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有个万一,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便是那些不希望太子继位的人,皇长孙如果有个万一,那倒霉的又会是谁?
越王脸色一黑:“栽赃本王?云芙意和本王都没见过面,皇长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云昭阳微窘迫:
“本王妃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哎呀和你说不明白。”
云昭阳说着便走了,越王脸上的笑意如涟漪一样却渐渐放大,目光送着那娇小的身影远去,直至再也看不到那背影。
越王才招手:“派人暗中保护王妃!”
宿莲九走了出来,他方才将王妃的话听了十之八九:“太子怎么会让云芙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不成?”
萧元冷眼中不屑,甚至有些讥讽:“难不成他还以为靠着一个云芙意能将本王拉下马,你猜的不错,太子从来没想要云芙意肚子里的孩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过是太子的棋子,甚至,整个云家都是。”
云芙意来的第一天便是去拜访了越王妃云昭阳,云昭阳,抬头,窗外骄阳突然投下万点斑驳陆离光影。
一人着粉衣远远而来,不用问都知道是谁。
宜松站在云芙意身旁,脸都拉长了:“王妃,奴婢看太子侧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小妮子是为她担心了,云昭阳安慰道:
“管她什么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云昭阳早已不是云家的人,所以毫不在乎,云芙意踏足庭前的时候,云昭阳注意到庭院外面又多了几个洒扫的人,而且这些人很有些面熟。
宜松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云芙意便挺着大肚子进来了,一头珠翠叮泠响,莲花步生香,双眼含春水清波顾盼流转,头上飞仙髻斜插一根镂空凤穿牡丹簪,流苏洒在青丝上,当真是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在一旁伺候的药女们都看呆了。
宜松偷偷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云昭阳,她家王妃今日白色绣兰花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身系软烟罗,头上一只简单紫玉簪,正笑眯眯的看着来人,相比之下云芙意的富贵秀丽在绝色倾城王妃面前简直就是一只小麻雀,宜松挺了挺胸膛。
云照阳唇角蹙起一抹笑靥,随手指了指不远处:
“宜松给太子侧妃搬把椅子来,顺便将灵雪郡主和药王谷的妇科圣手一同请来。”
宜松以前是在宫里伺候的,后宫争斗见的实在不少,听了云昭阳的话,便马上心领神会,宜松的绣鞋正要跨出门口。
云芙意像是才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大费周章,姐姐喝杯茶就走,再说姐姐刚来药王谷,不好麻烦人的。”云芙意声音轻如泠,柔如风,这倒是显得云昭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昭阳一挑眉:“这便不对了,太子侧妃腹中乃的是皇上的长孙,马虎不得,就算药王谷的人怪我们骄奢淫逸,不好相处,那也请怪到本王妃头上,宜松去请吧。”
云昭阳心中无感,这样官方的套话她还有几大车,宜松看着云芙意吃瘪不由心中痛快,对嘛,谁能欺负的了她家王妃娘娘。
宜松步子轻快的走了出去,一旁的药女都当方才那一幕不存在各干各的,云芙意面上僵了僵,手心握紧。
云昭阳半倚在榻上,一身得气势尽然有几分掌权者的凌厉和阴狠:“现在这里也没有旁人,再装下去就很没趣味了,云芙意,天之娇女同样还是云家嫡女,可是从来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云昭阳开门见山,以云芙意得秉性,她觉得很有必要说明情况,如果云芙意是为了别的事而来那还是早说出来早结束,眼不见为净。
云芙意下意识摸了摸脸上覆着的轻纱,心中恨不得将这贱人乱刀分尸,云芙意有些讪笑道:“妹妹说笑了,如今我有了孩子,心性和以前大不同了,姐姐之前误会你和太子所以心中才多加妒忌,不过现在不同了,再加上妹妹你现在贵为越王妃,我们姐妹都有了最终的归宿,所以我今日过来并为他事,只为了道歉。”
云昭阳挑了挑眉笑了出来:“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么?”
云芙意扶着肚子,一脸不知所措,她站起来正欲说什么。
“太子侧妃的心意本王妃明白了。”
云芙意不可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示好到底有何意图,突然手腕上的化骨蛇动了动,云昭阳垂眸去看它。
不知最近怎么的,也许是这蛇在她脉门上日夜盘踞的缘故,她竟能和化骨蛇心有灵犀。云昭阳在心中琢磨着此时毁尸灭迹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可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念头,萧灵雪还未进来,脚上佩戴的银铃铛便发出一连串清响,叮叮咚咚的让人听了就觉得十分欢快悦耳。
萧灵雪四处巡视了一下,进门便热情的抱住她的手臂,云昭阳将衣袖向下垂了垂遮住化骨蛇的身子。
“昭阳姐姐,听说宜松请来药王谷的众位师弟到底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昭阳姐姐不舒服?”
“没有的事,今日太子侧妃还未请平安脉,所以本王妃这才劳烦药王的诸位圣手过来,为太子侧妃诊脉。”
云昭阳说话间,萧灵雪转头看向大腹便便的云芙意,脸色冷硬下来,萧灵雪向来便是喜欢的人便会无理由的亲近而厌恶的人则会不假辞色拒之千里,何况太子跟越王不和:
“皇伯父让我为你保胎,师傅又特意叮嘱侧妃卧床养胎,侧妃怎么刚来便把药王和圣上的话抛到远处。”
萧灵雪便是看不惯云芙意,唤她时一口一个侧妃,皇室中正妻,贵女们都十分轻视小妾,萧灵雪虽然未见过云家上一代嫡长女云阮,但也听闻云阮当年何等风华,没想到云芙意却是这样的人,实在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