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桁离开之后,沈锦婳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还缺着一块,算不得太圆,只是月光却是十分皎洁柔和。
脑中乍然就回响起了萧桁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今天晚上月色很美,我心中亦很欢喜。”
脸上隐约有些发烫,沈锦婳觉着,自己的脸定然是红了。
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烫得厉害。
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心虚,只飞快地转身小跑回了屋中,翻身上了床,将自己整个都埋进了被子里。
屋中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跳得极快。
沈锦婳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似是想要让它跳得慢一些,只是心却似乎全然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仍旧十分欢快地跳着。
沈锦婳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唇,暗自想着,她这是怎么了?
此前即便是还不知晓盛文泽的本来面目,同盛文泽在一起,她觉着自己十分喜欢盛文泽,喜欢到非他不嫁的时候,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沈锦婳瘫软在床榻上,手指轻轻地拽了拽被子,她大抵是病了吧。
萧桁这一来,将她的心绪扰得极乱,下半夜,沈锦婳翻来覆去也全然睡不着,就那样一直睁着眼到了外面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窗户打开着,阳光透过窗,洒了一地。
院子里隐隐约约有笑闹声传了进来,沈锦婳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就听见含玉在门外低声询问着:“小姐醒了?”
沈锦婳嗯了一声,仍旧觉着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又自个儿发起呆来。
不一会儿,含玉就端着面盆进了屋,朝着床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拧干了帕子走了过来:“小姐可还觉着困?洗把脸吧?”
沈锦婳应了一声接了过来随意在脸上糊了糊,外面的笑闹声仍旧在,沈锦婳侧耳听了会儿,才低声询问着:“是福安郡主?她在同谁玩儿呢?笑得这样开心?”
“是福安郡主。”含玉应着:“郡主在玩二公子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在同丫鬟们一起玩呢。”
说罢,才又低声解释着:“先前小姐睡着的时候,二公子和福安郡主前后脚过来了,见着小姐睡着,郡主便叫我们不必打扰。后来瞧见外面正厅里面摆放着的东西,好奇地问了问那是什么,怎么用的。”
“奴婢们哪里知道二公子拿回来的是什么,好在二公子正好过来了,听福安郡主问起,就给郡主演示了一下那些小玩意儿是怎么玩儿的。郡主倒是颇为感兴趣,挨个挨个试了一遍,现在也还在院子里同丫鬟们玩呢。”
“唔……”沈锦婳点了点头,倒是笑了起来:“那二哥呢?”
“二公子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沈锦婳应了一声,叫含玉服侍着她穿衣洗漱,很快就出了门。
福安果真正在院子里带着丫鬟一同闹腾着,一群人正在围着一个藤球打转,都在试图踢那藤球。
沈锦婳挑了挑眉,有些瞧不明白了。
“这是在做什么?”
福安听见了沈锦婳的声音,转过头来见沈锦婳出来了,便将到了脚边的那藤球给踢了出去,抬起衣袖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快步跑到了沈锦婳跟前:“这是你二哥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说是叫蹴鞠。”
福安指了指两边用木头棒子搭起来的门一样形状的东西,笑着道:“这东西,就是几个人分成两队,相互对抗,将球踢进各自的球门之中,就算胜利。”
“方才我拉着丫鬟玩了一会儿,倒是十分有趣,就是这大夏天的玩这个,实在是累了一些。我瞧着这藤球看起来也不怎么难做,想要叫下人再重新做一个,我带回去玩儿。”
沈锦婳笑了起来:“我平日里不太喜欢动,大抵也不会带人一起玩这个的,你索性就将这个藤球带走便是。”
“可以吗?”福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锦婳,脸上写满了欢喜。
沈锦婳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随后才又道:“今儿个你想出门去玩吗?”
“不出了不出了,方才你二哥给我看了好些好玩的东西,我今天要挨个玩个遍。”
沈锦婳有些无奈地看了福安一眼:“你说你在府中闷得厉害,所以才跑过来,便是想要伺机出门去玩的,没想到,你到沈府两日,昨天因为看话本儿在屋中睡了一天,今天又准备在府中玩一天。”
“其实我也并不是不喜欢呆在府中,只是王府里面太过无趣了。且你不知道,自打回到西遥城之后,娘亲就给我请了教导嬷嬷,整日里就跟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我打个喷嚏她都要说我不雅,简直烦死人了。”
“在这儿就不同了,没有人管着,而且有好看的话本儿,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我做什么要出府?外面太阳那么大,还不如在屋中躲阴凉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瞧见府中管事同福安的丫鬟一同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郡主,府中出事了,王妃叫了人来接郡主回府。”
福安眉头一蹙,立马便站起了身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连忙应着:“据闻,是王爷在外面惊了马,从马上摔了下来。”
福安面色猛地一变,急忙便往外面冲,一边冲一边同沈锦婳喊着:“我先回府了,得了空再来找你玩儿。”
沈锦婳也想跟过去看看,只是想着受伤的是瑞王爷,自己过去到底有些不方便,又停下了脚步。
倒是立在一旁的抱珠眉头轻轻蹙了蹙,声音中带着几分讶异:“瑞王爷惊了马?”
“瑞王爷的骑术可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突然惊了马呢?”
沈锦婳的手在袖中握紧了:“最近先是楚王爷出事,如今又是瑞王爷,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楚王爷与瑞王爷走得比较近,且都不受陛下喜爱,只怕是有人蓄意为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