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城签了合同,他皱着眉握起我的手,又开始了痴情那一套,“西西,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一句西西让我差点忍不住将口中的果汁给喷出去,或许这世界上,就是有着这么一种人,每天就像活在戏剧当中,无时无刻都在演着戏,随时可以切换表情、语气、动作。
不得不承认,我曾一度被他这种表情给蒙骗,只觉得他在和我谈爱。
我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祝我们合作愉快,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就只是合作的关系,还有,你以后别叫我西西,和你谈爱,我觉得恶心。”
从咖啡厅里出来,我没有停顿,直接回了公司,下午快要傍晚时分,项伯伯就给我发了一份设计图过来,我猜测这应该是他早就完成的作品,只因为舅舅没有那个能力,他只能自己存放着。
“管原,你们以这些设计图为底片,增加当下的流行元素,我不催你们,但做出来的东西一定要精。”我将U盘递过去,嘱咐道。
管原噘着嘴,有些不乐意,“那我们前几天设计的图都不能用?”
我点点头。
“哇靠,虽然我和小王的经验不足,但好歹也是设计过成品的,你现在不用我们的创意就算了,还不允许我们自己创作,只能修改别人的东西。”
我看了看气呼呼的管原,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小王,这两人心里似乎都有些不满。
这也难怪,我这几天只想着怎样能打响双十一,一时没有顾及到这两个人的感受,毕竟是设计师,骨子里总会有些傲气,自然是不愿意屈就于这些。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们先吃透这种风格,等双十一过后,以后有的是让你们自主创新的机会,现在就按我的要求来。”
“上次说是等第一批货卖出去,这次又说双十一,老大,您画的饼太大了,我们等不起。”管原说着,手上却已经是将手里的图纸给打印了出来。
瑶瑶走过来,忍不住在后面咕哝了一句,“自己设计不出色,还好意思抱怨。”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我笑着摇摇头,挎着包离开了公司。
我给靳寒打了个电话,原本是想问他是自己过来拿车,还是我给他送过去,但按了号码才突然想起,他早就被自己给拉黑了。
淡淡的阳光,碎金一般照射在我身上,我站在公司门口,呆愣了片刻,最后还是移动着手指,将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我将车停在简思的地下车库,给靳寒打了个电话,“我把钥匙给你放在大厅的吧台了,你下班记得拿一下。还有,我给你买了几盒药,你看着注释记得吃。”
“上来。”
我顿了顿,“还是不了吧,我过去也没什么事情。”
“上来。”
“……”我挂了电话,无奈地锁了车,从大厅上了二十四楼。
吧台的人显然都认识我,见到我,并没有拦着。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近乡情怯?
我将头一缩,躲在一群人中间上了电梯,可还没走到靳寒的办公室,就被高慧给认了出来。
“乔西?”高慧揪着我的大衣领,直接给我拽到了她的位置上,“你个小没良心的,上次就说请我吃饭,回来就没有音讯了。”
“慧姐,你小点儿声,先松开我。”我一脸孙子的表情,仰视着高慧,最后干咳几声,嘻嘻哈哈道,“我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请你出去吃饭的,你工作完了就直接跟我走呗。”
听了我这句话,高慧上下瞧了瞧我,这才将我松开,将信将疑地问了句,“真的?”
我连忙点头,“真,比真金还真。”
“乔西,进来。”因为高慧的办公桌就在靳寒的对面,我一转身,就见靳寒站在门边,看着我。
我懊恼地剜了他一眼,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的节奏啊!
我一脸讨好的转过头看向高慧,双手握着她的手,“我真的是过来找你的,顺便……找他。”
她倒是没为难我,只是套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靳总今天早上发烧去了医院,现在精神不好,正是虚弱的时候,你要把握好机会啊。”
“什么机会?”我一脸愣怔,刚想再问,却见靳寒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看了高慧一眼,“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是。”高慧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一时懵住了,任由靳寒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办公室。
他的手今天破天荒的是温热的,我想起高慧刚刚对我说的话,难不成是因为发烧的原因?
“你在想什么?”
“啊,我……我在想高慧什么时候没有那么多话了?”靳寒将门关上,我站在门后,呆愣愣地看他。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我的药呢?”
“在……在车上。”我仰着头看他,只感觉脖子渐渐发酸,可最终却也没有推开他,就这样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贪婪地嗅着属于他的味道。
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乔西,你完了。
“对,我彻底完了。”
“嗯?”他的喉咙处溢出一个音节,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旁边移了一步,离开他的包围圈。
“你叫我上来做什么?”说不清怎么了,我只觉得脚底似乎有烈火在燃烧,特别的烫,我不自在的捏紧了包袋。
靳寒坐到沙发上,朝我伸出了手,“帮我重新打个结。”
“……就为了这个?”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但手上却开始动作起来,将拖下来的纱布打了个结。
“要和昨晚那个一样。”
“……”
靳寒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受伤的右手搁在我的腿上,我无奈地瘪瘪嘴,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
像个小孩一样!
“你今天早上发烧怎么不和我说?”我的指腹轻轻划过白色的纱布,突然有些心疼。
“没什么好说的。”靳寒冷着眼,半天憋出六个字。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想我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毕竟,他在我面前狼狈,在我面前发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将他的手放回去,将钥匙放在茶几上,起身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哪。”
我刚说完,靳寒就跟着站了起来,他眉峰微挑,大有一副不说清楚不让我离开的意思。