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愕然。
男人？
什么男人？
“安阳，我找你来，”恭亲王妃拍了拍顾倾城的手，终是忍不住问道，“就是想知道坏了落落清白的人到底是谁。”
“我……”顾倾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恭亲王妃叹了口气。
她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可眼里却还是闪过了一丝失落。
而恭亲王听了这话也是直接冲了过来，硬生生地将她逼到了墙角。
“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如有欺瞒，本王定杀了你！”
肃杀之气迎面而来，顾倾城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来这里是因为她把成安郡主当成了朋友，可不是为了被人当犯人审的！
“让开！”顾倾城扬了扬手中的金针。
周身，带着一股只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看着气势完全不输自己的女娃娃，恭亲王不由一愣。
这样的姑娘，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民间女子么？
可恭亲王震惊归震惊，眼中的怒火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那个男人……”
“啪！”成安郡主将茶碗砸了出去。
“出去！”
“落落……”恭亲王铁骨铮铮，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在面对女儿时竟也带了一丝小心翼翼和讨好。
“出去！”成安郡主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恭亲王夫妇没有办法，只能依言离开。
顾倾城却没有走。
等到下人们都离开了以后，她才坐到了成安郡主床前，试探地问道，“是去郡王府那晚？”
成安郡主的眼皮颤了两下，没有说话。
“是柳怀瑾的？”顾倾城接着问道。
成安郡主依旧没有说话。
可那双手却死死地抓住了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倾城心下了然。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为什么不说呢？”
“说了，就有用了么？”成安郡主扬起了下巴。
她一向倔强，可这次，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孩子没了，那是她和柳怀瑾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看着成安郡主凄惶的样子，顾倾城猛地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成安郡主诧异地看了顾倾城一眼。
“去打死那个混蛋！”顾倾城咬牙切齿。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把成安当成朋友了。
她，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委屈。
“别去！”成安郡主挣扎着爬了起来，可却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末了，她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句，“是我自愿的。”
那晚，其实是柳怀瑾先发现顾倾城的。
只是他并没有防备，所以也中了房中的媚药，很快就失去了神智。
后来，陆翕湛和成安郡主也赶到了。
陆翕湛带走了顾倾城，而柳怀瑾则被成安郡主带走了。
和陆翕湛不同的是，成安郡主并没有将柳怀瑾扔进水里泡着，而是，自愿将自己给了他。
事后，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柳怀瑾，便仓皇逃开了。
后面的事情，顾倾城就都知道了。
至于孩子的事情，成安郡主是在回京后才有所察觉的。
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却又不愿说出孩子父亲的身份，恭亲王也是拿成安郡主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的。
幸好顾倾城来了，否则，成安郡主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值得么？”顾倾城忍不住问道。
“值得。”成安郡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凄然一笑，“至少，这里曾经有过他的骨肉。我、和他的骨肉。”
“你是不是傻！”顾倾城半心疼半恼怒地瞪了成安郡主一眼。
好歹她也是个郡主，柳怀瑾不愿意娶她，她大可以以权压人，又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呢！
“我也觉得我有点儿傻。所以，”成安郡主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了顾倾城，“你可以替我保守秘密么？”
“懒得管你！”顾倾城没好气地说道。
可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亲自替她熬了一碗又一碗滋补的汤药。
……
成安郡主的事情到底还是没能瞒得住。
郡主未婚先孕，还被灌下一碗红花，险些失了半条命的八卦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爱讨论的话题。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柳怀瑾正在品仙阁里醉生梦死。
“公子，你真的不在乎么？”一身穿浅墨色衣服的姑娘替柳怀瑾倒了杯酒。
素手纤纤，柔若无骨。
柳怀瑾动作一顿，却很快就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下药害人的是成安，又不是他柳怀瑾！
“奴家听说，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了！”墨衣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声，“其实若是公子愿意娶她，事情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
“她那样害你，你还替她说话？”柳怀瑾疼惜地看了姑娘一眼。
眼里，是成安郡主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温柔。
或许，成安郡主也见过。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不管是成安还是柳怀瑾，都记不起来了。
“她是主子，我是奴才。”姑娘温婉一笑，嘴边，还带着一抹委屈，“原是奴家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初墨，”柳怀瑾拧了拧眉，“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公子末恼，是初墨说错话了。”初墨垂眸，掩住了眼里的伤感。
“墨儿，你怎么了？”柳怀瑾的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这次回来，他总觉得初墨的眉间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
那样的哀愁，让他心疼不已。
初墨沉默，良久，才鼓足勇气重新看向了柳怀瑾，“公子，你可是嫌弃奴家？”
“怎会？”柳怀瑾一脸莫名。
他不明白初墨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公子为何不要了奴家？”初墨追问道。
从前，柳怀瑾虽然也没有碰过她，但他也没有碰过成安郡主啊！
可现在，成安郡主却险些生下了他的孩子。
这样的变化让初墨极为不安。
“傻丫头！”闻言，柳怀瑾却是笑了，“洞房花烛，自然是要等到新婚之日的。初墨，你放心，我绝不会委屈你的。”
“真的？”初墨的眼睛亮了亮。
“你不信我？”柳怀瑾反问道。
初墨笑了。
顾盼生辉，柳怀瑾竟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