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快要吐的时候,云昭阳终于找到了那个洞口。
那山洞一眼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里面一阵一阵的阴风吹来,让云昭阳有些不寒而栗。
启喘,息了一阵,从她的靴子上跳下来,跳到洞口,负爪人立,半晌,它回过头来,严肃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那一刻,它的声音有些低沉,低沉得好像不是从它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云昭阳示意它禁声,侧耳细细听去。
山洞里除了风声,还有一阵阵古怪的声音,说不上来是什么,好像是无数的爬虫在爬,又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轻拍礁石,又好像是有山风吹过松林带起一阵簌簌。
“你老实告诉我,我要是死在这里,是不是你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云昭阳看了一眼启,并没有开口,而是用传音入密。
她不想被人偷听。
启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等会儿无论出现什么,你都会保证我的安全,是吗?”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大把的青春要浪费,她才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我是上古神兽,自然是能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跟我进去,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云昭阳想了想,手指拂上另一只手臂,试图唤出弑天,然而启却抬起一根指头,摇了摇。
“鲛人一族乃是上古魔族,他们的灵力与寻族格格不入,你是不是忘了莫离的嘱咐?”见云昭阳并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启忽的叉起腰,目光凛冽,大有她不听劝就要了她的命的意思。
云昭阳撇了撇嘴,悻悻地道:“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你不会就让我这么赤手空拳的去找那个东西吧?”
“当然不会,首先我们要讨论一下作战计划。”
说着,启拉着云昭阳的裙角,闪到一边。
如果云昭阳在来之前知道启的作战计划,她保证,她死也不会来。
一刻钟之后,她放下所有的矜持和骄傲,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地跑进山洞,这样的出场方式,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不过,她还是照着启的第一方案做了。
该死的美人计!
她相信自己的美貌没错,可是她不敢相信那个幕后怪物的审美啊,人家若是喜欢焦绿意那一款呢?
“别伤害我,别伤害我,我求求你,别伤害我!”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云昭阳的身体颤抖得像筛糠,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洞口,好像那里随时会出现一具僵尸一样。
“啊!”
有踩碎树枝的声音,她立即吓得惊声尖叫,一张俊俏的小脸惨白如纸。
躲在洞口的启大人向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这女人的演技真不错!
云昭阳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它一句,心道姑奶奶为了装出这副惨相已经把二十一世纪看过的恐怖片搜罗个便了,她现在看着它,就是在努力地把它想象成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啊。
一兽一鬼,虽然形象差了不只一点半点。
好像听到了她的惨叫,洞口的月光一暗,倏地变成了血一样的红。
远处,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云昭阳躲在石头后面,两只手抱紧了脑袋,身体缩成了一团。
幸亏把那几位支开了,否则看她这个样子,那几位还不知道多开心呢,有了在美女面前表现的机会,肯定不会让她好好把戏演下去。
话说,剧本演到哪里了?这个时候,启召唤来的僵尸应该行动了吧?
它会召唤来一具什么样的僵尸呢?是已经没了脑袋的慕容孤星?还是雷大胆?抑或是不小心被他们咬的一只狼?
云昭阳缓缓从臂弯里抬起头,悄悄地往外看。
被血色月光笼罩的洞口什么都没有。
只是,那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了。
有点儿不对劲儿……
启,去哪里了?它不是说过,它会在洞口守着,懆控它唤来的僵尸吗?怎么现在连它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外面空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昭阳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她下意识地摸向手臂,想唤出弑天,却发现已经无法做到,方才启为了防止她再动用海皇的力量,已经将她的武器封印了。
该死的,这个节骨眼上。
她抿了抿唇,手指迅速摸过全身。
什么都没有,除了怀里的一支木簪和玉佩。
玉佩这种东西本来就娇贵,扔出去砸不死别人自己先碎了,倒是这木簪……
云昭阳比较来比较去,最终还是抽出那根木簪。
那簪子正是含光送给她的那支,她本来也没有当回事,他送了,她就用它来挽头发,后来,她发现元璟总是盯着她的头发,越盯脸色越难看,她怕他一怒之下给含光的宝贝给毁了,便偷偷地藏了起来,后来原绯衣送给她一支簪子,她就把这木簪一直藏在怀里。
簪子被磨得很光滑,带着一股木头特有的馨香。
她将那支簪子反握在手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洞口。
外面的脚步声忽然顿住了。
笼罩洞口的月光再次一暗,仿佛月亮已经没入云中。
云昭阳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启说过,这里的僵尸非常厉害,和她以前遇到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它猜测,是寻族的另一分支黑巫族的禁术所为,目的尚不清楚,若是她正面遇到了,最好不要与他们起从冲突,当时云昭阳就想,她倒是想和这些东西谈判,但问题是人家肯听吗?
“这些东西可有弱点?打哪里可以一击必杀?”当时云昭阳问。
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有弱点,吸血鬼还怕阳光呢,这些僵尸也不例外吧。
不过,启只是无奈地摊了摊小爪子。
力大无穷,动作灵敏,打不死切不烂,还不知道变通……若是真遇到了不受启控制的僵尸,她恐怕只能等死了。
云昭阳换了个姿势,以便在那个家伙扑过来的时候能跑得快些。
洞口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目测足足比她高一个头。她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是她知道,她是一个男人,虽然穿着破衣烂衫,头上的头发更是乱如鸟窝,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飒飒英姿。
这个人应该是焦绿意的一个男宠。
那个东西走近了几步,云昭阳手握木簪,躲在石头后,一动不动,她的目光从上到下,再次将那个东西打量了一番。
那个人站在那里,挺拔如松,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即使死了,即使变成了僵尸,他还是保持着是生前的习惯,一只手垂下,一只手压在腰间,好像那里还有一把剑一般。
剑?
云昭阳的脑中忽然一道闪电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