很多来,还让人来说亲事。
孟情直接叫她以后不必上门了,他就是这么拽,反正不把那些当成一回事。
他只对我好,无论在谁的眼神里,也是掩不去的事实。
第七十五章:赶我走
坐到床前去,摇醒他:“孟情啊,起来了,你得吃些晚饭再睡。”
“不想吃。”他半睁着眼。
“要吃的,很清淡的。多少得吃一点,然后你明天就会好起来了,宝宝可想着你快些好起来,带他去看梅花呢。很快不凋谢了,如果现在不看,以后就没有时间了。”
“真的吗?”他微微起了一些精神,趴在我的小腹上听着,然后一笑:“在动着,很有精神。”
“是啊。你吃点饭,再喝些药,就会好的了。”我柔声地说着。
他似撒娇地说:“米米,有你在身边,真好。”
我还想说他呢?结果,他还给我争话。
就会这样子啊,这样也不行,饭是要吃的。端来坐在床前喂他吃,他脸红红还带着一些愉悦之意。
害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个时候,他才乖得像是孩子一样。
“好点没有。”我轻声地问着。
他笑笑:“感觉头没有那么沉重了。”
“等一会,再吃点药就睡。”
他点头,不会耍赖,该吃就吃:“米米,你晚上也不要吃太多了,免得你会抽筋,睡醒了一觉,再吃一点好了。”
一天好餐啊,越养越多肉。不过怀孕啊,可不以顾及那么多,宝宝的营养够,才是我最在乎的。
孟情就是生病,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安份,还得多管我的事。
吃完又是喝药,他却神采奕奕睡不着了,靠在我的小腹上听着胎动:“米米,怎么不动了。”
“又不是一天到晚的动,可能睡着了。”
“估计也是,米米,那你先睡,我去雕个玉佩,送给他出生戴着。”
“不行。”
“你不肯收吗?”他一脸的讶然。
“不是不肯,你现在脸还烫着,刻什么,睡不着,就给我捂暖被子好了。”再给他压上二床被子,看他会不会流汗。
他甜蜜地哀叫着:“好热。”
热也得盖着,谁叫他生病。
他探出一张脸来看着我:“米米,你不怕我冒犯你吗?”
忽然问这个问题目,有点好笑。
如果真的要冒犯,我怎么防得了,也不是第一天住在一起,他有的是机会,但是他没有。
“怕,我真怕。”我恐惧地看着他。
他羞涩地一笑:“就会开玩笑。”
“我不开玩笑。”我玩兴上来,缩到桌子前去吃我的晚餐。
过了一会儿,他说:“米米,没有成亲,我是不会冒犯你的。”
有些小声,我没有听到。回头一看,他早就缩在被子里了。
真是,我觉得我是大灰狼而他是小红帽,不是他吃我,是我吃他一样了。
好怪哉,我想啊,孟情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我想,是的,他这人很正经的,从来不去那些青楼妓院,唯一一次去,也是去解救我。
唉,我想什么啊,秦米米,你还真是色女,连他的过去也去猜想。
你要知道,暧被窝的那个,还是表弟啊,不能见色起心。
胡乱地吃完饭,走了一会儿,消失了一些才睡。
被窝让他暖的热烘烘的,我轻轻地坐上床,他就给我盖住被子。
头靠在我的背上,轻轻地说:“真暖。”
“孟情。”我转过身子,有些难,他还得帮着我来转身子。对着他,我低声地说:“你娘不会接受我,也不会接受孩子的。”
“没关系,你要嫁的,不是她。米米,你这算是答应我的亲事吗?”他抚着我的脸。
我觉得火烫了起来,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我的态度转变了。
“谁说啊。”想逃的感觉了。
他笑着,在手自动缠上我的腰,轻轻地揉着。淡淡地说:“米米,那我跟你求亲吧,你嫁给我。让我做孩子的父亲,让我和你一起,我喜欢你。米米你才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啊,老子可不允许你反悔。”
“不许说粗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我好奇地问着,我想是女人都想知道的吧。
这孟情太聪明了,我态度的转变,我对他做的一些小事,他都能猜到我心意的流转,有些可怕。
听我问他关于喜欢的事,他又不好意思说话了,在装死啊,这小禽兽啊,有时候就是这样。
“说啊。”我催促着他:“你喜欢的是秦语爱,还是秦米米。”
“秦语爱不是你,你们是二个不同的人,米米,我清楚地知道不一样的。”
“然后呢,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兴意起来,我逼着他说。
第一段感情的投入,受伤,我很难过,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人了,我有些恨这世间的男人,如此的自大而又薄情,总是自私自利地想到自已,从来没有想想别人的感受。
但是孟情,他一点一滴地打入我的心腔里,他一点一滴地让我心惯他,依靠他。用他的心细,用他的耐心还有呵护来打动我。
人不是无情的东西,他为我做的,我看在眼里,我很感动,而且这种感动,有着往喜欢还有往最后归宿的感情发展去。
嫁他又不是嫁他娘,我知道,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又别有一番意义。
“米米你很不同的。”他轻声地说着:“你看到我,居然不认识。”
这人,记仇要记那么深吗?“我以为你是坏人啊。”我拒绝看坏人。
他轻笑手指抚上我的脸:“米米,我真说不出来,就是有一种是你的感觉,就是喜欢你,没有理由。”
哇,好酷的理由,牛人,就是喜欢,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叹息,拉下他的手,与他手指相扣着:“如果你觉得我们不适合了,你告诉我。”
他抓起我的手,狠狠地一咬:“会痛吗?”
“会啊。”想缩回,他不肯,吻着我的手背:“米米,记住这痛。”
“我是你表姐。”
他再咬,我推着他:“禽兽,不许咬人。”
他愉悦地笑着,好开心好开心:“秦米米,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是因为,我透露出了,我会与他一起的意思吗?
我心里叹息着,我可以的,我又可以再爱人。
人的一生,是不止只爱一个,没有了那个人,我还可以生活,还可以爱,还可以有家的。
孟情,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很在乎你的。
自持比你大,所以,我站在那个方向,我不前进,你就踏破种种限难来牵我的手。
半夜的时候,脚又抽筋了,他给我轻轻地揉着,其实脑子,还有些迷糊的。
“不痛了。”我轻声地说着。
他半睡不醒地抬起头,唇擦过我的脸,有种火热的感觉。
我现在想,如果那时候,他亲了我,是不是所有的感觉和现状都不同呢?但是我躲开了,我藏在冷夜非的羽翼下,看着他编织的爱情绚丽。
烟花散了,心伤了,寂黑一片。
他的呼吸声,就在脸侧,我侧过头,轻轻地在他的脸上一吻:“谢谢。”谢谢你来爱我。
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被子掖得好好的,不让半点冷风跑入。我舒服地叹息着,笑着看这里的一切。
该起身了,一定时辰不早了,我睡得多,他都让丫头不要来吵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地上,铺了些毛毯,踏上去就不会觉得冷气袭人,摆着小凳子是给我穿鞋用的,大着肚子,可不太好蹲。
靠窗的桌上,那开得正艳的花,吐着芬芳的气息,温着的小瓷碗,里面装着我喜欢喝的粥。
濑过口,温水洗净脸,我沾了点膏脂擦在脸上。
镜中的我,脸色好极了。想到这些还好笑呢,我很少出门,在无心城的时候,风特别大,脸上干干的。
他自已去买这些东西,又不好意思。
就悄悄地藏在我的枕头下,第二天洗完脸,他就装作随意地说:“你的脸好干。”
“嗯,我知道。”
“你不会学学别的女人吗?洗过脸不是要摆弄一番的吗。”
什么摆弄啊,我想着就笑。
“你怎么知道啊。”记得当时我是故意逗他。
他脸一红:“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啊,别人都这样说的。”
等我进去搽的时候,一回头,他还在偷看着。
脸上浮起笑,孟情有时候,怪别扭得可爱。
喝完粥出去透透气儿,今天可冷了,正是融雪的时候啊。
但是孟府里静悄悄的,不会都出去了吧。
我在回廊里走着,看着梅花的香艳,看着红灯笼的喜气。
回廊的尽头,站关我的爹娘。
令我惊讶的是,他们今天并没有避开我了。
脸上写着一些困忧,看了看我,然后叫出了声:“小爱。”
小爱,真陌生的名字,真陌生的叫法啊。
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就没有这么叫过我。如今这样叫我,我想了想,肯定是有事要求我。
他们能求我什么呢?无非是求我离开了。
他们算是想安居在这里的了,对孟夫人都毕恭毕敬的,而且静得就像是隐形的一样。
难道今天孟情不在吗?所以他们来找我了。
孟夫人也不在是吧,我悲哀地猜测着这些,我希望还不是。
抱着肚子,慢悠悠地走过去,他们连眼也不敢正视着我。
真的悲哀啊,这样的父母,连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爹,娘。”我还是恭敬地叫了声。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有话就是说不出来。
我轻声地说:“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小爱。”爹抬起了眼看着我。
我淡淡地说:“我不叫小爱。”
“米米,是这样的。”我娘看着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想求你个事。”
果然是求我的,好吧,没有什么,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女儿在看了。
“米米,你还认我们吗?”爹抬头看着我。
我笑:“如果不认,我刚才就不会那样叫你们了。”难道他们良心发现了,想要认回我了。
不会那么简单吧,果然娘开口说话了:“米米,那你就离开孟家吧。”
心里免不了有失落,我还以为,和我想的不一样呢。
低头失笑:“总有个原因吧。”
“米米,你不能害了孟家啊,要是你把孟家往绝路上逼,那我们岂不是更没有栖身之地了。”
这就是原因啊,孟夫人真不简单,给他们分析过了,那叫做唇亡齿寒。
但是我有什么能力,把孟家往绝路上逼呢?
我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我的爹娘吗?我是不是捡来的。”
好心酸啊,抬头看着红灯笼,荒凉一片的醉红。
眼里有些东西,在打转着。
“你们一生,你们追求的是什么呢?”
他们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着。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说,有时候沉默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连辩驳,连给人幻想,给人改变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一生,在追求什么,明明是大富之家,挥霍着用之不尽的钱财,到最后,还到了寄人篱下的地步,还要赶走我的地步。
孟夫人真恨,叫我的爹娘来赶我走。
我擦去眼里的泪,我还以为我不会有这样的东西了,原来只是没有到伤心之处。看着他们,我轻淡地说:“我想知道,为什么?”
让人一直蒙在鼓里,我遭受了很多的不白之冤。
我并不喜欢这么一种感觉,我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爱,我不是扫把星。
究竟,这当中是怎么一回事。
我相信他们是知道的,我昨天还想,在孟情在身边,别的身外之财,算是什么呢?
而且他还跟我说,我们走吧。
我想,走就走吧,别的地方,也并不是没有起步之时。何苦在这里,要斗个出头。就算赢了,又赢得了什么?
我并不固执,孩子总会让我考虑得更多。
我抬头看着他们:“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冷夜非要这么恨我。”
第七十六章:寻找真相
我现在真的要知道了,我不要像傻子一样,总是让他们看着我,逼着我。
受呵护是一件好事,但是,为什么别人要给我承受着压力呢?我不能这么自私自利的。
我抚着肚子,有些不舒服。连宝宝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情吧,但是我现在真的平静不下来。
轻叹气,我爹叹息地说:“米米,这是你作的孽啊,不怨得谁的。”
我作的孽,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才十多岁吧,一个十多岁的女娃儿,能干什么呢?我就好奇了。
“为什么呢?”他们不说,我就问了一声。我觉得真的陌生得可以,我与他们说话,竟然少得都可以数得清。
“在你十五岁的时候。”我爹舔着干燥的唇,眼神有些迷离和不解:“你和好些人去上香,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太清楚,但是,都说你杀人了,杀了冷夜非的娘,居说还有狼,咬断了冷夜非大哥的脚。”
啊,不会吧。
我惊愕地张大了嘴,这个消息真是让我消失不了,紧张地说:“我怎么杀的,当时有谁在场?”不能没证没据,就说是我杀的。他们也不过只是居说,还是没有证实,亲生女儿,就这样给他们定了罪了。
我娘轻声地说:“当时,有木子小姐与你一起。”
“我想知道,我以前的性格是怎么样子?”为什么我会跟木子合得来,还会杀人呢?
这真的理不着头绪的一幕啊,我觉得好好笑,这样就有人相信啊。
我娘想了一会才说:“骄横霸道。”
就这么一个词啊,我这么无理吗?那么也是他们宠着我啊,怎么不为我呢。
“你们知道多少呢?”我觉得事情,未免太简单了。
虽然冷夜非说他大哥的脚,是因我而受伤害的。
“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约莫就是这些,米米,你离开孟家吧,不要逼得我们连活路也没有了……。”他们还在说着他们的难处,希望我能体谅。
我不想听,抱着肚子往外面走去。
不是我逼他们,是他们逼我啊。
出了街,就直直地往冷夜非的府上去。
当场的,如果还有冷夜非哥哥的话,为什么他没有恨我,明明都说是因为我,他的脚才至残的啊。
我知道他不恨我的,他连看我的眼睛也不敢。他那时看着我,就是很悲伤,很无奈。
然后我有些怕面对那些,就没有去过,都是叫青青要好好孝顺她爹爹的。
这其中,必有缘故,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恨我呢?
我从来就不喜欢背黑锅,走得有些急,没一会就疲累了,扶着一边的树松松气,才继续走。
来往的人不多,今天是走亲戚的时候吧,孤孤单单的,没有多少人。
认出我,也只是看了一下,没觉得奇怪了。
时间,是会让人淡忘很多事的。
敲开冷夜非府上的门,那守门的有些不敢置信:“秦小姐,我们少爷今天不在家。”
“我不找他,我找冷大少爷。”我顶着肚子进去,他合不上门。
“秦小姐,我们家少爷真的不在。”
“我真的,也不找他,你别多话了。”有时想斯文点也不行。
熟门熟路,就往后院里,我知道冷夜非的大哥住在哪里。
有些丫头看到我,也不知我要干什么,驻足地看着,还有人,急急地去通知冷夜非了。
经过曾经住的地方,我有些一呆,那曾经,是恨与爱开始的地方。那种的兰花,早就不知是枯死了,还是霜打死了,总之雪白一片。
到冷大少的院门前,我敲敲门就进去。
青青在拿着书,走来走去的念着,看到我,眉开眼笑地欢呼过来:“姐姐,你来看我了。”
“是啊,青青,我找你爹爹。”我笑着看她。
“爹爹才睡着哦。”青青轻嘘:“要等一会儿哦。”
真是为她爹爹好,亲亲她的小脸:“用功读书吗?”
她点头:“嗯,很用功很用功。”
“青青,姐姐找你爹爹真的有急事,青青去唤醒他好不好?”
她想了想,抿唇一笑:“好,姐姐等一会哦。”
一溜儿地跑到房门前,小心推开门进去。
我也轻轻地走上前去,调整好心情就进去。
一屋子的药味,有些不舒服极了。
屋子外厅,居然还放着木轮椅,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我画在纸上的,冷夜非居然做出来了。
里面传来了谈话声,青青叫醒了她的爹,正在跟他说着话儿。
青青软软哝哝地说:“爹爹,姐姐要见你。”
“哪个姐姐?”男声有些慵懒。
青青笑着说:“就是住在我们这里的姐姐啊,要青青读书,给青青梳头发的姐姐,姐姐看起来好急哦,爹爹。”
“不见。”声音似乎有些急促,有些怕。
我深吸一口气进去,看着那惊愕的眼,然后他急急地避开了眼,暴燥地叫着:“不见,出去,都给我滚。”
“不见只怕不行。”我坐下,冷静地看着他气愤的样子。
他喘着气,眼睛不敢看我。
青青有些为难,我轻轻地说:“青青,我想跟你爹爹说些事,你先出去念书好不?”大人的事,不必要将小孩子掺杂进来。
她担心地看了一眼,还是出去了。
“冷大少……。”
我才开口,就让他给打断了,暴怒地叫:“我不想跟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说话,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有些悲哀,我走到床前,定定地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啊。”
他不敢,他低头,他喘息,他拳头紧紧地抓着,但是,他就是不敢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一个歹毒的女人啊。”
他就是抬不起头,为什么心虚呢?
心里有些难过,我轻轻地说:“不是我,是不是?”
他不说话,他沉默着。
二人各自坚持着,各自在想着怎么个下一步。
这时候,门砰地让人撞开,冷夜非撞了进来,看着我,眯起眼挤出笑说:“米米,你来了啊,你应该来找我的,走,我带你去休息一会,顶着大肚子过来,一定是很累了,我让人准备你爱吃的东西去。”
他过来就来拉我,我用力地挣脱着:“我不是来找你的,冷大少,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以为我好受吗?”
“别说这些了,以前的事,是你不好。”冷夜非还是想要拉走我。
“放手。”我往他的手腕狠狠地一咬,咬着牙看他:“别再糊弄我了,冷夜非,我很累,那些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你要我来承担,冷大少爷,你真行,沉默是什么?就可以将所有的罪往我身上压吗?我不相信是我杀了你的娘,还有你的娘子,还有你的双脚,你告诉我,我有那个本事吗?我怎么个杀法啊,我半夜放火,还顺便烧伤了木子吗?那可不是好玩的事,纵使我以前骄横霸道,但是我不会是这样没有人性的。”
杀人,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个烧,才不会手软。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些了,为什么秋月捡到佛珠,冷夜非就要娶她,是不是那个佛珠,是你娘留下来唯一的信物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捡到呢?你们在骗着我什么事呢?我很累,真的,就算我以前百般不好,你们的报复,也够了吗?冷夜非,你折断我的手,你玩弄我的感情,你报复得很彻底,为什么还不够啊,你凭什么现在叫我回到你的身边,你凭什么去报复孟情。”一腔的委屈与不满,都尽数地倒了出来。
他有些叹息:“你还是很聪明。”
“别跟我说这些,我讨厌你。”我气恨地看着他。
真的,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讨厌他。
“抽丝剥茧有什么好,米米,你离开秦淮吧。”他忽然淡定地说着。
为什么不好:“你们一个二个,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玩是不是。”
“我只是想你回到我的身边。”他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着:“我冷夜非是不会允许我的孩子流落在外面的。”
呵呵,你的孩子。
我低低地笑着:“你以为是你的吗?我这种女人,下贱又下流,没有你,天底下还多的是男人。我夜夜与孟情睡一起,这孩子,关你屁事。”
他惹我生气了,什么话也不管了,噼哩啪啦就说了出来。
“米米,这孩子,是我的。”他很坚定地说:“别说那些气话。”
“是你的,是你的又怎么样,你有资格吗?我肚子饿的时候不是你给我起来煮东西吃,我脚抽筋的时候,不是你给我揉的,我生病的时候,不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我爱的,已经不是你了。”泪一滴一滴地滑下来。
“我现在想要知道真相,你在阻止什么,你怕什么?我就是想要知道,冷夜非,你太无情了,你现在要逼孟家,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把我逼走了,你以为,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吗?做梦吧。”
他拍拍我的肩,长叹一声,似难过,似是复杂。
我甩下他的走,走到床前看着冷大少:“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且现在受伤的人是我,不管是为我好也好,是保护你们的声名也好,我就是要知道。”什么也不能阻止我。
冷大少低叹着:“放过我,不要叫我说。”
含着泪水,我看着冷夜非:“你说。”
他摇摇头,带着一些怜悯。
我一咬牙:“行,你们不说,我去找木子说,我想,她一定会知道的,当时她也在场。”
才要出去,冷夜非抱住我:“别去找她。”
“我得去。”我扭动着身子,张牙舞爪地往他身上打着:“我受够你们了。”
他一动不动地任我打够了,打累了,才温柔地给我抹着脸上的泪。
“看上去似乎变化了,其实骨子里还是没有变化,你不知道孕妇忌心情起伏吗?”他轻轻地说着。
我喘着气,不想靠近他。
仇恨地看着他:“那你有让我好过吗?你在逼孟情。”
“你爱他。”他轻淡地说,眼神有些受伤地看着我。
爱,是的,我爱他。
我点头,一点也没有犹豫:“我爱。所以我紧张他。”
他闭上眼,将满眼的伤感都收在眸子里,不让别人看到。
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说:“米米,你真笨。”
冷冷地瞧着他,就看他说话。
“你明明不爱他,你是感动于他对你的好,你是想报恩。”
“不是的。”我曾经也问过自已,但是真的不是的,我知道,我对他动情了,他的呵护,他的感情,不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是的。”他非要我同意他的说话。
“不是不是不是。”我捂着耳朵:“我们的事,不要你管。”
他走了出去:“出来吧,别打忧我大哥了。”
青青有些惊吓地在外面,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擦去泪水,轻声地说:“青青,对不起。”吓着她了。
冷夜非先出去,我跟了出去。
我要他说,他不逼他大哥,那他就告诉我,如查不告诉我也行,那么他就不要再逼孟家了。
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掀起风浪来呢?
“冷夜非,我真的想知道。”我跟着他走,在他的后面叫着。
他肩头有些沉重,回过头来看着我:“米米,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摇头:“我不答应,我不会回到你的身边的,爱情不是说换就换,感情不是可以说变就会变。”
他苦笑:“对,就回到我的身边。”
“不要。”我坚决地说着。
“我想保护你。”
“不需要,有孟情可以保护我,只要你不要逼他就行了。”
他所做的,表面上,都是在逼着孟情,我看得清透。
实则是,他们有些事藏着掖着。
不让我去找木子。
我想,那烧毁了半张脸的女人,一定有着很多的秘密。
而我所知,她喜欢程予,又如何关到我事呢?
第七十七章:
冷夜非带我到偏厅里坐着,端来水,送到我面前。
我一扭脸,就是不喝。
他没有生气,放在一边:“你冷静着听我就。”
我很冷静,深吸几口气,让心跳平复下来,抚着肚子,让宝宝也舒服一些,感受到我不生气。
冷夜非坐在身边,支着头看着远方,眼神有些迷离。
“米米,其实这些,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我没有问为什么,静听着他往下说去。
“那天,我大哥带着我娘,还有大嫂去上香,恰巧,你和木子也去了。在那庙里,发生了一些争执。是我大嫂骂了木子,你却恨在心里头。那天下雨了,路有些远,就都在那山间下的客栈里住了下来。那天晚上,我大嫂很生气,打了你一巴掌。你说,你要我们冷家付出代价的。”他还没有说完,我一手挡住,叫他不要说了。
有些影子,在我的脑子里晃着,一个打忧,就会消失不见。
我看着那些影子在动,那一定是属于秦语爱的记忆。
现在,我竟然有那么一点感触得到。
我有些喘气,他倒掉杯中的冷水,给我加了一杯热的。
我手紧紧地握住那暖暖的杯子,看到了,抓住了,可是又消失了。
回过神来看着他,失败地眨眨眸子。
他叹气:“别逼自已去想,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喝下热水,让心里舒服一些,再听他说。
“那天晚上,来了山匪。”我苦涩地说。
他点头:“是的,半夜的时候,来了穷凶极恶的山匪,见人就杀,我大哥,就是在你的房里,给挨了一刀,双脚齐断。我大嫂在房里,最是死得惨,而我娘,却不见了。那天,放狠话的人,是你。全身而退的人,也只是你,木子伤了脸,然后我娘,在一山底下被发现了。”
他说这地的时候,压仰着心中的痛,很低沉。
我看出他紧皱的眉头,在忍受着那种痛苦。
他在一天之内,失去了至亲,失去了母亲。
而全身而退的人,只有我,怎么不叫人想歪呢?
我难受地说:“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你大哥,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米米,不要说太多了。”他淡淡地说着。
“真的,而且木子的脸,不是那时候被烧伤的,我听说,很小的时候就烧伤了。”不是那时,放狠话的人是我,但是杀人的,并不是我。
所以,都说是我让人来杀的吗?
“是的,不是你。”他转回眼神幽幽地看着我:“却与你脱不了关系,你在之中,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你可知道,算了,米米,知道这些就好了。让我保留一些秘密,谁都不想说出来的。”
“哪有说一半,藏一半的,有什么我不可以知道的呢?是你哥哥,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没有什么,不过就是个人爱好而已。”也尊称为耽美。
他以为我思想有多纯啊,在网上查一查,耽美这二个字,让他吓得下巴掉下来,多不胜数。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米米。”
“说吧,我都想知道的,你也不要一个人藏着难受。”
他捂着脸,不停地搓着。
好一会才说:“是的,我哥哥,喜欢你。”
那时我才十五岁,怎么就喜欢了呢?
“我大哥喜欢你,所以我大嫂很生气,白天的一些争夺,埋下了是非,让我大哥骂了大嫂一番。晚上,你约他到你的房里去,但是等待的,不是你。”
是古龙是吧,古龙那人,看来真的如我所想,阴到骨子里去了,原来,他喜欢男人。
利用我来勾引冷夜非的大哥,好要满足他的淫欲。什么坐怀不乱呢?他爱的,根本就不是女人。
这样的事,冷夜非的大哥,当然羞于启齿,一定不会说的。
然后那山贼冲进来,也是他安排的话,但是我好像不记得了。
冷夜非又低低地说:“我娘的佛珠,是在无情山庄背后的山下找到的,米米,你想想吧。”
我想得不太清楚,走近他的面前,蹲下来看着他:“告诉我。”
他很难过了,我觉得自已还是很残忍的,一直一直逼着他说。
这一切,都是古龙安排的,不是吗?他要让冷家毁了。
但是没有,冷夜非撑起了冷家,冷夜非有能力。
“秦家,早就是空壳子了。我在你家做奴才的时候,经常让你打和咒骂着,你还来勾引我的大哥,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害怕了,你想找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而那时,无情山庄的程予,对你并没有兴趣,知你的坏名声不好。他到青楼,你也闹上去,他当众甩了你一巴掌,说不会娶一个配不起他的女人。你害怕了,而有些人,想要得到我冷家的财势。所以在后面支持着你,也就是会帮着你来吞食我冷家的财产。”
我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深呼吸地看着一边。
所以他恨我,他会恨我的。
“我没有倒下,娘不在了,哥哥被毁了,但是我要更坚强。”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抓着拳头。
我走近他,轻声地说:“对不起。”
他忽然抱着住我,脸伏在我的肚子上,难过地说:“他得逞不了一切,就离开了,他回来了,成了将军。”
再后来,是秦家没落了,而强大起来的,就是冷家。
他把一腔的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他的大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冷夜非的身上,写满了恨,打小的压仰,到失去亲人的时候。
“那一天,真是巧合。”我抚着他的发:“是我安排的吗?”
他轻轻地点头:“是的,你与我大哥约定的,只是我大嫂约莫知道一些你们的事,所以那天就请了我娘,与我大哥同行去上香。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我娘了。”
“这一切,都是古龙那阴险的东西,而我,是权利薰心,我不得不说抱歉,真的对不起你们。以前的秦语爱懦弱的死了,不敢面对她造下的孽,而我是因为小鬼的不敬来,所以来了,来还你们的债。”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怎么去弥补。
真的要计较,秦语爱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傻傻地被古龙兄妹陷害。
“佛珠在无情山庄的后山拾到,是想你和无情山庄相斗吧。”那么,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苦笑着点头:“并不是这样的,你的那好朋友,并不是有心想要帮秦语爱,她烧毁了一半的脸,没有人会愿意娶她的。”
他这么一提点,我就明白了一些了。
怔怔然地站着,耳边响着声音。
“小爱,以后呢,你就做程予公子的大夫人,我就做个小妾,你放心吧,我这容貌,是不会威胁到你的。而且以我哥哥现在的官势,也会保护我们的,没有人敢报复你。”
她喜欢程予,那丢下的佛珠,不仅是一个纠缠不清的罪名,还是让当时愤恨的冷夜非报复的对象。
他没有,他好冷静,他知道,他如果走错了一步,那么冷家就完了。
“我很恨,很恨你的。”他哽咽地说着:“我一步一步地忍辱负重,我为的就是亲手报复你。”
我难受极了,抚着他的脸,尽冰冷的。
“我强暴你,我报复你,我折断你的手,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让我消了心头之恨。”
我一怔:“你强暴我的。”
他点头:“是的。”
我大口地吸着气,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就真的是他。
我还以为是程予想要退亲,我还以为是。
那古龙说孩子是他的,他是又想让我站在他那边是吗?再次成为他利用的工具。冷夜非说我与古龙交情不浅,就让我我独自去。
“我看到的你,与以前的你,大不一样,你怎么可以忘记,你做过的那些狠心之事。但是你真的不是你,你不同,我看出来了,我甚至是喜欢你了。我又时候又恨自已的那种喜欢。”
很复杂的心情是吧,欲恨却喜欢着。
我长叹着气,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我知道,他心里的纠结了,他对我的恨,换成是我,我也会很恨很恨的。
我有些无力,不是他抱着我,我想,我会虚脱在地上。
这是多大的一个阴谋啊,一个被骗的女子,让他们推在风头浪势之上。
而他所要的,就是冷家与程家的财产。
人真的不能贪心,一旦贪了,就想要很多很多的东西。
我真恨以前的我,虽然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过份,骄横霸道,一点也不过份。不是我啊,可是却又是我。
捧着他的脸,我看进他那薄弱无助的眼里。
我低低而又轻轻地说:“对不起。”
他苦笑着,抓着我的手,轻轻地吻着我的掌手:“不要给我说对不起,我可怜,你何不是,恨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我恨的,是什么?我被蒙在鼓里,好久好久了。”
当伤害已经造成了,当恨,已经生根了。
然后回头推敲那不堪的事实,他发现,不是那样的。
那么他又放弃了我,冷夜非啊。
我抱着他的头,我呜呜地哭着:“那天,我等你,等得我心里好痛好痛。”
“米米,现在,留在我的身边,好吗?”他哀求着。
那眼神,我怎么忍心拒绝呢?但是我怎么能留下呢?孟情,孟情他又算什么?
我摇头:“不留,我对不起你,你可以寻仇,我不会再问为什么了,可是现在,你要恨的,不是孟情,你也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古龙又起坏心眼了。”
“他要的,你想不到的。”他淡淡地说。
“呵呵,有什么想不到呢?他现在抓着高权,然后想要财,还想要色。”人就是这样的心态啊,饮暖就思淫欲。
“他看上的,是孟情。”他缓缓地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劈得我一头一脸的黑。
看上我的小禽兽,所以冷夜非与程予联手,想逼走我与禽兽。
古龙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啊,只要小禽兽,那不是很不值吗?
我轻淡地笑着:“我们不会走的,走了,那不是怕他了。”
“米米,我爱你,我发现,我一直一直在错了,你落水的时候,阴沉沉看着我的,是古龙,我不能跳下去救你,别人都猜测,是我做的。我不能去,我去了,死的会是我,我不并怕死的。我对你的恨,还带着爱,在纠缠着。当我看到孟情跳下水的时候,我想,我对你的恨,也就到那时为止了。我划着船,镇定地回来了。”
咬着唇,我觉得心也痛了。
那时我多痛啊,多大的恨,夹在我们之中。
然后我走了,他后悔了,他就在追查着以前的事。
或者是古龙又开始不安份了,想要得到他和程予的财势,有些小动作在做着,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事。
错得多离谱,然后,恨的是自已。
爱得多深,只奈我已不是他身边的女人了。
“米米,留下来。”他再一次地请求着我:“老天爷对我,一直一直在惩罚着,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对你是真的喜欢,我恨你,也是因为我不甘心我爱你,米米,我失去过我们的孩子一次,这一次,让我来保护你们,好吗?”
这是一个男人最卑微的请求。
曾经的深情款款,似乎也没有消失一样。
我叹着气,我心里沉闷地痛着。
他今天跟我说了那么多,我得花时间来消失一下。
在我们背后的人,就是古龙。
他如一枚毒刺,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啊,多想想那歹毒的人,这样我就可以不那么心乱。
在这个时候,他不该这么来求我的,他知道,我向来心里很软。
第七十八章:
我远避他,就是不想伤心。
再回来,依旧要面对的,是他。
他很可恨,我曾经真的好恨好恨他,但是,他很可怜,他可怜的用力来恨我,折磨我。
到头来,发现他放弃的,他恨的,不该是我。
他把他的爱,丢了,这世间,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更伤人心呢?
抚着他的发,我咬着唇:“我想,我该回去了,冷夜非,你一直很坚强,很冷静,你会过得好好的。孩子,我们会照顾得好好的,对不起。”
我放开他,往外面走去。
他失神无力地垂在客厅里,不停不停地搓着脸,想要搓起什么一样。
丢掉的,很久了,我们都回不到最初那时了。
摇头,心里有些失落。
我曾经的爱恋啊,我曾经以为,我到了幸福的天堂,是我最后的爱恋,我会一生一世,和他一起,哪怕委屈一点,我也无所谓。
失落地走着,缘份,亦是天意。
什么也不重要了,走出了街,看着行人。
沉重地叹息着,叹息着。
一步一步,离开,都是一种沉重。
抱着肚子,失魂落魄地往孟情的府里走去。
在门口,坐在石蹲上等着我。
见我回来,他有些惊讶。然后眸子里浮现出了笑意,惊喜。
站起来,将我抱得紧紧的:“米米。”
心跳,如此的快,那是暖实的,安稳的。
我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他到的体温,闭上眼睛,放松所有紧绷的心情。
轻轻地吻,落在我的额上,我的颊上。
他温和地抚着我的眉,将我脸额上的发扫在一边:“米米,你回来了。”
平常得,就像是平时一样,没有半点责怪,还有惊讶。
我想,他其实是知道我到冷夜非的府里的,他就在这里等着我。
他心安定下来,低低地问:“米米,你饿了没,我让厨房做了鸡肉粥。”
“饿了。”我轻笑:“你别担心,我回来了。”
他笑,真是倾国倾城,真美。
轻轻地说:“我一直在等你。”
“我记得回家的路的,孟情,我们要不要搬走。”离开这里。
有时候,就想自私一下,想要自已的安稳,还有幸福。
他笑,抚抚我的脸蛋:“你说呢。”
“不。”我笑着。
“对极了,米米。”他牵着我的手进去。
我轻声地说:“不是我做的。”
“米米,你不是秦语爱,不要心里有负担。”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走进去。
他长大了,这个肩头,可以给人很多的安全感了,靠着他,什么也不用去担心,他可以担起一家的担子。
他与我想的一样,我们不会离开的,钱,其实算不上什么?程予与冷夜非都没有离开,他们想要我好一点,那我们,怎么能做一对逃兵呢?
关于爱情,人生的路,有得几次的回头。
进到里面孟夫人坐在大厅的外面,冷冷地瞧着我与孟情。
孟情停下来,淡淡地说:“娘,你和爹,还有姨丈他们,到别处去玩一些时间吧。让心情愉快也是可以的。”他生硬地加上后面一句。
我朝他鼓励的一笑,人生,就是在于要沟通啊。
“让她离开,你听到没有,你是不是想要孟家,什么都没有。”孟夫人终于发恨地说话了。
他笑笑,有些感叹地说着:“孟家本来就一无所有,娘你不过是姨娘的表妹,她们收留孟家的人住了那么久,孟家什么也没有到今天,娘,有时候,人要记得常回味一下过去。”
是啊,人生常回味,才能记得,今天的生活真的很不错,要珍惜现在。
“你是不是想要气死你娘啊。”孟夫人哭了。
“不是我想要气死你,娘,你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呢?那我的答案也是很简单的,我只要米米,谁也不能分开我想要与她一起,即使我死,我也想要守在她的身边。”
“她是个狐狸精,她会害死你的,她害了秦家还不够,还害孟家。”
“够了。”他冷冷地打断着。
锐利的眼睛看着她:“本来就是一对挥霍的人,本来就不懂什么叫做经商,娘的手腕也不见得高,你贪得秦家的银子,用得你心安理得,我倒没有。不是她害了秦家,是秦家的人没有本事,能怪谁。还有,别把孟家当一回事,没有秦家,根本就没有孟家可言。娘,你懂什么叫做感情吗?喜欢,你懂吗?你把我爹当成了什么?”
他说话,一句一句,都让孟夫人脸色苍白。
贪秦家的钱,让自已的儿子说出来,那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啊。
孟情是孟情,从来不会说什么好话的,一是一,二是二。
如果孟夫人不逼他,他也不会说的。
他牵着我的手走,丢下一句话:“去吧,出去散散心,或许心情会好一点。”
“作孽啊,我自已生的是什么孩子啊。”孟夫人哭着捶打着地。
“要不,我去跟她谈谈。”我抬起了头。
他笑笑,眼神中有着丝丝入骨的荒凉:“不必了,自已想不清楚,还想要谁怎么去安慰她,只会让她脾气更不好。”
“你脾气也不好。”我轻笑着说:“不知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会不会也会满口老子,靠的。”
他笑:“不会的,老子不会在他的面前说粗话的。”
“还说不说,现在不是说了吗?”
“米米啊。”他头一歪,靠在我的肩上:“我们会在一起的。”
坚定地点点头,手指与他的五指相合,能共平和,也能共患难的。
清风精神经的,没有发现孟府的不同。
端了粥进来说:“小姐,孟夫人怎么在地上一直哭啊,好冷的。”
咳咳,孟情轻咳,不让她说。
“清风,秋月现在怎么样?”
清风开心地笑着说:“小姐今天说话了,她说看见我就讨厌。”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人家说她讨厌,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什么人啊。不过这样才好啊,事事都这样面对,心态无限的好,拍拍她的肩头:“继续努力啊,偶尔呢,她说你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笑,不难过也装作难过一些。”
她不懂地说:“为什么啊,可是我看到她说话,我就很高兴啊,我就忍不住的笑。”她眉眼中,笑得越发的甜了。
活宝,我摸着肚子笑:“你啊,不要秋月现在病好了,倒让你气死了,听我的就没有错了。”
“好的,小姐。”她快乐地说:“小姐,那我告诉夫人,她是不是就不哭了,我很怕人哭,别人一哭,我就高兴不起来。”
“去吧。”我对清风,只有二个字,无语。
看着她出去,我趴在桌上,忍不住地大声笑了出来。
然后侧着头看孟情,他也忍不住地轻笑着,正努力地刻着一枚玉佩。
笑完之后,有些叹息,我们现在,就要等着看古龙什么时候下手了。
细细地看着孟情,真好看,怪不得古龙看上他了。
“米米。”他轻说:“那天在水底下的事,不是冷夜非让人做的,虽然他知道,他没有阻止。”
“然后呢?”我等着他向我坦诚他知道的一切事情。
“他们先找到秋月的,秋月喜欢冷夜非,全秦淮的人都知道。”
就和我以前一样吗?以前我给那兄妹俩利用,现在是秋月。
所以他说,不要责怪秋月,秋月其实真的好可怜。
走过他的背后,从后面抱住他,看着他雕刻的玉。
我轻声地问:“这是刻什么?”
“玉观音。”
他刻得好仔细啊,洁白的玉质,是最上等的。
“一定会很漂亮的。”
“我送给你的。”他轻笑着:“玉观音我刻过很多了,但是从来没有刻过给你,玉是有灵的,观音是可以驱邪气,你带着,能避些邪。”
我没想到他居然也信这些啊,不过,他刻的很慢。
我想,这是他最用心来刻这块玉的。
“等你刻好了,我就天天戴着。”脸靠着脸,好舒服啊。
玉观音很平常,但是他送的,意义不一样。
我们现在需要等,古龙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
我不认为,有权就真的可以一手摭天。
但是他是个狡猾而且阴险的人,他出什么招,都完全不知道。
木子烧毁的半边脸,有点邪恶,极是可怕地朝我凑近,凑近,笑着说:“米米啊,这样子,没有人会介意的哦。”
“我不知道,你不要靠近我。”我开始往后背。
古龙在一边,那一炮冲天的发一歪,就拉住了我。
往我脸上亲了亲:“女人的味道,我不喜欢。不过你怎么可以跟孟情,他是我看上的。”狠狠的一巴掌,就打在我的脸上,痛得我昏头昏脑的。
“哥哥啊,你打人哦。”木子邪笑着:“大肚子的女人最可爱了,笨笨的,走起来像是猪走路一样。秦米米,你还没有说,我的脸这样画成一朵花,好不好看呢?你说程予会喜欢吗?”
“不要过来,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惊叫着。
“我喜欢问人啊。”她笑:“米米,你说给程予下春药,这样好不好?”
“你们都是恶魔,魔鬼。”我尖叫着。
那画着一朵花血红的脸,越来越近,我闭上眼,大声地叫着。
孟情用力地叫我:“米米,米米。”
我睁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发现是漆黑一团。
孟情给我抹着汗:“米米,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是的,我梦到他们兄妹了,孟情。”
他抱紧我:“不怕,我在你的身边,看你满头大汗的。”
“哦,好痛。”脚又抽筋了。
他揉着我的脚,一手轻轻地抚着肚子:“小宝贝,别害怕,只是一个恶梦。”
埋头在他的怀里,喘着气。
“孟情,我们不能只等着挨打。”很多事情,是防不及防的。
他轻抚着肚子:“米米,不用担心什么,有我在。”
我想,真的不能只想着挨打。
大半夜的,也睡不着了,睁眼到天明,一脸的疲软。
我这算是自已吓自已吗?
“划船的那次,为什么他要杀我了?”
孟情想了想说:“他们发现,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留着,没有利用的时候。而且,杀了你的话,那么秋月会让他们一直威胁下去,你想,那后果是什么呢?”
后果,秋月会听他们的话,会害了自已的哥哥。
孟情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古龙还真是邪恶,自已有龙阳癖,自去找同行好了,还想染指这么一个高清猜洁的大男孩,实在是过份。
过了几天,孟夫人孟老爷带着秋月,还我娘我爹都到外地去了。
孟情拿了不少的银子出来,叫他们在别的地方买宅第之类的,也带着了一些下人,而过多的,孟情想了想,不想负担太多,就索性让他们另寻生计去。
孟府过完年,就静悄悄的了。
十五就是元宵节,但是这些安静的日子,过得有些提心吊胆的。
越是安静,会越是害怕,不知道危险会怎么一个爆发法,真是折磨人的心思啊。
冷夜非与程予那边送来信,说最好是出入小心些。
梅花静悄悄地榭了,香味淡去,换之一些翠嫩的绿妆,为这孟府,多加了一些生气。
第七十九章:
外面的光暗更是好,才得几天的时间,天气一暖,秦液的冰雪就融了。
但是,还是冷气袭人,水带着碎冰雪,欢快地往下流去。
清凌凌的,倒是纯净无比。
柳树,也悄悄地蕴着绿意了,细细一看,才会发现,那似枯掉了的枝上,有着绿芽儿了。
春天啊,看什么,看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吹吹外面的风,特别的舒服,头发又长了许多了,大概不必等到夏天,就能像梳个简单的发式了。
孟情提着东西,心情愉快地跟在一边,那是我们为孩子准备的。
现在准备着,也就不必等到临产时,要是手忙脚乱就不好了。
“今天是元宵,回去我做汤圆给你吃,你想吃甜的,还是想吃咸的?”
他好奇地说:“汤圆,还有咸的吗?”
“那是了。”放盐巴下去,那不就是咸的了吗?滋味还挺特别的呢。
“清风。”孟情转回头看着清风:“你把这些先拿回去。”
清风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他抬头道:“今天是元宵,我带你去看看花灯。”
“真的啊。”我现在可是大着肚子,他会让我去,我都不敢相信。
“没事儿,现在还早,早些虽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至少看过了,元宵嘛,总是要买灯笼的。”
勾住他的手:“好吧。”被宠爱的味道,真好。
朝羡慕的清风挤挤眼,抱着他的手往另一条街去。
孟情不是怕事的人,他一样带着我招摇过市。
往那边走去,这里就是今晚要闹花灯的地方,来凑凑热闹也不错。
已经有人出来摆花灯了,真美,才吊起来,还没有到天黑看那灿烂的光景,就觉得人的艺术和潜能是无限的。
居然可以创造出很多不同的灯笼,惊奇地看着。
众人看着我们,有些嘲笑。
没有什么好笑的啊,我们这是在压马路,他们不懂的,他们只会相敬如宾,我还是喜欢抱着他的手走路,他也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路人的眼光,居本上都会忽略掉。
“米米,你喜欢哪个花灯,买回去夜里挂起来。”
“咋一看呢,个个都喜欢,不过,慢慢逛,逛着然后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要买那一个了,这就是先来的好处,不会让人先争了心头之好。”
“什么也能说个歪理出来,晚上好热闹,不过人很多,你就不用挤了。”
“呵呵。”我轻笑。
一顶轿子停在我们的前面,那抬轿的人,是一身的戎装,身配着剑之类的。
我与孟情停住,淡定地看着。
冲天泡先出来,然后就是古龙,人一坏,怎么看着脸也是扭曲变形的,阴阳怪气的眸子,看着孟情,有些热烈地笑着:“孟少爷,秦小姐。”
孟情冷若冰霜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勾着我的手转过身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
古龙并没有因为孟情的不给面子而生气,而是笑着说:“二位何必走那么快呢?难道不愿意看到我吗?”
孟情冷冷地说:“见到恶心的人,只会让人心情不好。”
“太让我有些难过了。”他手指一个示意,二个带刀的人拦在我们的面前。
孟情恼怒地回头看他:“古龙,你是什么东西,别在老子的面前耍威风,老子不吃你那一套,给我滚远点,看到你就恶心,这么丑恶的人,居然还敢在老子的面前走来走去。”
古龙微微地皱起眉:“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老子讨厌你,现在是玩什么威风,老子犯法了吗?让人用刀挡着。”
对,我想任谁也会生气的。他有权又怎么样,别人就活该记他这样问话吗?
他笑笑,这人那么阴暗,就算笑的时候,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走近了我们看了看我的肚子说:“我只是想给秦小姐买个灯笼而已。”
“好狗不挡路,我们不稀罕你的。”我也冷着脸说。
“看来你们讨厌我啊。”他笑着,让二个手下退了回来。
我冷笑:“不是讨厌你,是很讨厌你。”
他脸上的肌肉有些抽筋。
看着一边的灯笼,指着一个说:“把那个拿下来,送给秦小姐。”
手下奉上来,我大方地接过,问孟情:“有火吗?”
他在袖子里摸出火熠子,扭开吹了一下,然后点头里面的。
火亮了起来,黄昏里,有些淡淡的光华,我倾斜,让那火烧着了灯笼。
点起来了,烧得可真旺。
我轻笑着说:“孟情,这灯笼真不错,纸真薄,一烧就着。”扔在地上,抬着看那古龙阴黑的脸。
他说:“抱歉了,不能久陪,米米,我们走。”
骄傲地走去,为我们的默契,暗暗的高兴,在古龙的面前,出了口鸟气。
他以为他是谁啊,全世界得绕着他转。
当官不为民,他当这个将军,有什么用,只会害人,等着吧,虽然说好人未必有好报,但是坏人,绝对是没有好报的。
我们二人轻松而回,快到最尾的时候,选了二个漂亮的灯笼带回家里去。
不过,古龙开始冒头了,也就是说,他开始奈不住了。
点起灯笼,挂在院子里,看着淡华的光采,装二碗汤圆,吃得有滋有味,就是心里头有些叹息。
我算了算预产期是五月,怎么总是觉得日子好长一样。
我们很少出门,他在家雕刻着玉,我也悠闲在家里。
秦淮似乎很平静,烟雨迷蒙着,绿荷浮上了水面,清凌凌的水带着春天的喜悦,散着涟漪,树枝如烟,轻轻地在春风里摆弄着枝条,燕子在枝头上停下,一下又飞起来,贪看着各处美不胜收的风光,悠闲得如梦一般。
我轻咳着,染上了一些风寒,可是在里面一咳,孟情就会大惊小怪了,只有忍着,一出门我才会咳。
我在门口转一会就进去,有清风陪着我,叫他不必担什么心的。
有些湿润的天气,还是带了把伞,坚持每天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会顺利一些。
一推开门就吓了我一跳,墙角边窝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清风护着我,大声地喝叫:“喂,你是谁啊,干嘛不站别人家的墙角,非要站在我们家啊。”
抬起头,那眸子里,有些错乱,有些惊惧。
我吓了一跳,细细地看,叫了出声:“秋月。”
清风也惊叫:“表小姐。”她一走近,秋月就挡着脸,呜咽地叫:“不要打我。”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拉住清风,我想秋月一定是惊坏了。
也不靠近,而是远远地,轻声地问她:“秋月,你是来找你哥哥的是吗?”
她看了看我,觉得我是无害的,于是,点点头。
“秋月,你不要怕,这里就是孟府,来,快进来。”外面已经飞起了细雨,将地面打得湿润,就连她发上,也到处是。
她还是很害怕,看着我,看着清风,贴着墙壁就站起来了。
“秋月,来,跟我进来。”我伸出手,心里叹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秋月这样好忽然,而且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她就是秋月,她和乞丐根本就没有什么二样,比我那时的流浪还要惨。
见她不走,眼里的迷乱与害怕还展现着,我叹口气,又轻声地说:“秋月,孟情正在里面,你饿了吧,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一说到孟情还有吃的,她眼里一亮,思索了良久,还是将手给我了。
我牵着她的手进去,示意清风快些去叫孟情。
孟情急急走过来,满眼的惊讶:“秋月,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秋月让他一叫又害怕了,躲在我的身后。
“不怕,他是你哥哥,孟情啊,秋月不怕,清风,快去让人端点水来,还有粥。”一定是饿坏了,我看她瘦了不少,那得先吃些容易消化的。
拉她出来,轻声地说:“是哥哥啊,秋月,是孟情哥哥啊,你来找的,就是孟情哥哥,就是他啊。”
她呜咽地哭了起来,扑在他的怀里:“哥哥。”
孟情拍着她的背:“秋月,你快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很紧张,他眼里有着后悔。
其实我也怕孟家的人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只有秋月一个人这样过来。
她们不是在另外的城里安顿下来了吗?还寄过信呢。
但是秋月只会哭,问什么话也不答。
我看着孟情:“我去修书一封,马上让人送去看看。”
急急地往房里走去,好怕真的出什么事,那孟情会一辈子都内疚的,我也不会过得开心的。
写了信,马上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过去。
秋月连脸也没有洗,就先喝了三大碗的粥。
等梳洗过后再看她,眼神里似乎认不出很多人来了,问她什么也不答,就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别担心。”我走到他的面前低声地安慰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头靠着我的腰:“米米,我很担心他们。”
“要不然,你亲自去看一看?”这样也安心一点,交给谁做,都恨不得马上就知道消息。
现在才知道信息的重要性,如果是现代,一个电话过去就知道了。
但是这里不同,消息还得等好些时候,这时候,焦心如焚的时候,最怕的就是等了,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
无论是怎么个安慰,都不足以让心里平定下来,我只能陪着他焦急地等。
他摇摇头:“不行,我不能离开,我要是离开了,家里就只有你,没人照顾着,怎么行呢?”
“我可以照顾我自已的,你走后,我会连门也不出的。”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哪里也不会去,我就在屋里。
他抓紧我的手:“没事,米米,你也别太担心了,让人去,很快就有消息了。”
也是啊,无论让谁去,都是那么个状况了,就是心意不同而已。
“要不,我到程予的家里住几天,你回来后,就来接我们。”冷夜非的身份啊,不太适合,我连提也不会在他的面前提。
他沉思着,我拍拍他的肩头:“算了,我还是不能让你去,我听说,最近有山匪横行,在偏山野岭里作恶,我不要你去。”
他长长地叹着气,眉宇紧紧地拢着。
我多想帮帮他啊,可是我竟然帮不到什么?
到夜半的时候,他也睡不着,就在外面走来走去。
我真的好担心他,他其实也很在乎他的家人的。
我拿了衣服出去,盖在他的身上:“别走来走去了,去吧,孟情,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让自已心里有着后悔。”
我也想是不是与古龙有关,那个狠心的人,曾经连我也想杀。
“不用担心我的,你知道我可以自已照顾好自已,我也不想让我心里后悔一辈子,孟情,你心急,我也心急,倒不如,就去看看,那派出去的人,也不知会遇上什么事。来,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听我说完,抚着我的脸:“要是有什么事,你去通知冷夜非。”
“嗯,我知道的。”
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啊,毕竟安不安全,也要看看。
如果是古龙迫害秋月,又引导着她回来的,想想看,谁会不在乎至亲呢,当然会去看了。
我想,天真的开始变色了,他开始做动作了。
凌晨的时候,孟府里赶进十台马车,然后从孟府里赶出十五台马车,分别往四面八方而去。
然后,我在后院的小侧门里送别他。
一叶小舟泊在水面上,天色微微亮,寒气还重。
不舍地抱着他,我眼里有些泪:“你要回来。”
他亲亲我的脸:“会的,照顾好自已。”
手指不舍地抓紧着,我不想放开他,我有些怕。
终还是放开了,只能合起拳头,不让自已去抓住他的衣服,怕放不开手。
他轻轻地吮吻着我的唇瓣:“等我。”
我点头:“我一定等,小心啊。”
他给我安慰地一笑,然手就下水,没有坐上小舟。
驾舟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翁,孟情在水底下,他在摇着。
凌晨的迷蒙,根本看不清楚水底下有人。看到的,只是渔翁早起来打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