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李嬷嬷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这顾家的一切可都是老老爷留给您的，您就统统都不要了？还有那个周姨娘，她三番两次地想要害您，您就打算这么放过她了？”
若是顾老夫人真的就这么离开了，这顾府的一切岂不就都便宜了周姨娘那个贱人了么？
“这是顾家，不是江府。这里的一切都是老爷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顾老夫人打断了李嬷嬷的话，“既然老爷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又何必再留下来给他添堵呢？至于那周氏，她要害我不假，可如果没有老爷的默许，她又如何能害的了我？李嬷嬷，你要明白，即便没有周氏，也还会有王氏、赵氏。我能杀一个、两个、难不成还能将老爷身边的女人都杀了么？”
“可是……”李嬷嬷朝着顾倾城使了个眼色，“大小姐，你快劝劝夫人啊！”
就这么离开顾家，李嬷嬷不甘心啊！
可顾倾城却冲着李嬷嬷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向了顾老夫人，“祖母，你真的想清楚了？”
如果顾老夫人愿意的话，她自然也想带着顾老夫人离开。
这顾家，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多呆的。
“嗯。”顾老夫人郑重地点了点头，“想清楚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这夫妻二人能在一起，靠的全是缘分。
既然她和顾九斤的缘分已经尽了，那又何必强求呢？
看着顾老夫人眼睛里的释然，顾倾城虽然有些难过，可更多的，却是高兴，高兴顾老夫人竟能看的如此通透。
否则，她还真怕顾老夫人会和上辈子的自己一样，再次死在枕边人的手上呢！
“那好。”顾倾城起身，立刻往顾九斤的房间去了，“我现在就去和祖父说！”
……
“祖父。”顾倾城随意地弯了弯身子。
而顾九斤见了顾倾城，脸色就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
“孽障，你来得正好！赶紧给我向洛大小姐道歉去！”顾九斤恶狠狠地瞪了顾倾城一眼，“人家洛大姑娘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至于对人家下这么重的毒手么？”
“哦？原来在祖父看来，这只是一个玩笑啊。”顾倾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也让团子和洛念依玩玩？我相信，洛念依她一定会玩的非常开心的！”
“你！”顾九斤再次扬手，只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打下去，“不道歉就不道歉吧。解药都制出来了么？”
“若不是为了送解药，您觉得我会愿意出现在这里？”顾倾城巧笑嫣然。
顾九斤不想看见自己，而她未必就有多喜欢见到顾九斤。
“解药拿来！”似乎已经被顾倾城气习惯了，见顾倾城出言不逊，顾九斤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解药嘛，我倒是可以给你。不过……”顾倾城拿着装有解药的瓷瓶在顾九斤的面前晃了一下。
顾九斤伸手去拿，可顾倾城却又迅速地将瓶子收了回来，“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九斤皱了皱眉。
他沉思片刻，又忽然加了一句，“我是不会休了周姨娘的！”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顾倾城还会提出什么条件。
看着顾九斤自以为是的样子，顾倾城嗤笑一声。
“您休不休周姨奶奶与我何干？我今天来，只是希望祖父您能同意让我将祖母带离顾家。”
“你说什么？”闻言，顾九斤神色一僵。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倾城竟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将顾老夫人带走，这怎么可能？
“我说，我想带祖母离开顾家！”顾倾城重复道。
“不行！”顾九斤拒绝了顾倾城的提议。
江秀娟既然已经嫁给了他，那就是他们顾家的人，就算是死，那也是他们顾家的鬼。
他又怎么可能让她活着离开呢！
“啧啧啧，祖父对祖母果真是用情极深呢！”顾倾城摇了摇头，感叹道，“看来，在祖母和周姨奶奶之间，祖父一定会选择祖母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解药，我可就拿走喽。毕竟，祖母她不想看见周姨奶奶呢！”
说完，顾倾城抬脚便走。
“站住！”顾九斤大喝一声。
他不愿意放顾老夫人离开不假，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姨娘去死啊！
或者说，如果一定要让顾九斤在顾老夫人和周姨娘之间选择一个的话，顾九斤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周姨娘。
毕竟，那才是他真正喜欢的女子。
“祖父这是改主意了？”顾倾城脚步一顿，转头，笑吟吟地看向了顾九斤。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秀娟的主意？”顾九斤反问道。
“有区别么？”
“这……”顾九斤迟疑了一下。
是啊，对他来说，这是谁的主意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其实早就不喜欢顾老夫人了不是么？
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是顾老夫人主动要离开自己的，顾九斤便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呢？
“祖父，您若再犹豫下去，周姨奶奶怕是就要不行了。”顾倾城弯了弯唇，掩住了眼里的鄙夷，“您看，她的脸都已经开始发黑了呢！”
闻言，顾九斤回头看了周姨娘一眼，见她的脸果真已经黑了下去，这才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那倾城就多谢祖父了！”顾倾城冲着顾九斤盈盈一拜，“这里是一半的解药，您先给周姨奶奶服下。待到我和祖母平安离开顾府，我自然会派人送来另一半解药。”
“我凭什么相信你？”顾九斤拧了拧眉，警惕地看向了顾倾城。
“您以为，您有的选么？”
顾倾城勾唇一笑，扬长而去。
看着顾倾城那喜气洋洋的样子，李嬷嬷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
“老爷答应了？”
顾倾城没有立刻答话。
她扭头看了顾老夫人一眼，见顾老夫人一脸平静，这才点头道。“答应了。”
“这就答应了？”李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老爷他、他这么能这样对夫人呢！这、这也太无情了吧！”
“好了。”顾老夫人仰起头，逼退了眼中的泪水，“李嬷嬷，收拾东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