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清殇的伤口流血不多,那血却渐渐变了颜色。
“该死!”他刚开始没有注意,这下经云昭阳一提醒,才知道中了毒,立即道:“喂,王妃,这什么毒啊,有没有解,我会不会死?我还不想死,越王那边还没给我结账呢。”
欠了这么久的情,还了这么久的请,究竟算不算还上?他死之前也应该找萧元冷要一个说法啊。
云昭阳扑哧一笑,“没事,不是什么剧毒,以你的功力去逼上半个时辰,再敷点儿药就好了。”
“那,哪里有可以安静疗伤的地方?”
舞清殇还是不放心。
“跟她走!”
话音未落,舞清殇已经抓着宜松的衣角去找地方了,害得守护防鸟网的梅飞狠狠瞪了他两眼,那样子,好像被自己的老婆被人拐走了一样。
“这位……”这边,云昭阳的目光落在一个一直跟着她的护卫身上。
“属下明晨。”
“明晨,刚才那个飞身出来为我挡箭的人是不是王爷的暗卫?”
“是。”
云昭阳的脸色一下变了。
“你是说王爷把暗卫留在了王府?”
“是。”
“一个都没带?”
“是!”
“该死!”云昭阳狠狠一跺脚,“这个萧元冷,是去找死吗?”
那个叫明晨的护卫非常实诚地回答:“王爷说了,王妃这里最需要人守护,他带一个九公子,带一个稚少爷就可以了。”
云昭阳简直要被他们气得吐血了,不过转念一想,萧元冷这个家伙究竟还不算太傻,知道带上稚,否则他死了她也把他扒下一层皮来。
“你们留下几个人帮助梅飞守住防鸟网,剩下的人跟我来,换弓箭!”
该死的,太子都用这么先进的装备了,她不用有点儿对不起自己。
这些东西,她本来想等到事成之后拿到黑市上去卖的,否则,萧元冷就算接手了玄国,那么大的国库亏空他怎么应付得过来?
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几个护卫跟着她来到了一个杂物间里,云昭阳几下将杂草拨开。
“一人一把,捡好的拿。”
杂草下面是十几张弓,个个都装了机簧。
“王妃,这是什么?”
“这是射日弓2.0。”
“2.0?”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
云昭阳不耐烦地一挥手,“就是改良版本,比原来那些功能更强大,更轻便,别愣着了,再愣着王府里的人都要死光了。”
众人赶紧扛了弓箭出来。
这一路上,空气里冲满了血腥味儿,云昭阳不用想,也知道外满都是血了。
太子欺人太甚,她云昭阳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王妃,王妃!”
刚刚打发走了侍卫们,宜松便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慢慢说!”
宜松捋了捋嗓子,道:“小世子,小世子,不,不行了!”
什么?
云昭阳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
反应过来后,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奔密室。
舞清殇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疗伤,他将一根手指抵在孩子苍白的额头上,看见云昭阳进来,摇了摇头。
“王妃,小世子好像中了巫蛊之术。”
孩子的呼吸平稳,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云昭阳上前,心疼地将他抱了起来。
会是谁呢?
太子和萧灵雪都以为小世子昨晚已经死了,是断断不会再对他用术。
她抱着孩子,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压在他的脉门上。
脉搏乱而强劲,不像是一般人能下的咒术。
“王妃,悟能大师求见!”
悟能大师?
云昭阳一下就像见了阳光一般。
“立即请悟能大师进来。”
那个悟能大师也是厉害,在越王府被围的刀枪剑雨里,竟然那么仙风道骨的来了,干净的鞋底竟然连一丝血都没有带。
“大师,正要去找您,您就来了!”
“王妃,是越王殿下让老衲前来的。”
那老和尚进来之后也不多客套,抬手便按在了小世子的额头上,半晌,他睁开浑浊的双眼,道:“王妃,小世子中了巫术,好在那人没有想害他,否则,他现在早已经死了。”
“是谁?为什么要害幻儿?”
“小世子这巫术是娘胎里带来的,王妃还是想想怀孕期间和谁接触过吧。”
老和尚也不多说,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望着云昭阳。
“是国师?”
那个时候,云昭阳有大半时间是被囚禁在钦天监的,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国师。
“大师,难道越王殿下早就怀疑国师,这才派您前来?”
悟能大师点了点头,“老衲这里有一串佛珠相赠,可保小世子一时平安,不过最终还是要看越王殿下那边。”
“越王殿下,越王殿下那边还有什么打算?”
他不就是打算诱出太子藏兵,难道,他的计划里还有国师?
这个该死的萧元冷,他到底知不知道国师是什么人?那样一个接近神的人,是他能动的吗?
想到这里,云昭阳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砰砰直跳起来。
“王妃,事成之前,恕老衲无可奉告。”
“你……”云昭阳气结,然而,看着老和尚低头默诵佛号,她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了。
“大师此行可安好?”
“多亏有宫少爷护送,这才安然无恙。”
“宫少爷,他在哪里?”
最近一段时间,老是不见宫星野,云昭阳还以为这个有点儿傻乎乎的孩子已经忘了她。
“正在外面御敌。”
云昭阳看了看幻儿,将他交给宜松,直奔外面。
那个孩子,御什么敌?不会拿命挡吧?
然而,刚出门,她便惊呆了。
只见防鸟网上方的大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圈身背射日弓的蝙蝠人,他们的弓箭强劲,人数多,即便是王府侍卫们的射日2.0也有些招架不住了,然而,他们却始终在树上,一步也不敢下来。
防鸟网下,无数白骨来来回回。
储阆辰来了?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僵尸窝?
一个王府侍卫中箭,无人拿弓,一个个白骨便过来,捡起了弓箭,继续对着树上射击。
院中一个少年,黑衣无风而动,在大雪里格外引人注目。
又一个王府侍卫倒下了,他一抬手,立即又一具白骨补了上去。
“星野,你,你怎么会……”
在云昭阳的眼睛里,宫星野一直是个有点儿问题的孩子,他怎么会这样的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