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我滚出来!”
杀了慕容孤星的幕后黑手突然出现,焦绿意如何不怒?他向着那声音的来向想也不想就是一剑。凌厉的剑光如闪电一般破开黑暗,随着一声巨响,山洞里有巨石坠落,有些僵尸来不及逃走,直接被砸成了肉饼。
然而,却没有伤到那个始作俑者分毫。
“九皇子,为了一个男人至此,我是该说你深情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那个声音悠悠地回荡着,辨不出方向,分不清男女,只是随着声音的扩散,众人感觉到一种入骨的冷意。
云昭阳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轻轻地握了握元璟的手,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里交给我。”元璟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按上断水的剑柄。
那个人的声音飘忽不定,他确定不了他的方位,甚至,连他在不在这里也不知道。
“出来!”焦绿意一剑劈空,愈加恼怒,他盯着黑暗,目光亮得可怕。
“缩头乌龟!有本事给我滚出来!”
又是一剑,伴随着纷纷坠落的碎石,一小片粉尘扬起,呛得人直咳嗽。
那一刻,他只觉从头到脚被愤怒包围。
自从到了这个世上,便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爱过他,他的父皇兄弟嫌弃他,他的表妹讥讽他利用他,甚至他的母妃,也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夺权的工具,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在乎过他。
除了慕容孤星。
现在他唯一的温暖没了,他心里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什么九皇子,什么家国社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于自己何干?
一连三剑,剑光纵横,几乎照亮了整个黑暗。他手中的剑名唤腾龙,锋利异常,不到片刻功夫,山洞便坍塌了一半。
这样下去,那个人死不了,他们自己也会被埋在这里。
元璟想开口提醒,就在这时,怀里的云昭阳眼睛忽然一亮,推开他的手,拔出断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刺去。
“云昭阳,你干什么?”
元璟反应奇快,来不及躲闪,便在她手臂上重重一击,打偏了剑势。
剑刺穿他的袖子,擦着皮肉而过。
云昭阳目露杀意,一剑不成,接着又是第二剑,元璟扔了她急忙躲闪,被她又生生削去了一块衣袖。
“云昭阳,你醒醒!”元璟见她突然发狂,身体一连滑出数丈,他身边那些僵尸没有焦绿意的命令也不动,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云昭阳冲过来,元璟就往僵尸后躲,云昭阳自然不肯放弃,冲着挡路的僵尸一顿乱砍,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倒了一片。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混乱之中,元璟却看得分明,云昭阳用的虽然是断水,剑法却绝对不是他教的惊鸿十六式,好像改过,又好像是一套全新的剑法。
那套剑法看起来朴拙,实则变化无穷,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已经让元璟眼花缭乱。
“云昭阳,我是元璟,你给我住手!”元璟藏在僵尸后大叫。
云昭阳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两眼血红,木然地盯着前面,冲着元璟又是一剑。
“焦绿意!”
忽然想起了焦虑易的腾龙剑,元璟冲着一个飞掠而来的身影大喝。那人立即空中一个折身,一剑平削。
焦绿意这个家伙也疯了吗?怎么能对云昭阳下如此狠手?这一剑下去那个女人不是非死即伤?
然而,元璟的担心有些多余,焦绿意的剑法虽狠,云昭阳却也不是原来的云昭阳了。
叮!
一声激烈的金属交击之声后,焦绿意忽然掠到了元璟面前。
“你靠后!”他对元璟道,抬头又盯着云昭阳,道:“云姑娘,你醒醒!”
云昭阳盯着他,看眼神极力挣扎。
那把剑,太过于炫目,她竟然不敢下手。
但是,她必须杀了他!
“究竟怎么回事?”元璟有些气急败坏,方才云昭阳攻击他,他怕伤到她,只能躲,这会儿焦绿意过来,他上前,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他,他这一抓,焦绿意手臂上的力气便泄了几分,腾龙剑一暗,云昭阳趁机出剑,手腕一转,清凉如水的剑锋瞬间没入焦绿意的胸口。
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云昭阳似乎还不放心,手上用力,一剑贯穿了焦绿意的身体。
明如秋水的剑锋被染成了红色,鲜血一滴滴垂落,焦绿意被钉在那里,无法动弹,他诧异地看了一眼云昭阳,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散落在地上的尸体碎块,嘴角忽然浮起了一丝笑意,略带嘲讽和倦意。
“想不到竟然这样结束了。”
慕容死后,他本心再活,撑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报仇。
“焦绿意,你怎么样?那个人是谁?”
元璟抓住他,几乎将他整个胳膊都扯了下来,因为他的一拉扯,那把剑横向移动了几分,原本剑身粗细的伤口又扩大了几分,血很快湿了他的黑袍。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必须死!
焦绿意苦涩一笑,忽然涣散的目光凝聚,落在云昭阳的身后。
元璟猛然转头,眼前无数银星飞至,他来不及躲闪,一个铁板桥,人往后仰了过去,仰倒的瞬间,他一脚狠狠踢在焦绿意的腿上,焦绿意猝不及防,带着云昭阳往旁边倒了下去,漫天的银星飞过,倏地没入黑暗。
“可惜,你明白的有点儿晚。”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娇俏的女子声音自黑暗里响起,元璟不敢相信地抬头,发现一袭黑衣正踏着尸体,浅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她的一条臂弯里坐着一只已经完全变成血色的小兽,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笛子,那笛子不知道什么材质,只是看上去诡异得很,即使离得这么远,也让人觉得冷气逼人。
“原庄主?”元璟认出了她。
一会儿不见,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绯衣微微一笑,道:“没错,是我。”
弹指,火光飞过,山洞里有灯被点燃。
她缓缓走出阴影,一张俏丽的脸从黑暗里完全露了出来,确实是原绯衣,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眉目之间竟然多了几分恶毒,她的身后,跟着白衣的含光,好像也被控制了,黑色的瞳孔涣散,好像没入夜色的深渊一般,深不见底,却毫无精神可言。
原绯衣笑了笑,将启交到含光的手里。
先来洞中取笛子,再唤来含光,可着实费了点儿功夫,否则,她也不会陪他们玩这猫鼠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