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天身子大好,脸也好了许多,掉了层皮现在又滑嫩起来了。
周公公感叹地跟我说:“贵妃娘娘你还真是老奴见过最了得的人,这么远都走回来。”
“嘘,周公公你可别说出去了,别人会笑话我的。”
他掩嘴轻拍:“瞧老奴这张嘴,乱儿说话的。娘娘回来皇上这几天精神气色也好回来了,娘娘有所不知啊,皇上……”
“皇上怎么着?”说风风到。
周公公赶紧行礼,凤夜鸾有些不自在:“周公公,你是知道朕最厌恶别人嚼舌根子的。”
“老奴知罪,老奴明白。”
我眨眨眼睛调皮地说:“周公公,改天你到月上宫来,我倒是有些话想问你啊。”
凤夜鸾揉揉我的发:“有什么好问的,不睡觉对于朕来说,很正常的事。”
你就埋在肚子里吧,什么事儿都藏着。
我仰头笑:“周公公只是想告的我,你也没闲着呢。”
他眉间含笑:“有甚好说的呢,朕不担心你,谁担心你。瞧,下雪了,但愿今年的雪下得大一些,让北方负累重重。”
我睁大眼睛:“这是你做皇上说的话啊。”
“呵。”他笑:“你便是不知了。”
我哪会不知,要是雪债严重,那么彻王的在北方的势力就会大受打损。
皇后娘娘让人来请我过去,我听说祝澜因为守护不力而让皇上责怪,多半是因为这些事才让我过去的。
凤夜鸾似乎隐隐也有些知道这些事吧,我回来之后一直让周公公呆在我的身边。
皇上除了贺平之外,最是信任的就是他了,如今贺平在军营里训兵,周公公在宫里主管大大小小的事,就算是皇后看到周公公,也得礼让上三分。
周公公笑呵呵地跟宫女说:“你请先问,等贵妃娘娘稍候片刻便过去。”
“娘娘,奴才给你准备些东西。”
“有劳了。”
带了些新鲜的瓜果过去,凤仪宫摆上了好些水仙和素菊,显得几分的清幽雅置。
阿莹和坠儿扶了皇后出来,她脸色苍白,虚弱地朝我一笑:“夏妹妹过来了。”
“皇后娘娘吉祥。”我恭敬地施个礼。
她笑着摇摇头:“别这般多礼,坠儿,快,让人给贵妃娘娘搬软椅上来,记得多垫层棉垫,如今天气寒冷,莫要让贵妃娘娘受了寒。”
“是,娘娘。”
“谢谢皇后娘娘。”宫女搬上椅子,我落座。
待宫女送上茶,她马上便叹息地说:“幸好菩萨保护夏妹妹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若不然真教本宫都不知如何面对皇上。”
“皇后娘娘不必太忧心,注定是要回来的,便是要回来。”
她凝起秀眉:“总也是千般想不到,那臣贼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在皇城根下也敢做出这些事来,倒是让夏妹妹受苦了,若不是为了本宫,夏妹妹也不必受这些苦,本宫真不知如谢谢夏妹妹。”
我镇定自若:“皇后娘娘别跟我客气,大法寺的方丈说过,有些劫数总是要来的。这是梨雪命中注定要受的苦。”
她又轻叹,低恼地说:“都是祝澜,本宫倒是想着有他在,不会出什么事儿,却连这么点事也做不了,如今让皇上关起来,着实也是要让他受一番苦头才行,贵妃娘娘的事,也岂敢这么马虎,若是这事传了出去,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本宫故意陷害夏妹妹。”
她这么一说,谁敢往这儿想去啊。
我抿唇轻笑地摇摇头:“皇后娘娘不必自责,如今却也是平安回来了。”
“幸好你福大命大给逃出来了,彻王可是一个狠心的人,若是到了他的手中,总也是没命活着回来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应和着。
她不问我如何逃出来的,我便不会去说。
这些事儿说得多了,反而会让人说三道四,大概和凤夜鸾相处得久了,多少也是染濡了他的习惯。
“回来就好,不过倒是清瘦了不少,得好好的调养着,坠儿啊,前几日祝大人不是送了支野山参进来吗?去取来。”
“是,娘娘。”
“皇后娘娘,这万不敢当。”
她微笑地说:“夏妹妹,你受这些苦都是为本宫去祈福,本宫当然得好好谢谢你,这野山参啊本宫也不敢用,这会儿有了身孕御医说可是大补不得啊。好妹妹请你一定要收下,本宫真不知如何说,如何去表达才甚好。”
盛情难怯,只好让晴儿给收下。
她又细细地问了我的身体,再让人给我送了一些涂脸的。
笑道:“这东西倒是好用,虽然本宫在京城长大,可是一到冬天这双手啊,就尽是冻疮,涂些便会好。”
“娘娘最近身体也好些吗?梨雪因为这些天还在休息,所以不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点点头:“倒还是老样子,总是吃不好睡不好,御医倒是说让本宫多走走,散散心,只是前二天又下了雨,想去看梨雪妹妹又怕打忧你休息。”
客客气气,不是很亲近,也不是很疏远。
坐了会要告辞,她也让人扶起来:“梨雪妹妹,这冷寒之际,正是水仙盛放之时,皇上倒也是喜欢这谦谦水君子的,这凤仪宫的后园子啊可都种满了水仙,梨雪妹妹不如挑些回去。”
“是,娘娘。”
“来,本宫陪你去挑些,水仙也让人叫做凌波仙子啊,雪中花啊,看那碧绿的叶儿还有娇嫩的花,心情倒是挺好的。”
跟在她的身边移步往后园去,还没近就闻到阵阵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那长廊的木板加宽了些,正好搬放上一盆盆水仙,碧绿嫣然的叶子十分的干净,不过却还是没有开花。
她也是一个爱花之人,这整个后园让人打理得很好,植满了各种花树,想来一年四季也不会有花榭之期了。
她有些遗憾地望着几株梅树说:“如今细雪都下了,这梅树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今年应该不会下,入住凤仪宫的时候移植过来的,活不活也不知了。”
花道扫得很干净,有些桔子树很高,挂着金黄的小桔子甚是喜爱。我多看了二眼,她便让阿莹去叫奴才来搬几盆到月上宫。
调了几盆水仙,几分桔子还有仙客来,万寿菊到月上宫,我和晴儿闲来无事用绳子将那些微弯的桔子枝给绑起来。
“怪不得一进月上宫就闻到了清香的味道。”凤夜鸾在窗口就笑着叫了起来,一会从门口进来:“怎么,想吃桔子了。”
将衣服交给周公公,让晴儿拭净了手过来:“想吃桔子了。”
我摘下一个,呵呵笑着塞在他的嘴里:“吃吃,看好不好吃。”
他咬二口,眉头皱要打结,我看着他滑稽可爱的样子,掩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好不好吃?”
周公公递上来帕子让他吐在帕子上,他吐着舌头:“酸,苦得要命,你也别去尝试,若是想吃桔子,朕让人给你挑些甜的。”
“皇上,娘娘哪爱吃这些,娘娘说了不知道这桔子甜不甜,等皇上回来了让皇上尝尝年看。”
我跺脚:“这周公公就是你的眼线,什么事儿都得给你打小报告。”
“抓着了吧,你啊。”伸手过来弄乱我的发:“这桔子可酸苦得紧,快结朕吃些茶润润。”
“你看,还有这些花呢,可漂亮了,闻到香味了没有。”
他坐下端起周公公递上来的茶喝了大口:“瞧着了,凤仪宫里送过来的吧。”
“是啊。”
他淡淡一笑:“皇后跟你说些什么没?”
我摇头:“也没说什么。”
“过来。”他勾勾手指,我走近他一把抱我坐在他的膝上:“你这什么意思,对朕说话,不必这般。”
“本就没嘛。”我委屈,我哪说了什么。
“你对朕有防备。”
“没有。”
“还敢抵赖。”
我弹弹他的额头:“好啦,别拿你那一套来对付我嘛,我什么事也不知,我也不问,我也不去管。”
他笑:“这般就好,一些事朕会处理好的,朕不要让我多操心什么,好好开开心心就好了。”
“那是什么事也不管,就管着你凤大爷过来,讨你欢心就对了啊。”
他赞赏:“果然聪明些了,别动,朕给看看,这还有些掉皮的。”
指尖轻碰脸刮去那小块的掉皮:“一会弄些香膏上去,过二天就会是白白嫩嫩的小梨雪了。”
“黑了很多吧。”
“不呢,美着。”
他就只会哄我开心,可是我又很吃这一套。
开开心心用晚膳,他还是一如概往地帮我的脚上药,纵使是不痛了,可是他坚持,我也是由得他了。
喜滋滋地告诉我:“如今北方的风雪,可大得紧。”
“这你也高兴。”
“这可以让朕再休整养兵,让百姓安稳地过一年,明年到了朕有这个实力和他一争,必叫他败无可退。”
我依在他的身边:“打仗会死很多人的。”血流成河,想想我就觉得头痛想吐的。
他轻拍着我的背:“别担心,有朕在。每个江山都是必须用鲜血换来,有句话怎生说的来着了,一将终成万骨枯,一个国的繁荣,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我蹭着他的肩头软软地笑:“我总是小家子,想不了大事去。”
“朕就喜欢你这小家子。”按下我的脑袋印下一个吻,手开始不安份起来了,在衣服下游走着。
紧接着灼吻而来,不让我有多想的片刻。
刚进来的时候,有些痛,我皱紧眉头。
他轻吻我眼睛:“朕温柔些。”
“嗯。”
“梨雪,爱朕么?”他沙沙地问一句。
这个时候还问我爱不爱他,如果是不爱,我会抱着你的腰,我会眼里只有你吗?
笑着亲亲他的脸:“那你呢。”
他就笑,抱紧我,用力地表达着他的爱意,让我冲上那层层的星光之中去。累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趴在他的身上喘息着。
心跳几乎是一置的,呼吸是引缠在一起的。
我与你靠得如此的近,没有一点的距离,唇与唇的相吻,都若是糖一般的甜蜜。
“每个夜里,都害怕,怕你回不来,那朕怎么办?”
“我也怕,我一定要回到你的身边来。以后可能别人会笑我傻,笑我笨,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的。”
他亲着我的眉:“不会让你后悔的。”
北方大雪压境,雪灾甚重,偏南方这一带倒还是好,雪也下,却不若北方那些地儿寸步难行。
蓄精养锐,招兵买马,再来明年的春种,水利之维开始作准备,也是初为帝君,有些事儿毕竟不是那般熟手,再者凤凰王朝哀落多时,如今是除百疴,百事待兴,他也是很忙,但是这些忙却从来没有让他少过自信。
偶尔会让我去乾清宫陪他吃午膳,除了会去皇后那儿瞧瞧之处,夜夜都是宿在月上宫的。
凤夜鸾决定的事,谁也不敢多说,以至于我拥有着这样的尊宠,竟也没人敢吱声,祝大人总是对我有些偏见的,但是如今皇上还怪罪着祝澜呢,连说也说不出什么。
生活除了他,还是他,但是我知足,我身无大志,只想有一个家,有一个爱我的人,就足矣了。
清宁,不正是我最想要的么,孤单与烦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小年一过,天气更是冷了。
快一月的时候,雪更大了,这宫里就像是一个干净无比的地方,可惜我却不能出去玩,御医把脉,说我有半个多月的身孕。
这事儿把我高兴得几乎一夜都没有睡,我心心念念的孩子啊,一直在期盼着,终于是有了。
凤夜鸾本来也是高兴的,可是发现我高兴过了头就有不悦了,喝斥我:“这有什好笑的,还不睡。”
我软语:“我不想睡。”
“夏梨雪。”
“我不想睡嘛,你要睡你先睡,我明儿个也没事做,总也是可以休息的。”孩子孩子,真想让你一夜之间把我的肚子给撑大,然后可以很快地生出来。
拉起他的手放在我肚子:“让你摸摸。”
他轻叹气,抽出手来掐我的脸:“给朕睡,胡思乱想个什么,乖乖的别兴奋了。”
吹了烛火我枕着他的手低语:“虽然我有了孩子,可是我也不会忘了你的,你说我们给她起什么名儿好呢,给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呢?”
“朕不想再听了。”他拉高被子连头也捂住了。
呵呵,他生气了,他不喜欢我把孩子看得比他还重呢。
第二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有睡意,他动了动醒了,我赶紧紧闭着眼睛装睡,免得又挨他的训。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到我小腹上盖上,然后轻轻地笑了出来:“夏梨雪要做娘了,做我女儿的娘了。”
说我傻呢,说我瞎高兴呢,可是我倒没看出来他比我好到哪儿去。
这消息也没有瞒到哪儿去,不消几天时候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虽然觉得他有些受委屈,可是却比往日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
连睡觉都会笑的女人,除了幸福,还有什么更适合的呢?
让周公公去叫了胡御医来,我把他说过要注意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事都抄了下来。
孩子是老天爷赏给我的宝贝,我要好好地呵护着才行,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来的。
我窝在房里烤着炭火,宫女倒是滋润的杏仁茶,缩着听晴儿素手弹曲子,真是惬意至极。
雪雁进来,一身的寒气,脸色有些苍白和害怕。
“雪雁,怎么了?”
她瞧瞧没人,才走过来轻声地说:“娘娘,刚才奴婢去内务府取银耳的时候从迎春宫里过,皇后娘娘处死了二个宫女。”
“怎么回事啊?”皇后的脾气心性算得上是温和啊,怎么会这样呢。
雪雁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娘娘,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说吧,若不是出什么事,皇后也不会这样大动肝火的。”
她这才压低声音地说:“二个宫女碎嘴,在柱子后面躲着说娘娘的闲话,说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来得蹊跷,还说娘娘是和男人逃跑了又让人抛弃的,又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哦,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风轻云淡地问。
雪雁摇摇头:“娘娘,这……。”
“让你说你就说吧。”
她只好怯怯地看我一眼说:“她们说娘娘一开始就做了贵妃,现在怀上了子还是得尽皇上的宠爱,若是等孩子生下来,那么皇后娘娘的位置就得换人做了。”
这二个胆大包天的宫女,居然敢这样说,怪不得皇后要大动肝火地处死人。
怀着孩子杀人,那是最不吉利的。
“娘娘。”雪雁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娘娘别担心,她们胡说八道的,皇后娘娘还说了,要是再听到宫里有谁多碎嘴一句,下场就是跟那二个宫女一样。皇上的血脉,不容半点污玷,贵妃娘娘的清白也不容多污蔑一分。”
我深叹气,然后又笑:“这些事气也没有用,清者自清啊。在宫里就是要少说话,少若事才能不惹祸上身。雪雁,今儿个晚上让膳房弄个鲜鱼汤喝吧。”
雪雁奇怪地说:“娘娘,那胡御医不是说闻腥的吃腥的很容易吐吗?”
“皇上喜欢吃鱼汤啊,而且吐吐也好,你不知道有时候吐也会是一种很开心的事。”
若是凤夜鸾在这,又要感叹于我的想法了。
可是孕吐,不是正常的吗?
笑眯眯地坐着望着外面,微开的窗看到凤夜鸾一身龙袍在迂回的长廊里往这过来,这一刻,我想我再无所求什么东西了。
怀了孩子之后,宫里的什么事倒也不必我再去打理了,关于祝澜的事我倒是看出皇后有几分想要让我出面求皇上的样子,可是凤夜鸾那个人精,我不过是瞧多他二眼,马上就知我心里想什么,叫我不要管,不要问,那我何必再去多事呢,闲着和他闹什么。
反正他总是有他的安排的,祝澜之前对我无礼至极,也该是让他受些儿苦才是了。
年底的热闹,也悄然地移到了宫里,宫女和公公都开始将宫里打理了起来,这儿添盆花,那儿再添些东西,该漆的漆,该扔的扔,倒是有一番新面貌在重头开始。
姚才人送画来给我,晴儿引了进来,她盈盈一施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厚厚的衣服还是掩不住那清瘦的傲骨,巴掌般的小脸透着秀气和傲气,请她坐下。
晴儿将画展给我看,画的是黑夜骏马疾行图,这样的画我相信姚奕画来会比她更惊色三分,女人画的总是会不经意间地多几抹温柔。
笑言相谢,问了些生活细节,她也一一应着。
她总是想要说些什么吧,不然以她的性子会主动来请安吗?
晴儿瞧着外面说:“娘娘,一会儿皇上也会过来用午膳,晴儿去看看。”
“好。”
如果她想见皇上,定会拖些时候。
可是姚玉一听这话,待得晴儿出去便说:“贵妃娘娘,臣妾想求贵妃娘娘一个事。”
倒是直接说来:“姚才人只管说。”
她灵动的眼看着四周,转了圈才说:“贵妃娘娘上次因为祝大人的失职才让叛贼抓走,可那一次大法寺里全部的人都中毒了,是下在水里的,无一幸免。”
“这我也知道了。”
“幸好贵妃娘娘平安无事回来了,不然姚玉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娘娘,你看这近年关了,祝大人却还关在宫牢里。”
哦,敢情是又来求情的了。
我笑笑:“姚才人一番善良心思我了解,可是这些事儿,你可以找皇后娘娘,或者是找皇上说去,我啊,如今是什么事儿都不会着手去管的了。”是啊,如别人所说的平安回来,可是那些苦头,也只有凤夜鸾会怜惜我,会心疼的了。
“娘娘。”她有些着急地张大眼睛:“皇上千般宠爱娘娘,不会这么点小事也不为娘娘做的。”
“姚才人,这些事依本妃看,你便更不好开口说,若是让宫里的人知道,又不知会说什么闲话,祝澜是皇后的哥哥。”该焦急的人也不是你,你这样的心急,合不合时宜呢?
她咬咬唇:“臣妾知道。”
“今天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以后别到处乱说,皇上要过来了,姚才人一块儿用午膳吧。”
她却是躲避着一样:“臣妾宫里已经准备好,不打忧皇上和贵妃娘娘用午膳了。”
眼里有些雾气,觉得受委屈了吗?当真是这些事轮不到她来出头,姚玉也是大家小姐,如今不应她这些事还说她,心里必定难受极了,小姐脾气倒是和安琳一般重。
有些赌气一样腾地站起来:“臣妾先告退。”
“雪雁,送送姚才人。”
“不必了。”她说,人已经快步地走到门口了,走得很急,几乎连她带来的宫女都跟不上她。
晴儿轻声地说:“娘娘,这会儿肯定是跟你气上了呢?”
“唉,她啊,倒也是直肠子。”抬头望着明媚的阳光,深吸一口气凉气,阳光照着雪越发显得白铠铠的。
轻步出了回廊,往宫外走去,月上宫现在有些吵人,后园正在扩张着,他说要做个大的花园亭台出来给我让,好让我散散步,白天在挖土什么的,他让我去乾清宫里,可那儿也有大臣进进出出的,终归是不好。
站在宫门边依着晒晒太阳,他一会也就到了,走快二步上来。
我笑呵呵地说:“我来迎接圣驾了。”
他牵我的手,搓二下:“暖暖的,刚才个朕好像瞧见有人从这走,谁来求你了?”
用肩头撞撞他:“你就知道人家是来求我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姚才人啊,她来看看我。”
他犀利的眼神瞧我,有几分的温柔还放在眼底:“不从实招来,一会儿招就饶不了你了。”
上阶梯,他微使力,把我当小孩子牵着走。
“好啦,我也不骗你。”反天也骗不了:“姚才人来求我,让我施美人计来迷惑皇上。”
“意欲如何?”他半眯起眼笑意浮上唇角。
“呵呵,意欲让君上放了祝澜。”
“她这般说?”他眉头挑起。
我摇摇他的手:“你也别想多了,皇后娘娘不好开这些口,往日又照顾着她,她便过来说了。”
他放开我的手抱着我的头:“下午别呆在这儿了,有些吵人,到乾清宫里去,那儿的梅花开了。”
“吃饭吧,可饿了,把你女儿也饿着了。”
“又是有了女儿,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他又来味了,我轻哼:“我这不去我面迎接你了么,再说了啊,以后你宠不宠我还是一个不知道的事儿,可是女儿,是我的孩子。”
他轻声地说:“你别对你自已不自信,也别不相信朕,往后的时间总会让你知道朕对你可也不是说说儿玩的。”
“我跟你开玩笑的呢,你别跟我斗真儿玩。”
他还有些郁闷的神色,让我逗了他好久,他才笑了出来。
捏捏他的脸:“还是个醋桶子,不吭不吭声的,揭开一看,酸啊。”
他一手捞过我的腰,使劲儿地亲着。
“喂,有人来了。”
“奴才什么也没有看见。”周公公俐落地走出去。
还没看见,你们唬三岁孩子呢。
不过这期间,我有喜事,也有不好的事情。
那天晚上早早就安息了,身怀有孕暂不能侍君,但他还是夜夜在月上宫,那些规矩对于他来说,不屑于一顾。
雪在窗外沙沙地下着,夜是如此的谧静。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谧静,周公公急急地在外面说:“皇上,出事儿了。”
“甚事?”他有些不悦地问。
“皇后娘娘肚子痛得紧,连夜召御医,还是情况不好。如今差人急急来月上宫启禀皇上。”
他一听坐了起身,拉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披上。
起身的时候还会细心地将被角压下,轻声地说:“你先睡着,别担心。”
“嗯。”我轻应一声。
烛火亮,宫女进来替他更衣。
听到他在外间吩咐宫女好好守着,心也有些不安,皇后娘娘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他一夜没回来,那夜也下了一夜的雪,天大亮的时候阳光又是如此的明媚。
我问晴儿:“你知道昨天晚上凤仪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她轻声地说:“晴儿只知道周公公说皇后好像要小产。”
吓了一大跳,如今过了一夜,也不知如何了。
叫雪雁过去看看,雪雁回来说:“娘娘,昨晚上皇后娘娘小产了。”
“怎么会这样?”这孩子也有好几个月了。
“奴婢也不知道,凤仪宫的下人说皇后娘娘心情不好。”
真是可惜,孩子啊,她也是很看重的,而且还说这个孩子可以主凤凰王朝的繁盛安稳,可是在这年关之际却是流逝。
让晴儿去取来大衣,带着周公公和几个宫女去凤仪宫里,总是要去看看的,往日她对我还算是不错。而且她也是六宫之主,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的。
时间谈不上早,去的时候看到姚才人红着眼站在凤仪宫门口,一个公公喝斥她:“姚才人,皇后娘娘说了,不必来请安。”
她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儿,穿得有些单薄脸也冻得红红的。
见我来着那公公赶紧上前来施礼:“贵妃娘娘吉祥。”
“皇后娘娘现在不可以探视吗?”若是如此,我便不去打忧了。
那公公却哈腰笑道:“倒也不是,贵妃娘娘请。”说完还又瞪了姚才人一眼。
晴儿扶着我进去,凤仪宫里依然香气绕绕,现在就连这前面也摆了好些水仙,也开出了些小花儿。
公公去禀报,一会儿便请我进去。
她脸色还苍白得紧,还是刚睡醒,眼睛红红肿肿脸也浮肿着,虚弱地一笑靠在贵妃榻上:“夏妹妹过来了。”
“皇后娘娘。”这会也不敢说吉祥了,人家是明明不好的事。
她苦涩地一笑:“罢,别的话不必多说,快坐下,外面冷着呢。”
我小心翼翼地问一句:“皇后娘娘身体还好吗?”
她低头,泪又滑了下来:“如今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孩子没了,难道真的是就了那仙师的话,星君下凡并不是这般好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