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婳对沈云逸与沈云洲兄弟二人倒是并无丝毫感觉,只是沈云安……
沈锦婳眉头轻轻蹙了蹙,若是将三房彻底从沈氏脱离出去,那么想要将沈云安接到主院来,只怕是有些不易。
“怎么了?”沈清风见沈锦婳的神情,目光落在了沈锦婳的身上,轻声询问着。
沈锦婳连忙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想着,依照沈云逸与沈云洲兄弟二人的性子,只怕用不了多久,分成三房的东西就会彻底被他们给败光,希望到时候他们不要厚着脸皮回来找咱们,不然,咱们可丢不起那个脸。”
“即便是他们想要回来找我们,我们却未必要搭理他们啊?”
沈锦婳点了点头,同沈清风与沈云溪说了会儿话,便回了锦安苑。
一回锦安苑,沈锦婳便将含玉叫进了屋中:“我让你去问一问沈云安,想不想要回到主宅这边,他是如何回答的?”
含玉连忙道:“云安公子似乎有些犹豫,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倒也答应了下来。”
含玉说罢,才又看向了沈锦婳:“小姐已经同老夫人说过,要将云安公子接过来的事情了吗?”
沈锦婳摇了摇头:“事情有了一些变故,我只怕还得要亲自同沈云安见上一面,同他仔细商议商议,光是靠着你去当个传声筒,来来回回的也只怕说不太清楚。”
沈锦婳沉吟了片刻:“你让他今日下午,寻个机会出府,我到寒月轩等他。”
含玉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下午,沈锦婳叫了马车送他去了寒月轩。
寒月轩是一家售卖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地方,沈锦婳的马车在寒月轩门外停了下来,一下马车,沈锦婳便四下张望了一番,却并未见着三房的马车。
沈锦婳眉头蹙了蹙,难不成沈云安没能成功出府?
抬脚进了寒月轩,却瞧见沈云安立在寒月轩中,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
沈锦婳松了口气,上前几步,走到了沈云安身侧,沈云安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书册上,一时也没有留意到沈锦婳。
沈锦婳目光扫向他手中的那书册,微微挑了挑眉:“商道?你这是要准备从商?”
听见沈锦婳的声音,沈云安似是才回过了神来,连忙转过了头:“锦婳姐姐。”
沈锦婳点了点头,目光仍旧落在沈云安手中那书册上。
沈云安连忙道:“也没有想要经商,只是随便看看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说着,就将那书册放回了书架。
沈锦婳笑了笑,也并未多言什么,只叫人上了茶,带着沈云安在床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方才我在门外没有瞧见三房的马车,还以为如今三房那边沈云逸做主,不让你出门了呢。”
沈云安垂下头,轻轻笑了笑:“没有的,我只是没有坐马车而已。”
沈锦婳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几分:“没有坐马车?我记着,从三房到这里,也有约摸四五里路的模样吧?这大热天的,你就这么走过来的?”
沈云安的神情愈发不自在了一些:“中午吃得有些撑了,正好走一走消消食。”
“得了吧。”沈锦婳嗤笑了一声:“你同我还用说这样的谎话?是不是沈云逸与沈云洲在府中欺负你了?”
沈云安垂下眸子,半晌才道:“也不算是欺负吧,毕竟之前我出门也一直都没有马车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沈锦婳眸光愈发冷了几分:“沈云逸与沈云洲那兄弟二人,也就这欺负人的本事最厉害了。”
说罢,便转开了话茬子,说起了正事:“之前我让含玉去问问你,想不想要重新回到主院,呆在主院好好进学,跟着族学中的先生,跟着我,跟着我爹爹学一些东西,你应了下来,只是现在,事情起了一些变化……”
“嗯?”沈云安抬起眼来,眼巴巴地望向沈锦婳,带着忐忑。
“沈云逸觉着,三叔与三婶都是我与爹爹害死的,所以想要彻底同咱们正房,同沈氏决裂。今日一早,沈云逸就来正房,说想要拿走属于三房的东西,而后三房同沈氏再无丝毫瓜葛。”
沈云安瞪大了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他怎么这样……”
沈锦婳轻笑了一声:“蠢是吧?”
“他是觉着,将三房独立出去,能够得到不少的银子,觉着那些银子,够他一辈子都挥霍不完,想着那些铺子他也可以经营,不过是开个铺子而已,那么简单的事情,定然不在话下,到时候有现银在手,又有铺子可以源源不断地积累财富,日子定然可以过得十分潇洒。”
沈云安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轻声嗤笑了一声,眼中写满了讽刺:“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就是这脑子不太好使。”
这大抵是沈云安在沈锦婳跟前评价三房那两兄弟用过最重的话了,沈锦婳勾了勾嘴角,有些想笑:“他们想要自己作死,我们也不想拦着。只是这样一来,三房若是和沈氏彻底决裂了,我再想将你接到正房来,只怕是有些不易。”
沈云安咬了咬唇,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在骤然抬起了头来:“沈云逸与沈云洲那两兄弟想要将三房彻底糟蹋了,我却是不能够让他们这样做,三房……毕竟也是爹爹的心血所在。”
沈锦婳倒是不意外沈云安会这样说,轻轻点了点头:“只是,有沈云逸与沈云洲把持着三房,你便很难做什么。且只怕有他们在,你在三房的日子不会好过。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折磨你,挤兑你,欺负你。”
沈云安自然知晓沈锦婳所言句句属实,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了口:“我有办法,从三房离开,到时候,希望锦婳姐姐能够说服祖母和大伯父收留我。”
“你想怎么做?”
沈云安咬了咬唇:“沈云逸与沈云洲,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赶出三房的,他们一旦对我动手,我便离开就是了。”
沈锦婳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即便是他们将你赶出三房,你到底也还是沈氏的血脉,祖母断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流落在外的。”
“只是……你能够放下三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兄弟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