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没有身孕,只不过是吃胖了而已,对了,被某人的鱼喂胖了。”云昭阳看着他,挑衅地一笑。
他反应平淡,似乎对“鱼”丝毫不过敏。
“有没有身孕,找个太医来不就清楚了?”
“不用那么麻烦,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云昭阳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王爷体弱,难尽人事,这孩子应该不是你的,对了,王爷,你的王妃不守妇道,我劝你还是赶紧休了她吧。”
萧元冷的目光掠了过来,瞬间冷冷的,似刀子一般,割得云昭阳皮肤生疼。
“休想,你留下,孩子也留下,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就不信,他会忍心将自己的孩子送入狼窝。”
说完,他勾起唇角一笑。
似乎对王妃怀了个“野种”丝毫不以为意。
嗯,知道孩子的来历,却不知道“鱼”,这个家伙有问题。
就不信你不露马脚!
云昭阳想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真的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她跪行了几步,拉住萧元冷的手,手指有意无意掠上摸到了他的脉搏。
沉稳,一点儿都不像有病的样子。
果然不是萧元冷!
“云昭阳,你这是干什么?本王就让你这么讨厌吗?”萧元冷垂眸,冷冷地盯着她,刀锋一般。
“越王不让我讨厌,可是你……”
云昭阳忽然起身,眸中似笑非笑,然后,她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枫园。
在迈出门槛的时候,她扔下了一句话:“替我转告王爷,我会去老地方等他。”
身后那男子皱了皱眉,被这句话着实吓了一跳。
被她看穿了?他模仿萧元冷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就连腿都快残废了,还有什么地方不对?萧元冷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他?
对了,老地方,老地方是哪里?
出了听枫园,云昭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哼,大过节的,找个冒牌的来迎接她,还真看得起她。
花园的角门没有上锁,云昭阳一闪身,消失在了门后。
元宵节的天一楼似乎比平时还要热闹些,二楼的雅间都被占满,她只得在楼下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听书一边嗑瓜子,瓜子磕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个店小二过来,跟她说:“这位姑娘,我们家主人邀请你借一步说话。”
那店小二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翘起二郎腿,拿起面前的半碟瓜子倒在了地上,然后慢悠悠地拉长语调道:“这天一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给客人的瓜子一半都是苦的,我要见你们老板,当面跟他理论理论。”
店小二一面点头哈腰地道歉,一面收拾瓜子,收拾了一半又被云昭阳打翻,那店小二没办法,只得苦着一张脸带着她上了楼。
在离云昭阳不远的地方,一个青年男子扶了扶斗笠,露出一只眼睛。
目光一闪,立即有几人会意,有的上了楼,有的消失在了门外,身形步法一看就是高手。
云昭阳大摇大摆地上了楼,见一个中年胖子正在房间里等着她,那胖子听说了她的来意,生气地把那店小二训斥了一番,转过头来赔礼道歉,云昭阳不干,觉得此事不能这么草草算了,那掌柜没办法,只得又免了云昭阳的单,赔了一盘上好瓜子,这才了事。云昭阳出来的时候,躲在隔壁房间偷听的探子一头雾水,他努力地将听到的内容又回忆了一遍,确定一个字都没漏,才下楼,跟那个带斗笠的人请示道:
“这件事要不要上报?”
那人看了一眼已经拎着一包瓜子出了天一楼的云昭阳,气得脸色铁青,“报什么报?一堆敲诈勒索的废话有什么用?”
凭他多年做探子的直觉,他隐约已经感觉到,最绝密的情报一定在那包瓜子里。
但是等他们追上去的时候,越王府的侍卫已经出来找云昭阳了,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侍卫堆里抢劫越王妃,只得原路返回,从长计议。
云昭阳坐进了来接她的软轿,将那包瓜子打开,在里面翻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后面还跟了一句话:“做的不错。”
就这么四个字!
云昭阳团了团那张纸,气得哼了一声。
从银针开始,她便知道了元璟的计划,虽然那银针是云梦七杰送来的,但是她知道,那枚银针应该在元璟手里,当时她在药王谷被萧灵雪用银针暗算,坠入河中,只有元璟在身边,以元璟的精明和财迷劲儿,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外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云梦七杰已经和他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罪证一出,她就知道元璟要对付萧灵雪了,所以,她才会在一大早跟越王吵了一架,好借怀孕的事情把萧灵雪逼一逼,试探一下赤阳王是不是真的闲散王爷,顺便借别人之口告诉太子,你的病弱王兄有后了,你的江山没有那么稳当了,动手要趁早。
一箭三雕,元璟的好计策!
看到那句话的时候,云昭阳知道自己过关,于是气过之后又开心地嗑起瓜子来。
回到冰雪阁,宿莲九来见,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拉到了密室里。
“王妃,果然不出所料,名单上的第二批人名一出,各国立即大乱,用不了多久,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宿莲九的目光灼灼,狼一样。
这还是云昭阳第一次见到他有这样的目光。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云昭阳对这个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王妃,那老药王韩丹已经作古多年,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韩丹是当今药王的师叔,与现任药王素有龃龉,据说死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尸体,云昭阳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战事一起,必定伤亡惨重,到时候肯定会需要医中圣手,不过在那之前,萧灵雪已经被惩治了,我只是怕现任药王因为自己爱徒的关系不肯出手相助越王,才想留一手,到时候也不至于太为难。”
宿莲九点了点头,他口上没说,心里却总觉得王妃这一段说辞不够真诚。
正月十五的晚宴,依然是那个冒牌货出席,正月十六的时候,还是那个冒牌货,两天没有见到真正的萧元冷,云昭阳一直寝食难安。
他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今天又是他的生日,他真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