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的脸立刻皱成了一团。
顾倾城忍不住低咛了一声。
床前，陆翕湛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莫名的情绪。
“为什么要一个人来！”他冷声道。
顾倾城抬头看了陆翕湛一眼，却又迅速垂下头去。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重生以来，她已经记不清陆翕湛到底救了她几次了。
顾倾城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明明就不想欠陆翕湛的，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出手相救。
这种感觉，让顾倾城无比挫败。
陆翕湛原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看着顾倾城那痛苦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心再多说下去。
“霍将军，”陆翕湛转头，眼神冷厉，“以你的本事，想要从顾府里带两个人出来应该不是难事吧？”
“我……”
霍承钰哑口无言。
他承认，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他想和顾倾城多一些共处的日子，所以才没有直接将顾老夫人和生儿带出来，而是给顾倾城写了封信。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顾倾城会有此意外。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定是说什么也不会让顾倾城冒这个险的。
如今，看着顾倾城伤痕累累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比顾倾城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战王，这不关霍公子的事。”一直沉默着的顾倾城忽然开口道，“既然祖父想让我回来，就算霍公子将祖母和生儿都救了出来，他也还是会用别的办法逼我就范的！”
闻言，陆翕湛不由得蹙了蹙眉。
“你是在替他说话？”
声音里，带着一抹连陆翕湛自己也听不出来的气恼。
顾倾城愣了一下。
她探究地看向了陆翕湛，似是想从他的脸上读出一点儿异样。
可陆翕湛却仍旧冷着一张脸，冰冰冷冷，叫人读不出一点儿情绪。
“我不是在替谁说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顾倾城有些负气地说道。
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不知死活！”陆翕湛冷冷地看了顾倾城一眼，甩袖而去。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担心这个疯丫头。
看着陆翕湛微乱的步伐，霍承钰若有所思地拧了拧眉。
即便是陆翕湛的父亲定远大将军战死沙场的时候，他也从未见陆翕湛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今天这般，难道就是因为顾倾城为自己说了两句话？
看来，顾倾城在他的心里果然无比重要。
“霍公子，你不必自责。”顾倾城见霍承钰一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原是我的错，怎么能与我无关呢？”霍承钰自责地说道，“可还痛了？”
顾倾城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霍公子，我想休息会儿。”
“我在这守着你。”霍承钰声音轻柔，带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味道。
可顾倾城却拒绝了，“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霍承钰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他替顾倾城掖了掖被子，便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倾城一直卧床养伤。
期间，有个郎中送来了两瓶上好的金疮药。
顾倾城看的出来，这是宫中的东西。
想来，应该是陆翕湛让人送来的。
顾倾城又听人说，国舅爷强占民女的丑事被人捅了出来，这事儿闹得很大，圣上就是想包庇也包庇不了，只得将其关进了天牢。
顾倾城觉得，这其中定然有陆翕湛的手笔。
她忽然有些后悔。
或许那天，她不该和陆翕湛赌气。
他那样风尘仆仆地赶来，应该是担心自己的吧？
顾倾城想向陆翕湛道个歉，可陆翕湛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霍承钰说，陆翕湛好像又去了边疆。
陆翕湛所到之处，百姓们皆都安居乐业。
这一点儿，就连霍承钰也不得不佩服。
“战王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霍承钰开口道。
“是啊。”顾倾城点了点头。
陆翕湛的确很有能力。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看着顾倾城那神采飞扬的样子，霍承钰的心里一阵反酸。
“倾城……”霍承钰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战王？”
“啊？”顾倾城微微一愣，端着药碗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
滚烫的药汁洒落，灼伤了她的手背，可顾倾城却根本感觉不到痛。
“你在胡说什么？”顾倾城像被人拆穿了心事似的，当即恼怒了起来。
“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说。”霍承苦笑一声，“可倾城，如果生儿是你和他的孩子……”
“这就更不可能了。”顾倾城赶忙打断了霍承钰的话，“生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我是说如果！”霍承钰执拗地问道，“如果生儿是你和他的孩子，你还会跟我离开么？”
“没有如果！”顾倾城显得有些激动。
霍承钰所说的事情是她根本就不敢想像的。
她怕自己一想，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好半天，顾倾城才又开口道，“霍公子，你应当明白，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走，那完全是因为生儿的缘故。如果生儿是我和别人的孩子，我自然不会和你离开。至于战王，我父亲对他有恩，他知恩图报也在情理之中。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容不得别人诋毁。”
“姑娘莫恼。是我说错话了。”霍承钰赶忙道。
只是语气却有些酸涩。
方才顾倾城说“我们”，指的是她和陆翕湛。
而退，也是顾倾城口中的那个“别人”。
霍承钰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却还是难受得厉害。
……
有了宫中特制的金疮药，顾倾城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起来。
霍承钰本想让顾倾城在多养几日，可顾倾城却当心生儿和祖母受苦，片刻也不敢耽误。
没办法，霍承钰只能陪着顾倾城一同去了顾府。
可二人到了顾府门口，却被家丁拦了下来。
“让开！”顾倾城蹙眉道。
抬手间，四枚金针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大小姐且慢！”管家上前，悠然地说道，“老太爷有令，只许你一个人入府，否则、小少爷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