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图可以卖,寻族的秘密想都别想,你要是敢出卖寻族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启松了口,抱着小爪子横眉怒目。
虽然没有人看见它的样子,但一点儿都不影响它表演。
“其实我让你卖九龙图是为了你好,萧元冷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你哪能这么轻易找到?说不定一放到市面上,和九龙图相关的人就自己找来了。”
云昭阳目光立即一亮。
“这是个好主意。”
等鱼上钩不如引蛇出洞,既然知道现在无从下手,云昭阳自然不会放着捷径不走。
“娘亲,到了,小心台阶。”
想着想着,两人已经到了绸布庄门口。
稚拉着云昭阳的手,高高兴兴地走了进去,立即有店主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那店主有五六十岁,一副花白胡须,带着个剪裁精致的帽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好说话得很。
“两位这边请!”店主用袖子抹了一把椅子,让云昭阳二人坐下,又转身招呼伙计上茶。
“店家不必客气。”云昭阳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这家的装饰十分新,估摸也就是十来年的样子,“店家,听说您这裕泰斋在京城最有名气,本以为是家百年老店,没想到进来一看,却新鲜得很。”
云昭阳对这一带的商家早就做足了功课,对这家店的历史自然是了如指掌。
“夫人有所不知,我这裕泰斋确实已经传了四代,算下来少说也有八九十年了,原来在布市街,后来越王府扩建,征了地,我们才离开布市街,搬到这里来了。不过,夫人您放心,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可是丝毫没减,您看这做工,别说在京城,就算在整个玄国,也是一等一的啊。”
老店主说着,拿过了一件成衣,特地翻过来,给云昭阳看了一下针脚。
云昭阳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说布市街曾经十分繁华,商户众多,要搬迁必然十分不便,老店主可知越王殿下为何一定要选址在那里?据说往东挪三分,便是一片荒地。”
她抿了一口茶,示意稚去挑几块喜欢的布料。
老店主道:“夫人,其实越王殿下也是为了我们百姓着想,当时碧水湖经常泛滥,一下雨湖水就漫上来,浸泡店铺,这里的人苦不堪言,后来越王殿下巡视到此,心生怜悯,便将布市街纳入王府,改成池塘,还为布市街商户另择新址,实在是好事一件。”
“没想到越王如此勤政爱民,只是坊间关于他的事迹却少得可怜。”
“越王为人低调,这些事情,自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不过夫人若是感兴趣,小老儿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地方,您看到那边那个酒楼了吗?酒楼里有个说书先生,天天在那里说书,说的都是些帝王将相的过往,您去了,说不定能在他那里听到些关于越王殿下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多谢了。”
云昭阳抬头瞥了一眼那老店主指的天一楼,只见一片青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光,一面酒招子迎风展开,楼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倒也看起来像个鱼龙混杂之地。
稚喜欢黑色,自己挑了两匹黑色的布料,转眼却又抱起了一匹白色的布料。
“娘亲,您看这个好看吗?”稚笑容璀璨,仿佛落了一天星光一般,“我们那里织的布就是这个颜色。”
云昭阳知道他说的是鲛绡,心道这孩子虽然一直长在陆地上,骨子里却特有着对鲛人的亲切,以至于看到这料子也特别的欢喜,于是不忍拂他好意,道:
“好,那就给我也做一套吧。”
那掌柜是个会做生意的,见云昭阳谈吐不凡,又极力推荐了几块料子,云昭阳见稚心动,便狠了很心都买下来,再加上袖子里那只神兽闹腾的厉害,云昭阳不得不也给他添了块毯子,等两人一兽带着战利品走到酒楼的时候,云昭阳悲催地发现,自己没钱了。
萧元冷一去不知道多久,宿莲九的职位虽然相当于大管家,但是没有萧元冷的手印也不敢擅自开府库,于是剩下的一段日子她只得另谋他法。
在王府自然少不了她的吃喝,可是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霸王餐吧,可是,今天的真正目的不就是来打探萧元冷的旧事吗?进不去怎么打探?
正在想着要不要先回去找宿莲九借点儿钱,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昭阳妹妹!”
声音甜而不腻,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悦。
云昭阳一回头,便撞上了太子妃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神。
“昭阳妹妹,方才去府上拜访,下人们说你不在,我正愁回去怎么跟太子交代,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太子妃一抬头,见到迎风招展的“酒”字,未等云昭阳回到,便继续道:“妹妹莫非是想饮酒了?这天一楼的菊花酿不错,如今正是时候,不如,我们进去喝一杯吧?”
太子妃微服出访,只带了几个人,她上前挽了云昭阳的手,就往里面走,云昭阳好不容易找到个付钱的,自然不推辞,寒暄了几句便跟着她上楼,两人找了个雅间,在二楼,背对碧水湖,面朝说书台,正好将楼下看了个清楚。
太子妃叫了几个菜,又让人温了一壶好酒,这才道:“昭阳妹妹,前段日子听说你回府,姐姐本来想去探望,奈何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你可千万别怪姐姐啊。”
说着,她抬手倒了一杯酒。
“姐姐说的哪里话?昭阳回来本应该去拜访您才对,只是身体不适,一直未能成行。”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这杯酒就当妹妹借花献佛,给姐姐赔罪了!”
说完,一饮而下。
甘冽的香气在唇齿间漫开,不愧京城第一名酒。
“妹妹身子哪里不舒服了?”太子妃接过酒壶,目光满是关切,“若是不舒服,这酒可不能多喝。”
“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可能苗疆一行,染了瘴气,调理了一段日子就没事了。”云昭阳扶着额头,脸色微红,“本来想去看望姐姐的,没想到姐姐先来了。”
她一面说,一面偷偷观察着太子妃脸色的变化,那个女人依然笑容平静,好像苗疆两个字并未触及她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